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释传说》木子李涛

15、第 15 章

　　月升中天，皎洁如莹，如水似瀑，洒在枝叶上，洒在湖面上，洒在夜行人前进的路上。“呼哧呼哧……”三人累的气喘如牛，虽然专挑林中崎岖小路行走，然后面追逐之人亦步亦趋紧追不舍。阿善背着阿释早汗如雨下，却不肯交给应辉，只有自己背着才最放心，生便一起，死归一处。阿莲身体未愈，此番奔跑若不是心中信念恐早便昏厥过去了，也多亏应辉照应才不至拖累众人步伐。“停！”应辉以手示意小声道：“前面貌似有人在打斗，咱们从旁边绕过去。”自是得到了赞同，正欲后退寻路，身后之人却一下子赶了上来，无法，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三人只得进入别人的战场，只希望小心路过不要受到牵连才好。“什么人？！”对方喝道。应辉抬眼扫了一下，前面只一人站着，其脚下横七竖八却躺着多名着黑色夜行衣之人，看样子此人武功甚是高强打败了一众人。应辉来不及编什么牵强理由，后有追兵，前面的却未必是猛虎，实话实说或有可能逃得升天也未可知。便坦然道：“兄台，我们几位无意冒犯，只是遭人追杀，误入此处，后面追兵片刻便会来临，还盼兄台容我等过去逃命。”应辉说话眼神真诚又不失急切，自不像伪装，那人便放松了警惕，一下子便仿佛拿走了头上一座大山一样，应辉顿感轻松，知此人已信自己，便欲领着阿莲等继续前行。那人却一下拔剑出鞘，直指地面，剑身在月光照耀要发出刺骨的寒光。怎的？莫不是此人又反悔不放过我们了？应辉心念至此，也欲最后一搏了。“呲！”应辉感觉脸上一热，霎时便闻到了鲜血的腥味。应辉摸摸脸颊，往旁边看到——一具尸体，新鲜的尸体，刚刚还在追他们的人的尸体。接着又是一具、一具……月光仿佛静止了时间，应辉能清晰地看见月光笼罩着的红色的血雾，一颗一颗，应辉甚至能一一数出来，鲜血的颜色真是好看哪！

　　应辉醒来的时候仍觉眼前一片猩红，阿莲叫到：“阮公子，阮公子…”血雾才消散了，应辉睁眼看到了阳光，温暖跳动，还闻到了青草的涩涩香味、听到了蝉鸣鸟啼，甚至能依稀感觉到蚯蚓在泥土里钻营和花儿开放的声音。应辉从未觉得哪一天的阳光和空气是如此美好，他好像是第一次认真地重新感受了这些伴随了他十几年的一直存在的事物，视觉、嗅觉、听觉甚至身体的每一个器官都仿佛重生了一般，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活力和敏感。“阮公子。”阿莲又叫了一声。应辉转动着脑袋这才看到了阿莲，阳光照在阿莲的半边脸庞上，血管仿佛透明，绒毛也是散发着诱人的金色，眉毛，鼻子，嘴唇……应辉贪婪地不敢呼吸地看着，生怕自己的不小心破坏了眼前美好的一切。“应辉哥哥，你在看什么哪？”阿释跑来俯下身子好奇看着不知入了什么神的应辉。“啊，”眼前突然出现的大脑袋让应辉一下清醒，有些不知所措起来，道：“啊，没看什么。我们现在在哪啊？哦，对了，昨晚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应辉坐起来，揉揉太阳穴，看着四周，嗬！这里不是昨夜杀人现场吗？连尸体位置也不动分毫。阿莲见应辉清醒了，终于不再担心，应辉若不是受自己姐妹连累趟了这浑水也不至受这么多累和苦竟致脱力昏厥过去了。阿莲便柔情答道：“阮公子，你醒啦！昨夜那位侠士杀光了追赶我们之人，公子你累极便晕倒了，我们便在此就地休息了一夜。”“原来如此。那那位侠士现在何处？我便得好好谢谢他的救命之恩。”应辉问道。阿莲表情有异，不自然道：“那位侠士在你身后树上休息呢！”应辉惊讶，转过身来仰头便真隐约看到一人坐靠在高高的茂密的树冠之中。怪哉！那人仿佛感应到应辉炽热的目光，“咻”得便飞了下来，轻轻落地，好像寻常走路一般。应辉惊呆，此人武功如此高强，昨日有恰巧救了自己，果真缘分，自己一心向武，无奈府中教习先生只会纸上谈兵空一副花拳绣腿，实在没能学到一点真才实学，既今日这番遭遇，不知若贸然拜其为师能应否？“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应辉真是急性子，想到便做，一刻都不带耽搁，就连站在他身旁的阿莲都没来得及阻止他。阿莲扶额，只觉今日命运怎如此多舛？那昨日救他们之人正是前些日子雨夜在破落寺庙藏身石像之中的人！昨夜天色已黑，阿莲又一心逃命况且气力殆尽根本没有关心救他们的是何人，今晨醒来，便被站在自己面前盯着自己看的救命恩人吓到了。那双眉之间的红痣，那么显眼，若不是清晨初醒，脑袋还有些迷糊，阿莲便要惊叫出来了。后仔细一想，现在敌强我弱，若是叫他知道自己曾经想杀了他，那简直自寻死路。于是便强压下心头起伏，装作淡定，真诚感激了一番那人的救命之恩。那人也是在怪异，一直用一种十分耐人寻味的眼神盯着阿莲，一会又看看阿释，仿佛在寻找什么熟悉的痕迹，也不理阿莲的道谢，自顾看一番，大概实在没有头绪，便一眨眼飞到树上休息去了。阿莲不欲声张，阿释也是认出了此人，正欲开口，被阿莲用眼神阻止了，便悻悻找阿善玩去了，阿莲便一直守在应辉身旁。哪里料到这应辉怎如此唐突竟要拜一萍水相逢陌路人为师，就连对方是何身份是正是邪也还不清楚呢！阿莲阻止不得，便打哈哈道：“阮公子最爱玩笑了，恩人莫当真！”应辉刚要反驳表达自己真心，那人竟面无表情道：“甚好！”应辉、阿莲一头雾水，便见那人从怀中摸出一块石头模样的物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