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秘辛（穿书）》暮色轻尘

26、姐妹聚首

　　“哎！你们听说没？昨儿个第一轮比试就出了大乱子！外头都传疯啦！”

　　“说的是梨花派那档子事儿吧。嗬，我那会儿就在场，这双眼睛看得真真的。”壮实的男子直指自己双目，环视周围人，故意顿了顿，吊大伙儿的胃口。“一个小姑娘，看上去柔柔弱弱的跟兔子似，没想到竟然把自己的同门师姐推下了台阶。要知道，那可是四十多阶石梯，每阶得有这么高呢！”男人两手在空中一比划，周围众人皆倒吸一口冷气，为那被推的师姐默哀。

　　“那人怎么样了？”另一体格壮硕的男子询问。

　　“好在他们梨花派的叶冰长老及时赶到，可算是捞回一条命，这不人现在还搁那西苑躺着呢。”

　　听到此处，众人又为出事之人松了一口气。

　　“要我说啊，八成是同门师姐妹为了男人……”说话的男子一拍双手，继而向两边摊开，“反目成仇。我当时也在呢，听推人那个动手之前好像还说过几句话。”

　　“什么话？”

　　“容我想想啊，嘶，好像是说什么搂搂抱抱，什么成何体统……大概是这一类的吧。”男人张嘴咂摸了一会儿，“对，当时她俩旁边还站了一个男人，梨花派的。”

　　“哟，这男人做起祸水也是分毫不差嘛。”人群中一个声音响起，大伙儿听闻哄堂大笑。

　　“啧，这男人八卦起来也是不遑多让嘛。”清脆的女声像一串铃儿投在地上，顿时满场皆静，静得能听见女子的尾音。

　　“别停呀，我还想接着听呢！然后呢？”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人群中一清丽女子俏然静立，温雅娴静的面庞上，一双眼分外出彩，清澈纯粹。灵动的眸子与其身上散发出的淡雅气质格格不入。

　　“姑娘你这是？”

　　“怎么？兴得你们男人说，还不许我听么？”她笑，走到人群当中，一脸兴致勃勃的模样。“大哥你说嘛，我还想听。昨日除了梨花派姐妹相残之事，还出没出什么大事？”

　　男人们原先还以为她是来砸场子的，没料到她来了这么一招，顿时哈哈大笑。最早挑起话来的壮硕男子认定此女为同道中人，当下八卦心起，口若悬河：“昨儿发生好几件大事呢！容我一一为你们说来。第一件不遑多让，自然是那梨花派同门反目成仇。第二件嘛，便是昨日比拼突然多了个沉死门，你们说好不好玩？别人要浮它要沉，别人求生它求死。”

　　“怕不是想仿照那□□浮生门？”

　　“诶诶这话可不能乱说……”浮生门是个禁词，大伙儿都知脚下踩着的这片土地曾经所属何派，而他们中有的人是曾经参与过二十年前那场剿杀的。一时场面冷了下来，先前提及浮生门之人面露尴尬，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人家叫沉死门也没怎样嘛，抛去名字不说，它有哪里称得上大事？”女子打破了沉默的空气，几人皆是长出一气。

　　“姑娘有所不知，这沉死门上上下下只有一人，像你一样也是位小姑娘。”大汉面相粗犷，说到此处一对浓眉抖动得厉害，“可了不得，昨日她一人代表她沉死门进行比试，竟然连胜六把，她这么下去是想自己个儿跟五个门派对决。”

　　“厉害厉害！”人们啧啧称赞，对这位凭空出现的女子颇为赞赏。

　　“我猜猜看，这名女子是不是姓程？”女子捏住自己的下巴，沉思片刻仰起脸来询问。

　　“就是姓程！姑娘你也知道？”大汉一拍脑门儿，乐道。

　　“瞎猜罢了。大哥你继续。”

　　“第三件事嘛，听说云陌谷家向江都俞家求亲，那谷越问要迎娶俞家大小姐。你说巧不巧，昨儿个正好是谷家对阵俞家，可偏巧在谷越问的对手正是那俞家大小姐。”大汉故意卖了个关子，“你们猜怎么着？”

　　可没想到一旁有人抢先一步说出比试结果，“我知道！那场比试我恰巧有看，他俩平局！谷少堡主的功夫哪儿会和俞瑶那女流打成平手？多半是谷少堡主怜香惜玉，不忍未婚妻输得太惨。”

　　大汉被抢白很是不开心，非要唱反调，重新抓回众人的注意力，“我看不一定，当时那场比试我在台下，俞家大小姐攻守兼备，手上的分水峨嵋刺可半点没手软，谷少堡主防得也颇为费力。俞家大小姐的武艺比她两个弟弟倒更好些。”

　　“是吗？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女子颇为豪爽地拍拍大汉的肩，其显示出的豪迈气概与其气质不符，惊掉了一群人的下巴。

　　“过奖。”大汉不好意思地挠头，一时之间手足无措，突然间又像是想到什么，放下手说，“说来也怪，俞家大小姐都二十了还未出阁，昨儿个又对未婚夫下狠手，我看那挑钩之术可半点没手软。也不知这俞大小姐心里什么想法，难不成想当个老姑子？”

　　“谁知道呢，唉，如今武林当真是少年英杰辈出。像什么鹤宗的宗主易清流，青隐派的魏虚，如今这江湖已不再独独是世家的江湖了。”

　　“八卦也听够了，各位后会有期！”女子抱拳，飘然离去。

　　“诶？你们觉不觉着方才那女子颇为眼熟？”众人目送女子离去，有人忽而出声，众人回忆了一番女子的穿着打扮，纷纷脱口而出，“那女子是梨花派中人！”

　　“何止！你们不觉着她长得与昨日被同门推下台阶的女子有九成相像吗？”昨日近距离围观过闹剧的一瘦小男子惊道。

　　“什么？！没道理呀，她昨日伤得那么重，今日怎么可能如此活蹦乱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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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这些话语甩在身后的颜芷歆既已探听到昨日情报，自然不太在意，她醒来时听元和大师兄同其他弟子提起，金秀致已经连夜提审杨凡与卓锦，杨凡虽身涉其中然要替代颜芷歆出战今日对决，金秀致便暂时放过他，最后只是将卓锦暂时押下锁在西苑之中，待得回门派后再行处罚。毕竟在别人地界上闹出这档子事，已是丢人。若是再在此时公然处罚卓锦，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去。

　　她调运体内真气，虽不够深厚，但也聊胜于无。系统果然没骗她，一晚上的功夫，身上的伤已好了大半，如今留下的多是些表面伤，做做样子糊弄人。

　　她逃出来时躲过了守门的弟子，身上的衣服是前一晚门人为她更换的，她也顾不得换便急急忙忙跑出来探听消息。比试台上已有几名绿衣仆从，她忆起前一晚金秀致提到程婉扬等人，有人惦记着她，她也不能熟视无睹。想着此刻众人应当是在食早膳，便抬脚往中庭的餐厅而去。

　　这儿的规矩很奇怪，比试开始后，所有参与对决的门派弟子必须统一到中庭的餐厅就餐，不得在自己门派据点内进餐。

　　餐厅内人声喧哗，能够区分门派的便是人们身着衣服的颜色，门派中人大多比邻而坐，颜芷歆在门口便看到俞家独有一份的深紫曳撒，当下悄悄摸了过去。

　　“幼洁今日你还有一场对决，你一人要面对碧水山庄三人，可要当心。”是俞瑶的声音。只见她将自己面前一碟小菜缓缓推至程婉扬面前，“记着不要吃多，待会儿打起来可不好。”

　　“嗯！我记住了！大姐、三姐、幼婷你们也吃……要是二姐也在这儿就好了。”程婉扬乖巧地点头微笑，无意间一个抬眸，笑容登时僵在唇边，她颤着声，“歆……姐？”

　　“歆姐！你醒了！”她高兴地站起，衣袖险些打翻桌上的碗碟，幸亏旁边几人眼疾手快，将尚在打转的碗碟扶正。俞瑶闻言回身，见身后所站之人，惊喜交加。

　　“你怎的不好好歇着，昨日你的伤……如今可还好些？唉你瞧我这语无伦次的，你怕不是还没吃早饭吧。快，来我这坐下，我让他们给你点几份清淡些的。”俞瑶话说得极快，不像平日里那个说话有条不紊的她。

　　颜芷歆心头一暖，眼前的几位女子或温婉端庄，或跳脱可爱，或朴实可亲，但她们都是实实在在关心自己，惦念自己。

　　“嗯。”她点头，就近在俞瑶身旁坐下。
　　餐厅的桌子为了大伙儿进食方便，是几张拼在一起，同门多是聚在一处。俞瑶她们也是，因为人数恰好为双，是以两两一对正好坐满。颜芷歆坐下时，对面与左侧都无人。

　　“二姐，你尝尝我这个，酸酸的可开胃。我就用筷子碰了这儿一小处，其他的可都没沾到。”练凝琼讨巧，出于礼节用筷子轻点瓷碟边缘，不曾触到里头的小菜。

　　颜芷歆知她有心，便接过下人们递上的竹筷夹些许放入口中尝尝味，果然如她所言略有酸甜，极是开胃，便又多夹取了几筷子。

　　咀嚼之际只觉身侧光线微暗，她只当是云层遮住了日头，并不多留心。仰起头却见对面几位各有异样，陆禾不知怎的红了脸，程婉扬也是一脸贼兮兮的模样。

　　颜芷歆摸不着头脑，只好闷头又夹了两筷子菜。

　　身旁俞瑶也是含了一抹笑，她以手点唇，见颜芷歆不明，凑到她耳边轻道：“咱们幼思小妹春心动了。”

　　颜芷歆兴趣大增，连声发问：“是谁？在哪儿呢？”
　　“嘘——”俞瑶又好气又好笑，“你小点儿声。”

　　见俞瑶不肯告诉她，她只好转而看向程婉扬。没想程婉扬早就准备好，见她目光投来当下对着自己的右侧一阵挤眉弄眼。

　　颜芷歆看懂她的提示，将视线偷偷转向自己的左前方，只见她左前方的座位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名男子。

　　男子皮肤白净却不显油滑，一对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低垂，颜芷歆虽看不清却知道这双眼略显锐气，是如月一般清雅之人，但身上又暗含刀剑的冷锐之气。他垂首专心于眼前的饭菜，不曾抬头，但旁人若仔细看能发现他耳根处一点浅淡的绯色。

　　魏……魏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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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昨日没更新，今日补上晚21点还有一更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