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八章 扶正与续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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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有什么话，要单独跟女儿说？”待胡氏与锦鲤走远，程如敏方才开口。
这时，门帘轻动，若兰走了进来：“老爷请用茶。”
程如敏一笑，“看我，父亲来这半日，女儿都没想起给父亲奉茶，是女儿的过错，还是若兰姐姐想得周到。”
程敬晖看了一会儿若兰，才端起茶来品了一品，“嗯，很香！若兰很会泡茶。”
若兰脸上微红，“老爷过奖，奴婢告退。”
看着若兰退出房间，程敬晖道：“这丫头也长大了。为父记得四年前她都十六了还那么小个身板，如今倒是长开了。”
“若兰姐姐对女儿照顾的甚是周到。待得一年后，女儿一定会留心给若兰姐姐找个好人家的。”程如敏道。
“嗯。”程敬晖有些心不在焉的喝着茶，半晌才缓过神来，“敏儿，为父此次是想问问你，对于你二姨娘，你有何看法？”
“二姨娘？看法？”程如敏心中一惊，难道程敬晖看到万氏母女如此多的丑恶嘴脸，仍旧要抬举她们？
“是啊，你觉得你二姨娘为人如何？你可喜欢她？”程敬晖道。
程如敏莞尔一笑，显得十分的可爱：“女儿由于长年不在家中，对二姨娘倒也不是十分的熟悉。就以最近这段日子的相处来看，二姨娘算是个比较爽利的人，而且十分的疼爱二妹，女儿颇为喜欢她的性子。依我看哪，日后父亲续弦，继母也定会喜欢她的。”
程敬晖在听着前面几句的时候，还显得比较满意，可是听到最后一句，面色便有些尴尬：“续弦？”
“是啊。虽说父亲与母亲鹣鲽情深，但是逝者已矣。父亲仍在壮年，自然还是要寻一位出身高贵、性子沉稳的女子为继室啊。”程如敏的眼中有些哀伤，“我想，母亲也想看到父亲生活的幸福吧。”
程敬晖感叹一声，“你的母亲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子。能娶她，是为父毕生之幸。”
程如敏有些意外，她一直以为他是个无情薄幸，没有良心之人。只可惜，待人死了才有此感触，不免晚了一些吧。
程敬晖踌躇了一阵，最终还是开口说道：“既然你也对你二姨娘颇有好感，那为父若是将你二姨娘扶正，让她做你的继母，你可愿意？”
程如敏心中冷笑，果然如此！即便沈氏再好，也好不过青梅竹马的万氏！
想归想，面上却一怔，半天没有缓过神来的样子，“什么？将二姨娘扶正？那父亲不续弦了？”
程敬晖笑道：“那不就是续弦吗？”
程如敏恍然大悟，脸上立马兴高采烈：“那感情好！二姨娘跟着父亲这么多年，是除了母亲之外最了解父亲的人了。若是让她执掌中馈，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父亲怎的还问女儿愿不愿意？这可是件大好事啊！”
程敬晖闻言，脸上也显得轻松自在了些。
本来将妾扶正是很上不得台面的，而且当今圣上十分注重嫡庶之分，若是被御史参奏，只怕还会被陛下斥责。何况沈家深得皇帝宠幸，难免不会将此事吵嚷出来。所以程敬晖只能先让自己的嫡子嫡女去说服沈家，将此事顺利的办下来。
看到女儿如此支持自己，程敬晖自是欢喜：“敏儿放心，即使你二姨娘被扶正，她也只是继室而已。文林与你永远都是我程敬晖的元配嫡妻所出，是我程府永远的嫡出少爷小姐。为父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
“女儿自然是放心的。父亲一直都对女儿极好。”程如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听到父亲要将姨娘扶正，女儿也松了一口气。否则，女儿见到惠雅郡主，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的好。”
程敬晖闻言一愣，“惠雅郡主？锦襄侯府的惠雅郡主？”
程如敏眨了眨双眼，点头道：“是啊，要说惠雅郡主，也是一个可怜人。她因要为父母守孝而错过了一个女子最好的年华，却完全不自怨自艾。一个弱女子，一直在帮助着幼弟支撑侯府，怨不得皇上破格封她为郡主，实在是好生令人佩服呢。”
说到这里，程如敏眼中一亮，“听说她是当今陛下册封的唯一一位没有皇室血脉的郡主，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程敬晖当然知道这惠雅郡主的事迹，甚至知道的比程如敏更清楚。
薛惠雅是锦襄侯府的嫡长女，年长于同胞幼弟整整十岁。
六年前，锦襄侯奉旨带兵围剿山贼，哪知交手之后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一群乌合之众，而是一支训练良好、武器精良，粮草充足的军队，无人知道这批军士是从何处冒出来的，更没有人知道他们伪装山贼的目的。锦襄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即派人回京报信求援，奈何为时已晚，全军覆没。锦襄侯夫人闻听噩耗，当场自刎殉情，只剩下一双弱儿女。
薛惠雅此时站起来负担起了作为长姐的义务，一人支撑整个锦襄侯府，只等幼弟长成。
守孝三年后，薛惠雅就已经是十九了。当今陛下意欲为其赐婚，却被薛慧雅拒绝。她说，当初父母双双丧命，她理应守孝六年，不谈婚嫁。再者，她要等到弟弟十四岁成人之后才会考虑婚嫁之事。当今陛下感念其孝悌之心，破格封其为郡主。
程敬晖心中略有所动，“此事与惠雅郡主有何相干？”
程如敏欲言又止：“此事，其实是母亲临终之前单独嘱咐女儿的，只是，如今已然没有必要，不提也罢。”
程敬晖听这话音，心中更急，“敏儿但说无妨，事情还未有定论。无论是扶正还是续弦，那都要一年后方能进行。”
“这……”程如敏有些为难，“那好吧。是这样的，有一日，夜里已经很晚。母亲醒来后却似乎精神很好，拉着女儿说了许多的话。后来，母亲跟我说，她与惠雅郡主是好友，两人十分投契。还说郡主十分欣赏才子，好诗文、善绘画，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才女。只可惜，因逢巨变才耽误了终身大事。母亲在得知自己即将不久于人世后，很担心父亲往后无细心之人照料，便想到了惠雅郡主。后来特地见了郡主一面，话里话外透出了这一层意思，谁知郡主当时既没有答应又没有拒绝，只是在宽慰母亲。母亲这才知道，或许郡主心里是愿意的……”
“真的？”程敬晖激动的“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脸上红光满面，心情激动的浑身都有些战栗。
惠雅郡主是什么人？那是自己从来不敢妄想之人！天哪！他程敬晖居然也能有这般福分。
看着程敬晖那激动万分、手舞足蹈的模样，程如敏只觉得讽刺。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要将万氏扶正，如今，只怕都不知道将万氏丢到哪一国去了吧？这就是这个男人的本性——自私凉薄，毫无真心。沈氏那么好的女人，居然为了这样一个男人葬送了自己的一生，多么可悲！
“父亲，您……”程如敏面上显出瞠目结舌的神情。
“咳！”程敬晖回过神来，也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为父……只是有些意外。”
程如敏一笑表示了解，“当时女儿听到母亲那样说，也觉得意外极了。”
“是啊，是啊！”程敬晖急忙应和道。
“不过，反正如今大事已定，郡主这件事便当做没有吧。”程如敏道。
“那怎么行？”程敬晖瞪着程如敏，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程如敏被吓的打了一个哆嗦，呐呐的喊道：“父亲。”
程敬晖看到程如敏受了惊吓，语气缓和下来，道：“敏儿，为父一直以为你是最懂事的孩子，怎么如今如此不懂事？为父虽说有意将你二姨娘扶正，那是因为你二姨娘颇得你母亲心意，又会善待文林和你。如今既然知道你母亲已然有了交代，那自然是以你母亲的交代为先。为父与你母亲感情深厚，怎能不顾她临终遗愿？”
程如敏着实恶寒了一把。
这么无耻的男人，老天爷你不该收一收吗？原先的程如敏是造了什么孽，有这样一个爹？简直就让人无地自容。
“女儿知错。”程如敏低下头，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知错就好。听说惠雅郡主下个月就满孝了，那此事……”程敬晖道。
“父亲的意思敏儿已经明白了，只是，惠雅郡主是个极重礼仪孝道之人，而且如今的锦襄小侯爷要到明年才满十四岁，咱们还有时间。女儿定会尽力的！”程如敏道。
“好！好！不愧是我的好女儿！”程敬晖大笑道。
“可……”程如敏有些犹豫，“此事未成之前，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吧，否则要是弄巧成拙，反倒不美。尤其是二姨娘和二妹妹若是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故。”
程敬晖面色凝重的点点头，“不错！此事不易泄露！为父定会守口如瓶！”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八章 扶正与续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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