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缘》司徒枫

17、17

　　“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当然是来英雄救美啊。”他又开始不正经了，“你看我一来，祁贵人就走了，可说是拯救你于水火之中。你要怎么感谢我？”
　　“要不要以身相许？”我没好气地说。
　　“你敢我可不敢。算了，不逗你了。我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和皇上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解地看向他。他应该不是会管闲事的人呀，竟然会跑来问我这个问题。
　　他叹气。
　　“这几天龙就像吃了炸药似的，整天板着脸，在朝堂之上这样也没什么，可坏就坏在他还看什么都不顺眼，给上朝的大臣们造成了很大的压力。所以我就来问问是不是你跟他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他才心情不好？”
　　哼，龙焱心情不好？不是每天都有美人陪吗？不过这话多少带了点恼怒的味道，可不能跟凤黎说。
　　“何以见得跟我有关？”
　　“男人嘛，只有男人才会了解。据说这两天他都诏祁贵人侍寝，这很反常。”
　　“皇帝不就是这样。”
　　我懒懒地捡起被祁贵人摔掉的书，吹了吹上面的灰尘。
　　“大概一样，不过也有特殊的时候，尤其在他喜欢的女人面前。”
　　喜欢的女人？我顿了顿，继续装作若无其事。这个凤黎，不会是专门来告诉我龙焱喜欢的人是谁的吧。我半晌无语，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他拍拍头，翻个白眼。
　　“大小姐呀，你告诉我好不好，也好让我有个底，免得怎么死都不知道。那样我可是会死不瞑目的。”
　　“没什么事，我只说了我要出宫而已，他就发火走了。”我轻描淡写地叙述了发生的事情。
　　他张大嘴巴，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就这样？”
　　我瞟他一眼。
　　“你以为还有什么？”
　　“我真好奇龙的眼光……”
　　吞吞吐吐，真是不爽快。我端起茶水轻茗，也不接口问他。因为我有预感他想说的话与我休戚相关，他想要说的话自然会说。
　　果然不一会儿就听得他讲道：“你一没相貌二没身材，个性冷淡又不懂温柔体贴，作为一个女人实在不是什么上上之选。我就不懂他为什么会看上你？”
　　是呀，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因此我一直不肯让自己相信他对我有特殊的感情存在。“不过你也在意他吧，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弄这么大的风波呢？”
　　我怔了怔，瞥了还在叹息的他一眼，不以为然。不管龙焱在不在意我我在不在意他，这都是我俩的私事，我可没有公告天下的打算。
　　“是是是，这个是你俩之间的事，不容外人插手。但是我们也想好好地过，不想天天在龙的压力下过日子，那样会短命的。所以，算我拜托你，你就跟他和好了吧，要出宫以后慢慢沟通就行了嘛。我和众位大臣都会感激你的。”
　　他不知道我到底有什么问题才说得这么轻松，也不能怪他。我放下书，和他对视。
　　“你不怀疑我是奸细了？”两个月前他不是同龙焱说过留着我是为了预防他的毒再发，现在龙焱的毒早解了，他们就不怀疑了？
　　“我听龙说你来自一千多年后。”
　　“你相信？”
　　“相信。”他点点头。“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地方才能孕育出你这样独特的人。”
　　独特？我在我们的时代可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人了，随便都数得出一大把。
　　思绪飘远，我低低喃语：“在我们那个时代，有汽车、电视、手机、电脑……距离很远的人都可以在一瞬间就联系到。人人平等，没有什么等级，男女之间也是平等的，谁也不能说是谁的附属品。平民百姓都可以独立自主……”
　　想着未来世界的亲人朋友和种种现代化的东西，我的目光怔怔地落在窗外的梨花上。我向来喜欢梨花，在现代的时候我经常跟朋友到郊外踏青，就为了看看满树的雪白梨花和那嫩绿的树叶相得益彰的美景。
　　不知道我的亲人朋友过得好不好？尤其是我父母，他们怎么面对失去女儿的伤痛？这一辈子我和他们可还有相见之日？有很多很多的问题存在我心间，却找不到答案。现在我只能祈望小弟能好好安慰他们，照顾好他们。想到这我的心一阵收缩，眼眶湿润，眼泪快要流出来了——如果不是有人在的话。
　　“意筠——”
　　我眨眨眼，努力把眼角里还未流出的泪逼回去，这才转头看向凤黎。
　　他眼里有着淡淡的疑虑。“怪不得你这样独特……你会回去吗？”
　　“不知道，就连怎样来到这里我也不知道。”
　　是啊，穿越时空是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情节，可它的的确确发生在我的身上，我不信也得信。可是小说里也有回去的，我要相信还是不相信？我现在对自己的未来一片迷茫，丝毫头绪也没有。
　　“如果可以，你不妨考虑留下来吧。”
　　我惊讶地看着他。
　　“龙是真的在意你。他会发脾气是因为他不想你离开，虽然这几天他没来这里，可是他也不好过，看看他上朝时的阴沉样子就知道了。他几乎是每晚都跑到我那里喝闷酒，然后又在天亮时赶回宫里，那些嫔妃只是用来掩饰他出宫的事实，并没有发生什么。”
　　喝闷酒？掩饰出宫？我愕然，半天才反应过来凤黎在跟我解释龙焱这几天的行动。
　　“在意？”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只是男人的面子问题吧？！”
　　“面子当然也是部分原因，毕竟龙是天龙王朝的皇帝，万民敬仰的天子，被一个小女人这么不屑一顾，自然会震怒的。以你对他的顶撞，足够你死一百次了。可是他没处罚你。这还不能证明吗？”
　　我心里一震。虽然这些天来我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但不可否认听到这些话我的心确确实实好过多了，宛如冰雪初融，连日来的压抑突然消失大半。
　　终究，我还是对龙焱动心了……
　　大概是看到我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微笑着起身告辞。
　　“这些话可不要对他说哦，就怕他恼羞成怒，到时候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天色不早，我也该走了。可以答应我好好想想吗？”
　　我点点头，算是应承了他，然后看他带着笑脸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