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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章十:罪证确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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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罪证确凿
第六日
公孙泽今天心情很好,这点可以从早餐的丰盛程度看出。
包正咬着油条望着公孙泽碟里的煎蛋,惋惜道:“色香味俱全,可惜……”
公孙泽的厨艺很好,只是他吃不得鸡蛋。
他啧啧摇头,公孙泽规矩地切着煎蛋,指了指他眼前的粥道:“快点喝完去DBI。”
包正歪头看了眼卧室的方向,半倾身靠近公孙泽小声道:“薇薇安还没起,要不要等她一起?”
“不用了,今天我们提前走,我去喊她起床。”说着公孙泽便起身解开围裙去敲薇薇安的门。
薇薇安揉着眼睛扒拉几下头发扒着门迷糊道:“哥。”
公孙泽看她一副困极的模样,不由道:“晚上早点睡,给你留了早饭,等下自己吃。我和包正先去DBI,就不送你上班了。”
薇薇安自发的点头,打着哈欠道:“今天这么早?”
“今天至关重要,我们提前做好准备,以防万一。不要睡回笼觉,粥要趁热喝,还有油条、煎蛋、炒饭,你自己选着吃。”
“哥,你一早做了这么多?”
“随便做做,不说了,走了。”
他一说走,早已站在门前多时的包正即可拉开门道:“探长哥,一起。”
公孙泽腕间搭着黑色风衣整了下领巾大步朝他走过去,包正一合门两人这就离开龙图公寓。
包正低头叠纸鹤,状似无意道:“探长哥认为今天能从陈佟家里找出有价值的线索么?”
公孙泽一个转弯,镇定道:“线索皆有价值,只不过有些线索会加快我们破案的脚步。若陈佟行得正坐得端,任何所谓的线索都无用。若他真的做下杀妻害女的命案,线索便会将他送上公正的审判。包正,从目前的线索来看,他的嫌疑最大。”
包正闻言一抬头,对他笑了下,捏着眉心道:“事实上,命案发生后,所以的线索都指向了陈佟。这就像是一起早已安排好的谋杀案,死者在死的那一刻便告知了凶手是谁。”
公孙泽微挑眉:“你怀疑这命案另有隐情?”
包正堪堪靠在后座,淡笑道:“只是觉得一切线索都来的太巧合了些。”
“你忘了一句老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牵一发而动全身,既走了第一步,必会留下痕迹。”公孙泽稳稳地将车挺好,扭头道:“下车,签字。”
包正极快的跳下车,朝公孙泽喊道:“今天我的工作就是签字?”
他一脸的失落,似因公孙泽这话受了极大的委屈。公孙泽一扭头,双目如炬晶亮异常。
“你要是再不跟来,这字也不用签了。”
这怎么行?没有检察官的签字,这搜查令可没有作用。
DBI公孙泽办公司内。一人站在办公桌前将一张纸递给了与他面对面的人。
公孙泽拧开钢笔递给包正,眼风一扫道:“签吧!”
包正啧啧道:“我怎么觉得自己这签的是卖身契?”
展超咧嘴笑道:“包大哥不是早就签给了探长?”
公孙泽眼一瞪:“多嘴!”
展超这才惊觉自己竟将想法说了出来,不由讪讪看了眼公孙泽,蹭到了包正身后。
包正签完递给公孙泽,回头轻拍展超笑道:“你说得对,我早就签给了探长哥。”
公孙泽拧眉:“胡说八道。”
包正意味不明的笑了两声,一打响指道:“搜查令已备好,出发。”
DBI出动了不少警力,除了公孙泽的那辆车,展超亦骑车跟在身后,另有一辆警车紧跟他们。
包正回头看了眼将车骑的风驰电掣的展超,心痒道:“哪天我也骑车办公。”
公孙泽哼了声,冷冷道:“你想再进一次医院?”
包正尴尬的摸了下后脑勺,解释道:“我那次不是意外么?”
公孙泽不作声,意外?真当他好骗。包正头疼的毛病一直不见好,一次骑车出任务的时候出了事,撞上了路旁的松树,车倒人伤送到医院时脑门全是血,可把DBI众人吓坏了。公孙泽铁青着脸站在医院,不声不响地死命盯着病床上的人。展超被他那模样吓到,凑到雪莉面前低声咕噜几句,意思让她劝劝公孙泽。雪莉没有开口,只是将满满一病房的人都带了出去,只留下公孙泽一人。
众人一走,公孙泽身形一晃,泄气般地半靠着墙,目不转睛地盯着包正。
“只此一次,下次……下次……不要这样了。”
包正昏睡了两日,第三天他的那辆摩的便给公孙泽给收了起来,并言明不许他再骑。包正觉得他太过小题大做,坚持骑车办公。在公孙泽与他冷战一星期后,包正终于做出妥协。
自此后,公孙泽成了包正的专属司机。虽然知道他担心,包正仍觉得骑车办公来的省事,他与公孙泽有时并不在同一处查案,总有错开的时候。他也曾偷偷摸摸骑过车,公孙泽虽脸色难看,却也默认了他这种行为。包正不敢做的太明目张胆,以防公孙泽一怒之下彻底将那车上缴。今天看到展超,包正便忍不住的心动,公孙泽态度坚决的拒绝,包正决定眼下还是不要硬碰硬的好,他就私下里找机会来骑。
众人声势浩大地到了陈佟家,这几日小洋楼前的人渐渐散去,因这警笛长鸣声又纷纷聚集起来。
展超去按门铃,陈佟语气恶劣的道:“什么人?”
“DBI查案,开门!”展超语气十分的强硬,陈佟虽是不愿仍开了门。一众人鱼贯而入,公孙泽再一次给他出示搜查令,厉声道:“陈佟,DBI怀疑你与一宗谋杀案有关,先对你家进行搜查,请配合。若是反抗,DBI将采取强硬动作。”
陈佟瞪大眼睛怒道:“怀疑我?杀人凶手?你们DBI怎么查案的,我怎么会杀自己的老婆孩子,这太可笑了。”
公孙泽冷声道:“这世上太多可笑事,怀疑你却不可笑。”
陈佟一脸急色地看着在他家翻找的警员,高声道:“你们不能碰这些东西。”
公孙泽看他在警员间穿梭,将他们查找的东西放回原处,皱眉想到了张宏说的他姐姐家的东西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换。陈佟应该是个极讲究条理性的人,每样东西的摆放位置以及更换频率都有一定的规律。
包正眼神在房内扫视,目光停在了窗帘处,今天是个晴好的天气,暖黄色的阳光让高档的窗帘显得更为柔和,天空亦是澄明空静。
包正抱臂望了眼窗外,裁缝店已经开门做生意,此时正有一位大妈拿着旗袍给他缝补。包正转过头望向陈佟道:“你脸色的伤是怎么回事?”
一直未曾停歇的陈佟这才静了下来,他的神色紧张似是想要极力隐瞒什么,半晌只道:“不小心碰的。”
包正饶有兴趣的走到他身前,伸手碰了下伤疤,笑道:“我倒是好奇陈先生磕到哪了,竟会在脸色磕处一道刀疤来。对于陈先生这样俊秀的人来说,留下刀疤倒是可惜了。”
陈佟猛一扭头,并不答话。
不时有人给公孙泽汇报情况,公孙泽神色越发凝重,浓黑的双眼中满是不甘。想到陈佟的扯,公孙泽望向陈佟道:“你们家车库在哪?”
没有任何线索,只有将希望寄托在其他地方。
陈佟一愣,片刻后将人带到了车库。
雪莉一身白色法医服,矮着身子沿着车库进行详细的检查,并未发现有任何清洗痕迹。忽的她发现一个工具箱,里面放着各色修车用的扳手,还有一个工具板斧。雪莉神色一变,随即蹲下身将板斧放进证物袋中,高声道:“包正,公孙泽,你们来下。”
两人忙奔过去,矮身一看,神色俱是一变。公孙泽蹙眉道:“会是凶器么?”
雪莉摇头:“得看检验结果,我再继续检查。”
公孙泽嗯了声,盯着板斧若有所思。陈佟疲惫地站在一角,神色迷茫似是对眼下的情形十分的不解。除了这条线索外,DBI并未发现其他线索。带着工具箱和板斧雪莉一回到DBI便开始加紧检查,几小时后检验报告出来了。
雪莉拿着检验结果长叹道:“这板斧手把处磨损的厉害,应已使用过很长一段时间。板斧有被清洗过得痕迹,我在上面找到了轻微的血迹,经化验与两位被害人的一致。此外,最重要的一点是工具箱的底部木板上沾有被害人的脑髓组织。如果说板斧上的血迹有受害人平时使用误伤自己的可能,那么工具箱的底部木板沾有的脑髓组织,陈佟无法推脱。”
包正拧眉想了会,问道:“公孙探长以为呢?”
他换了称呼,话语间更是十分的正经,公孙泽亦是十分严肃地道:“一切的罪证都指向了陈佟,立马组织开会,公布调查结果同时申请逮捕令。”
包正沉默不语,公孙泽挑眉道:“你怎么不说话?”
包正皱眉道:“只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你容我想想。”
公孙泽双眼瞪圆,扬眉道:“你慢慢想,我去抓人。”
包正哎呦一声,笑道:“这可不行,探长哥我和你说,我必须和你一起去。”
公孙泽不理他,包正便道:“探长哥这是准备让我骑车去抓人?”
一听这话,公孙泽脸色当即一变。他千万个不愿意包正再去骑车,此时只得折回来拧眉道:“还不快走?”
包正这才笑嘻嘻的揽着公孙泽去抓人。
陈佟一脸莫名地看着逮捕令,惊叫道:“这不可能。”
公孙泽不听他废话,命展超将人扭出家门道:“铁一般的物证,岂容你狡辩。你家车库的板斧还记得么?你就是用那斧子杀的妻女,法医已验出了上面沾有你妻女的脑髓组织。这个车库除了你没人能进来,还敢说与你无关。”
陈佟不听的呼喊冤枉,楼外的人越来越多,俱是对着他指指点点。陈佟这人最讲究脸面,妻女被杀一事本就让他觉得颜面尽失,现在又被当做杀人凶手抓起来,他的颜面算是丢尽了。想着着,他的脸色不由白了几分,半晌却又缓了过来。他尚欠人一大笔钱,目前正愁没钱,那些人说三天内拿不出便要他的命,若是这几天躲在警局避避风头也好。他的神色渐渐放松下来,拘谨的坐在车里,却是不再妄动。
包正目光在围观的人群中扫过,并没有那个刘裁缝,他正在给人缝补衣物。包正穿过人群,走进他店里,打探道:“你就是刘裁缝?”
被叫做刘裁缝的人长得细瘦,神色却是木讷的很,听到问话只是抬头道:“是我,你是要做西装?”
包正扫了眼店铺里挂着的各色旗袍西装,皆是最新潮的款式,用料也极为高档,手艺更是一绝。包正不由赞叹道:“好手艺。”
那人脸色的神色这才微有变化,露出一个憨笑来。包正双手插在裤袋里,随口道:“你这几天都在家,我来了好几次,怎么不关心陈佟妻女的死?”
刘裁缝笑了下,缓缓道:“包检察官怕是记错了,我是昨日才回来的。”
“哦,是么?那怕是我记错了,只不过你第一次见我,怎么知道我是谁。”
短暂的沉默后,正在低头缝补的刘裁缝这才抬首道:“鼎鼎大名的包正包检察官,在德城又有几人不知?”
“哦,那我可得感谢你的称赞。”
“我只是说了事实。”
“我听说张玲的旗袍一直是你做的?”
“是,她的要求很高,我得给她做的仔细才是。”
“你做事很精细,要不然她也不会介绍杨敏的生意给你。”
刘裁缝愣了下,面无表情的道:“是她好心。”
包正点头:“邻里好友都说她好心,杀她的人知不知道她好心呢?”
刘裁缝拽了下袖口,一脸诚恳道:“包检察官早点破案才是。”
包正望了眼那辆警车,公孙泽正在等他,车里压着的是陈佟。若有所思的笑了下,包正道:“放心吧。”
刘裁缝嗯了声,继续缝补旗袍。包正便也离开了裁缝店,坐到了车里。
被拷进车的陈佟心中焦虑不安,虽进警局可让他暂避风头吗,这却不是个完全之法。陈佟惨白的一张脸上惊惧交加,若真定了罪,他这命可是没了。想到这,他不免开始挣扎起来。
包正按住他肩膀,好意劝说:“我劝你不要做无谓的挣扎,留些体力到DBI的审讯室使。”
陈佟气喘吁吁,梗着脖子一径地喊:“我可以配合你们调查,但我不得不说你们抓错人了。”
公孙泽从前车镜中瞥了他一眼,淡然道:“抓没抓错人不是你说的算了。”
陈佟一到DBI便被带进审讯室,公孙泽主审,包正与展超旁听。老王端了杯咖啡给陈佟,公孙泽这才开始审讯。
“知道我们从你家里车库搜出了什么吗?”
板斧被带走时他看见了:“是我常用来修理家具的板斧。”
公孙泽点头,将检验报告猛地拍到桌上,冷声道:“知道我们在板斧和工具箱上发现了什么?”
陈佟摇头,那板斧上能有什么,他平时只是用它来修理家具。
公孙泽看他一脸茫然的无辜样,哼道:“从你家车库中找到的工具箱沾有被害者的脑髓组织,你怎么解释?”
这话一出,陈佟脑中一懵。是谁?是谁陷害他!
公孙泽对他的反驳置之不理,证据面前垂死挣扎的人太多,像陈佟这样的事到临头还狡辩的大有人在。
公孙泽抽开椅子修长的双腿交叉坐下,敲了敲桌子道:“无法解释是么?”
陈佟猛地站起,吼道:“荒谬,我为什么要杀自己的老婆孩子?”
公孙泽倾身靠近他道:“你不肯说无可厚非,只不过案发当日你和你父亲那通电话说了什么?”
陈佟抿唇不答,公孙泽漆黑双目逼视他:“你既然不愿说,我便替你说。案发当日你去沛城见一个重要的客户,若是生意谈成了,公司的资金危机便可解除。作为你的父亲陈岩很关心结果,叮嘱你一定要给他打个电话。很可惜,生意并没有谈成。陈父接到电话时,心情低落,已经决定作出让步,他不再逼你离婚再娶,而是让你好好和妻子相处,让她主动拿出遗产帮助公司渡过难关。不过,早已过惯了浪荡生活的你,不愿放弃这样的生活,因此拒绝了父亲的提议。为了安抚老父亲,你说找到了解决的方法,让他不要再插手之事。他认为你想的方法是伪造账目,乘机浑水摸鱼。直到张玲母女的死讯传来,陈岩这才明白你是说的办法是杀妻女夺遗产。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在葬礼上他会露出担忧的神色。”
说道杀害妻女陈佟大惊,囔道:“没有的事,办案得讲证据,你们有证据么?”
公孙泽一指桌上的文件,冷声道:“先想好如何解释这个吧。德城与沛城之间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足以到达,你有足够的时间在实施犯罪后返回沛城打电话给父亲,伪造不在场证据。DBI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杀人的行为。”
公孙泽一席话让陈佟愣在当场,他没想到到头来这案子不仅牵扯出公司财务问题,还将罪名定到他头上。拿不出证据,他这条命可就得交代在这了。
说到作案时间,陈佟慌道:“我有证人!案发当天因为和客户洽谈未成,住在旅店心情烦闷。给家里打完电话我就外出散心,直到8点半左右才回到旅店。”
公孙泽眉心一皱,若他说的属实,他便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公孙泽沉声道:“你说的人证是谁?”
陈佟哆嗦着嘴道:“我一个人闷的慌,在大街上看到有人在贩卖雪茄,便买了一根。那人看我穿得光鲜便想讹我,我便和他吵了起来,最后雪茄也没买成憋着气回了酒店,时间应是晚间6点半左右。也因为觉得这一天太过窝囊,我才会在晚上招妓消火。”
公孙泽沉思半晌,扭头看了眼包正。包正敏锐地察觉到陈佟眼神真挚并不像是说谎,他与公孙泽目光一碰,心里想法一目了然。
包正道:“我们会派人去沛城找寻你说的证人,眼下还需要你在DBI多留几日。”
陈佟从未像现在这样积极配合警方工作,详细描述那日小贩的样貌,殷切地看着包正。
公孙泽扫了眼展超道:“等下小贩的画像出来,你和老马即刻动身前往沛城查访,我会通知沛城警方协助调查。”
画像很快出来,展超与老马两人赶往沛城,在陈佟提到的那条街上询问小贩的下落。直到夜色沉沉依是未找到线索,无法两人只得失望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