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
第九章
“为什么……不和我说实话？”
清嚣并没有回到禅房内，或许是因为他来时便孑然一身，如今离去时也不会有什么属于他的东西的缘故吧。
“即便同你说了，也没什么意思吧？师傅不会改变主意，只会让你在我与你父亲之间不得不选择一个，只不过是让你徒增烦恼，既然如此，又何必多说什么呢。”
而且……
清嚣这么做，也是不想让自己受伤的唯一方法。
若是到最后涯行暮选择了孝道而没有选择自己，那虽然是人之常情，但是清嚣只是想想就会觉得好生难过。
他也不敢去想自己日后该怎么办。
既然自己已经被逐出寺门，那么也就是说他们之后可能去往的地方会是无涯山庄。可是那只是涯行暮的家，那里并不属于清嚣，更何况清嚣也知道，涯擎风并不欢迎自己。他不想去那里讨人嫌。
可是……如果不随着涯行暮一块儿，自己又该去哪里？
住持说江湖之大，总有容下他的地方。可是清嚣怎么想，这世间恐怕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更何况……
若是涯行暮不一定会真的伴他一辈子。
“清嚣，清嚣？”
突然在清嚣耳侧响起的声音惊得清嚣身子一颤，他微微有些慌乱的看向了那凑在自己耳侧说话的涯行暮，脸上微有些不满的说道，“做什么凑在我耳边说话。”
结果吓了他一跳。
“我可是唤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反应，所以我才这么做的。你在想什么？”涯行暮脸上带着些许的歉意，些许的担心，“我不知道我爹竟是在骗我。若不是我要拉着你下山，今日你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清嚣没有怪涯行暮，更甚至为了不让他心烦而做的这一切令涯行暮心疼，也感到一阵内疚。
他是不希望清嚣留在寺内，可是他却更不希望清嚣不开心。
“你无须道歉的。这本就是我自己的决定，而且我也不曾后悔。”
他唯一在意的，只是自己今后该何去何从。
“……”
涯行暮没有说话，他打量着清嚣的模样，许久，他轻声的叹了一口气。
他大概猜到了清嚣所烦恼的事情了。
被母亲送上山，等于是彻底没了家的清嚣，于他而言他至今为止的归所便是少林寺。可是如今，他却因为触犯寺规而被逐出寺外，也就等于是没了归所。
自己虽然许诺了清嚣会常伴他身侧，可是从之前种种迹象看来，似乎清嚣并不是完全相信着他。
这也怪不得清嚣。
虽然涯行暮喜欢着清嚣，可是他却给不了清嚣什么能够让清嚣安心的东西。若清嚣是女子，自己倒可光明正大的迎娶他为自己的娘子，但是清嚣不是，所以涯行暮也给不了这一个名分。
再说……即便自己能够娶，父亲也允了，可……他却不清楚清嚣的心意。
如今清嚣没了去处，若说是要去哪儿，涯行暮觉得最佳的地方自然是无涯山庄。可是涯行暮却也知道涯擎风并不喜欢清嚣跟着他，至少是在他未成婚以前。
罗倚磬之前说的话也很对，若是让涯擎风知晓了他对清嚣是抱有何等的感情的话，指不定涯擎风会对清嚣做出些什么事儿呢。
江湖中所谓的名门正派瞧着正派，背地里干的事儿其实比那些邪魔外道还要见不得光。
“清嚣，反正我们这么多年一直都待在山上，几乎没什么见识。现在正好巧了，借着这个机会我们四处闯荡一番长些见识，你觉得可好？”
涯行暮思来想去，想到的是这个主意。
“你不回无涯山庄？”
听到涯行暮所提出的这个主意，清嚣着实有些惊讶。他本以为涯行暮会要带他会无涯山庄的，也正是因为有这个猜想，所以清嚣很是苦恼。
“干嘛回去。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溜走了，若是回去，又要被我那烦死人的爹催婚。而且……你也不喜欢无涯山庄吧？”
“倒也说不上是不喜欢……”
只是……
他觉得在那里好不自在。
“但是也不喜欢对吧？”
涯行暮说出了清嚣的心声，清嚣轻轻的点了点头。
“不过……我并不是觉得你家有什么不好，只是我觉得在你家好不自在，所以……”清嚣连忙解释，而涯行暮像是明白似的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不用在意的。我也不怎么喜欢待在家里。反正都被师傅逐出师门了，四处逛逛多长些见识也是不错的。”
清嚣听着涯行暮说的话他轻轻的点了点头。想着涯行暮这么做是在为自己着想，他的心间不由得有些暖暖的。
“对了……我有个地方……想去看一下。”
清嚣似是在想些什么事情似的，涯行暮不是很清楚清嚣想要去什么地方，想要去做什么，但是只要是清嚣想去的地方，他都会陪着他。
“嗯，可以啊。不管你想去哪里我都会陪你去的。”
涯行暮淡笑着勾住了清嚣的肩膀，他无视了清嚣在被他这么亲热的勾搭着肩膀时那微微有些挣扎着的样子。
清嚣带着涯行暮去往的地方是少室山山腰处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附近零零星星的几户人家，但彼此的距离都算不得近，且屋子远远地瞧着都极为破烂，不过山野小户差不多也都是这样，所以倒也不算奇怪。
“我们到这里来……是做什么？”
涯行暮可不觉得……清嚣是打算和自己在这种地方建个温馨的小窝久住下来。虽说如果是这样会让他觉得无比的高兴。
“……我想见一个我十三年不曾见过的人。”清嚣用着像是嘀咕般的声音这么说着。
或许是心血来潮，或许是有些思念。虽说，他并不想见到那个男人。
清嚣十三年不曾见过的人？
涯行暮心中大约有了个底，他轻轻的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涯行暮随着清嚣走到了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用栅栏围了个小小的院子，院子里有了一块小小的菜地，种了为数不多的蔬菜。屋子里隐约传来了一阵嬉笑声，那是孩子的嬉笑声。
清嚣轻轻的咬了咬唇，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但是随即又恢复成了以往那副淡然的表情。
涯行暮注意到了清嚣那一瞬间的神情但他没有出声，仅仅是静静的随着清嚣走进了那间破旧的茅草屋内。
屋子内一名瞧着虽然有些岁数，但是却风姿依存的女子正坐在了正前方，她的怀中抱着一个似乎连话都不会说的幼童，而膝边则是围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
女子见到了清嚣和涯行暮走进屋内，她显得有些惊讶的看向了他们二人。而围在他脚边的两个孩子也纷纷回头看向了他们二人，原本的欢笑声如今便消失全无了。便在这时，一名瞧着年纪至多十五六岁的少女自厨房内走了出来，瞧她那样子似乎是觉得屋里突然变得一片寂静有些怪异而出来看看的。
“抱歉，不知……两位是何人？”
女子总觉得清嚣给她一种有些奇怪的感觉，只是那种感觉是什么，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
清嚣听着女子的问话，他看了看她们五人，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请问……？”
瞧清嚣和涯行暮没有说话，清嚣的娘又再一次的问道。
“果然……是不记得我了。”清嚣说这话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令人听不见他在说什么。“我……是清嚣。”
清嚣说出自己名字的瞬间，女子惊得呆呆的看着清嚣，就连眨眼都不记得了。至于另外四个孩子则是摆出了一副疑惑的表情，呆呆的看着他们二人。
“清……嚣……”
女子愣愣的重复着这个名字，她的指尖在轻轻的颤抖。
“……嗯。想着那么多年不曾相见，所以就有些在意你的近况，我就来了。他们……是我的弟弟妹妹吗？”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