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神祗》曦看枫景

7、Chapter7

　　Chapter7
　　五月的华纳海姆阳光明媚，万物皆显得生机勃勃，就连空气里似乎都变得无比新鲜沁脾。
　　比起王都阿斯加德，这里的夏天来得极为迅捷，人们刚脱去冬装，一转身便要换上夏装了，春天几乎都没有登场的机会。
　　海尼尔皇宫的六座城堡是九大世界最高的，就连王都的金宫也无法与其媲美。
　　如果说，Odin坐拥的金宫是大气辉煌，直指苍穹的话，那么它们便可以说是，建造于云端一般，飘渺唯美，仙气飘渺。
　　倘若是从正门前面，在黎明或者黄昏之时眺望过去，会发现太阳几乎是和城堡平行的。每当太阳升起，九大世界最辉煌的光芒会最先照射到城堡的塔顶，然后顺次渲染海尼尔皇宫，最后才会洒满整个华纳海姆，以及除却瓦特海姆，九大世界的每一寸土地。
　　此刻，晨间第一缕光迈着轻盈的步子，向海尼尔皇宫的最高层进发。
　　习习微风没有让祖母绿的厚重天鹅绒窗帘翻转起旋，恰恰相反，毫无动静。
　　即使是明亮的光也无法照射进这个房间，质地不薄的窗帘将外物统统隔绝。
　　屋内是死一般的沉寂，仿佛另一个世界。
　　直到那只白皙到近乎病态的手，轻盈地抚上那窗帘的一边，耀眼的光芒终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侵入整个房间。
　　它在顷刻间被照得透亮。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四柱式样的豪华双人床，和雪白的雕花床头柜。
　　柜子上放着一个透明的花瓶，花瓶里则是一枝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恰似谁的眼眸，谁的发。

　　那只手的主人将窗帘束起，使光彻底照进整个房间。
　　他将耳边淡金色的发简单理了理，便走向那双人床。
　　“什么时候行动的？”充满磁性又略显成熟的优雅声线，不疾不徐地响起。
　　“就在我去约顿海姆参加女神节的时候。”玩世不恭的声音，却是诱惑的本质。
　　随着那懒洋洋的声音得出现，一个熟悉的红发男子身形忽地明显起来，很快便从轮廓变为了实体，出现在双人床上。

　　拥有金发的俊俏男子似乎是叹了口气，不过轻的几乎听不见。
　　“你当真让Monster变成你的模样，留在阿斯加德了？”金发男子无可奈何地问道。
　　“是的。等过段日子便是Balder可以派得上用场的时候了。”那一头玫瑰红发的男子毫无疑问就是火神Loki，“我想，Monster不会让我失望的，他一定可以说服那些檞寄生。”
　　纤瘦高挑的白皙男子颦蹙着眉，喉结滚动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这样对Balder会不会太狠了？”善良毕竟是本性，斟酌半晌，那金发男子还是说道。
　　“既然是Odin和Frigga的种，怎样都不算过分！”
　　“那么…即使这样做也许会演变成九大世界的灾难，也再所不惜么？”金发男子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何妨。”Loki大幅度的笑容看起来桀骜不羁，大概是打算放手一搏了。
　　“更何况，Ming，根据你的占星结果显示，我和Odin这次谁都撑不过诸神的黄昏，不是么？”
　　Loki微微眯缝起猩红的眸子，不住地打量着对方。
　　“是的。”不曾多言半句。
　　“那么，我还有什么好顾虑的了。”Loki仰起年少轻狂的面庞，对着洁白的天花板放声大笑，“如果可以，我当然还希望当Odin奄奄一息的时候，我---完好无损的我，骄傲地站在他的面前，俯视他，然后---哈哈哈哈，Ming，你不觉得非常有趣么？”
　　“这就是派Monster去的用意？”
　　“是的，让他拖垮Odin！”Loki依旧不可一世地高高扬起嘴角，笑得戾气逼人。
　　Ming推了推金丝边包裹着椭圆镜片的精致眼镜，不复言语。
　　“也只有你，能够让我安静一会儿了。”Loki渐渐恢复过来，挑了挑眉，问着Ming，“你呢，还是惧怕日光么？”
　　“好多了。”Ming微微颔首，“少许的光已经适应了。”
　　“那就好。”Loki勾起唇角，随手捻起细颈花瓶中的玫瑰，玩弄于股掌之间，“我很期待你同我一起走出这里呢。”
　　“是么，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啊。”
　　对方有口无心的答案让Loki有些失望。
　　Loki，我无法走出这里，不是光因为体质的缘故。心病不医治好，又有什么用。
　　只是这些，你大概永远都不会理解了。

　　春末夏初，有着一年十二度的主神纪念日。纪念光明神Balder的诞生，感谢他为九大世界所作出的杰出贡献。
　　九大世界都各自忙碌着庆祝Balder的生日。

　　自从勉强确认关系以后，Masa和Ashin几乎是形影不离。就连这次的光明神周都不例外。
　　“那个...”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的Masa微微蹙眉，看着清单，认真的模样晃了Ashin的眼。
　　“我们要去一下华纳海姆找到Idun那丫头，这次的宴会一定少不了她的青春苹果。”Masa不知对方在注视着自己，自顾自地念道。
　　“好啊，那里我还没去过呢！”Ashin看起来兴致盎然。
　　“白痴。那里的华纳狗，和我们阿西尔神族向来不融洽，你这人类真是有所不知。”Masa不屑地哼了哼，“不过有了Odin那个家伙，我们倒也可以放心。毕竟，阿斯加德才是皇都。”
　　“哦？那华纳海姆漂亮么？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Ashin稍稍靠近了些许，“多了解点总是好的吧！”
　　“少来了...等会儿去了不就知道了...”
　　“我们现在在往哪里走？”
　　“巨龙谷，那里可以租借一些骨翼龙什么的。”Masa轻描淡写地说。
　　Ashin微微一笑，道，“呐，谢谢你哦！”
　　“干嘛？”Masa皱了皱眉，不解地偏过脑袋。
　　“不用魔法阵的话，可以看见许多风景呢！好期待。”Ashin如是说。
　　“嘁...我只是不想浪费体力而已。万一和那群华纳狗一言不合开打什么的，他们毕竟人多。”Masa的脸莫名泛红。
　　不一会儿两人便走到了巨龙谷的崖边。
　　此刻正是日出时分，一轮红日正从东方缓缓升起。
　　无比澎湃大气的场面，难以用语言去描述。
　　Masa知道Balder就在附近。
　　果不其然，他很快就在崖边最角落的位置里发现了独自一人的光明神。
　　永葆青春的光明神不仅看起来还是个少年，就连心智也是天真无邪。
　　“Balder，在这里做什么？今天不用去主殿观察日行方向么？”Masa随口一问。
　　“别提了，Masa哥，天天闷在主殿，今天我难得想坐观光巨鲸出去玩一玩，但他们压根不放我通行。”和太阳一样耀眼的爽朗少年撇着嘴，怨念地瞥了不远处的通行官们。
　　这些通行官看起来都严肃又古板，想必有够不好说话。
　　虽然他们地位不高，但是有权利管他人的出行，也是个重要的角色。
　　“你得理解Odin，最近这段日子非比寻常。”Masa无奈地叹了口气，“马上就是你的纪念日了，出了差错可就不好了。瞧，我马上就要去那该死的华纳海姆找Idun了，还不是为了你的宴会么。”
　　“我也知道啊...”Balder无辜地垂下脑袋，不由地叫人心生怜意，“那一会儿你们回来能不能陪我玩会儿？”
　　“好啊。”Masa不忍拒绝只好答应，“那我们先走了哦！”
　　“一言为定！一会儿见。”Balder满意地挥挥手，“快去快回吧！”

　　Masa笑笑，随后便牵着一旁的Ashin，跨上了一头足够双人骑乘的骨翼龙。
　　阵阵清风吹拂在两人耳畔。
　　放眼望去，四周皆是浓淡疏密各不相同的云层。
　　偶尔还有几抹清浅的绿色，大概是树枝新长的嫩芽。
　　不远处还传来了些许泉水叮咚的声音，空灵澄澈，美妙极了。
　　Ashin是手情不自禁地环抱着Masa，他轻轻将脑袋搭在身前的Masa的肩上，闭上双眸，贪婪地嗅着Masa柔软的发丝上，独有的芬芳。
　　Masa的身子酥软了片刻，只是无力地柔声嗔怪道，“我在给龙指路呢，别闹。”
　　“那...你想要我哪样呢？嗯？”Ashin的嘴角在Masa发现之前，瞬间绽放出一个邪恶的笑容。
　　“回去再说，现在我什么都不想---唔！”
　　Masa拒绝的话语湮没在Ashin动情的深吻中。他环抱着Masa的臂膀也不由加大了力度。
　　直到清楚地听见对方有些意乱情迷的喘息声，他才心满意足地将唇移开。
　　暧昧的银丝缠绵在两人的唇齿间难以断去。
　　“可恶！”Masa愤愤地将身子向前挪了挪，“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Ashin耸了耸肩，欠揍的笑着，“先谢谢款待了。亲爱的。非常美味。”
　　Masa红着脸扭过头，不再多言。

　　大约是飞行了3杯茶的功夫，很快两人便离开了阿斯加德，通过金侬加裂缝上空，来到了华纳海姆。

　　虽说这里不是皇都，可也是美丽富饶的第二世界。
　　华纳神族的身边总是围绕着些许浅色光芒，举手投足，无不散发出优雅的贵族气息。
　　似乎他们生来便是与世无争的。
　　永远像一个仙境，一个神话。

　　“这里的城市应该和阿斯加德也差不了多少，我们赶时间，直接去森林吧。”Ashin难得体贴地说。
　　“嗯。”Masa调转方向，很快便在森林降落。

　　两人刚下骨翼龙就看见了在伊诺湖畔梳洗的Idun的背影了。
　　“早上好!”Idun并未回头，却像是感应到了二人的到来一般，轻车熟路地说。
　　“我是受Odin大人之命，来拿青春苹果的。”Masa微微颔首。
　　“好的，不过请稍微等一下，我要先为另外一位先生挑选一下。必须尽快。他的身体受不了太阳的照射呢。”
　　“噢？”Masa这才注意到在湖边树荫处有个淡金长发的高挑男子，一言不发地凝望着墨玉绿的湖水。
　　好像一副精美的绝世油画。
　　“哼，果然是条华纳狗。”Masa哼了哼。
　　Idun眯了眯眼，声调上扬，“您再这么说，我可真的生气了哦！”
　　Masa这次没有答话，不是因为被这女神震慑了，只是因为那树下的男子正朝着自己走来。

　　直到这个有着浅色发、浅色瞳孔，就连皮肤也是雪白到病态的男子，迈着不疾不徐地步子，真真切切地走到了Masa的身边，他才反应过来。
　　“真是抱歉，”他欠了欠身，莲灰的丝绸魔法袍将他罩了个严严实实，“实在是因为无法久等，才来的呢。”
　　“那...”看起来这个家伙也是病恹恹的，Masa觉得还是少理会的好。
　　“你快点，我们也赶时间。”Masa昂了昂头，答道。
　　“多谢。在下Ming，改天必当重谢。”Ming推了推眼镜，笑容不失睿智。
　　“不用了！”Masa胡乱摆了摆手。
　　Ming不露痕迹地观察着这个中发男子，心中大致有数。
　　反倒是他身边的那个高个子男人...
　　Ming一怔。
　　虽然是个人类，身上却又不容小看的力量。
　　那是什么？
　　尽管不知道是否会对那家伙造成威胁，不过既然是他叫自己亲自来看的人，定是重要的吧。
　　Ming觉得有必要做些功课。

　　事情办得出乎意料的顺利，Ashin既没有捣乱也没有帮倒忙，Masa很快就拿到了一篮子的青春苹果，它们个个红润饱满，色泽鲜亮，虽然不是永葆青春的稀有金苹果，却也是养颜补气的美味佳品，可以说是千金难求。
　　可Masa明白，某个幼稚又贪玩的家伙不会那么简单就跟他回王都的。
　　果不其然。
　　“Masa，事情都办完了？”Ashin双眸弯起，像是一弧醉人的月牙，看得Masa不禁微醺。
　　“是啊，办完了。”Masa稍稍迟疑，良久才道。
　　“那…我们的时间可以开始了么？”栗发青年明眸善睐的样子似乎和小白兔有几分神似。
　　“你又想干嘛？”Masa白了对方一眼，不自然地答话其实是为了掩盖片刻的面容绯红。
　　“也没什么啦，只是难得来一次华纳海姆，既然事情办完了，不如我们逛一逛这里的集市如何？”Ashin露出洁白的贝齿，笑容生动明媚，好似浸润在春雨里的那轮温和暖阳。
　　“万一我和那些二流货色吵起来，还有你连累我，我岂不是自找麻烦？”Masa就知道这家伙还惦记着那该死的华纳海姆，“而且，Balder还在阿斯加德等着我们呢，所以还是赶快回去吧。”
　　“放心嘛，就逛一小会儿好么？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办一下，麻烦你陪我一下咯！”Ashin一脸认真地冲Masa点点头。
　　“哈哈！喂，我说，你连这倒霉的华纳海姆都是第一次来，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别糊弄我了，你不就是---”
　　“嘿，Masa，别这样讲啦，是真的很重要很重要的，如果你不去，就我一个人去好了。”Ashin垂下脑袋，淡薄的浅色双唇因为有些怨气，而紧紧地抿成一条线。

　　他转身欲去。

　　“你这个家伙，认得回去的路么？”Masa冷不丁地开口，在Ashin走出三步之后。

　　栗发青年唇角上扬，细碎的刘海此刻遮住了他琥珀色的双眸。
　　孩子气的笑颜，只有在最熟识的人身边，才有绽放的意义。
　　“啊哈，不认识。”Ashin头也不回，但停下了脚步，调皮地歪了歪脑袋。
　　“白痴。那还是我陪你吧。”Masa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对着身后的骨翼龙吹了声口哨，那龙便化成了深蓝色的粉末，飘散在空气中，消失不见。
　　“真拿你没办法。”Masa见Ashin又向前走远，只好道，“喂，前面那个笨蛋，你走得是反方向！”
　　Ashin疑惑地转过身，匆匆小跑至Masa身边，不一会儿便欣喜万分地道，“呐，这么说是Masa你自己想和我一起逛的咯？谢了！”
　　“你这个混蛋！得了便宜还卖乖！”Masa毫不客气地捏了对方的胳膊一下。
　　“啊哈哈，轻点嘛。”
　　“哼！去死！”

　　至此，他们依旧可以自由地活在暖阳下，不避世俗。
　　至此，他们依旧可以尽情地挥霍那时间，黄昏未至。
　　至此，他们依旧可以嬉笑着喊彼此的姓名，他们还拥有着对方。
　　他们还没有失去关于对方的一切。
　　那么多真实又宝贵的记忆，还统统被珍藏在两人心底深处，不曾改变分毫。
　　而此刻，暖风过境，吹落一地纯白得让人心碎的纸鸢花。

　　华纳海姆的街市未及王都阿斯加德之大，却远比后者来得明亮淳朴。
　　这里有九大世界最多的服装店和金银珠宝首饰店，还有许多又小又神秘并且不失精致的趣玩店。
　　当然，与此相比，武器锻造房和炼金店就没有阿斯加德先进了。
　　“瞧见了吧，这里的华纳狗只会在穿着打扮上花心思，叫他们保家卫国恐怕只是个笑话。”Masa毫不顾忌地对自己身旁的Ashin道，“这里的四级战甲在阿斯加德的鬼匠眼里，顶多是六级的货色，根本不值一提。”
　　然而，不知是华纳神族素质好，还是他们本就惧怕阿西尔神族，总之来往的华纳神族听到Masa的话都只是一笑而过，压根没有当真。
　　“还是不要说这些了吧。哎Masa你快看这个！”话音刚落，Ashin便一溜烟窜进了一家规模不大的精品屋。
　　门忽地关上，惹得门推上悬挂着的银制风铃一阵悦耳的清脆。
　　Masa只好跟着进了那家店。
　　风铃再次响动。
　　店面不大，放两排不高的货架和一张大概是充当收银台的铁艺小圆桌，就只剩下一个仅能容三人转身，但走不了什么路的狭小空间了。
　　暖黄色的灯光从黑色的天花板上，悬着得一盏带有锥形铁罩的艺术灯中，懒洋洋地投射至整个店堂。
　　照亮了现下令Ashin分外有兴趣的一个小玩意。
　　那是一个只有二分之一手掌大小的水晶球，与众不同的是，这个水晶球的球体部分是分成两半的，中间有一条小美人鱼，坐在一块礁石上，双手叠放在胸前，似乎在吟唱着海的歌谣。
　　而在两半球体之间，小美人鱼的身下，是潺潺流动的清蓝色液体，好像是海水。
　　它们围绕着礁石快乐地拉着手起舞，偶尔还激起一些细小却妙不可言的浪花，调皮地拍打着礁石。哗啦啦，哗啦啦。
　　“Masa，你看这个东西好像很别致嘛！”Ashin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个精致的小玩意，“你瞧，虽然很小，但是做工好像不错嘛！”
　　“这位先生真是个有心人。”宛如夜莺般婉转好听的清澈嗓音忽然响起，只见一个身穿藏青色及膝魔法短袍，足蹬黑底紫六芒星印小短靴的翩翩少年郎，掀开圆桌后的碎花布帘从后间走出，面带柔如和风的笑容，说道。
　　“哦？”Ashin顿时更有兴趣，“那么这个小东西还有什么别的妙处么？”
　　“那是自然。”银色碎短发的少年轻车熟路地绕到Ashin面前，道，“这个水晶球自身具有留声魔法，并且不需要使用任何力量，只要按下打开声音魔法的那个圆形开关，就可以听到之前留下来的声音了。”
　　“听起来很有趣啊，真是太适合我了！”Ashin点点头，笑眯眯地看了Masa一眼，“嘿，Masa，你觉得如何？”
　　“这种留声魔法只能使用一次哦，不过它的质量是一流的，如果出了问题，您完全可以来小店找在下。”银发少年微微一笑，“如果您现在购买它，我还可以送您一罐纸鸢花的干花瓣，非常实用美观。”
　　“听上去倒是不错，不过你要这个干嘛？”Masa点头应允，倏尔又有些不解。
　　“这个啊，其实是因为，前段日子你的生日礼物，我一直都没送给你，你也知道，最近在忙纪念周的事。所以我想补偿你一个礼物。”Ashin扶住Masa略显单薄的双肩，满目柔情的与其对视着，字字真心。
　　“那小东西确实有点意思，还挺漂亮。”Masa奖励给对方一个甜蜜的笑容，“那么我就接受它好了。”
　　“嗯！”Ashin笑着对那少年道，“小老板，有劳了。那个水晶球多少个维达？”
　　“300个维达，谢谢您的惠顾。”银发少年彬彬有礼地回答。
　　Ashin即刻寻找起自己的钱袋，半天仍是无果。
　　“喂，你这家伙是不是又没带？”Masa冷冷地问。
　　“我再找找好了…”Ashin蹙眉半晌，闷声答道。
　　“再找到也没有用，你忘了？你的那个可不是神的两大世界通用货币。”Masa轻轻摇了摇头，从自己的钱夹里抽出一张银卷递给了那少年，“还是用我的吧。”
　　“哈？”Ashin这才不好意思地抚乱了自己的发，笑着说，“给你的礼物居然还要你自己掏腰包，还真是对不起啊…”
　　“算了算了，有你这家伙这么惦记着我，也就凑合了吧。”Masa随意地摆摆手，忍俊不禁。
　　银发少年将包装好的水晶球和一罐干花瓣一并装入了茶色的牛皮纸袋中，微微鞠躬，目送Masa和Ashin推门离去。

　　两人随便买了些吃食便一路说笑着走到了金加侬裂缝旁，Masa吹了声口哨，只见从四面八方飞舞飘渺，来到Masa面前的深蓝色粉末逐渐汇聚成一个双人坐骑----骨翼龙的外形，接着渐渐成了最终的骨翼龙。
　　“我们快点回王都吧。”
　　这么说着，Masa一马当先跨上了骨翼龙的前座。
　　“嗯！”
　　Ashin一口应答着，也拎着那牛皮纸袋跨上了骨翼龙的后座。
　　靓蓝色的骨翼龙对着长空嘶鸣一声，随即拍展骨翅，冲上云霄。

　　回去的路上，Ashin便迫不及待地拿出了水晶球，旋开了球体顶部的螺帽，“叮”地一声，那球体便分为两半，美人鱼依旧坐在礁石上，清浅的海水哗啦啦地流动着。
　　“喂，Masa!我现在就用那个水晶球了哟！”Ashin道。
　　“你最好是会用。小心点，坐稳了别摔下去！”Masa将不屑表现的淋漓尽致，同时也不忘关心一下。
　　“知道啦！”Ashin点点头，随即按下了那水晶球底部的留声魔法按钮。
　　水晶球中忽地闪现出一抹亮丽的蓝色光芒，Ashin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Masa！你留长头发好棒，我好喜欢！你要快快乐乐的啊！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的，因为我---”
　　还不等他把全部说完，那蓝光就由微弱转为消失不见了。
　　“哎？”Ashin端详着那水晶球，道，“Masa，留声魔法怎么这么短啊！”
　　“有时间限制嘛。”Masa有口无心地答道。
　　“哦…”Ashin点点头，接着又按了一下那个圆形的按钮，只听自己的声音果然传了出来。
　　“这个确实不错，可以留住我的声音！”Ashin兴奋之余还是好好收起了那水晶球，装回了袋子里。
　　“以后Masa就不会无聊了。”Ashin道，“因为有我的声音在你身边。”
　　“拜托，有你这个大活人在，我想无聊都没可能的好吧？”Masa苦笑着回答。
　　“哎哎，那明明是好事。”Ashin也开始叫板。

　　“你不觉得这么说很好笑么？好事？哈哈哈！”Masa自然不甘示弱。
　　……

　　时间仿佛就此定格，他们不知烦忧地打闹嬉戏，笑闹于神界，欢愉的气氛甚至感染了周围的一切，世界好似染上了上好的浅紫色花粉，一派芬芳旖旎的样子。

　　如此便好。
　　这世间有你，有我，我们执手度过了最美的年华，在彼此生命中刻下了永垂不朽的灿烂诗篇。
　　如此便好，真的很好。
　　然而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山青原不老，为雪白头。
　　他们对彼此有了难以割舍的牵挂，必定会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

　　尽管如此，那有怎样？
　　再沉重的代价，为了这般真切难忘的情，也是值得去付出的。
　　迢迢年华，只为觅得一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