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云雀恭弥的自黑攻略》陆骨头

53、053双雀专场5

　　什么样的才是合格的兄长呢？
　　照顾好妹妹的饮食起居给她买东西就算是合格的兄长了吗？想要更关心她，让她知道这世界上能哭的地方除了厕所和爸爸的怀里外总是站在不远处手足无措的兄长也希望可以成为更可靠的人。
　　能弄哭妹妹的只有混蛋臭老哥！
　　这样欠打的话却让人嫉妒。
　　云雀不是什么都不懂，在他只有十五岁的时候对于突然出现的弥子心中也是了然的，一开始对方像是焦躁不安的小兽朝自己可笑的卖弄着爪子，但只要是兽总会被驯服。
　　当傲娇的妹妹酱不情不愿的做好各式卡通便当然后不耐烦地塞给他时，连弥子自己都没发现那个时候她的眼睛是笑着的。
　　弥子是依赖他的，可是她的心不会交出来，除了偶然间的一句“我真羡慕你”外，云雀对于她的过去一无所知。
　　在外面受了委屈也好，受伤了也好，当初给她安排的班级，如果不是云雀亲自去了一趟，估计这个傻瓜会一直瞒着自己被孤立的事。
　　弥子依靠着他，却什么也不会和他说，每天的交流只有一些温馨吵闹的不会让任何人被戳到心伤的话。
　　为什么不多信任他一点，多依赖他一点呢？
　　就因为……
　　云雀又想起了那个弥漫着硝烟血腥的夜晚，就在他的面前，在他这个信誓旦旦可以保护妹妹的自大的兄长面前——死去了，小小的一只，就那样死去了。
　　而他，除了呆愣地站着，任鲜血流到脚边外又做了什么呢？
　　什么也没做到，连尸体也没能留下。
　　我真的能成为合格的兄长吗？
　　无数夜晚，这句话从满怀期待与忐忑变成了彻底的自嘲。是的，他已经没有妹妹了，他的妹妹死去了，就在他的面前。
　　为什么要摆出这样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
　　就因为我让你死了一次吗？
　　云雀觉得一股无名火烧了上来，他一把拽住弥子的手臂把她拉进了书房。
　　等门在弥子身后关上云雀才回过神，事情的发展显然出乎他的意料。应该让弥子回去，然后继续冷战，直到他们又亲昵起来。
　　这看似可行的计划缺漏洞百出，没有交流又何谈亲昵？
　　云雀并不是个善于交流的人，最初用讨厌群聚来掩饰与人接触时的紧张不安，到后来这份伪装成了莫名的孤傲，他习惯了发号施令，对群聚着瑟瑟发抖的食草动物报以冷嘲。可是，妹妹酱是不一样的。
　　十年前的自己没有发现，可现在作为一个完全成年的男人，云雀甚至可以说是惊愕地发现弥子竟然是这么小的一只，哪怕傲骨铮铮，身体的柔软娇小也是事实。
　　是女孩子呢。
　　会哭会闹会撒娇每天想着小裙子和甜食的女孩子。
　　作为成年人比毛头小子感觉到的更多，也复杂得多。当初的云雀从来没想过弥子会离开的事情，仿佛对方的一切属于自己是天经地义。
　　那么小的一只，对外面的世界一知半知在人生道路上左顾右盼的幼妹，她说，她要离开他。
　　“那我走了。”
　　怎么可以。
　　对于自己的莽撞，云雀也感到气闷，但现在不是沉默是金的时候。
　　如果弥子的性格软一点就好了，这样稍微板起脸就能像吓退小兔子一样给她捋捋毛，就算是先服软自己也更有台阶下。可是太了解了，他对弥子太了解了，就像他知道自己脾气一样的清楚对方大多数的退让服软只是不在意。
　　不在意是因为不重要，这样的认知让他不满，可又能怎么样呢？打她一顿吗？打到死为止就行了吗？
　　开什么玩笑。
　　自己小心翼翼养着的幼妹，不听话又爱惹麻烦最大的存在意义就是给自己添堵，可是如果有人要将她带走……
　　妹妹酱的出嫁之路真是遥遥无期。
　　云雀突然发现一个合格兄长能为妹妹做的大多数事情，一种名为“男朋友”的恶心生物同样可以包揽，这样他本就糟糕的心情更加不美好了。
　　被大人云雀凌厉的视线戳成了马蜂窝，弥子低着头，很想破罐子破摔的继续装死，她相信凭自己对恭君的了解他很快就会失去耐心地把自己推出去。
　　可她不想这样。
　　明明是……比亲人还要亲密的关系，到现在依旧让自己憧憬着的恭君，他们何必这样呢？
　　十年前的恭君因为“自我”而让不得不抛弃“自我”学习与人相处的弥子十分讨厌又羡慕，最终转化为了憧憬与希冀。
　　现在成年了的恭君更是符合中二少女邪魅狂狷的妄想，虽然这种妄想绝对不会让他有好脸色，但无论如何“云雀恭弥”都是云雀恭弥所憧憬的“云雀恭弥”。
　　在苦涩与不安中成长起来的小女孩，学着忍让学着包容学着虚伪学着表面功夫学着……平凡的让人喜爱。
　　那个老师说过，只有平凡才是真实，只有平凡才会安全。可真的甘愿平凡吗？就算是那个已经中年的老师也曾幻想过五光十色与旁人不同的未来吧。
　　希望被别人喜爱，不仅是人的虚荣，更多的是希望被认可的安全感。
　　弥子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女孩子，即使表现得强悍能一口气掀翻五个同龄的男孩，但她依旧是女孩子，会因为小小的委屈就躲起来偷偷哭泣的女孩子。
　　从生理结构开始就不一样了，她和恭君相似又相差甚远。在自己因为各式各样独属于女孩子的烦恼而暗自伤神的时候，云雀恭弥走过并盛的街道留下孤傲的背影。
　　所以——
　　“我真羡慕你。”
　　鼓起勇气环抱住云雀的腰身，没有任何味道的身体，透过衣料传递而来的体温让弥子脸红，她闭上眼，就算是会被推开，也要……至少不能让冷战继续下去。
　　“为什么。”被抱住的男人没有动，只是垂下眼，在他的角度只看得见幼妹的头顶，那头瀑布样的黑色长发。
　　因为你是我的梦想。
　　孤傲的，贯彻自己的处事原则十年如一，不轻易为外界的小事动摇，不会流下代表弱小的眼泪。
　　我想成为你那样的人。
　　“……因为，你是恭君啊。”
　　你是我无法成为的人。
　　在自己放手那份完全的自我，手忙脚乱地在心里为更多的人空出位置的时候便与“云雀恭弥”彻底背道而驰。
　　可是能放手吗？为了成为恭君那样的人，将好不容易维持下来的人际关系抛之脑后去寻找“自我”，真的能做到吗？
　　不能的。
　　并非贪恋众星捧月般的生活，哪怕是最中二时的弥子也无法说出“所有的感情都是虚假的”。人就是这样的生物，只要稍微付出一点感情一点心思，就会被蜘蛛丝黏住无法逃脱。
　　那些年的羁绊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在三年三班积攒下的欢笑与泪水，与纲子一人一根冰棍走过的柏油路，与骸子……
　　所以她便只是弥子。
　　弥子将脸贴着云雀的胸膛，越来越紧的力道暴露了她内心的羞涩与窘迫，无法抬头从他脸上观察出神色，只好祈祷着可以坐下好好谈一谈，就是打一架也好。
　　“来打一架吧，恭君。”
　　十分煞风景的话，本想放在弥子头上的手顿住，随后极为用力的捏上她的脸颊。
　　“痛痛痛！”
　　沉重的氛围因为这一声而轻快起来，哪怕成年了在“二”的道路上两脚都是油门的雀哥恶劣的勾起唇角，捏得更用力了。
　　“打一架？就凭你？”
　　不顾弥子瞪大的眼睛，仿佛报复似的大小孩雀哥捏上了弥子的肚皮，语气充满了爱与嘲讽，“晚上吃麦记？嗯？看看你自己的肚子，还吃吗？”
　　卧槽ヾ(｀Д)
　　嘲笑女士体重的混蛋都该下地狱！
　　呲着牙，弥子琢磨着往这个混蛋的哪里狠咬一口。
　　看着炸毛的妹妹酱，云雀心情好了起来，从她怀里拿过一直抱着的饭盒，打开一看是摆得整整齐齐的紫菜包饭。
　　弥子上前，拿起一个饭团，不由分手塞进了他的嘴里。
　　“吃完后就不准生气了。”
　　云雀嚼着味道熟悉的食物，点点头，充满古典韵味的丹凤眼中是一个笑靥如花的漂亮女孩。
　　把夜猫子赶去睡觉，云雀疲惫地关上灯，只留下书桌前一盏朦胧的台灯。
　　小鬼有小鬼的烦恼，而大人更不可能轻松。
　　这个世界美好却不友好。
　　对于越来越得寸进尺的密鲁菲奥雷，沢田纲吉进行的计划无疑是场疯狂的博弈——向白兰赌，向老天赌，向莫须有的命运发出抗争的呐喊。
　　若是过去，看在过去多少有点的情分上，陪他疯一把也没什么，可现在弥子回来了，他娇生惯养吞金咽玉的幼妹，真的可以一个人在这一点都不诗情画意的十年后独自生活吗？
　　云雀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自己做过的一个梦——
　　那是弥子的记忆。
　　在暗色调的记忆碎片里，他总是看见那些人一个又一个用各种方式以各种借口离开了弥子，而他小小的幼妹，茫然地站在原地甚至不知道挽留，直到只剩她孤身一人。
　　【你也要离开了吗？】
　　终于意识到自己存在的他小小的幼妹，像是被抛弃一次又一次的奶猫，发出轻轻的哀声。
　　“不，不会。”云雀本能的想要靠近，可对方却退了一步，偏头警惕地看着他。
　　【证明。】
　　如何证明呢？像之前的人一样发下可笑的誓言？不，用不着。
　　“不需要证明。”云雀朝她伸出手，“我是你的兄长。”
　　所以，待在我身边，哪也不准去。
　　只有这里，绝对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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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学车忧愁，教练霍顿，腹痛难忍，精神萎靡，食不知味，接单外快，佳人有约——完结遥遥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