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N同人]如履薄冰》Umikuri

5、兄弟（上）

　　第五章兄弟（上）
　　“你是军人！Castiel，我希望你能从心底理解这一点——你的存在意义就是守护艾顿的荣誉，即使前方是深渊，你也必须为了你的国土踏进去。”
　　这是Castiel成为军官的前一天，他美丽而冷漠的教官Naomi对他再次重申的一句话。
　　Castiel一直是一个优秀的学生，从Lucifer还没有背叛艾顿那时开始，Castiel就被军事学校当作未来的将领来培养了。服从，具有强大的对情感的控制力，完美的战争机器——他一直被他的长官们这样期待着，而他也从未让长官们失望。
　　究其原因，大致是因为他的家族世代都是作为军人而闻名的，他的父亲甚至比军事学校的教官更为严格。亲情对Castiel来说基本就是在完成了当天的训练任务之后，家族的族长、他的父亲会根据他完成的程度而决定是否不吝惜他一个肯定的信号，或是点头，或是微笑。
　　即使这样，Castiel依旧觉得这个家族给予了自己太多，自己必须守护这个家族，这些人。所以他必须强大，必须成为一个战士。
　　他已经习惯了作为一个保护者而存在，所有的人都告诉他，他应当为了这些而牺牲，他应当守护他的家族、他的国家——直到被自己信任的兄弟陷害为止。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不同的言论，第一次感受到，他并不被他的兄弟所认可，而他的兄弟也不需要他的保护。
　　他有些无所适从，甚至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表情来面对，他的内心一片空白。
　　所以他没有做任何辩解，沉默着被军事法庭带走，沉默地看着严厉的父亲那掩饰却无法忍耐的惊慌而心痛的表情，沉默着接受一切的审判。
　　他是战士、是军人，服从、控制力、战争机器。那些被他的“兄弟”所看重且夺走的荣誉或是权利，他都不在意。
　　但唯有他现在所感受到的，所被迫接受的，他无法忽视。这一切让他觉得陌生，难道他的所作所为一直都是错误的吗？
　　他有些害怕了，即使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想要保护和想要放弃，两种情绪撕扯着他的灵魂，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所以他忍不住逃避。

　　Dean在不远处看着Castiel。一个拥有着美丽海蓝色瞳眸、栗色短发、即使在水中也会认真整理军装、非常具有男性魅力的人。那人坐在离基地不远的一片高地上，面朝着海岸的方向。即使这里只能看到连绵的沙丘、珊瑚以及在水草间悠闲摇曳着的游鱼，但Dean知道，Castiel在看着海岸，他的心中也是海岸。
　　Castiel每天下午没有什么事情做的时候，总会去那里呆坐，尤其是那晚之后，是的，是他碰了Castiel的那晚。
　　除了每天发呆的时间变长了以外，Castiel在那晚之后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每天还是照常的对话、进餐，虽然Castiel对他总有些疏离、不怎么主动搭话，但自己叫他的时候，他也会回话。而在那晚之前，Castiel的态度和现在比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太过正常，以至于令人该死地捉摸不透。
　　Dean不明白，为什么Castiel对那晚的事一点反应也没有，甚至让他觉得自己那晚是不是只做了个梦而已。
　　Dean忍不住游到Castiel身边，伸手抓住Castiel的一只手，他感觉到Castiel僵硬了一下，却并没有反抗，Dean心中略微松了口气。
　　Dean坐到了Castiel的身边，两人都沉默着，Dean觉得有些尴尬。
　　“……Em……Cas，你在想些什么？”Dean忍不住找了个话题，说完才觉得自己找话题的方式实在太烂，Dean有些懊恼。
　　但Dean却得到了回答，“……只是一些过去的事情而已。”Castiel温和的声音让他忍不住怔愣。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Dean嗫喏了几秒，然后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但Castiel只是笑了笑，Dean注意到那个笑容非常有礼貌，甚至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这让他忍不住握了下手中那只有着与他截然不同体温的手。
　　两人又一次被沉默渲染，一向十分会说话的Dean突然觉得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半响，“你不会让我离开你？”Castiel突然问了这样一句话。
　　Dean愣了下，突然想起之前以为自己志在必得后一时脑热忍不住说了实话，但Castiel这几天连那晚的事都没提过，Dean也就催眠自己当对方没有听到这句话，导致现在Castiel突然说起来，Dean瞬间觉得有些紧张。
　　“我们之前说好的，因为我救了你所以你要做一件事来报答我。”Dean斟酌了许久才不甚明晰地回答道。
　　Castiel又笑笑，道：“人鱼的寿命有多久？”
　　Dean舔了舔唇，照实回答道“多数是两千年左右，皇族会更久一些。”
　　“我只能活一百年不到，Dean，这对你并不公平。”Castiel直视前方说道，表情却十分认真。
　　Dean沉默了下，似乎有些惊喜，又有些紧张，“我……”他开口想说些什么，但又忍住了，然后道，“只是因为这个原因你不肯答应我吗？”
　　Castiel看向Dean，然后摇了摇头，“其实我很喜欢你，Dean，”Castiel望着Dean的眼睛，“但我不能答应你。”
　　听到Castiel说喜欢自己，Dean有些激动，而后一句却将Dean想说的话打入深渊，“……那么为什么？”
　　Castiel只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可是我需要你，Cas！”Dean忍不住大声说道。
　　听到这句话，Castiel眼中出现了挣扎的神色，似乎十分痛苦，他转开了视线，收回被Dean握住的手想离开这里，Dean却不肯放他离开，再次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Cas，如果是因为寿命所以你不愿意答应，我们可以举行仪式，我可以把我的寿命分给你，把你变成人鱼！”Dean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他感觉到Castiel愣了一下，但Castiel依旧摇了摇头，“你不需要付出这么多。”他低声说道，然后慢慢推开了Dean抓住他的手，直径向着基地走去。

　　Dean一直看着Castiel离去的背影，直到对方走进了基地，他觉得今天的对话果然糟糕透了。
　　“Damn it……”Dean小声骂道，然后起身想回基地，去问清楚Castiel为什么要这样说，但却被身后的声音阻止了。
　　“终于找到你了Dean！你能不能别闹了，赶快和我回去，事务都堆成山了！”
　　Fuck，Dean在心中骂道，然后他转身。
　　“Sammy，你能再晚两天来吗？”Dean沉着脸，觉得自己兄弟找来的真不是时候。
　　“什么？为什么？”Sam觉得莫名其妙，“以及别叫我Sammy！”
　　——今天真是糟糕透了！！
　　Dean忍无可忍地给他弟弟胸口来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