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之药香》蓝牙桥

6、救命

　　过了几天，我回到了空空谷。除了每月给天下会送药之外，师父不要我出门。但是，每个月我都会借机去看孔慈。随着我们渐渐长大，雄霸的几位徒弟也要为他征战四方。我也会额外的给孔慈一些疗效好的药，让孔慈把药装在他们出行的包袱里。
　　时光飞逝，转眼间我就过了我的16岁生日。师父突然开窍了，要我出去见见世面。被关了这么多年，我早就想出去了。在和师父挥手道别之后，我就马不停蹄的奔向了我的江湖。这次，我和师父定下了一个一年之约，要在外面待足一年，才能回到空空谷。不然，就算我输了。
　　出门万事难，我深深地明白这个道理。于是我裹了一大堆财物，还卷走了师父特制的珍贵良药。由于钱袋很鼓，我决定了，要边走边看，来个古代一年游。一匹马，一个包袱，一把剑。不过我的剑看不怎么出来，因为它只是一把软件，被我拿来束腰了。出门在外，当然是男装了。不过我的身量不高，就穿了一身儒裳。在别人看来就是一个偏矮的穷酸秀才。
　　一路上风景很好，但从随处可见的乞丐就知道国情不好。在这个江湖为尊的时代，朝廷更是一涉及江湖事，就江湖事江湖了，朝廷根本不敢管。百姓更是民不聊生，只有仰着当地帮派的鼻息。
　　我每走到一个地方，就会在那儿呆上几天，在镇上摆个摊，以义诊为名，来多多积攒行医经验。不管是老百姓还是江湖中人都只象征性的收取一点药钱。因此，渐渐就有了一个小神医之名。而在江湖上，渐渐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见到小神医，武林中人不得为难。
　　这一天，我错过了宿头，只得呆在林子中的破庙里。安顿下来以后，就去林子里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药材，挖些野菜，再猎个兔子、野鸡什么的。妈呀，这景象，尸横遍野了有没有。只见整个林子好端端的空出一大片空地来，地上还有倒下的树木和竹子。血染红了一大片地，有些人的血还是热的。看来刚死不久。我一个个的挨着检查，看看还有没有人活着。
　　“妈呀！”怎么还有一个人是站着的，吓死人了。我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小心翼翼的凑过去探了探他的气，还有呼吸。这人身材高大，穿着劲装还有一个诡异的红色披风，蓝蓝的卷发。这么特别的标志，不会是木头人吧。
　　这人真重，我半背半拖的终于把他背回了破庙。用水擦了擦他脸上的血迹，还真是他。胸口中了一箭，还好没有伤到要害，衣服四周都变绿了。这箭还有毒，这下问题可麻烦了。受了这么重的伤，得赶快拔箭。
　　我用剪刀把伤口周围的布料都剪开了，用银针封住了他的几个大穴，防止毒素走得过快。小心翼翼的握住了箭端，一个用力，箭就被拔出。而步惊云也被痛醒，“嗯”。他一声闷哼，我就知道这人醒了，“你的伤不轻，得尽快治疗，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救你的。”
　　半晌。我见他没有回应，于是转过头去看他，他的眼睛直盯着我，眼睛里有着我看不懂的深邃。我以为是他很介意我将要为他吸毒的事，而没有想过，他怎么知道我要吸毒。可是如果伤口上的毒不清理干净的话，也是治标不治本呀。就在我为难之际，头顶冒出一个声音，“怎么了。”
　　“那个我要给你把毒清理干净，可能会有点疼”说着说着，我自己都说不下去了，这个理由还能更扯吗，木头人怎么会怕痛。显然，因为这个问题问得实在是太假，他没有回答我。“那我开始了。”他还是没有理我。
　　直到我的唇贴在他的胸口创伤处，我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一怔。我也不去管它，反正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我一口一口的把毒血吸出来，然后吐到一旁，直到血都变成红色了才停止。然后，喂他吃了解毒丹。我把他的上身扶起来，运功贴住他的背。不一会儿步惊云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我才撤了掌。
　　做好这些之后，我把他扶到破庙的后面，用稻草遮住他的身子，“云少爷，你先在这儿呆一会儿，还有几味草药没有找到，你等我一下。”“嗯”步惊云的脸上仍旧是面无表情，“嗯，谢谢你。”虽然我听得很清楚，但是仔细一看，他的脸上还是那样的表情，好像从来没有说过那句话一样。我疑惑的挠挠头，是有说过吧。
　　步惊云看着紫菀走出破庙，嘴角往上提了提，不注意的人根本看不出他这是在笑。本来以为这次凶多吉少，可是却遇到了紫菀，活了过来。这次，是我步惊云，欠你一次。雄霸，我步惊云活着不死，就是为了要取你狗命，来祭奠我继父一家。【时时不忘报仇的少年】
　　她怎么会来到这么偏僻的地方，还住在破庙，穿着一身男装。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步惊云自己也不知道，向来独来独往的自己，会担心除了孔慈以外的人。或许，也是因为他不清楚，他们之后才有了那么多的磨难。
　　我找到了那几味草药，又急急忙忙的往回赶，途中还想了些有的没的，看不出来木头人的身材很好嘛，嘻嘻，刚才一不小心吃了会儿木头人的豆腐。你说无耻，拜托，姐是在救命好吗，侮辱我的人格。我救了他收点利息，好像也不为过。【你确定，人家也救过你好吗？】
　　以前在看古装剧的时候，演员们喂药都喜欢一勺一勺的喂，好像这样比较浪漫。切，要真是中药的话，早就被苦死了好吗？虽然对这种喂药方式嗤之以鼻，不过，我也想试一试，看看不哭死神纠结起来是个什么模样。在庙里，我发现了，前人用过的锅碗，也许是乞丐用过的。管他的，反正我都把他们往热水里滚了滚。
　　出乎我的意料，木头人不仅没有做出纠结的表情，好像还十分的习惯。这人，还真是木头人。都没有表情，也不说话的。懒得理他，今晚还有的忙，看这伤势，今晚多半还得发炎。现在好好休息，“云少爷，你现在醒着，有事就叫我，我休息一下。
　　步惊云反射性的看了看天色，也还没有黑尽，这么早就休息了，不像她呀。平时不总是叽叽喳喳个不停吗，转性了。步惊云蹙了蹙眉，反而光明正大的打量起她来了。虽然穿着男装，却一眼就看出来她是女儿身。皮肤白白的一点都不像是江湖中人，可她却在江湖上有着不小的名声。她很漂亮，他一直都知道，只是没有时间来仔细看过她。
　　她和孔慈不一样，孔慈温柔贤淑，而她却是古灵精怪，时常捉弄风师弟，可是往往又是在你气得不行的时候，让人感动。这次，她替我解毒，我没有想到她是用这种方式。不一会儿，她就醒了，我赶紧闭上了眼睛，我不知道自己这种被抓个正着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但下意识的我不想让她知道我在看她。
　　“哎”再次叹口气，我就知道，他一定不会叫醒我。火都快息了，要是伤口感染加上染上风寒什么的，这木头人的命就得去掉一半。我重新燃起火堆，又探了探他的额头，一切正常。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又睡着了，我突然听到有人不安的翻动的声音。
　　我急忙睁开眼睛，就看到木头人眉头紧皱的样子。脸色潮红，嘴唇干裂。哎，我怎么这么大意，不用探温度就知道木头人一定是发烧了。我赶紧找出棉花，用酒精给他物理降温。在他的手腕，耳后，还有胸口都擦拭了一下。等其快挥发完了的时候又再次给他抹上。来来回回折腾上好几回，幸好，退烧了，否则，这么一大晚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到哪儿去给他找退烧的药。
　　我还是看着他吧，于是我把火烧旺了点。开始捣鼓起包袱里的东西，我数了数还有多少银子，一百五十八两，够花了。至于药，解毒丹，伤药就快没有了，明天得去备点。用手托着下巴，我毫不掩饰的盯着他看，长得挺帅的，不过这么流行的发型，我都怀疑到底谁是穿来的了。他的五官很深邃，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手上的茧很厚。是常年拿剑所致，他为了报仇挺辛苦的吧。
　　哎，我连我的仇人是谁都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师父是真心为了我好。看看步惊云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了，报仇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别说要长年累月拼了命的练功，仅仅是那种压抑在心底的痛，旁人是没有办法了解的。
　　她实质性的眼神好像要穿透我的身体，哎，又在发呆。其实在闻到酒精的味道的时候，他就醒了，作为一名江湖中人，他随时保持着江湖的习性，睡觉不能睡死。而这一次，他却在紫菀离身这么近的时候还没有发现，真是大意了。
　　最后，紫菀还是没有忍住，头一点一点的睡着了。步惊云看她这么奇葩的睡姿都能睡着，心里有一点点感动，是太累了吧，为了照顾我。
　　天渐渐的亮了，起初是破晓的晨光穿透了云层，接着天就变得雾蒙蒙的了。我醒来，看见木头人倚在门框上，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哪来的？算了，反正我问他，他也是不会说的。抬头看着天空。天上有什么东西吗？“哇，好漂亮的云，不过可惜了，一会儿就散去了。”
　　步惊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是说到：“走吧。”说完也不等我就迈开大步走了，这人怎么这么没良心呢，明明我昨天才救过他吧，一转脸就翻脸不认人了，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我朝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木头人。

作者有话说

　　吃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