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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友谊长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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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拉尔夫先生。”
扎着高高的黑色马尾，一身简洁而朴素的骑马装，就像昨晚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菲比略显苍白的脸上挂着俏皮而又兴奋的笑容，十分轻快地和换了衬衫的拉尔夫打招呼道。
“啊呀，这不是我可爱的学生吗。”拉尔夫也还是轻浮的口吻，“你昨晚睡得……”
拉尔夫突然把话咽了回去，虽然习惯性地就这样问了，但是这绝对不是适用于这种情况的问候。
“托您的福，昨晚做了一个美梦。”菲比理解地笑了笑。
骗人，拉尔夫暗自想到，因为他能隐约看见菲比眼下的那片乌青。
“今天的天气真好呢，多适合骑马啊！”菲比说着跳上马——虽然那马匹刚开始的时候百般不愿意菲比其它，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后，似乎已经温和多了，“您说呢，拉尔夫先生？”
“拉尔夫先生”
拉尔夫皱了皱眉，他从未如此讨厌这样的恭敬的称呼，特别是从这张薄薄的嘴唇中吐出来。
“今天要学的……”
“不，小姐，今天我们来比赛吧。”拉尔夫一把拉住缰绳，“我去牵我的马来，就是这个场地，三圈，跳过最多的障碍为胜，怎么样？”
“这不公平，先生。”菲比笑道，“您明知道我会输。”
“那我就增加难度，把障碍提高，并且多跑两圈。”
察觉到拉尔夫是真心想和自己比试，菲比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先生？”
“意义不在比赛，在赌注。”拉尔夫说道，“如果我赢了，你就告诉我关于你的事情，小姐……不，该说是，公主殿下？”
菲比看着拉尔夫，脸上的神情格外平淡：“先生，如果您稍微聪明一点的话，就不应该想要知道这种事情。”
“我不知道我聪不聪明，我只是想知道而已。”拉尔夫耸耸肩。
“您会被其他佣人排挤的。”
“我可不在意那些。”拉尔夫说道，“昨天他们烧了我一件心爱的衬衫，我现在有点不高兴。”
看着这样认真说道的拉尔夫，菲比露出了一副不解的表情。
“可是……”
“听我说，小姐。”拉尔夫拉过菲比，“我不喜欢你总是喊我‘先生’，这样听着让我火大——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别的女仆这样喊我我就不会有这样的感觉，所以比起被他人排挤，我更希望能靠近你。”
菲比吓了一跳，试图甩开拉尔夫，却根本不是拉尔夫的对手。
因为大力甩动的缘故，马似乎受到了惊吓，一个翻身就把菲比甩了下去，拉尔夫趁机将那瘦小的身体拥进怀中，并用胳膊护住菲比的头部不让她受伤。
“这……”菲比愣住了。
“好啦，现在我碰过你了。”拉尔夫安抚般地拍着菲比的脑袋，“不管怎么说被排挤是肯定的了，小姐，看着我这样可怜，你还要排挤我吗？”
菲比没有说话，小小的脑袋就这样靠在拉尔夫的怀里，一动不动。
“不愿意的话就和我比赛吧，就算你说卑鄙也好，我会拼尽全力和你比的。”
“先生，教我用剑吧。”沉默了良久，菲比终于开口了，“与此相对，我会告诉你关于我的事情的。”
“嗯？”
“别告诉我您不会，先生。您手上的那个茧说明您经常使用武器。”
拉尔夫意外地看向自己的右手手掌，投降地笑了：“你可真是个细心的孩子，不过你必须要告诉我你学剑的理由，国家可不需要你这种瘦小的孩子上战场厮杀。”
“理由就是我是黑发。”菲比抬起头看向拉尔夫，“满月之夜出生的，黑发的恶魔之子，会吃人的妖怪。”
“那个传说？”拉尔夫疑惑道。
“没错。”菲比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接着低下头，行了一个标准的屈膝礼，“初次见面，先生。我是菲比·米尔德利特·华沙，奥斯力尔的第二公主。”
“第二公主……”拉尔夫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没错，同时也是满月出生的黑发的恶魔之子。”菲比苦笑道，“因为担心会被我诅咒，才会被偷偷扔在这里养大。”
“她明明是一个只有12岁的少女，心地善良，而且无比坚强，本来是一个值得所有国民爱戴的好女孩！就是因为发色问题？开什么玩笑！她凭什么要被你们这样侮辱，这样排挤！”
拉尔夫突然想起了昨晚吉尔伯特对自己吼的那一番话。
“这不公平……”拉尔夫喃喃道。
“先生？”
“啊，就算如此，你也没有必要学马术，剑术之类的。”拉尔夫提问道，“你虽然被扔到这里，但你仍然是皇室公主，你也没有必要对那些仆人低声下气的……”
“先生。”菲比轻轻地打断了拉尔夫的话，“我国的皇室似乎每隔几代就要出生一个黑发之子，除了一位残暴的皇帝以外，其他无一例外全被当作祭品在出生不到白天的时候送上了祭台。”
“这……”拉尔夫愣住了。
“我似乎是因为母后的极力挽留才活下来的。”菲比笑笑，“而我的母后，也在我六岁的时候去世了，从那时起，我便被送到了这里。”
“先生，您明白了吗？我的时间不多，随时都有逃亡的可能。”菲比严肃了起来，“我必须尽可能地掌握一切知识，为了逃亡的知识。”
看着菲比那双清澈的紫色双眸，拉尔夫愣了好一会儿，喃喃道：“你真坚强……小姐，如果我是你，很有可能回去寻死。”
“有人要我活下去。”菲比微笑道，“哪怕只有一人，只要期待着我的存在，我便会努力活下去。”
拉尔夫似乎瞥见了不远处吉尔伯特的身影。
“我叫你剑术。”拉尔夫站起身，“但是我要你喊我拉尔夫。”
“拉尔夫。”菲比灿烂地笑起来，“我知道你也在隐瞒什么，比如身世什么的。”
拉尔夫苦笑笑：“真是聪明的小姐，那你想知道吗？”
“不，我不会要求你一定要说的。”菲比吐了吐舌头，“所以……做我的朋友吧。”
“咦？”拉尔夫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我保证尊重你的意愿，尽可能地维护你不被其他人排挤。”菲比稚嫩的嗓音说着和年龄一点都不相符的话语，向拉尔夫伸出了手，“所以，做我的第一个朋友吧。”
“为什么？因为想要朋友？”
“嗯，我想要朋友，而且我也希望能保护你。”菲比地回答得很快，“在这个国度被我碰到的人下场都很不好，所以我希望能保护你，以朋友的身份。”
那是多么美丽的双眸。
拉尔夫看着菲比坚定的眼眸，暗自想到。
“如果你是十六岁的少女，我绝对不要和你做朋友。”拉尔夫喃喃道。
“嗯？”
“话说反了，菲比。”拉尔夫握住菲比伸过来的小手，“朋友是互帮互助的存在，而且……我希望我能保护你，而不是你来保护我。”
“那……”
“我会教你剑术的。”拉尔夫笑道，“愿我们友谊长存。”
菲比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嗯，愿我们友谊长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