《[HP]千年过往》霁随心

7、兄嫂

　　在那之后，我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我和桑德斯的相遇，哪怕是对克莱尔和哥哥也没提起过。后来不知怎得，桑德斯和哥哥成了好友，并应哥哥之邀在霍格沃茨住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桑德斯与海莲娜越走越近，甚至好多学生都信誓旦旦地说他们看到了桑德斯在和海莲娜接吻，罗伊娜阿姨似乎也对桑德斯欣赏有佳，直言他是除了我以外，她见过的见识最为广博的孩子了，丝毫不嫌弃桑德斯是个麻瓜。看样子，也许过不了多久，她就该为女儿和桑德斯订婚了。

　　在一月之期将满的一个下午，我去找哥哥，却无意间听到了哥哥与桑德斯的争吵。
　　“阿尔文，我当你是我的朋友，但如果你胆敢再纠缠菲奥娜，别怪我翻脸无情。”
　　“桑德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反对我和菲奥娜，我和她是真心相爱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你们斯莱特林家族不是以仇视麻瓜著称吗？菲奥娜出身麻瓜，你们家族的人怎么可能接受她？你们真心相爱又有什么用！”
　　“我是我，我的家族是我的家族，我不会让任何外界因素影响我和菲奥娜。”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你的家族不答应，你就和家族决裂，和菲奥娜私奔？”
　　哥哥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说出了“是”。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吗？退一万步讲，就算你真的和菲奥娜私奔，你们要何处容身？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巫师离开了家族的庇护，生活的会有多么艰难，普通人出身的巫师尚可隐藏魔力返回他们原来的世界，可像你这种从小没在普通人的世界生活过的魔法世家的大少爷，根本不可能适应我们的世界，菲奥娜跟着你，只会颠沛流离，又有何幸福可言？而你又如何保证，那个时候，你不会想念过去在巫师社会人人尊敬的日子，进而与菲奥娜两看相厌？”

　　哥哥被桑德斯说的哑口无言，我却忍不住了。
　　“你说的都只是可能，难道就因为不可知的未来，就要拆散当下的一对深爱对方的恋人吗？”我现身在二人面前，用尽量显得正义凛然的语调说，“你担心菲奥娜姐姐受伤害，难道现在拆散她们，对她就没有伤害了？也许你会说长痛不如短痛，可你焉知菲奥娜姐姐将来不会因为不曾为自己的幸福努力一次而一辈子痛苦悔恨。人说宁喝开眉粥，不吃愁眉饭！再说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屈从于现实，这是不战而降！你怎知我父亲就一定不会答应他们的婚事？我出生于魔法世家却不会魔法，族长将我赶出斯莱特林家族，如果我也像你一样害怕面对不可知的未来，我早在被赶出斯莱特林庄园的第一天自杀了。可我活了下来，我的父亲将我带到了霍格沃茨，于是我有了第二次生命。我的父亲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固执无情！”

　　桑德斯满脸诧异地看着我，大概认出了我就是那个在湖边救了他的人。
　　果然，他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问哥哥：“这就是你的妹妹阿黛尔？”
　　哥哥点点头。
　　桑德斯的表情就像是吞了一块未经处理的粪石，完美的面部微微有些扭曲，很久，他生硬地说：“不管你们怎么说，怀特家都不会让菲奥娜嫁到巫师家庭的，我父亲早就为菲奥娜挑好了未婚夫，就等着菲奥娜毕业后回去订婚了。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他逃也似的离开，留下我和兀自沮丧的哥哥。

　　“阿尔文，你和菲奥娜姐姐，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呢？怪不得毕业晚会的时候你一直在和她跳舞。你们的事情父亲知道吗？”我对哥哥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我们没对任何人说，父亲本来应该是不知道的，但是经过舞会，很难说他没猜到。”哥哥语气低落地回答。
　　“舞会的时候你那么做，是为了试探父亲对你们的态度？”
　　“嗯。”
　　“还是早日和父亲坦白吧，我会帮你的，如果父亲同意了，桑德斯那面才好说话，要是父亲不同意，我们也好赶紧想别的方法。”我鼓励着她。
　　“妹妹，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就算所有人都反对我们，至少还有你支持我。”哥哥嘴角掀起一丝无奈又欣慰的苦笑。
　　“我当然会支持你，我也很喜欢菲奥娜姐姐，她一直像一个知心姐姐一样照顾我，我以前还真的隐隐希望她将来能做我的嫂子，没想到你们真的瞒着我在一起了。你放心，就算父亲不答应，我也会挺你们到底。”
　　“早知道你这样想，我早该把我们的事告诉你了。”哥哥终于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当晚，哥哥带着我去见了菲奥娜，和她说了白天发生的事。然后，我们一起去见父亲。哥哥原本提议叫上罗伊娜阿姨，菲奥娜是她的得意门生，应该可以帮着说说话，但我说太多人去不像是争得父亲的同意，倒像是在逼宫，恐怕反会使父亲不快。哥哥和菲奥娜觉得我的话也有道理，便同意了。

　　晚上十点，父亲的办公室。
　　哥哥向父亲娓娓道出了他和菲奥娜姐姐从相遇相知到相许的全过程，他们爱好的相同，他们心灵的契合，最后，请求父亲的应允。
　　父亲板着脸，似乎陷入了什么回忆，哥哥说完后，久久没有出声。
　　“父亲？”我小心翼翼地提醒。
　　父亲回过神来，郑重地看着哥哥，说：“阿尔文，你应该知道斯莱特林家族的规矩，不与非纯血通婚，你要我答应你，难道是让我罔顾家规吗？不过现在，我倒很想知道，如果我不答应，你会怎么做？”
　　哥哥早已没有了白天面对桑德斯时的慌乱，他也郑重地看着父亲说道：“父亲，您知道，我尊敬您，甚至崇拜您，在您将阿黛尔接到霍格沃茨的时候，我就知道，您不像祖父那么不近人情。我爱菲奥娜，也同样爱着您和妹妹，我不希望在亲情和爱情之间做选择，但如果您执意不肯答应，我也只能为菲奥娜奋力一搏。”
　　“奋力一搏？你到底打算怎么做？带怀特小姐私奔？”
　　“是，我会用我的行动，让您看到我与菲奥娜相爱的决心，我会带着菲奥娜，闯出我们的一片天。当然，不论我们身在何处，我们都希望有一天，能获得您的承认。”
　　这时，菲奥娜也上前一步，紧紧握住哥哥的手，对父亲说：“斯莱特林教授，请相信我，也许我的出身让您为难，但我一定会是阿尔文此生最好的灵魂伴侣，请您成全我们。如果您放弃阿尔文，他一定会很难过，我不希望我爱的男人为了我而为难，但我也不会轻易放弃我之所爱。”
　　哥哥与菲奥娜声音坚定，眼神明亮。那个时候，我还只有11岁，对美好的爱情充满了梦幻般的憧憬，并坚定地认为，像哥哥和菲奥娜这么坚定的爱情，必须被成全。
　　父亲背着手在窗前静默了一会，回过头时，显然已经做出了决定。
　　“阿尔文，当初你们的祖父要驱逐阿黛尔时我并没有反对，你就该知道，我不会罔顾家规而同意你娶一个非纯血的巫师为妻。”
　　“可是，父亲……”我着急地想说点什么使父亲改变主意。
　　父亲一挥手阻止了我的插话。“你是斯莱特林家族的长孙，我和你爷爷百年之后，该是你接管家族，如果你娶了怀特小姐，你就不可能再继承家业了，不过我想，斯莱特林的家产，大概也不是你所在意的东西。你结婚以后，只要戈德里克不反对，你可以继续留在霍格沃茨任教。”
　　“父亲，您这是，答应了？”哥哥惊喜地问。
　　父亲拍拍哥哥的肩膀说：“儿子，你不愧是戈德里克的徒弟，比为父有勇气，希望你和菲奥娜可以比我和你母亲幸福。”说着，若有似乎地轻叹一声，“行了，已经很晚了，你们也该去睡觉了，尤其是阿黛尔，快走吧，我也想自己静一静。”
　　直到我们走出了父亲的办公室很远，都还沉浸在父亲竟然这么容易就同意了的不可置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