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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燃香祈情(二) ...


  •   润儿知道此时的柳姑和‘白日金’的梦境已经重叠,她现在要做的是唤醒白日金梦里柳飘飘的意识。
      “柳姑,柳姑,柳飘飘,你在么?你醒一醒!”在白日金离开后,润儿赶忙跑到床前使劲的唤着床上躺着的人,“飘飘,这里是梦境,你不要困在其中,你还有事情要做,咱们不是要去找白日金么?你睡着了可怎么行!?”
      润儿的呼喊带着嗡嗡的回响,床上的柳飘飘刚才还是一副病人模样可是突然的,噌的一声她坐了起来不停的扯拽着脸上的纱布嘴里喊着‘不要,不要’,着实吓了润儿一跳!
      “没事了,没事了,飘飘,是我,我是润儿!”润儿便稳住柳飘飘的双手边大声喊,“飘飘,你冷静一下,刚才的那些是你和白日金共同的回忆,是梦,咱们成功了,找到他了!”
      润儿一把抱住依旧痛苦挣扎的柳飘飘,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哄着,好一会儿终于等到柳姑冷静了下来!

      柳姑哽咽一会儿才说:“我没事了,多些润儿姑娘相助!”然后她颤着手想去揭下脸上的纱布。
      润儿阻止了柳姑凉到指尖了的双手正要做出的绝望的动作,“我来,”深吸一口气,她像是对柳飘飘说也是在对自己说:“别怕,有我在,除下了纱布,你仍旧是那个如月皎好,容貌依旧的柳飘飘!”

      就像是咒语般,一层层退下的纱布后露出的正是刚入梦后初见真身的柳飘飘,而柳姑一边摸着细滑如玉的面庞一边含泪道谢!
      润儿如释重负般说道:“这也是我第一次试着织梦,我曾梦里见过元润儿织梦造梦的能力,那需要很强大的意志以及梦主人的强烈信念才行!柳姑你很勇敢也很坚定,所以咱们成功了,现在已经脱离了你的梦境,咱们在白日金的梦里了!”
      柳姑难得的欣然一笑:“那咱们快去找他吧!这之后的事就只能仰仗姑娘本事了。”说完就起身下床。

      “柳姑,你可知白日金是如何受的伤竟成了这副模样?”
      柳姑身子一顿,颤着声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并不知晓,只知道那日他回来时是被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带回的,他称白日金为兄长,说白日金在完成一件不光彩的任务时被打伤,活不久了!”

      润儿点点头轻声的问:“飘飘,你有没有做过这样一种梦,梦里发生的事你明明有感觉不是真实的,可是梦里的自己就是很入角色的将梦做了下去,还觉得理所应当甚至认为本该如此!”

      柳姑起身不明所以的看着润儿,却瞧见润儿望着门口说道:“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就是那天白日金被打伤的场景,你要有心理准备!”说罢拉起柳飘飘的手朝门外走去,一切就像是穿墙过界一般,在踏出门口的一刹那,她们陡然进入了另一番场景中,这是白日金的记忆也是他的梦魇!

      白日金和一个带有面具的男子相对而立,气氛诡异,而此时白日金手里正握着‘珠玑图’。
      面具人开口森森说道:“白兄弟,图你已经到手了,交出来吧!”
      白日金立刻警觉的将图护在身后说:“我领的命令是将图交给金门正主,阁下若想要还是从上面要的好,我不能逾越!”
      “金门正主不是你么?还是说…你是指那姓阮的或是他背后的人?!我不想那么麻烦我现在就要图!”
      “阁下是和主上有约定的,这图虽然已到我手可是阁下还没履行约定,白某实难将图奉上!”白日金似乎在担忧着什么四处查看周围的环境!
      “你倒是忠心,你可能都不知道你所谓的主上都对你做了什么,柳姑娘的脸可是姓阮的亲自下的手啊!啧啧~”面具人边说边向白日金逼近。
      “你说什么?”白日金震惊不已。

      就在白日金震惊之下疏了防范,那面具人不知何时两手上都多了把短匕,一个健步就已经欺身来到白日金面前,一抬手便朝白日金面门袭来!
      白日金又惊又怒赶忙招架,几个回合下来,他已开始喘息,再看面具男子依旧一副轻松的神态,这时润儿感到不好,只怕白日金不是敌手。

      “白门主,你若肯交出珠玑图我便放你离去,你是找你的主子寻仇也好是带着心上人远走高飞也好我都不会为难你的。”面具男轻晃着脑袋说。
      “我要是不肯给呢!”白日金咬了咬牙,此刻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有很多问题要问某人,还有很多仇恨无处宣泄,这图他不能交出去,他要为柳飘飘报仇。
      “那……我只能连你的命一并夺了!”面具男狠声喝到,不等白日金反应,他的身形快速的变换移动手上的白刃急速的在白日金身上各大穴道进行着快速的攻击,很显然白日金从没见过这种武功招数,勉强应对之下慢慢开始败下阵来,身上已有多处受伤。

      柳飘飘紧紧拽住润儿的手,脸上已经有泪痕,润儿见了赶忙安慰:“柳姑,这是他的记忆也是他的梦,无论他经历多少遍这梦魇,他也不会再死第二次了,你不要担心,我会在关键时刻建起一个梦境穿插在这里,你们会再相见的!”

      就在白日金双手扣住面具男子两个腕部,他一个外翻使劲力让男子不得不松脱了手上的匕首时,那面具男子双腕向内一推灵活的一扭转竟然滑脱出白日金的钳制,紧接着腾空而起,就在倒翻于白日金头顶时,他双手突然从领口处摸出两枚细如发簪的尖钉,直接在白日金脑后一插,落地瞬间钉锥拔出,随着两小股热血喷出,白日金应声倒地!

      润儿和柳姑都惊喊出声,柳姑差点就冲了过去,润儿好不容易拉住柳飘飘说:“你过去了也没有用,我还没有搭建起梦境,对他而言你现在就是空气,何况他现在已经被害了!”
      柳飘飘一听润儿这么说打了个颤颓然瘫坐在地,望着不远处趴在地上的白日金不甘的双眼,捂着嘴呜咽着!

      润儿瞧见,那面具男子从白日金背后取下珠玑图快速离开了,这时远处有人赶来的声音,不多时就有三人来到了白日金身旁将他扶起,此刻的白日金尚有气息但眼神逐渐涣散,扶住他的人轻声唤着他:“大哥,你要坚持住!”
      来的三人正是阮远秋、假‘白日金’和王伯。

      润儿推了推身旁的柳姑说:“是时候了,他之后应该是被远秋三人救走的,再之后是他的胞弟一直在假扮他,而他去了萧瑟山庄养伤,飘飘,对于你的白日金而言,他应该马上会有重复他的苦涩梦境了,他不停地再重复循环的做着这些梦魇走不出去,因为这都是他的悔恨和不甘,而我现在要织一个梦,一个引他走出梦魇的梦,咱们走吧。”
      话音一落,柳飘飘还没定住心神呢,就感到天旋地转起来,四周的景物开始扭曲一起,眩晕之下又开始向外伸展,当安定下来后,再看四周,她们已经回到了山庄的小屋里,此刻两人就坐在床边,躺在床上的是面带青须的白日金。

      润儿脸色略显苍白大概是太费心神了,有些疲惫靠在床边休息她觉得自己浑身的气力有些减弱,这应该是香快要燃尽了的反应,她盯着此刻正一脸迷惑的柳飘飘解释道:“估计白日金就快醒过来了,只是这次他醒来不再是去赶往营救你的路上,我建了个梦引编织了个开头,至于以后梦的发展要靠你自己完成了!梦外的欢喜香就要燃尽,咱们要醒了有什么话你快和他说完!”

      柳姑感激的起身一福,一脸释然的说:“润儿姑娘,谢谢你!你的任务完成了,你见了珠玑图的最后下落,虽然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是肯定有人知道他是谁,一会儿香尽转醒请你告知阮公子和白兄弟,柳姑感激他们这段时间的帮助,此生无以为报只盼来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润儿一皱眉,“怎么听你的意思你不打算出梦了?”
      “人活着总有梦醒的时候,死了就永远活在梦里了!”柳姑笑若灿花。

      润儿心里已有所料但真到这一刻心里还是一酸,“你这又是何必,白日金若是知道也不希望你殉情!”
      柳姑转过身来到白日金身旁为他整理着额前的发丝微笑答着:“现实里我活着,就是因为他在,无论多么痛苦只要知道他还在,我生就有意义,可如果他不在了,我那不人不鬼的样子活得更为凄零,他地下有知会更伤心的,何况……我只是决定和他在一起了而已!这是好事~”

      是好事么?也许对柳姑和白日金来说活着都是痛苦,这才是最庆幸的结局吧!

      也许是两人的对话吵到了床上熟睡的人,只见他眼皮颤动,忽然眉头紧锁竟然醒了过来。

      “阿金?阿金你听得见么?你醒了么?”柳姑赶忙上前去扶白日金!

      “我一直再做一个可怕的梦,梦里你被人毁了容貌,疼的终日不醒,我四处去求医却医不好你,要是那日我不离开,你怎么会被抓走,要是我早点找到你,你就不会受苦……”白日金一边说着一边轻抚柳姑的面庞,那么轻那么温柔。

      “阿金,你说什么傻话呢,你看我这不好好的么,自你昏迷后我才晓得以前自己的倔傻,我应该正视自己的感情应当早点接受你,真怕再也不能让你亲耳听到我的心意,痛不欲生!如今能得神人相助你又能够转醒,我便再无奢望!”柳姑凄然一笑,边说着边将润儿往前一拽。
      是梦么?白日金又惊又喜!他的飘飘容貌没有被毁,她的飘飘终于肯接受自己了,他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还能够和飘飘团聚!真的就和做梦一般!

      润儿见白日金有些没睡醒却又欢喜的表情,她感到有些难过但还是开口说道:“白公子,刚才飘飘和我说了,若能和你再相见,要同你永远在一起!”

      白日金听了润儿一番话愣了一下,随后激动地拉起柳姑的手说:“飘飘,你肯嫁给我了么?我以为你永远也不肯点头了!”
      “以前是以前,以前我不过是夫人的陪嫁丫头还长你许多,万般是配不上你的,可如今没人会再说你我闲话,将你我分离了!”柳姑说完眼里泛起泪花。
      白日金不可置信的将柳飘飘搂入怀中,这时眼光落在了床边坐着的润儿的脸上,他突然眉头紧皱。
      “不,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你,你是谁?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白门主好眼力,在下元润儿!”润儿苦涩一笑答道。
      “元润儿,这名字好熟悉,”白日金突然瞪圆了双眼,“你不是阮振山别院住着的……”
      “是我!”润儿不等白日金说完便主动承认了。

      所有的记忆都涌入白日金脑海,瞬间让他头痛欲裂,他脸上的表情不停地变换,什么样的都有,但绝对没有一个是好看的!
      猛然抬头白日金目露凶光转瞬又化为绝望,“两年前你不肯给我香露,如今我快死了你是奉了他的命令前来造个假梦境想从我这里得到珠玑图的下落么?”
      “我想知道的,我都看见了你不用说了,只是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人派来的,我是为了远秋公子而来的!还有这是我织的梦境但不是假的,柳姑的确随我一同前来寻你了!”润儿答道。

      柳飘飘柔声道:“阿金,我是真的来了,你别怕,无论哪里你我同在,就如我昏迷时你照顾我鼓励我说的‘生死不忘’!”
      白日金紧拉着柳姑的手红了眼眶!

      “元姑娘,如果你今天是为了阮远秋来的,那么说你已经彻底的背叛了‘他’,你不怕最后落得我这样的下场?”
      “白门主,你今天这般田地从来都不是因为背叛了他得来的,不是么!”润儿沉重的回答道!
      “咱们做棋子的,之所以被用来做棋子是因为只有棋子那么大的能耐,到了弃车保帅的时候自然是要被牺牲掉的,元姑娘倒戈后可知你面对的是什么样的阵营?”白日金问。
      “是啊,一颗被安排好步数的棋子妄图逃离,看来是自不量力了,可是白门主,就算是被利用,那也要我愿意才行,不走到最后谁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颗棋子叫了吃!”润儿目光坚定。
      “你…,不是元润儿!”白日金目光闪烁却是高兴地,“元润儿从不知抗争,但如果是你这盘棋必能走出另一番天地来,可惜白某看不到了,愿姑娘事随人愿,能重获新生!”
      “一定!”润儿点点头。

      突然,梦里的景象开始有点闪烁,居然一瞬间出现透明感,人和物只有轮廓!

      润儿急声说道:“时间不多了,飘飘、白日金你们要记得,你们的意志是这梦境支持下去的力量,我就要出梦了,我的意志一旦抽离就是只属于你们两人共有的梦境,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润儿拉过柳飘飘和白日金的手,此时这两人手上传来的温度已是相同的感触,都是那么冰那么冷,她用尽力气大声说道:“飘飘,我能找到‘白日金’真的全靠你,作为感谢我最后送你们一程美梦,叫做‘长相厮守’!”
      柳飘飘说要和白日金永远在一起,白日金说他一直在等着柳飘飘嫁给自己的那一天,生时不可得死后不分离,润儿就织造了良辰美景洞房花烛梦给二人!

      走出婚房,透过开着的小窗,润儿瞧见白日金再为柳飘飘卸下红妆,窗头的大红喜烛燃得那么热烈那么亮,映红了新人相握的手也映红了润儿的眼眶。
      烛火微晃,晃得眼花之下明白交错,也晃醒了润儿的梦!

      醒来时,润儿起身看向床上相依偎的两人,那双同梦里一般无二的柔荑正紧握着白日金的手,只是这双手已经凉透,想来是入睡前就服了毒药了。
      润儿将薄被为两人蒙上,取过刚刚燃香用的烛火颤抖着点燃,随后燃了床帐燃了帘窗!
      润儿推开门时,身后是渐起的浓烟,外面的四人正一副要破门而入的架势。
      “别慌,火是我点的,他们都已经走了!”润儿疲惫的开口。
      只有兰儿扶着润儿不安的询问,其他的人都一副早有所料的样子,润儿同大家朝着院外走去,这时山风四起,怕是大雨来临的前兆!
      润儿回过身瞧着身后被大火燃透了的小屋,熊熊的火焰像极了梦里窗前喜烛的烛火,照的大家一脸凄凉!
      润儿想,生死莫相忘应当如此了吧!

      “白兄,有客到访!”身后传来阮远秋清冷的话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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