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秘辛（穿书）》暮色轻尘

28、找个乐子（捉虫）

　　很尬，真的很尬。颜芷歆没想过有这么尴尬的一天，从那日早饭后她大概算了算，几天里与魏褚那伙人碰面的次数没有十次也得有八次。

　　只是拣个位子观战，一回头就能看到青隐派弟子的衣服。只是去餐厅用个餐，一抬眼就能见到对面那桌清一色穿着一身水绿长衫。

　　“三姐，你不觉着最近总有点儿绿在我们跟前……转呀转的么？”程婉扬以手肘拐陆禾的后腰，陆禾登时闹了个大红脸。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陆禾既娇且羞，唇边屡屡有上翘之意又被她强按下。她扬起下巴，颇有些傲态。“我不同你们瞎闹，我去别处吃。”

　　说着她作势要起，被程婉扬连忙摁下。程婉扬说：“三姐我错了，以后不拿你打趣儿。”

　　“我呀，就是小狗！”程婉扬跳起，被陆禾追着跑了一圈，急忙告饶，“三姐不闹不闹，你看别人都看着呢。多丢面子，咱们别让青隐派看笑话。”

　　她们几人都笑，唯有练凝琼笑不大出来。她僵着脸，尽力想扬起唇角，最后实在做不出样子便学着俞瑶，低眉垂眸以袖掩口，看上去的确像是在笑。

　　颜芷歆侧目，见到她如此反常的表现，心中暗暗记下却不主动出声。练凝琼素来闹腾，和程婉扬是一个型的，她俩这两天到处瞎逛没少招惹麻烦，但两个都是伶牙俐齿的主，古灵精怪的丫头肚子里多的是办法，也没人能真寻她们的事。她这反应可不大对劲。

　　她光顾着留意练凝琼的反常之态，却没注意到青隐派等人的骚动。
　　“幼薇……怕是青隐派……”俞瑶欲言又止，还未等她说出心中所想，颜芷歆跟前便有一人施施然坐下。

　　男子一袭水绿长衫，面部棱角分明，肤色是武侠世界中男性中难得的蜜糖色，他的皮相是极好的，只是那双眼略显轻浮，令人不喜。唐逸正襟危坐，难得端正了态度，收起脸上的轻浮之态。“几位姑娘，在下乃青隐派唐逸，如果各位不介意也可以唤我一声孤清。”

　　孤清……几位女子皆是无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程陆两人松开因之前打闹而交握的手，绕过木桌坐到唐逸对面的一侧。

　　几人脸上表情各有不同，练凝琼与程婉扬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颜芷歆的目光时不时越过唐逸望向他的身后，俞瑶则是垂眸轻笑，耳根处却是泛了红。至于陆禾，唐逸大致扫了一眼，心中便有了几分把握。

　　他大致明了这群人之中有谁能一举拿下，有谁已经芳心许他人，又有谁不可触碰。

　　颜芷歆冤，她只是出于好奇想看看对面青隐派都在谋划什么，其实她大致能猜出来，这就有点像学生时代被其他班男生盯上问你要联系方式。只是古人含蓄一点，不会问你要联系方式，顶多问你妹妹哪个门派、芳龄几何、有无许配人家？没想到这一眼就看见魏褚等人垂眸偷笑，她不知怎的心头有无名火起，看来他们青隐派是成心来看她们几个出相。

　　既然如此，那她自然不用给他们面子。
　　“不知唐公子这是何意？”俞瑶心知此人目的，这类人她见得多，纨绔子弟不过是图一个有趣，她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她不知几位妹妹是否能识破此人。

　　“说来惭愧，在下与师兄弟们打赌，师兄弟们赌我不能问到几位姑娘的芳名，若我问不到，就是在各位姑娘面前出个丑；但我若问到了，他们便要替我洗一个月的衣物。还请几位姑娘能应允唐某的小小请求，告知芳名。”他压低嗓音，“几位姑娘不愿也没关系，咱们就假意坐在这儿聊会儿天，我回去瞎编几个名字糊弄他们也行。”

　　“那怎么能行？咱们江湖儿女讲的就是一个‘信’字，哪儿有随便糊弄的说法。”她秀眉轻挑，流露出几分暧昧情绪，“唐公子你说对不对？”

　　“就是我同意，我这些姐妹们也是不许的。”

　　颜芷歆一反常态倒是把其他几人唬住了，好在练凝琼及时反应过来，也跟着应和，“是呀，早就听说青隐派弟子最是正直守义，怎么会随意糊弄人呢？还是同门弟子。”

　　很快俞瑶也明白了，随即跟腔，“阁下之名略有耳闻，平日只道是耿直之辈，没曾想也懂得灵活变通。”

　　唐逸听出她们话中的讽刺意味，眉毛抖了抖，但仍是客客气气地笑，“在下知错，今日受教了。日后定当守住这份信，必不敢欺瞒糊弄他人。不过几位姑娘的意思，可是愿意告知在下芳名？”

　　“不愿意，你请回吧。”练凝琼这一手将唐孤清的脸打得啪啪响。
　　“常山派陆禾。”
　　“梨花派颜芷歆。”

　　程婉扬感到不可思议，她没想过颜芷歆会告知唐逸这个花花公子真名。难不成除了陆禾，颜芷歆也对青隐派的弟子有所青睐？练凝琼震惊，她本以为颜芷歆起这个头是想让登徒子颜面尽失，没想这时候给她摆了一道。俞瑶也是不思其解，以她对颜芷歆这段时日来的了解，她不应如此。

　　“介绍一下，这位是江都水府的大小姐俞瑶。这位则是沉死门门主程婉扬。”颜芷歆又为二人作了介绍，此举更是令人不解。
　　练凝琼不懂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但也跟着报上姓名，“常山派连琼。”

　　“既如此，多谢几位姑娘成全。在下这就回去告知他们。”

　　“你等等。”颜芷歆屈指轻叩桌面，拦下了唐孤清。“成人之美是好事，不过公子得我们相助才有这么些好处，是不是应该……嗯？”

　　“姑娘是想……让我的师兄弟们也为你们洗一个月，嗯，是么？”他被自己逗乐。女孩子家怎可能让男人为她们洗衣？

　　“幼薇定不是这意思。”不管颜芷歆想做什么，俞瑶决定还是先拦下再说。

　　“对，我不是这意思。”颜芷歆将程婉扬拉到身边耳语一番，方抽空对唐孤清说了这么一句。

　　“幼思我问你一件事儿。你是否……当真？”唐孤清要与俞瑶客套几句，听不大清颜芷歆的问话，但他瞥到陆禾的神情，大致猜出一点。

　　陆禾摇头得急，忙于否认，“没有的事，都是她们瞎起哄。我，我就是觉着……他生得有些……”

　　“俊俏”二字几乎低不可闻，颜芷歆离得近听清，当下了然于胸，“那就成，姐姐现在替你搞事情。”

　　“我没打算让你们洗衣，唐公子回吧。”

　　唐孤清莫名其妙，晕晕乎乎地起身回到师兄弟身边，他尚未坐下师兄弟们便嘘声起哄，弄得他更是迷糊。

　　少女身上的清香沁人心脾，他大惊，她们怎么也跟过来？颜芷歆打头阵，练凝琼与程婉扬充当起左右护法立于她身后。俞瑶扫尾，站到了最后。至于陆禾则站在俞瑶身边挺直了脊背，看上去十分冷傲，与先前坐着的娇羞女子判若两人。

　　“我们把名字门派都告诉了这位唐公子，礼尚往来，我也想知道……你的名字。”颜芷歆一指对着唐孤清，很快收回，继而大大咧咧地坐到魏褚对面，学着影视剧中见过的痞子模样，挑眉笑问。澄澈的双眸盯住魏褚，唇边却挂着轻蔑。

　　青隐派众人皆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整齐地发出一声略有歧义的“哦～”，心中起了促狭之意。

　　魏褚那双丹凤眼本低垂，听闻此话微微上抬，密密的长睫轻颤。“应该的，在下青隐派魏褚。”颜芷歆离得近，心肝差点颤动。妈妈，这里有人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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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芷歆：“……你可以滚了。”
　　她心道：“这人真能装，阵法里头可不是这样的。明明性子冷冰冰，还动不动就要杀人灭口，装什么浊世佳公子，翩翩少年郎。”

　　“魏公子，不知以咱们姐妹的蒲柳之姿，怎么就能引起贵派青年才俊的关注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要装，她也跟他装糊涂。她支着腮，仿着程婉扬平日的动作假作无辜状。

　　“是啊，怎么就独独能得贵派弟子垂青呢？”左右护法在颜芷歆身侧坐下，异口同声，动作如出一辙——支腮、神态一模一样——天真。

　　颜芷歆周身的气质做这动作稍显怪异，但两位“护法”不一样，本就是天真烂漫的心性，加上程婉扬还有原书女主光环加持，两人动作一出登时迷倒了一大群人。

　　“……师兄，多保重。此乃劲敌，师弟们扛不住，告辞！”青隐派众人纷纷捂心遁逃，只留魏褚与唐孤清二人。

　　他弯了弯眼，“几位姑娘莫要妄自菲薄，皆是倾国倾城之貌，何来蒲柳一说。不过有一点诸位误会了，今日让唐师兄冒犯各位，只是因师兄弟们想找点趣事儿。况且我们有缘近来时常碰面，大伙儿便说拿这打个赌，赌各位会不会告知家门。若是姑娘不喜，觉得我们过分了，在下愿给各位赔不是。”

　　“好说好说。魏公子言重。我懂，这些天尽是比试，确实无趣，贵派想找乐子也是在所难免。我都懂的。”唇边笑意犹存，但一对眸子却像结了冰的湖面，泛着寒意，“几位公子找到趣事儿了，可我们姐妹几个还觉得日子甚是乏味。所以方才我和姐妹们打了个赌。”

　　“我们与你们青隐派比三场，三局两胜。不知魏公子与唐公子可否赏个脸面，看在我们方才让你们欢笑的份上，也让我们乐呵乐呵？”

　　颜芷歆一拍脑袋，“啊，忘了说……我们都赌你们，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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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文：《明月染堤》、《枝头画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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