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香水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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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质的十字架在佐伊的手上光芒闪动。她掂量了一下十字架的重量，就把东西扣在了伊莉莎的锁骨之间。
整个过程出奇的简单。
安托万有些狐疑的看着佐伊——这个仪式太简单了，简单到缺乏可信度。
他虽然没有尝试过，但也曾听闻那些滴血、念咒、神灵附身。就算是巷边坐着的吉普赛人，都知道用鱼线吊起水晶球来糊弄一番。
到了佐伊这里，她什么都没做。
至少见效很快，佐伊的十字架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洛尔脸上的苍白色逐渐退去，她的脸色渐渐的恢复了红润，连带着心跳也逐渐平稳了下来。
这么快！在一边看着的安托万吓了一跳。他的管家也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实。
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佐伊。
——佐伊的脸色还是那么不健康，但却没有表现出有任何不舒服或者脱力的现象。
“···你没有觉得很疲惫，或者是别的什么吗？”安托万小心的问道。他在看到佐伊露了这么一手之后，果断的收起了所有的轻视。对待佐伊的态度慎重起来。
“哈？”佐伊有些奇怪的看着安托万，想了想，还是补充说：“那就来杯茶吧。”
茶水很快就被上上来了。佐伊坐在洛尔的床边，照看洛尔。
按道理来说，洛尔只是经过瘟疫区的时候沾染了疾病。但她本身有一定的抗力，所以就没有被感染上瘟疫，只是有一些负面反应。
可是这一带似乎没有什么地方有大规模的瘟疫区。以安托万对自己女儿的宝贝程度来说，也不会带她到这些肮脏的地方去。
于是，佐伊猜测是有人对洛尔下了诅咒。她想多观察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事情既然做了，就尽量做到最好。
佐伊不说话，安托万就不确定自己的女儿是不是已经脱离危险。
几个人呆在洛尔的房间里，好像在等待什么大事发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已经很晚了。佐伊打了个哈欠，喝掉了杯子里最后的一点红茶。
她并没有看出什么来。
坦白说，里维斯家的红茶非常高档。加上奶和糖，趁热喝一口，从嘴里暖到心里。
佐伊坐在这么温暖的地方，不怎么想要离开。
她喝干了杯子里的茶，习惯性的看了看杯子里的茶渣。
“里维斯先生。”佐伊突然出声，把房间里的两个人吓了一跳。“你家里还养了猎狗？”
“并没有。”里维斯回答说：“等到狩猎季，我会去乡间的别墅住。猎狗也都是养在那里的。”
啊！真是有钱人啊。佐伊做了个不明显的鬼脸。她拨弄了一下茶渣，安慰里维斯说：“用茶渣来预测比较不靠谱，通常情况下看茶叶的沉浮情况比较能看清楚。”
“你看到了猎狗？这代表了什么？”
“大概是看错了。”佐伊对他打了个哈哈，她不想详解看到的内容，只是怜悯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洛尔。
“到底是什么问题？”
“真的没有什么···”
洛尔房间里的窗户一直留着一条缝，用来通风。遵循之前佐伊的说法，里维斯在找来十字架的同时，也在洛尔的窗户前挂上了风铃。
佐伊抬头看的时候，风铃已经发黑了。
佐伊突然站了起来。一那种熟悉的晕眩降临在她的身上。幽灵马车马上就会到了。
这种想要睡觉的感觉，来自于诅咒之书。
见鬼的！这不符合规律！她以为诅咒之书今天我晚上不会产生作用了，但事情却发生了。
佐伊大跨一步，站到里维斯的面前，她死死的抓住了里维斯的手腕。即使她已经抓的很用力了，但因为身体虚弱，她的动作仍然缺乏威胁性。最后起到作用的，是里维斯手上突然泛起的乌黑。
和之前的心理作用不同，佐伊这次对里维斯下了诅咒。
“该死的！你对我做了什么！”里维斯用力甩脱佐伊的手。他的力道很大，让佐伊控制不住的往后倒退了两步，撞到了墙。
安托万呼痛。
困倦感越来越深，小世界在召唤她。
幽灵马车也已经停在了楼下。佐伊努力抵抗那股晕眩，她的表情冷了下来：“如你所见，这是一个诅咒。”
她停顿了一下，她暗地里用力的拧了一下自己皮包骨头的大腿。“我会昏睡一段时间，不要打扰我，也不要移动我。任何作用在我身上的不好的事情，都会体现在你的身上。十倍！”
里维斯看着自己漆黑一片的手，再听到佐伊的话，简直怒不可遏。
“那如果你死了呢？”
“你会死十次！”佐伊干脆的回答。
然后，永无终止的长夜就再次袭来。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幽灵马车前。赶车人给了她一个熟悉的微笑，伴随着的还有熟悉的鞠躬。
她再次变成了那个披着斗篷的黑衣女人。女人每次都是盛装出席，去出席一场场盛大的葬礼。
她没有说话，对赶车人点了点头，然后跳上了马车。
他怎么在这里！
佐伊上了马车，惊讶的看着车子里的男人——安托万·里维斯。
在小世界里，诅咒之书的持有者会保持自己生命中最巅峰的状态。反应在佐伊的身上，就是她漂亮的相貌，修长的身材，及腰的长发。现实中她已经不是这样了。但这样的状态曾经确实存在过。
佐伊·塔图，曾经也是个大美人。
安托万的状态和佐伊的有所不同。他的手脚被沉重的镣铐束缚，锁链限制了他的行动。他的头套不在，黑发赏心悦目。
年轻了起码十岁。
佐伊薄凉的打量他一会儿，坐到马车的另一边。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对我做了什么？”见到佐伊之后，安托万终于能够发出声音了。
几分钟之前，他还在洛尔的房间里，看着突然混过去的佐伊，指挥管家把她安置在客房里。
等他确定洛尔已经安然无恙，并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自己发黑的手掌的时候。
他就身处在这么一个豪华的车厢中，成为了一个失去自由的人。
他不能动，也发不出声音。所有的情感都得不到宣泄，那些恐惧和未知让他禁不住猜测——或许这就是惹恼了女巫的代价？
面前这个黑衣女人的到来，让安托万恢复了行动能力。虽然身上的镣铐依然沉重，但至少他已经能发出声音，并且在限制的范围中运动了。
佐伊有些头疼。她不明白诅咒之书把安托万拉进来的用意。这在之前也并不曾有过先例。
因为不确定安托万是不是一次性消耗品。所以，在开始的时候，大概佐伊还要保护好他的性命。
要让一个蔑视女巫的人，安静的听从自己的话，大概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吧。但佐伊还是要硬着头皮给安托万科普一下他现在的处境。
“这里是幽灵马车。此行的终点是一个小世界。我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但如果你还想要活命，跟紧我，不要有多余的动作。”
“你是···”安托万调整了一下坐姿，尽量不让镣铐晃荡出声。他看看佐伊，觉得似曾相识。
一个人即使骨瘦如柴，病态十足，但脸部的轮廓是不会改变的。安托万没有想到，佐伊长得这么漂亮，他看见这个黑衣女人第一眼的时候，还被惊艳了一把。
这还是女巫吗？女巫不都应该是年老色衰、面目全非，或者性格阴暗、营养不良吗？
安托万的狐疑很好的表达在了他的脸上。
佐伊挥了挥手，给他幻化了一面水镜出来。“你可以看看自己的样子。这里所展现的，是一个人的巅峰时期。”
安托万只看了镜子一眼，就问道：“所以这里只是一个幻境吗？”
是也不是。佐伊烦躁的抿了抿嘴唇：“可以这么理解。但你在这里死了，也一样是永归寂静。”
佐伊看安托万无动于衷，把自己视为生平大敌，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的样子，又不放心的补充了一句：“如果死了的话，就没有人照顾你的女儿了。我猜测，里维斯家的财产继承权，不在洛尔的手上？”
佐伊的话很好的起到了补刀的作用。里维斯态度端正了一点，但他仍心存疑虑：“我要怎么相信你说的话？”
“不相信的话，你就只能去死了。”佐伊把手从斗篷里伸出来。她拿起了安托万身边长长的锁链，阴测测的说：“管好这根锁链，金属无法摧毁它，为自己找到钥匙。我是不会帮你的。”也没有能力帮你。
诅咒之书是一个很变态的存在。
佐伊第一次被拉进小世界的时候。也是这样，一身镣铐。
但钥匙是可以找到的，能力是可以学习的。在这个过程中，唯一缺乏的，就是漫长到虚无的时光中，偷到更多的时光了。
安托万非常不满意佐伊的解释。但幽灵马车已经停了下来。他没有更多的时间询问佐伊了。
佐伊下车。对赶车人点了点头。
安托万还待在车上。他预感到之后的时间未必好过。就连这辆马车都充满违和感。
马车里装修的金碧辉煌，繁复的咒文充斥于马车四壁。车子两边有窗，但却封闭着，没有打开。厚重的车帘遮挡了所有外来的光源，车厢的光线，来自于顶上一个森白的骷髅。
应该没有什么马车，会比自己乘坐的这辆更加诡异的了。大概由此可以推测出，外面的环境会更加的光怪陆离。
虽然佐伊已经站在外面了。但安托万不确定，自己如果不出去的话，会不会遭遇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只是一个迟疑，就尝到了的苦头。
幽灵马车的车厢里，陡然燃烧起幽冷的火焰。苍艳的火舌吞吐，但车内的装饰丝毫无损。坐在里面的里维斯，如同被烈火炙烤了一般，发出凄厉的惨叫。
佐伊站在外面，耐心的等待。
她从里维斯的身上，看到的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的自己。
只有吃过苦头，才不会想要挑战权威。
当初她身上的情景，此时在别人的身上重演。佐伊依然非常的平静。
“真是天真。就好像我当初看到你的时候一样。”赶车人油滑的说道。
他说话的语气叵测，听到的人自然可以随意解读。佐伊听不出他是在感叹自己已经出道，还是在嘲笑自己当初也如此不自量力。
但这都无关紧要。
她在诅咒之书的范围之内，总是尽可能的沉默。
马车里的惨叫声渐渐息止。一同结束的还有吞吐的火舌。你不知道第一束火舌是从哪里出来的，也不知道最后一束火舌消失在哪里。你只能在有人哀嚎的时候，闻到灵魂沸腾的肉香味。骨酥肉烂，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痛感？
佐伊拧起了眉头。她掀开了车帘，拉了里维斯一把，把他拖出了车厢。
巅峰状态、不带假发的里维斯是个地道的美男子。和在现实中的相比，他少了一份虚胖，多了一份挺拔。假设他再多出一份阅历，也许会是一个很好的战斗伙伴。
佐伊看着已经脱力的里维斯，看他一身大汗，看美男出浴，总还是赏心悦目的。
“你···知···知道···，不···提醒···”里维斯扶着自己的膝盖，在那里喘息。他还没有从被烧死的恐惧中缓过神来，就好像一个刚昨晚噩梦的人，总要惊魂未定的狐疑许久。
但他已经受到了教训。他不敢靠着幽灵之车，他经年累月的教养，也让他不能一屁股坐到地。
里维斯扶着自己的膝盖，慢慢的把气喘匀了。他听到佐伊的话音从他的头顶响起。
“这只是个开始。你要记住，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佐伊目送幽灵马车离开，顺便做最后的警告。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香水世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