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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小黑生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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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次拥抱事件后,姐姐吴桐月明显母爱升了好多个级别,某种程度上来讲对我的依赖也更大。在接完客后,总是会认真地沐浴一遍然后找我说说话,摸着我头,一种慈爱的目光,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小星的眼睛真干净...”。
姐姐性子温婉如水,那双眼睛却是狐媚似地微上挑,再上了红妆,勾魂的双眼就这样在美女如云的颜月楼勾住了很多男人的魂。而我的眼睛,圆圆的,黑白分明,实在不理解一个娘胎出来的怎会生得这般差异。不过我眼睛挺亮的,炯炯有神,用我理解的医学解释就是肾发育得还不错。
那次失败的体验后,我更加勤快地往一楼跑,除了晓娘那句话的刺激外,我觉得我想适应、想把更多的东西看清楚一点,而不是隔着那层朦朦胧胧的“玻璃”仿若出世,实则从未如入世,何来出世。
在经历一次次撕心裂肺的观光呕吐后,我也开始能够从容冷静地穿梭在一楼的众人中。众生浮相,人皆千面,这里你偶尔能见到对街平日里看起来佝偻也慈祥的卖葱油饼的李老头,也能看到赌场前败时如犬、胜时如公鸡的陈大头....不知道为什么,看得更清楚,想得更明白的时候,那层“玻璃”仿佛也在越来越模糊了。
九岁那年端午,我忧心忡忡地拎着粽子发给一楼的姐妹们,大概天气湿热,加上吃错东西,小黑最近虚弱极了,抱去看大夫都是摇摇头,有的直接把我们哄出门。也是,对他们来说,一畜生罢了。
相处了快一年,对那群小动物处着处着,反倒生出跟亲人一样浓厚的情感。特别是小黑,平时酷酷的,但是在我八岁大过年严重伤寒发烧昏迷的时候,它默默地趴在旁边守候了三天,别人怎么赶也赶不走,扔出去了转眼又能跑回来。最后还把荒庙里的小伙伴也领来了,醒来时看到它们身上为了守护我被打出来的伤痕,心里一种难以言状的情感让我猛地抱着它们狠狠地哭了一场。我知道为什么病得厉害,因为想起了前世的家,仿佛灵魂又回到了前世和家人一起过年。但是醒来后,我明白了另一种家人也在身边。
我养小动物的事情因此暴露,小黑来颜月楼溜达也就更加光明正大了。
目前为止,我的荒庙已经收养了三条狗:秃儿、铁拐、老虎。捡到秃儿时,全身超过一半的毛发被烧没了,不知道是人们看着野狗一条恶作剧,还是从火场中逃出来;铁拐被自家酒鬼主人喝醉的时候打断了狗腿,不过酒鬼醉死后它一直不吃不喝地守在尸体旁,我把它领回去的时候它已经饿得奄奄一息了;老虎可不得了,长这么大我没见过那么猛的犬,体型是秃儿和铁拐的总和还要多一点,半人高,因此得我赐名“老虎”。离荒庙不远有一片树林,老虎就是在猎人的陷阱里被我救出来的,是小黑领路、秃儿和铁拐咬着我的衣服把我拖去的,我估摸着也是这救命之恩,老虎才会听小黑的话。
我的荒庙里还有一窝猫,小黑算上总计五只。这四只小猫咪出生后母猫就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见了,我在八岁冬天大雪里捡回来的,捡到的时候都快冻死了,我一路把它们捂在怀里送去了荒庙。小心伺候最终还是活下来,所以它们的名字也特别响亮:“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简称“四宝”。
最后还有一只鸟--“麻雀”。它是庙里唯一怕小黑却也是敢跟小黑抗战的,我从小黑嘴里把它救下,此等深仇大恨自是不能轻易和解。鸟类我只会区分麻雀和鹦鹉,“麻雀”是这两者之外但颜色偏向麻雀的暗色系,所以就麻雀麻雀地叫着。
白天是颜月楼休息的时候,一有心事或者新的思考难题,比如不小心看到了颜月楼里被顾客“睡”死的十来岁女童的尸体等等,我就会溜去荒庙跟它们待一块儿,我坐地上,麻雀在我肩头站着,小黑蜷缩在我怀里,四宝并排靠着我的脚,秃儿、铁拐和老虎或趴或坐或站。我双眼放空,看着荒庙外的世界,总是感觉世界本该是如此的,谁增加了那么多事情,添加了那么大噪音?从古到今,人们是怎么一步步把自己圈养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