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无当传》玄夫人

9、 第九章 画中境藏红云 无当惑通天

　　很多年前，我爱过一个男纸。直到若干年之后我在昆仑的一个破落的茅屋里意味深长地想起这句话，带着强烈的自我暗示之后无可支撑的晕眩和虚构感。然后我听到远处的繁华宫阙里人们喧嚣欢泣才死没良心地如梦初醒。于是，我满脸谄媚地向所有的路人们承认，连同那昆仑山外的断碣石桎，一切源于一场鬼迷心窍的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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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希用向镇元子学来的一招“袖里乾坤”将红云装在袖子里，瞒过众人耳目将他带到了玉宸院。在屋子周围下了禁制之后才将红云放出。

　　玄希倒了杯灵茶给红云：“不是嘱咐你不要再洪荒露面吗？怎么还是跑出来了。”

　　红云：“为了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约定。原本想着快去快回，就一会儿的时间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没想到……”

　　玄希：“没想到那些人盯着你不放，你也不想想，你身怀的是鸿蒙紫气，不是其他，若是能借助紫气成圣，那就跟现在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了。”

　　红云低头不语，玄希也不想再责怪什么，说道：“刚刚我用替身给你来了个诈死，现下整个洪荒都以为你已经身死，鸿蒙紫气下落不明。这是最好的情况了，你先就待在我这里好好修炼，等到过些时日这件事情过去了以后，再做别的打算。”

　　红云：“这如何使得，昆仑山毕竟是三清的道场，门下还有那么多弟子童子，要将我藏在这里怕是不容易，况且你将我藏在你的住处，怕是对你的名节……难道你要找三清求助，他们会帮我吗？”

　　找三清，怎么可能！他们现在自顾自的参悟鸿蒙紫气都还来不赢了，还有空管你，况且收留被“万众瞩目”的你还指不定会惹出什么风波来，在没有十足十能够得利的情况下，又怎么会为你冒些风险呢？这话也只能玄希自己在心里吐槽，万万是不能说出来的。

　　玄希笑着拍拍红云所谓肩膀，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一副画，红云看那幅画上画着的是一副彩绘山水景色，画中所绘景色秀美无匹，一草一木的布景安排浑然天成，其中还有风格清丽的亭台轩榭恰到好处的隐然其中，红云感叹：“倘若洪荒真有一处能似如此，吾必定要抢占先机，开山立府，将其山川奇景纳入吾彀中啊！”

　　玄希：“洪荒有没有相似之景这我不知道，不过这先机嘛，你倒还真是占了。摸摸这幅画看。”

　　红云依言，在手触碰到画的那一刻，只觉得眼前的画面一转，皆是画中景色，红云：“莫不是，跑到画里来了 ？”

　　“答对了。”玄希跟着进来：“你呢，就先住在这幅画里，即使人来人往也不会有人发现什么。等到过一段时间，就将你送到更稳妥的地方去。”

　　才搞定了红云这件事，白鹤童子就前来传话：“无当师姐，老爷请你去用晚膳。”

　　收拾了一番过后，玄希跟着白鹤童子到了玉清宫。

　　还未进去，首先就闻得香气，一进门，便看见金丝菊炖野鸭锅子正冒着腾腾热气，元始坐在桌前，见玄希到来，笑道：“这青鱼脯制得极好，我让他们试着做了十来次，只有这一次做出来的一点腥味也没有。还有这道醉虾，融了虾子本身的鲜嫩，配上醇酒调味的甘芳，最是美味无比。还有别的菜，也都是你素日爱吃的。”

　　玄希：“多谢师伯厚爱。”

　　还未开吃，元始先让人上了一道冬瓜燕窝：“用膳之前，先用些汤水，可保脾胃，冬瓜与燕窝一处，可谓是“以文配文”“以清配清”“以柔配柔”也。你且尝尝。”

　　玄希尝了一口，果然入口清醇，一试难忘。美食谈笑间，元始问道：“无当，你有多久没见你师父了？”玄希手势一顿：“大概有好些日子了，貌似有2个多月了，而且，师尊也没有找见我啊。”

　　“2个多月？三个半月了！！”没有想到元始对此倒是记得清楚，却又听得他说：“一门之内，当以孝悌为先，且不论你师尊有没有召见，你都要去问候一声的，否则，便是你的不孝了。”

　　玄希无言，元始又在一边叨叨叨着所谓师徒间的相处，为徒儿要怎么样的恭敬对待师长。末了，元始嘱咐道：“你师尊有一点倒是跟你一样，爱好美食，你可去做些宵夜点心给你师尊送去。”玄希只得答应了，用完膳后谢过元始款待，开始在小厨房准备食材。

　　没办法，二师伯都开口了，何况毕竟身为人家弟子。

　　不过二师伯都出来说了，估计通天也是有所抱怨的吧！想到此处，心里却是没有任何感觉，这倒是玄希始料未及的。

　　取适量糯米粉，用干净的炒锅慢火炒至微黄色，取出备用；将糯米粉、粟粉、牛奶、糖混合均匀成粉浆，再将粉浆入蒸笼，大火蒸至熟，取出稍凉后，加入白油揉成光滑的面团，顺便要在另一边将无糖淡奶油打发放入裱花袋；在案台上撒上手粉，取出面团分成小块，压平，擀成薄薄的面皮，再将面皮放入浅口容器中，挤出少量打发奶油，切好新鲜的草莓丁，芒果丁放入，然后象包包子一样收口包好。细白软糯，口感丰富，一团一团□□的雪媚娘就做好了。

　　然后又做了一份“霜降胭脂”，所谓“霜降胭脂”，就是取红色火龙果榨汁过滤后净留红色汁水，再将鱼胶粉倒入糖水中搅拌直至融化，再将火龙果汁加入搅拌好，再将此倒入花型模具中，至于寒冰中让其冷冻凝固，最后再撒上少许椰蓉装饰。“霜降胭脂”即成。

　　玄希送点心给通天的时候，通天倚榻而坐观赏着紫檀木雕花高桌摆着的玫瑰，清丽而浓郁，又带有点微微酸味的玫瑰香气扑面而来，香的人几乎要沉醉下去，失去所有的防备。不过若还是能真能这般沉醉，却也不失为一桩美事。只是一路走来，往日未曾一日懈怠，却是经历种种后如梦初醒，连到了这往日翘首期盼的，独自相对的时光，如今却是隐隐有一道透明的墙隔在两人中间。

　　通天看了看玄希送来的点心，微微一笑：“这是什么？”

　　玄希：“白色的团子叫雪媚娘，红的那个叫霜降胭脂。”

　　通天：“名字起的有趣。”随手拈起一块雪媚娘：“细白软糯，里面包的还是新鲜的水果，难为你这番心思了，”

　　玄希做谦卑状，眼神却是看着那盆开的正好的玫瑰，蔷薇，玫瑰，月季，此乃玄希所爱。玉宸院中了不少，却不想这里也有一盆。顺着玄希的眼光，通天柔白如玉的手指从饱满的玫瑰花瓣上轻抚而过：“记得你是最喜欢这种花的。原来我并不把它放在眼里，可是有一日，我在你院子里，看着那一片玫瑰迎着太阳怒放，端的是那般娇艳绝美，自成一股绝代风华，竟是丝毫不输于芍药牡丹，我那是竟看的痴了，然后就命人挖了一盆过来，日日欣赏。”

　　什么……挖了一盆……你挖了我辛辛苦苦种的花……

　　玄希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我还打算把那一片玫瑰摆弄成一个造型的呢，/(ㄒoㄒ)/~~……

　　吐槽，只能放在心里，玄希：“形态绝美什么的，弟子并不是很看中，弟子只是喜欢，那盛开在荆棘上美丽而已。”

　　通天：“盛开在荆棘之上……盛开在荆棘之上，就像无当你一样。”

　　玄希无言，心里到底还是软了下来：“师尊，弟子侍奉您多年，必有许多不是之处。可弟子一心所念，终归也是有师尊的。弟子无论如何，也会证得大道，以慰师尊心愿。”

　　闻得此言，通天心内大震，他握住玄希的手：“无当徒儿，你是为师心爱的弟子，无须说这样的话。”

　　“弟子身为修道之人，本不应出此软弱之语。”玄希盈盈睇望着通天，眼中有什么要泫然而出：“即使弟子在洪荒有再多友人，即使长辈们对弟子再有爱护，可弟子所能依仗的，也唯有师尊而已。”

　　见玄希如此，通天有些慌了手脚，他扶住玄希的肩膀：“师父晓得，师父晓得，徒儿莫要再自怨自艾了。”

　　他晓得？他晓得什么呢？玄希默然嗤笑，心里却是一片凄凉苦楚。

　　玉宸院内，水月童子起来小解，回房的途中进过主屋，却见玄希斜靠在美人榻上，屋子里没有点灯，仅有月光透过烟罗纱窗照在玄希身上，显得整个人清冷深邃。

　　玄希向来待自己的童子很好，水月也不怕，推门进去：“无当师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点灯呢？”
　　玄希只是浅浅一笑，流水似的月华泻在她姣好的面庞上，愈加显得光华琳然，却有着不容亲近的疏冷：“屋子黑着，才能看得更加清楚，灯火喧嚣的时候，谁还会去看那一轮明月呢，反正天天都在天上挂着。”水月不知要如何接话，相伴多年，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这般寂寥无奈的无当师姐了，也许此刻，才是真正卸下所有武装的她。

　　“我知道要怎么投其所好讨好他，我知道要怎么博得他的怜惜，我知道要怎么做能让他为我神魂颠倒。”玄希的语气里有着无限的寂寥：“可是我现在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自己真心对待他。原先我以为我一心为他就好了，后来发现其实并不是我想的那样。到现在，我连我自己的真心都看不到了。”

　　“水月啊，我好伤心，不过不是为他，是为我自己。”

　　偏是想，偏不得善终，这世间爱恨离仇的悲剧，大抵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