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我家的系统姬》墨绫轩

57、铭记

　　给体萱挂上了一瓶葡萄糖，林妍想着自己说服体煜的所谓补充微量元素调节内环境的话，一时沉默了下来。
　　“那个死亡骑士……库尔迪拉，是很好的人呢。”体煜直到看着妹妹皱着的眉毛平复了下去，才有心思开口说着些或许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嗯。”林妍点了点头，有些失神的呢喃着：“是啊。出乎意料的……温柔呢。”
　　短暂的对话之后继续沉寂的环境，却是很快被打破了。
　　带着一丝嘶哑的笑意，那个人的声音显得分外的柔和。淡淡的血腥味很快随着一个身影的到来弥漫开来，却抵不过那声音的沙哑却轻柔的善意：“这东西能翻译两个世界的语言……有试图用它向我求饶的家伙；后来我觉得这东西或许你们用得上——这具投影快要消失了，而且既然异域的那些家伙已经不敢过来，为了不浪费时间，所以我趁着这个时候把它给你们带来了。”
　　“库尔迪拉。”林妍怔怔的抬起头望着或许曾经俊美无双的高等精灵——只是在如今，那张面孔已经显得苍白而邪恶。但那份温柔的样子，却让人快要哽咽出声。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这份倔强的样子啊，真的很像呢……”男人轻声的喟叹着，将手心沾染着鲜血的小小的椭圆薄片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注视着她的样子显得带着几分追忆的柔软。“要强大起来啊、不要死了，也不要变成你所厌恶的样子……”
　　“我出去一下。”体煜看着他们，难得的转过来脑子体贴了一次。
　　而望着体煜离开，以及库尔迪拉逐渐显得有些飘渺稀薄的样子，女孩终于不知为何忍不住抽噎了一下，又倔强的抹去了眼泪，道：“林妍……我是林妍，在这里我叫楚清，但我还是林妍……我会的，我会强大到可以保护一切想要保护的东西……我们都会的……”
　　“只是投影罢了，何必伤感呢。”库尔迪拉微笑着，终是抬起手拭去了血，才微微含着笑抚摸着她的发丝，目光似乎透过她在追忆什么。“活力十足的样子多好，所以不要哭……你逞强的样子啊，让我想起巫妖王没有出现的时候，那日复一日的嬉闹……真好啊。”
　　他的身影越发模糊，伴随着最后的一声叹息，整个人都消散的了无痕迹。
　　林妍自认为不是什么脆弱的小女孩儿，只是泪水忽然就停不住了。
　　“不要哭。如果不舍得的话，快些强大起来再呼唤一次就是了。”林菲的声音，这才淡淡的响起。“林妍，最近你太容易被一时的心情影响了。不是说不可以哭泣，但是或许你应该能够做的更好——起码，现在的眼泪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再来一次也不是现在的这个人了，何况即使有着一样的记忆，我觉得投影和主体也不是一个人——而且自欺欺人什么的，我还不需要。我只是……有点难过罢了。”林妍倔强的拒绝了林菲提出的建议，但也是擦干净了眼泪。“我只是觉得，即使是一个生前身为高等精灵的亡灵，他也比任何人都来得像是个人……”
　　“人这个概念，在我们的定义里，广义上指的应该是一切具有近似人类思维回路的智慧生物，如果在某种意义上也拥有近似的躯体就更为确切了。无论是精灵还是亡灵，只要符合其定义都应该被划分进去。而你们口中的人类，也不过是狭义上最符合定义的那一种。”林菲不以为然的解释，然后也不知想要得到什么样子的回答，竟然是莫名的问了一句。“妍儿。在你的定义里，我算是人类还是什么物种？”
　　“哈？”林妍第一反应是迷糊。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迷茫的发出一股疑惑的单音。
　　“啊，随口一问罢了，不重要。”
　　对于她的这种反应，林菲几乎要笑出声来，但即使没有笑声，她的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林妍疑惑的摸了摸鼻子，正要追问，却发现体煜已经探头探脑的往里看了看，发现库尔迪拉已经消失，就走了回来。并且在看见了她发红的眼圈的时候还侧过脸递了张卫生纸过来。
　　“别哭，他也不会希望看见你哭的。何况都说了只是投影……总有一天会再见的吧。”
　　体煜并不擅长安慰人，笨嘴拙舌的嘀咕了半天，也只是说出了几句分外无力的安慰话。而林妍早就被菲菲安慰过了一通，又看着体煜这笨拙的试图安抚她的样子，纵使一开始确实有那么点儿伤感却也被这笑果多于效果的话给消磨殆尽了。
　　“我不哭。或许我没什么太强的能力……但我会做到我承诺的。我会永远记得那位死亡骑士、记得他叫做库尔迪拉，记得这短暂的时光……”林妍郑重其事的说着。
　　如果没有下意识的咬唇的话，或许她的神态会显得异常坚定。但即使如此，女孩的眼神也说明了这并非说说而已，而是被她放进了心底的承诺——即使没有完全记忆能力，她也不会忘记这短暂的相交。这位温和的死亡骑士、她会好好的铭记一生。
　　“嗯。我们都会一直记得他。”体煜也点头。
　　如果没有他的帮助，自家妹妹的药就没着落了，这份情他当然会记得——无论是那个男人，还是楚清。
　　在两个人说了几句话之后又陷入沉默的时候，却是体萱再次打破了这略显凝滞的气氛。
　　“呜，头……好疼……”
　　委委屈屈的呢喃声本来低微的毫不起眼，但却因为房间里的安静而让人听得清清楚楚。无论是在傲娇还是在撒娇，从来没有露出过这种姿态的少女低低的声音显得分外柔弱。
　　林妍上手试了试她的额头，然后再给她夹了体温计。
　　过了几分钟之后，看着那条汞柱，林妍很是舒了一口气。
　　“烧降下去了。”她偏过头，微笑着对体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