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皇妃令妃传》黑****白

41、第四十一章 讨人（2）

　　富察雨柔突然掩帕一笑，打破了这种不和谐的平静：＂皇上要向臣妾要人，臣妾自然是没有不肯的。＂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只是，芷萱虽然是臣妾宫里的人，这最终的去留还要看她本人意下如何？＂说完，将自己的脸转过来，看向芷萱的脸。
　　不过一瞬的工夫，连带着弘历也将目光投了过来。
　　头依旧是低垂着，却如芒在背，她着着实实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弄蒙了。这样的问题叫她如何去回答？
　　＂这丫头大约是被咱们给吓着了！＂富察雨柔瞥一眼正在发愣的魏芷萱，又回望向身边的男人，面目平静，脸上是淡淡的笑意。只是，放在身侧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捏紧了衣角：＂芷萱！＂于是又唤了一声。
　　＂啊？＂芷萱终于回过了神来，一张俊俏的脸涨得通红，怯生生的回道：＂皇后娘娘恕罪，奴婢刚才走神了！＂
　　＂刚才本宮与皇上说的你可都听见了吗？＂富察雨柔望向她，因其是靠着门的这一侧坐着的，故而当其面向这一侧时，弘历根本就看不清她此时脸上的表情。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可眼中却明显透着与笑容截然相反的冷漠：＂皇上刚才和本宫聊天，说要从本宫身边把你讨了去，不知你有何想法？＂她将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她想知道她的答案。
　　其实，之前她什么都听到了。她一开始觉得不可思议，后来又觉得是皇上在与皇后拿她说笑。可现在，这显然不仅仅是说笑而己。几个人的面孔在她的脑中闪现、交织。富察傅恒的脸、皇后的脸、还有皇上的脸。
　　＂芷萱，我愿意等你，一直等到你可以出宫的那一天。＂富察傅恒曾经这样对她表白过自己的心意，眼中写着执着与深情。
　　＂如果有一天，皇上也像看上林官女子一样看上了你，你当如何？＂富察雨柔这样试探过她。
　　＂朕不杀你！＂

　　下一秒，她已诚惶诚恐的跪在了地面之上，面目上是与年龄完全不符的镇定。她已经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做选择了：＂奴婢感谢皇上如此看重奴婢，也感谢皇后娘娘的知遇之恩！＂说完之后，在冰凉的地面上重重的磕了一记，甚至都能听见脑门与地面相触时所发出的闷响。
　　＂你已经决定好以后跟着朕了吗？＂幽深如深潭的双目在背光之下显然更加幽深。
　　＂奴婢打从第一天入了长春宫成了皇后娘娘身边的一名普通的婢女起，便只认定娘娘是自己唯一的主子，并且会一直从一而终，从不曾有过其他的非分之想。奴婢是个认死理的人，哪怕是这一刻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说话的节奏慢了下来：＂所以请皇上得以成全，让奴婢可以继续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芷萱当然明白自己这样回答意味着什么，可她，的的确确就这么说了，而且说得那么坦然。
　　弘历依旧是微笑着，可原先眼中的流露出的期待的烈火，在听完魏芷萱一席话后瞬间熄灭了。他不明白这丫头是什么做的？更不明白她那精致的小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这是一个多么的机会呀！一条可以从艰辛的小宫女立刻通往富贵荣华的后妃之路的最快捷径。这要是换了旁人，那可是求之不得，削尖了脑袋往里头钻。而她，却将这么一个绝好的机会这么轻易的就拒之于千里之外。他实在是看不明白，一个文文弱弱的丫头，需要有一颗怎样强大和坚定的心来抵挡这样大的诱惑。
　　芷萱从先前跪下去的那一刻起便已做了最坏的打算，不管她做怎样的选择，皇上与皇后这两人之间她势必要得罪一个。而这两个人，她一个也得罪不起。而她，竟然亳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想的，为何要这样去选。可她就是这样义无反顾的这样做了，不给自己留一丁点儿的退路。她的头低垂着，她不敢去看那两人的表情，生怕看见谁的脸上正是一副怒不可揭的表情。她害怕，怕的要命。她甚至感觉得到额上有汗渗了正了出来，并且正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落在光亮的青石地面上。
　　没有任何预兆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那声音来自于男性，充满阳刚之气。与比同时，她的正前方突然多出一双纤细白晳的皓腕，正向她伸来。
　　有些不知所以然，抬起头来，正好迎上富察雨柔温柔美好的面庞。那张脸柔和、皎洁，宛若宁静夜空中的一轮明月，让人觉得心安。眼中是再熟悉不过温暖笑意：＂赶紧起来吧，地上凉得很。你这样跪着，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犯了多大的错呢？＂
　　芷萱扶着那双柔软无骨的手，缓缓起身。才刚要说话，便听见弘历先其一步开了口，声音淳厚富有张力：＂皇后，你可知晓这会儿连朕都要羡慕、嫉妒于你！＂
　　＂臣妾有什么好让皇上羡慕的？＂雨柔笑言，语气明显比先前轻松了许多。
　　＂羡慕你身边有这么一个忠心不二又贴心的好丫头。甚至于敢当着朕的面拒绝朕！看来，回头你可要好的的赏赐这丫头了，这样的可真是难得！＂弘历说着，顺势取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细细地咀嚼着，看样子心情不错。
　　雨柔温婉一笑：＂是！那是肯定的！前些日子内务府正好派人送了几匹夏季的绸缎，臣妾瞧着有两匹颜色就挺不错的。回头找来，正好让人丈量下尺寸，给芷萱做两身夏装吧！＂
　　芷萱忙福身谢过。
　　弘历喝了两盏茶，又陪富察雨柔聊了好一会儿天，只是再没有人提起先前的事，就好像刚才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而芷萱依旧是在一旁伺候着，也不再说话。只是，做起事来却是更加的心翼翼了，生怕再出半点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