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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番外一 ...

  •   傲龙堡。
      一年前还没出现,一年后雄霸天下,为北方一霸。
      堡主人称玉面飞侠,神龙见首不见尾,有人说他杀人无数,有人说他能幻化妖形……但得到过他帮助的人,都一致说他长相俊俏,落落大方有大侠之风,他的夫人,美艳非凡,见过的人都说世上应无双,但得罪他的话……

      议事堂上,传说中的主人公,正在议事。

      忽然大门被撞开了,玉辰跌跌撞撞冲进来说:“糟糕了,居然有人,呼……呼……有个人,居然在大路上调戏昊宁哥。”
      堂上大惊,人人面色大变。
      半晌,浩文才试探着问:“那个人还活着吧?”
      玉辰说:“活着是活着,只是被打成猪头,昊宁哥叫人脱掉他的衣服,吊到树林里。昊宁哥说,这叫‘死猪不怕开水烫’。”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子书嘴角一扬,望向缪风,见缪风一脸无奈,问:“现在到哪去了?”
      “恰巧,回来的路上遇到宇宁,两人到湖心亭去了。”
      子书顿时有些不自在,望向别处。
      缪风也只当不知。

      浩文说:“我去看看。”他拖了玉辰一起走,果然看见昊宁和宇宁坐在亭子里,言笑宴宴。

      浩文道:“玉辰,陪我到处走走。”
      玉辰一愣:“不是要去找昊宁吗?”
      “笨蛋!”浩文白了他一眼,又说:“现在他们兄弟谈天,我们去做甚?”于是两人绕著湖边走。

      亭中。

      “不行不行……”
      “我说行就行……”
      “皇兄,如果缪风知道我答应你这种事,我这皇帝就别想过一天快乐日子了。”
      “缪风哪里是那种人,他都不知道有多温柔,我说什麽就是什麽。”
      “那你倒是去跟他讲去啊。”
      “我如果敢和他讲还跟你讲干什麽?”
      “那我也不敢。”
      昊宁忽然眼若秋水:“宇宁,你看我美吗?”
      宇宁顿时起浑身鸡皮疙瘩:“皇兄,我从七岁起就发誓不会娶哪怕只有百分之一像你这样的女人了……”
      昊宁笑,百媚千娇:“宇宁啊,皇兄自问对你不错……”
      “你除了无数次闯祸几乎让父皇打烂我的屁股之外,好像没做过其他任何事……”
      “你的尊臀那麽厚,打几下只当是蚊子咬……”
      “不管怎麽说都不行……作为一个皇帝,他肩膀上的重任是难以言喻的,如果让黎民百姓知道他们的皇帝不上朝,却去青楼的话……”
      “会有一段佳话流传后世,估计你除了这个也别无政绩可垂青史……另无数次地把我这当后宫,抛弃政务不理时怎麽没内疚过?”
      “作为一个爱才如命的皇帝,他一定要知人善任,所以当你有一个所谓‘天下第一才子’的丞相时,你一定要发挥他最大的潜能,尤其是他少做一点他父亲就会打死他的情况下……”
      “宇宁呐,皇兄一直教导你做人要诚实。你为什麽不乾脆说你是换名易装和他一起考试结果你名落孙山他却高中皇榜因此你怀恨在心呢?”
      “皇兄啊……作为一个大度的皇帝我有权指责你这样乱扣帽子是不对的……”

      “真是在皇室中难得一见的兄弟情深啊……”远处的玉辰偶尔望湖中一眼,感慨中。

      这是四月,正午时分,即使天气已经回暖,北方的寒意仍未褪去。可是,为了某个特别怕冷、又特别喜欢到处乱跑的小祖宗,傲龙堡,已经变成神仙堡。

      整个堡地下挖了浅浅的一层,每隔一定的距离就有一排小孔通向地面。每天暖房里气流从地下流过,轻轻浮上地面,走在园中,简直像走在云层中。

      傲龙堡忙开了锅,只为了某个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小祖宗忽然想看洛阳的牡丹,于是高手之一的杨一轲亲自出马,挑选了洛阳最美的牡丹,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沿途一路护送回来。
      更要命的是,那个不知感恩为何物的小祖宗只看了一眼,便撇着嘴道:“什么牡丹花王?长得还没有我一半好看。”
      不过即使这个没有他一半好看的牡丹花王,也让他高兴了很久,到处找人来看。

      为了配合他的口味,花园中、池塘边,摆放了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生动活泼的雕像,还有有滑桥和秋千,以及各式花卉。

      即便如此,这小祖宗现在又不高兴了。
      “你看看!这像什麽话?”
      宇宁接过一张红色的请柬,这请柬被揉得皱巴巴,可见曾遭遇了什麽样的命运。
      南北花王大选?
      “咦,民间什麽时候又开始这种选举?所以皇兄你看,经常出来考察民情是对的,不然我就错过这次……你,你怎麽了?”
      平素最喜欢凑热闹的“王子”殿下,怎么热闹反而生气了呢?
      仔细一看,原来请柬上好死不死地印多了一行字。其实邀请方原意是为了吸引更多人的好奇心,前来参观,可惜……
      偏偏犯了昊宁的忌。
      请柬上讲,此次选举将由天下所有美人中,选出第一美人来。
      “你看看,什么叫天下第一美人?我如果不归隐,什么时候轮到别人当第一美人。”
      更糟糕的是,这请柬是送给缪风的。竟然要缪风去看别的女人骚首弄姿?
      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你叫缪风带上你啊!”
      “他若肯带,我还用得著来找你。他不肯带我,肯定有鬼。”昊宁气鼓鼓地说。

      回到堡中已经黄昏,远远便看见缪风和乔浚在前面走过来,昊宁使个眼色,两人便躲到假山后。
      脚步声近。
      乔浚说:“缪风,你有空去看看子书吧,我看样子,他恐怕,拖不过这个冬天了。”
      缪风问:“我上次从西域带来的药呢?”
      “别提了,我好说歹说,他总是笑笑地说他吃了,我看根本就没有,他根本是一心寻死。我前儿个去看他,他竟然已经躺了三天,竟然没人知道。”
      缪风为难道:“也不是我不想去看,你知道我也才回来,有多少事情要做。说到事情,那个采花贼怎么样了?”
      “跟子书讲了,他也同意了,今天我收到他的信报,那采花贼已经上当了,如果没估计错,周姑娘大婚当晚,那采花贼就会上门。届时子书会和周姑娘换装,就等他上门了。”
      “那采花贼别的尤可,就是手段极其残暴,子书不会失手吧?”
      乔浚道:“什么失手?他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了。”
      两人渐渐远去。

      昊宁回头去看宇宁,他只是沉默,却不发一言。
      仿佛画面般浮在眼前,昊宁想起一日深夜,宇宁忽然钻到他被窝里。
      “哥,我做了一件坏事。”
      昊宁没好气地踢他一脚:“你小子什么时候做过好事?”
      宇宁说:“不是的哥,这次真的很严重。”
      起因是他买下的那个戏子,后来当了他王府管家的叫纪子书的人,前几天宇宁因醉酒,竟在酒后强了人家。
      昊宁一脸兴奋,问道:“怎么样?滋味如何?你怎麽做的?”
      宇宁不满道:“皇兄!现在不是讲这个的时候吧?”
      昊宁道:“你若喜欢他,纳他便是了。你怎么也这么婆妈起来了?”
      宇宁说:“皇兄,不是的。他跟皇兄不一样的,外表软弱,内心很刚强。那件事过后,他完全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只是就疏远我了。以前公事之余,还和我说说笑笑,现在完全只是公事公办,连半句说笑也没有。”
      昊宁笑道:“既然他也不追究,由得他就是,你就当捡了个便宜罢了。”
      宇宁抱怨道:“皇兄,你就别再说笑了,我都烦死了。”
      昊宁道:“他知道你的心意了么?”
      宇宁讶异道:“什么心意?”
      昊宁说:“当然是你喜欢他的心意。”
      宇宁连连摆手:“皇兄,你在开什么玩笑。男人和男人之间,这样真的很奇怪。”
      昊宁说:“我和缪风,就是男人和男人。”
      宇宁说:“那怎么同?”
      昊宁问:“有什么不同?”
      宇宁一时支吾,说不出话来。
      昊宁笑道:“你看你,你既觉得男人不该和男人,但你又强了他,现在他不追究了,和你划清界线了,你又不愿意了。你到底在想什么?”
      宇宁叹道:“我也不知。只觉得和他在一起很快乐,远胜于我以前和任何女人。那天是强了他,事后却觉得两个男人做那种事,没有想像中不堪。反而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好像以前只是吃饭,那次却是品味一般。”
      昊宁说:“我看你就是爱上他了。”
      宇宁连连否认:“我怎么会爱上一个男人?”
      昊宁说:“像缪风于我,哪怕用世界上最贵重的珍宝、或最漂亮的女人来和他换,我也不愿意,反之亦然。哪怕惊世骇俗,哪怕世人所不容,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是很艰难地生活,也觉得很开心,也甚至不必说话,只用眼神便能交流。再者谁说世上只能男人爱上女人,难道男人爱上男人就是错了?假如你必要他是女人才能爱他,那这还算是爱吗?”
      宇宁沉默,沉默良久。

      昊宁说:“宇宁,你要不要去找他?”
      宇宁摇头:“没有必要皇兄,这世上我只要有你就足够了。”
      “可是他……”
      “别提了……”宇宁忽然大喝一声,甩手而去。

      转眼就到了花王大赛当天。此次活动不知谁别出心裁,放在水上举行。
      这是松月城多少年来最大的活动了。城中最大的湖早就被围起来,作为此次活动的场地使用。
      湖中央搭起一个大舞台,有一条桥延伸到岸边。桥两侧挂满五色丝带,铺满满地花瓣。
      观众席自然是围著这个湖边,倘若你有钱,或者有权,当然也可以在桥两侧的两片伸展台上就座。
      事实证明,有钱,或有权人还是满多的。因为伸展台也坐满了人。
      此时伸展台前方一头戴斗笠的人不耐烦地追问:“什麽时候出来啊?”
      旁边一男子微微斜头:“哥,别急,快出来了。”
      这男子相貌英俊,举止大度,倒引得无数原来来看热闹的女子偷瞄,他倒也落落大方,毫不吝啬给每个姑娘一个微笑,自然引起不少少女芳心大乱。

      活动正式开始了,每个候选的美女都有一个节目,展示自己的才艺。
      每出一个,那戴斗笠的人都不吝于评价一声:“庸脂俗粉!”
      “老牛弹琴!”
      “她是青蛙不成?”
      “简直是群兽乱舞!”
      ……
      他声音虽不大,却也没刻意压低,自然前后都有不少人听见了,顿时引起公愤无数。

      好容易终于前面十九人才艺表演完了,出来最后一个佳丽。

      宇宁方才一直顾著自己乱抛媚眼,此时见了这位美人,一下子看直了眼,全场观众也一片鸦雀无声。
      这美人衣著素白,不著脂粉,然而美目流波、顾盼生辉,气质高贵,顿时把全场美人都压得暗淡无光。
      只见她手持玉笛,眉头微蹙,吹出一曲,便仿似天上仙人谪落凡尘。
      一时间只听得见众人吸口水的声音。
      一曲完了,那些评委们才开始慌慌张张地找自己刚才掉落的分数牌,准备亮分。毫无疑问,胜负已定。
      主持人已经站在台上,准备宣佈结果。

      宇宁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的身份,不由得痛心疾首,低声哭诉道:“身为皇子,竟然男扮女装去选花王,国家不幸,社稷不幸啊……”
      他尤在痛苦之中,旁边的位子忽然空了,昊宁跳起来,大声道:“且慢!”
      刚才他乱讲话已经得罪很多人了,现在那些人一见他又说话,而且还是在那大美人面前捣乱,全部义愤填膺地站起来,想抓住他。
      昊宁手一扬,甩开斗笠,踏上台去。
      顿时全场再度呆滞。

      旁的佳丽无不痛恨自己为什麽偏偏赶上了这次选美。本来已有一个气死人的,现在竟然半路又杀进一个,美貌竟无一处不及,竟让她们都当了活背景。

      只见台上两个绝世大美人,一个美艳非常,一个丽质脱俗,只是看多这个两眼,就被他的笑容吓得毛骨悚然,看多那个两眼,就被他的冷眼冻成冰雕。

      刚刚想阻止他的人已经不知觉地现出柔和的表情,坐了下去,生怕唐突了“她”。

      昊宁站到慕宁身旁,道:“我也要选,现在谁是花王?”

      可怜那评委们今天心脏受了两次刺激,只见昊宁虽然身著男装,然丝毫不掩其国色天香的脸蛋,而且那脸蛋,很明显是女的。女扮男装,更添情趣。虽然把著男装当做才艺——厄,假如这也算才艺,确实闻所未闻。

      评委们陷入长时间的讨论之中。

      慕宁无奈道:“昊宁……”
      昊宁说:“我不会让你专美于前的,今天就要看看到底你美还是我美。”

      评委们经反复研究后,鉴于实在争持不下,终于决定做一个皆大欢喜的宣佈:并列花王。

      宣佈一出,欢呼声震天动地。

      此时另一边伸展台上,一个胖子站起身来,摇著扇子得意地说:“好!好!并列花王,都是我的小妾。”他一招手,身后便拥上一堆人,冲过去抓台上两个新出炉的本届花王。

      昊宁没想到会遇到流氓,本来很兴奋,一看自己身边没有人手,只好一把抓起慕宁的手,夺路而逃。

      一开始还有人不满,要阻拦,只听得那胖子身后一瘦高的师爷说:“城主在这,你们胆敢造反?”他亮出城主的玉牌,老百姓们都不敢动了,敢怒不敢言地看著他们追抓著那两个已经不顾形象的花王。

      可是这两个大美人,一个平常根本不做运动,一个武功只是一般,又兼这舞台再大,也在湖上,跑得了哪里,眼见得一帮凶神恶刹的人即将冲到。

      慕宁抓紧玉笛,道:“昊宁,你快走,我来处理。”
      昊宁推了他一把,道:“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还能处理?”他指着几米远处的河说:“从河里游过去,赶紧去找宇宁,叫他来救我。”
      他向那群人跑过去,一边喊道:“你们吃闲饭的吗?大爷我在这呢!”他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刚刚一见那胖子摆官威,宇宁已经准备站起来亮身份了,可是忽然有人,按住了他的肩膀,回头……

      好汉不敌双拳,何况昊宁还不是好汉,当然毫无悬念地被抓了,塞进轿子,摇摇晃晃地被抬进了城主府上。

      昊宁在房里大吵大闹,把送来的新娘服扯得破烂,闹了半天,全无人搭腔,他自己倒累了,只好骂:“宇宁这笨蛋,还不快带人来。”

      夜深了,宇宁还是没有带人来,那胖子城主倒来了。

      毕竟是城主,功夫还是有两下,轻而易举地制住昊宁,扔到床上去,绑住了手脚,嫌昊宁太吵,还塞住了他的口。

      他得意地脱衣服:“你是三生有幸,从了我,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他爬上床来,一下子倒下去。

      倒下?昊宁先是一怔,后欣喜地唔唔叫,以为缪风来了,谁知道揭开帐子的,是一个蒙面人。

      这人抬起昊宁的下巴,哼哼地笑著:“国色天香,果然是极品。要杀你,我都觉得舍不得了。”他开始脱衣服。

      昊宁这才隐约记起,缪风好像提过最近有一个穷凶极恶的采花贼,专门挑貌美女子下手,之后便用极残忍的方式杀人灭口。但他又仿似在哪见过这人、听过这人的声音似的,想了想,又唔唔叫起来。

      “叫吧叫吧,叫死也没人来救你的。”他大笑,扑上去……

      慕宁说:“缪风,不出所料,这个师爷才是一切案件的背后主谋。他原先是江湖上颇有些名气的剑客,后来与人比武大败,被毁了容,又挑断一条手筋,从此退出江湖无人知晓,没想到倒做了松月城主的师爷。”
      缪风道:“辛苦你了,慕宁。”
      “我倒没什麽辛苦的,多亏王圭用了不少功夫钻研那些案卷,才找出线索来。”
      王圭是个胖都都的小子,倒也可爱,此时也笑咪咪的。
      “什么?”刚被解开束缚,还在踢那被点了穴的师爷的昊宁大怒:“这是设计好的?我为什么不知道?”
      缪风笑,为他揉手:“你若知道,耐得住性子?慕宁的计划周详,本来一切都在掌握中,谁知道你半路闯出来,闹出这样的事,真叫我怎麽说你才好啊!你看,又吃苦了不是?”

      宇宁道:“原来诸越化了妆,一直在我们后面。当时不动,是怕打草惊蛇。”
      慕宁看了宇宁一眼,忽然惊问:“缪风,另一个采花贼呢?”

      宇宁问:“还有一个?”
      “是啊!自从这采花贼犯了数宗案子,人心惶惶时,有另一贼人也借机犯案,并想把罪一并推到这个贼人身上。但我们反复查看,发现不是同一个人,是冒名而做,什麽都模仿此人做得一模一样,实际上却错漏百出。”

      缪风一拍脑袋:“哎呀我一听说昊宁被抓了,就忘了那个的事了。糟糕,那现在岂不是只有子书一个人?那贼人奸狡,也不知道会不会……”他想了想又道:“算了,反正子书也不是小孩了,知道怎麽处理。”

      他遂不在乎,只顾著昊宁。

      宇宁的脸色登时就变了,终于忍不住,斥责缪风:“他是你的属下,为你卖性命,你怎麽不管他的死活?”

      缪风奇道:“哪有那麽严重,那个采花贼本事差得很,只会玩玩些麻药迷香,又下手凶狠残忍一些罢了。子书见惯大场面的了,不会有事。”

      宇宁怒,还想说话时,慕宁也讲说:“再说现在这时分,要出事早出事了,都没看到烟箭,想是没事。”

      宇宁看到眼前这几个人毫无良心,气愤不已,又顾忌著时间,赶紧跑了。

      他一出门,缪风和慕宁就相视笑了。

      慕宁问:“你手上的伤,可好些了?”
      缪风道:“早好了,你还记得?”
      慕宁道:“你手上的伤,就是为了救我而留下的,我怎能忘记?”
      缪风笑:“只是一桩小事,也值得你劳神。”

      诸越咬牙笑道:“缪风真是天生情种、温柔体贴……”
      缪风恨得牙痒痒的,也道:“是啊,昊宁在贵府上时,听说每日都有莺莺燕燕无数,胜于当朝贵客,北城第一风流才子的佳名,真是名不虚传啊!”
      两人目光交接,电光火石。

      忽然听得咣当一声,两人回头,看见桌子上的茶壶和水杯摔到地上,摔得粉碎。
      缪风道:“昊宁,你又怎么了?”
      昊宁道:“我没怎么的,失个手打破个烂杯子,也值得你大呼小叫?”他越说越气,索性站起身来,把房间里的东西能砸的都砸了。
      缪风越发莫明其妙,道:“好端端的,怎么又生起气来?昊宁你这脾气……”话未讲完,看见昊宁红红的双眼,就讲不下去了。
      昊宁喝道:“我就是脾气不好,不行吗?我就是喜欢摔东西,你要心疼,你就别看!”说着,又把屋里的能摔的东西给摔了。

      只见王圭在一旁心疼不已,劝道:“这位姑娘……”话音未落,脸上便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王圭一下子呆住了。

      按说王圭的功夫,十个昊宁也打他不着,只是一来他当昊宁是女的,不曾防备,二来也着实没想到缪风的人会打他,所以一下子不怒反呆了。

      昊宁叉着腰道:“你叫谁姑娘?谁是你的姑娘?”

      缪风见他动手,伸手阻止,不料仍是晚了一步,昊宁一巴掌已经打下,不禁也气了,道:“昊宁,你怎可这样无理取闹?”但他宠溺昊宁成性,一下子看见昊宁的手被自己过度用力抓得红红的,却非忍着不吭声,倒心疼起来,不知道要怎么做好。

      这时一个身影闪过,慕宁站到王圭面前,微微一笑,道:“王圭脾气最是好的,我认识他十数年来,都没见他生气。昊宁最讨厌别人说他像女子,请让慕宁代替兄长道歉了。”
      王圭本来性格就宽和,何况慕宁貌美如花,又言语晏晏,有再多的气也消了,转眼看见昊宁眼眶红红的,泪在眼中,娇胜梨花带雨,一下子反而觉得挨打是自己的不是,恨不得昊宁多打他几下能消气,慌忙道:“是我不好,搞了乌龙,你兄长若还是生气,就再打我吧。”

      这话说得慕宁和缪风都笑了,唯独昊宁仍是绷着脸,

      慕宁察言观色,道:“缪风,我这次是听说了采花盗的事情,和诸越一起过来看看的,既然现在已经没事了,我们就先行一步了。”

      于是他和诸越,王圭抓了那师爷一起离开了。

      慕宁风姿绰约,连背影,都令人神往。

      昊宁看着慕宁远去的背影愣了半晌,忽然发作道:“我要减肥!”

      缪风一怔,道:“有什么好减的?本来就吃不胖了,你这样气鼓鼓的,倒更像只小猪了。”

      昊宁脸一板,淮备发火。

      缪风又说:“你瘦也可爱,胖也可爱,你什么样我都喜欢,又有谁比得上你?”
      于是昊宁憋不住,笑得像一朵花似的。

      缪风也笑,伸手去抱他,昊宁却狠狠地拍掉他的手,又拍打他。

      缪风抓住他的手,把他搂回怀中,吻他的手,道:“昊宁,当心手疼。”
      “就知道我手疼,不知道我心疼么?”
      缪风道:“我知道,你心疼我。”
      昊宁顿时扑赤一笑,又板起脸,斥道:“不要脸!你瞒我,我不会原谅你的。”
      缪风又抓回昊宁的手:“昊宁,你的手真美。”
      “这还用你说,我的脚更美。”
      “那我可要好好检查了……”他不由分说,把床上那胖城主踢下去,把昊宁抱上来。

      门外,赶过来原本有事要报的乔浚只好决定自己先行处理,摇摇头道:“荒淫无度,圣人所恶也!”
      季陵接著赶到,问:“乔浚,你在说什么呢?缪风呢?”
      乔浚道:“哥,我在想昨日你教的那一招,思来想去有些不解。”
      季陵奇怪道:“那一招很简单啊,为什么不会?你跟我讲讲哪里不会?”
      于是乔浚把他拉走了。

      半晌之后,屋里一片甜蜜气息。
      昊宁搂著缪风的脖子,问道:“这样欺负宇宁好吗?”
      缪风笑,不语。

      感情的事,只能顺水推舟推一把,舟行不行,还得看舟本身。
      至于把皇位丢给宇宁,他是丢得心安理得的,反正宇宁的性格,在那种环境下,反而如鱼得水。
      虽然,把他丢到那种地方,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过意不去,但,也就芝麻大小的过意不去。

      纪子书掀开窗帘,夜晚的风有些阴冷,他禁不住微微咳了一下,拉上窗帘。
      以前咳一声,那个外表粗鲁的人,便会冲过来,把自己推到一旁,恶声恶气道:“你不知道风很大吗?”
      然后看见自己被他推倒,又着急地把自己拉起来,说:“怎么样?痛不痛?痛不痛?”
      子书不禁笑出声来。刚刚见到宇宁时,怎么会知道他将来有一天能当上皇帝,只以为他也是个纨绔子弟。
      不过这个纨绔子弟,却救了当时被一群小流氓欺负的自己。
      虽然当时是缪风安排好的桥段,但那个想像中的纨绔子弟,没有想像中那麽不堪,反而挺身而去,训斥流氓,最后把那群流氓打跑……
      又自以为是地把他赎下,带回府上,又莫明其妙地当上了他的管家,然后,有一天,他喝醉了……

      眼泪仿佛就要落下来,子书反而笑了,放下蚊帐,躺下去。

      安排到他身边虽然是缪风的意思,可是发展到后来那样,恐怕云缪风也不会想到,连自己,也不会想到。

      当初骗他的时候,应该也知道未来了吧。宇宁那么憎恨欺骗,所以,虽然最后见面的时候,没有杀他,却也不再看他一眼。

      淡淡的香。
      糟糕!
      子书刚在心里暗叫不好,却已太迟,浑身一软,倒下去,被一个人抱住。
      黑暗中,那人把他丢到床上,开始解开他的衣裳。

      可惜的是衣服除去之时,脑海里仍然是某只力大无脑的野兽。
      那人压上来时,子书闭上眼睛,泪流到枕上。

      忽然身上一空,睁眼,发现那人被甩出去,撞到牆上,发出一声惨叫,而自己却被抱了起来。
      “你怎么样?”
      声音,竟然这样熟悉。子书忍着泪,道:“别管我,快抓住他。”
      宇宁怒喝道:“什么时候了你还管那个?”
      那采花贼已然翻墙逃跑了。
      子书叹道:“这下更不知道怎么抓他了。”
      宇宁气恼道:“你还要管那么多。”话虽如此,他身子却向窗外飞去,片刻之后,宇宁又回来了。
      “那小贼功夫倒不错,不见了。哎不要紧啦,反正抓他有的是机会。你怎么了?”宇宁扶起子书,发现他脸色菲红,呼吸急促。“子书?子书……”

      子书意识开始模糊,只觉得浑身燥热,贴着宇宁温凉的皮肤,顿时觉得松了一口气,于是死命地贴到宇宁身上。

      眼看子书快到吻到自己的双唇,宇宁不禁一下子站起来,把他推回床上。
      “你……”他站着,又觉得这样站着不能解决问题,于是又抱起子书。
      子书只是烦燥不安,不断地撕开自己的衣服,四肢缠着宇宁,紊乱地吻着他。
      “这是……这是你自找的……”宇宁终于忍不住,喘著粗气道。

      及把下半身都动不了的、羞愧难当的子书强抱去见在傲龙堡抓蹭饭的子誉回去的飞宣时,飞宣啧啧道:“宇宁你真是除了用强还是用强。”
      宇宁气急败坏道:“不是!你看看他中了什么毒,为什么一动不动?”
      飞宣看了一眼,道:“你小子什么时候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了?你即使不用他也挣扎不过吧?”
      宇宁更气了,大叫道:“不是的!到底是什么毒?”
      “你装什么装啊?”飞宣撇撇嘴,道:“他就是中了迷药和春药,这哪有什么解药?过两个时辰就没事了。我看他现在最需要的解药反而是止血膏,我这倒有一瓶,既可当润滑剂,又有润肤生肌之奇效,对粗人最是……”

      宇宁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夺过瓶子,抱过子书就走。
      “我还没说怎麽用呐……”飞宣讲,见宇宁已经走远,耸耸肩:“算了,反正你没问。”

      在子书房间裡,气氛,十分尴尬。
      子书道:“我可以动,你放我下来吧。”
      宇宁闷声道:“你放心,我会负责。”
      子书反而笑了:“你负责?你负什么责?我们都是成年男子,说什么负不负责的话。”

      恰巧乔浚和季陵也回来拿东西,听见了,乔浚说:“宇宁,你一声不吭就想要走缪风最得力的助手,你以为这可能吗?”
      宇宁大怒:“你们何曾把他当成你的人?他为你们出生入死,我若换了别人,他早不知死多少次,可他这样子了,你们竟然对他置之不顾……”他气愤非常,转头对子书说:“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治好你的绝症。”
      子书莫明其妙道:“你在说什么?什么绝症?”
      宇宁道:“你不是得了绝症,挨不过今年冬天了吗?”
      子书怒目圆瞪:“我只是得个感冒,你用得着诅咒我过不了冬天吗?”他把宇宁推出门外,用力甩上门。
      乔浚嘴角微微一扬,赶紧拉著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季陵跑了。
      留下宇宁在原地想了半天,终于发出一声怒吼:“云缪风你又骗了我!!!!!!”

      傲龙堡。花园中。
      杨一轲正在发脾气:“搞什么鬼嘛?我一回来,一会儿叫我去运花,一会儿又叫我扮采花贼,还要采男人的花?我这是什么命啊啊啊啊啊啊……哎哟我的腰……”

      可是他还没发完脾气,那边侍女就过来说昊宁觉得现在院里的摆设不好,应该把东边的柳树移到西边去,再把西边的花都移到东边来。

      杨一轲大怒:“他上个星期才说把西边的柳树搬到东边来,把南边的花移去西边的!而且现在什麽时间?我去找缪风。”

      缪风找到了,正在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见到杨一轲道:“一轲你来了?要不要喝点莲子百合糖水?”

      一轲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只见昊宁坐在高椅上,雪白的小脚在那晃啊晃,一会道:“缪风我要甜一点。”一会说:“缪风扶我下来。”一会又说:“缪风我想喝一口糖水。”一会儿又说:“缪风我还是想坐那张椅子。”

      而当年曾令天下人闻之色变的第一剑士,正被傻乎乎地指东指西,还一脸乐呵呵的表情。

      杨一轲大受刺激,自此后一直怀疑自己的视力出了问题,一直缠著飞宣,把飞宣烦得丢给他一包药,让他睡了一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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