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故，人未归》我非你归人

1、第 1 章

　　“你还是决定要走吗？”
　　“父亲已经前往京都赴任，我会与母亲大人一起前往京都。”
　　“先皇驾崩，太子尚且年幼。此时奸臣当权，各地百姓怨声载道，你与伯父何必再去趟京都这浑水呢？”
　　“父亲大人也想与慕容丞相一样，游玩山水之间，一壶浊酒，一杯清茶。可是当下边乱又起，我与父亲大人实不再忍见生灵涂炭。”
　　“难道你忘了先皇是怎样对我们两家了吗？伯父被夺军权，父亲罢免官职。驱逐回乡…”
　　“婉儿，你不用再说了，我意已决。”
　　“可…好吧，那你什么时候启程？”
　　“下月初一，母亲大人去城隍庙烧香还愿以后便走。”
　　“那明日陪我去一个地方好吗？”
　　“去哪儿？”
　　“明日此时我在西桥那等你，到时你来便知道了。”
　　“故弄玄虚，我答应你便是。”
　　“那就这样说定了，代我向伯母问好。我先回去了，不然我娘又要教训我了。”
　　“恩。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我送你回去。”
　　“不...不...不用了。”
　　“婉儿，你怎么结巴了？”
　　“你混蛋，你才结巴了，我走了，记得明日早点。”
　　“我怎么混蛋了。”望着逐渐消失的人影，司徒言极为郁闷的问着自己。

　　夜，司徒府。
　　“言儿，离下月初一还有四天我这两天去准备祭祀的器物。府里的事情交给你打理了。你爹说祭祀之后让你赶紧动身去京都。”
　　“是，娘。今天婉儿来找我了，还叫我代她向您问好呢。”
　　“那丫头可还真是有心了。言儿，婉儿可是个好姑娘。你可要好好珍惜啊。不然你慕容伯父可就把婉儿许配给别人了。
　　“你说什么呢娘，我上心有什么用。再说了，慕容伯父自从离开京都之后就开始四方云游，怎么可能把婉儿许配别人呢。”
　　“你呀你，明明在意婉儿还装这样子，你爹信中可是说了。你慕容伯父可是这几天便会回安云镇。”
　　“慕容伯父他也会去京都吗？”
　　“你爹信中到未提及此事，不过我想慕容先生也不会再入朝为官了。若不是我司徒家几代为将，我也不愿你与你爹在去卷入那个泥潭里.但愿朝廷此次过后能够太平。时间不早了，去歇着吧”
　　“那娘亲早些歇着。”
　　司徒言出了房门，来到后院石凳上坐着，望着天空稀疏的星辰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动不动。
　　此时慕容府里，慕容婉儿正气鼓鼓的坐在床上 ，心里想着嘴里念着的都是那个呆子的名字。想着想着睡着了，竟然还做起了梦。
　　梦里一个小男孩身后一直跟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紧紧的拉着小男孩的衣角好像这样即使在拥挤的人流他们也不会走散一般。梦里的他们一直走着，无论春雨秋风，夏雷冬雪小女孩的手也一直没有松开过小男孩的衣角。就这样梦着，慕容婉儿的脸上竟然有了笑意。
　　“小姐，小姐。你醒醒...”
　　慕容婉儿睁开眼，揉了糅眼睛发现来人是她贴身丫鬟，也是她儿时玩伴月儿，便问道：“月儿你有什么事，要是没有，你可是打扰了我的好梦，到时候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说着那纤纤玉手向着月儿的腰间袭去。
　　这时月儿赶紧退了几步险些撞到了门上。才定下来说：是夫人让我来叫小姐的，不然借我十个胆子我不敢来打扰小姐和司徒公子梦里相会啊。”“闻言慕容婉俏脸一红嗔道:“谁与他梦里相会了，你这丫头口齿越来越伶俐了，看我今天不收拾你。”月儿见状赶紧向大堂跑去，一边跑，嘴里还喊着：“若不是梦见与司徒公子相会，小姐你睡着了脸上还带着笑意。难不成还另有其人？”“月儿，你还敢调笑于我，看来我该请娘亲为你寻一门亲事了，隔壁李府的管家可是一表人才，李大人于我家交情也素来不错，李大人也应该很赞成这件婚事吧。”闻言月儿停了下来，不在向前跑。反倒是来到慕容婉身边，两眼汪汪的望着慕容婉说道：“小姐那李府管家那歪瓜裂枣的，我可不嫁，还不如去长静庵削发为尼呢。”这慕容婉一把抓住了月儿，笑道：“叫你跑啊，我只是说说而已，谁不知道这些年你一直记挂着京都那守城的小将啊，放心吧,司徒言过几日会去京都赴任，我会叫他替你打听那小将的下落。”
　　“那谢过小姐了。”月儿眼神黯淡，嘴里应着，却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好了，我们走吧，等会娘亲该等太久了。”说完便拉着月儿向慕容夫人的房间走去。
　　一路上月儿也不再说话，好像身体在这，却丢了魂似的。
　　“娘，这么晚了你找我什么事啊？”
　　“没什么，就是你爹来信说本来这几日就回来了，结果碰上凉州大水，可能会晚些时日。”
　　“哦，这样啊。”
　　“还有就是下月初一我会与司徒夫人，李夫人一起去城隍庙，你也一起去吗？”
　　“啊？司徒夫人...？”
　　“对啊，怎么了？”
　　“那司徒公子会去吗？”
　　“你这丫头一直想着他呢，他或许会去吧，过几日他就会去京都了。你司徒伯父也是，当初先皇那样对待他家，如今皇室有难，他还是选择回去边疆，不知说他仁义，还是愚忠了。可惜司徒言那孩子也要随他去征战沙场。”
　　“恩，我会去的。”
　　“哈哈，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罢了，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做主吧。我不管你们。”
　　“娘，你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回去休息了 。”
　　“去吧，去吧，早些歇着。”
　　翌日，清晨，微凉。
　　“小姐，你今怎起这么早？还打扮这么漂亮。难不成佳人有约？”听到月儿的调笑，慕容婉不由得俏脸一红说道：“本小姐本就天生丽质。还需要打扮？”“是是是，小姐天生丽质，不用打扮就可倾国倾城。”
　　“待会我出去一趟，夫人问起你就照实说好了。”
　　“果真是佳人有约，哈哈，不知司徒公子到了没？”
　　“谁说是和他了？不管你了，我走了。”
　　“小姐慢走啊。夫人问起我就说你找司徒公子去了”
　　“你这小丫头我回来再收拾你。”
　　出了门的慕容婉，像出了笼子的鸟儿，无拘无束，在街上四闲逛，正逛得起劲的的时候，突然被人拉住了裙角，吓得她脸色煞白，回过神来才发现拉住她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那小男孩就这样望着她，好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死死不肯放手。慕容婉见状，心里也顿生怜悯便蹲下身子问道：“小弟弟，你的父母呢？”小男孩也不说话，还是紧紧的盯着她。眼里充满了希冀。慕容婉见他不说话，又问：“那你的家在那里呢？姐姐送你回去好不好？”突然那孩子的目光黯淡了不少，低下头去，忍住不哭出声。慕容婉也没去打断他。过了许久，小男孩很小声的说：“家没了，被大水淹了，爹娘在逃难的时候遇上山贼都死了。我没家了。”慕容婉的心好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刺了一下，声音变得有些颤抖。她问小男孩叫什么名字，小男孩却只是摇头。她想了想，便说道：“你和姐姐回家好吗？”小男孩又沉默了，不在玩说话，就像最开始那样一直盯着慕容婉，良久，才默默的点头。慕容婉看着小男孩点头心里也稍微舒畅了一些。“姐姐问你叫什么名字，你不说。那姐姐就叫你十四好了。”小男孩点点头，不在看她。只是拉住她裙角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过。
　　“好了，十四，我们先回家吧。”十四轻轻点头恩了一声，就随他回家。
　　“小姐，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咦，这小孩子是谁？”
　　“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叫他十四好了。你带他去洗洗，换身衣物吧。”
　　“不过小姐，你今天出去就是为了收留十四的么？”
　　“呀，倒把大事给忘了，好在时间还早。我走了”
　　“哈哈，你快些去吧，别让司徒公子等久了。”
　　慕容婉这一次居然出奇的没有还嘴，自顾自的向西桥跑去。
　　阳春三月，飞燕成双，古桥流水，倒影着两岸的桃花，树下的人儿那一袭白衣格外的耀眼。在慕容婉的心里，宁愿那一眼就是永恒。缓了缓神，慕容轻声叫道：“司徒大哥。”
　　司徒言循声望去，不由得一呆，手中折扇也跌落在地。只见慕容婉一淡绿长裙，脸上未施粉黛，皮肤却依旧如温玉般细腻，眉若细柳，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了几分诱人风情，那双灵动的眼眸慧黠的转动着，有着几分淘气。那淡绿长裙将那纤纤细腰表现得淋漓尽致，完美无瑕。此时的慕容婉与这桃花林仿若为一体，美得不可方物，好似那谪落凡尘的仙子。司徒言看得痴了，却把慕容婉看得俏脸通红。低声笑骂司徒言呆子，却也不打断他
　　良久。慕容婉才开口"问到：“司徒大哥，等了许久了吧？”
　　“没。没，没多久。”
　　“你怎么不问我，让你陪我去哪里呢？”
　　“我不想问，也不用问。无论婉儿去哪里我都会陪她去。记得离开京都时你还是个小丫头呢，整日跟在我身后,还爱哭，害我没少被娘骂。”
　　“哼，谁让你整日欺负我的，活该。”
　　“我怎么欺负你了”
　　“哼，走了”
　　“去哪？”
　　“你不是说不问的吗。”

　　“好吧，不问，婉儿去哪我就去哪。”
　　两个逐渐消失的影子，仿佛又回到了数年之前那静谧的时光，可谁知，这种安稳又能够多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