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神棍日记》微小的老板鱼

78、楚风跟狐狸相爱（？）相杀的历史

　　我从未想过，在这种场合，大家竟然全部都在。

　　我更从未想过，本来应该在城里看着花店的狐妖男竟然一直都在我的身边！

　　说起来，我和他不过数日未见，可不知为何却好像一别经年。我忍住想扑过去揍他一顿的冲动，克制而冷静地问道：“狐仙大人，既然不愿陪我来此犯险，为何又偷偷摸摸地跟过来呢？”

　　然而，狐妖男压根就没搭理我，楚风倒是笑得云淡风轻。他斜着眼睛旁观着我和狐妖男之间尴尬的气氛，忽而笑道：“洛白书，做了一千年逃犯的滋味可还好受？”

　　“逃犯？一千年？”我不解：“你不是人类吗，哪儿来的一千年前？”

　　“这里没有你的事，退下。”狐妖男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句，气得我直跳脚。郭洋在我耳边好奇道：“他不是你表哥吗？竟然也是妖怪？哇，难怪长得这么好看！”

　　“……”大姐！你都死了还这么八卦以及花痴，这样真的好吗？

　　“噢，看来你不愿意说，那么就由我代劳可好？”楚风半是征询意见半是自言自语：“小明说的不错——”

　　“‘小明’不是你能叫的！”狐妖男冷冷道。

　　“好，李女士。”楚风摸了摸鼻子，尴尬地转而看向我：“李女士，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个跟你一样的人类神棍？不错，我这具身体确实是人类的，但我原本的身份却是冥界之主，冥王！若不是拜这只妖狐所赐，”他一指狐妖男，寒声道：“我岂会沦落到如今的光景？”

　　“所以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打哑谜也得给出足够的信息啊，你这样让我根本无从抓住重点好不好！”我狂吐槽道。

　　楚风却只是微微一笑，道：“也许改日我会有耐心给你讲讲故事，但是今天，我必须带他走。”

　　“也就是说，无论是不是以白泽为交换，你都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我一字一句道：“姓楚的，你给老子听着，无论是狐狸还是白泽，老子都会完完整整地带回去！”

　　“是么？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楚风也冷笑一声，下一秒我只觉眼前一花，一阵黑雾席卷着狂风铺天盖地地向我袭来！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应对，狐妖男就毫不犹豫地将我揽在怀中，身体四周瞬间笼罩一层蓝色光晕，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楚风的第一波进攻！

　　让我更加没有想到的是，白泽也在楚风对我发出进攻的一瞬间长啸一声，身形登时长大了数倍！它愤怒地抬起两只前爪猛地向楚风挥去，口吐人言：“冥王你这个出尔反尔的混账！竟然敢对先生出手，找死！！”

　　楚风灵活地避开了它的攻击，皮笑肉不笑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这女人是妖狐的软肋，既然这么想赶走他还与我合作，又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你们神族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闻言，我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全部褪去！

　　“白泽，”我的声音不知何时竟已有了哽咽的意味；“你……”竟然跟他合谋欺骗我？竟然背叛我？竟然……一时间有太多的话要对他说，可是此时我却一句都问不出口。

　　“蠢材。”楚风低声道，眼睛却弯了起来。

　　狐妖男的身子忽然踉跄了一下，若不是怀中还有个我，恐怕他就当场倒下去了！我赶快扶住他，焦急道：“喂，狐仙大人你没事吧？”

　　“说你是蠢材，你还真蠢得无可救药。”楚风冷嘲热讽道：“他已经这个样子了，你认为他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给我住口！”我冲他吼道，“你这始作俑者！”

　　“伤他之人不是楚风，是我。”

　　“……什么？”我难以置信地看向白泽。

　　“是我做的。”以原型跟我说话的白泽看上去有几分滑稽，可我却根本一点也笑不出来。“先生，你不是想知道事实么？我告诉你，全部告诉你。”

　　“我跟你来，并不是转成为了保护你。我跟你来，是为了寻找龙神的下落。”

　　“小明，”白泽头一次直呼我的名字，“对不起，我的先生并不是你，而是你的前世，李天泽。”

　　“李天泽听起来很像男孩子的名字，不是么？其实，她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虽然……性格狠毒残忍了一些，不过后来都改好了。”白泽的声音带着怀念的笑意，只可惜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来（一张野兽的脸能看出表情吗作者混蛋？）。“但是，很不幸的是她的命不好，生下来便遭到天帝忌恨和乃至追杀，其后更是卷入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之中……”抬眼看了看我身旁的狐妖男，他才继续道：“最后，只落得了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魂飞魄散”四字一出，狐妖男伏在我肩上的身子猛地一抖，害得我以为他是不是得了癫痫。白泽顿了顿，又道：“在……那场战乱中，妖狐触犯了神界律例，被天帝打入地狱最底层，由你面前的这位冥王殿下看管，然而数百年后他却逃了出来，还害得冥王被罚入轮回受尽尘世之苦，直到将他抓回冥界为止。”

　　“我本是李天泽先生的坐骑，但我真正的身份却是天帝派来的……派来的卧底，是为了监视先生而来的。”白泽忽然嘶声道，“对！我是奸细！小明，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他妈的就是个混账奸细！可我是神界的贵族，神界凋零，龙神堕世，我没有办法放着龙神不管，更没有办法放着神界的责任不管！！”

　　“所以，白泽的目的很简单，他只是想唤醒龙神并利用你恢复神界的荣耀；而我的目的也很简单，我只是想利用洛白书恢复我在冥界的地位。”楚风凉薄地补充道。

　　“你还真是理性到毫无人性的地步啊。”我嗤之以鼻。

　　“女士过奖。”楚风毫不示弱。

　　“那么，”我转向白泽，平静道：“白泽，唤醒龙神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白泽沉默着。一直都没言语的狐狸忽然道：“小明，虽然我去阻止他唤醒龙神之时与他发生了冲突，但是之后他所受的伤，确实是为了保护你。”

　　“狐狸，你！”白泽目瞪口呆。狐狸自顾自继续道：“我这次并非为了保护你而来，因为我也有目的——为了杀死龙神。”

　　“……”我的喉咙上下动了动，嗓音干涩：“为什么？”

　　“天泽是被龙神害死的。”狐狸垂下睫毛，我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更看不透他的心：“非但如此，他连天泽最后一魂一魄也不肯放过，我无法原谅他。”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李天泽，所有人的焦点都是李天泽，不是我李小明。哈哈，哈哈哈，李小明啊李小明，亏你自作多情了这么久！“这么说，我只是李天泽‘一魂一魄’的载体？”

　　狐狸和白泽都默认了。

　　“真好，你们，很好。”我摆摆手，苦笑着倒退了几大步，“可惜啊，我不是你们的天泽，我只是李小明，一个无能的废柴普通人罢了。这些日子，你们辛苦了啊。哦，对了，白泽。”我定定地看着白泽的眼睛，后者心虚地移开视线：“你不用担心，我不怨你。其实，我很敬重你……”

　　“先生，别说了！”

　　“真的，我很敬重你，因为你是个有担当、为大义舍私情的真正的男子汉。不要愧疚，你本就不欠我的，为什么要愧疚？”

　　“先生，求求你，别说了……”

　　“不要叫我先生，我不是你的李天泽李先生！”我带着哭腔吼了回去。白泽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沉默了。于是，我又转过头，视线下移看着狐狸修长的腿，喃喃道，“狐狸，我只有一句话要问你，可以吗？”

　　狐狸握了握拳，然后又慢慢松开：“好。”

　　“我，李小明，喜欢名为胡玮的狐狸。”我强迫自己直视着他那双勾魂摄魄般美丽的眼睛：“那么，那只叫做胡玮的狐狸，有没有半点喜欢过我？”

　　“……”

　　我从未见过如此犹豫的狐狸，但是此刻的他，却是这样优柔寡断。

　　“看清了，我不是李天泽，我是李小明！”我恶狠狠地揪住他的脖领子：“不用因为同情我、可怜我而骗我，我不是傻瓜！只要你一句话，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来纠缠你——唔！”

　　我的尾音还未消散于空气之中，狐狸已经用他柔软的唇和舌堵住了我的嘴。和第一次不同，这次的吻冰凉而温柔，温柔得仿佛三月的和风。随之，他轻轻移开唇瓣，哑声道：“这个答案……还满意么？”

　　白泽自始至终只是默然地看着我们，而楚风则差点惊掉下巴：“妖狐，你竟然真的喜欢她——”

　　“冥王殿下，”狐狸将我挡在身后，淡淡道：“之前越狱确是我有负于你，可是，恕我现在还无法‘还债’，抱歉。”

　　为什么？楚风一定很想问这三个字，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了——几乎就在一瞬间，山体忽然开始坍塌，一声高亢的龙吟突破天际，直上九重天！

　　神龙现世！白泽果然完成了他的使命！

　　在我还算清醒的最后一刹那间，身下忽然多了一片毛茸茸的、温暖的东西，如果仔细辨认的话，那应该是动物的脊背。腾云驾雾之中，白泽的声音听得并不是很真切，但是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