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温暖的事》白露为双

41、第九章

　　在名取望海离开白石家之后，白石藏之介与白石爸爸决定前往医院，让白石妈妈还姐姐以及白石姑姑留在家里。

　　白石藏之介与父亲坐在病房里一直静静等着名取望海的到来，等待的时间里每一分一秒都变得格外的漫长，两个人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等到名取望海推开病房的门，她的身后正是看起来有些狼狈，但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的白石友香里。

　　“友香里！！”
　　白石藏之介看到妹妹的身影，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有了落下的感觉，他连忙起身跑过去轻轻地抱住妹妹，然后感激的看向名取望海。
　　名取望海对白石藏之介微微一笑，发现白石爸爸正紧盯着灰司，她从床边拽来一把椅子，然后将虚弱的灰司扶到了椅子上。

　　“白石先生，你一定曾经见过他吧。”名取望海的话让灰司抬眸看向眼前白石爸爸，灰司微微皱眉，视线最终定格在病床带着氧气罩的白石祖母身上，眼中闪烁过猩红的光芒。

　　“他是那个……”白石爸爸声音有些发抖，那时候躲在书架后，他没有看到与父亲说话那个灰发男子的正脸，但是他莫名就确定这个就是他们家欠‘债’的妖怪。

　　“白石先生，你知道当初为什么周一哥只是封印了他，而没有消除这个妖怪么？”名取望海轻轻扬起唇角，她抬起手，淡蓝的结界瞬间包裹了病房。
　　看到房间变了样子，白石友香里眸子缩了一下，她挣开哥哥的手，跑到坐着椅子上的灰司面前，用身子护住他，用祈求的目光看向名取望海说：“姐姐，他没有伤害过我，甚至还帮助了我，你可以不要消除他吗？”

　　“友香里？！”白石藏之介有些惊讶妹妹竟然会袒护一个妖怪，然后他也看向名取望海，名取望海并没有回答白石友香里，反而走到白石祖母的病床前，然后她手心冒出淡蓝的光芒，光芒似泉水般落入白石祖母的身体里。

　　“这个世界有因，必有果。”名取望海的声音很轻，犹如柳絮般抚过屋内每一个人的心，她手心中的淡蓝光芒消失后，她轻轻抚上白石祖母的脸颊，少女的声音似神的咏叹，那么的温柔却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命令，“醒来吧，凉香，你必须面对你失去与获得的东西。”

　　******

　　白石藏之介看到自己的祖母慢慢地睁开眼睛，他震惊的动了动嘴唇，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祖母被送到医院之后，经过诊断，她的身体已经非常差了，而且她拒绝醒过来，医生说祖母可能就这样在睡梦中死去，然而现在名取望海呼唤下，祖母却醒了过来。

　　“力量……我的……”灰司的眼睛瞬间变得血红，他原本磁性而沉着的声音变得沙哑而扭曲，他刚刚准备伸手推开身前的白石友香里，数道咒符一子束缚住他的身体。

　　灰司痛苦的扭动身体，他的身体与椅子一起摔在地上，他额角渗出很多冷汗，脸色苍白的吓人，猩红的眼睛狠狠瞪着病床上醒来的白石祖母。

　　“灰司！”白石友香里想要靠近灰司，突然被人扯住了衣角，她转头对上风琴晦暗不明的眸子，听到风琴用清脆的童声说：“他现在被恶意吞噬了心智，你别靠近他。”

　　“这是什么意思？”白石友香里焦急的看向灰司，然后她听到病床上祖母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光代，是你么？”

　　“还给我……快还给我！！”灰司痛苦的用额头撞着地板，他的额头很快渗出血液，但是这疼痛并不能缓解体内几乎要撕裂他的恶意，那恶意驱使他想要杀掉病床上的老人。

　　“啊……真的是光代呢。”白石祖母摘掉了自己的氧气罩，然后向灰司所在的地方伸出手，眼泪慢慢的涌出她的眼眶，她的声音充满了怀念与悲伤。

　　“瑞希，让他冷静下来。”
　　听到名取望海的命令，瑞希连忙拿出装着他酿制神酒的酒壶，小心翼翼的喂进灰司的嘴里，拥有净洁身心效果的神酒帮助灰司压住了体会翻涌的恶意。

　　“咳咳……”灰司剧烈的咳嗽起来，风琴确定灰司已经稳定下来之后，撤除了灰司身上的束缚，也不再阻止白石友香里接近他。

　　白石祖母想要起身，看到她并没有那样的力气，她的身子向旁边歪倒，在差点掉下病床的时候，一个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她的身体，她微微抬头，有些恍惚看着白石爸爸的脸，然后低头看到自己苍老的手，她低声说：“啊，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妈妈，我们家和这个妖怪有什么联系么？”白石爸爸看着靠着自己身体的年迈母亲，终于问出了多年来缠绕他心头的疑问。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白石祖母抬眸看向灰司的脸庞，一别多年，他的外貌一如当年，但是她却这么老了，“我曾经的恋人。”

　　“恋人？”白石爸爸张了张嘴，不可置信看向低着头的灰司，声音有些颤抖的问，“真的吗？”

　　“光代，我没有力气走过去，你可以过来吗？”白石祖母对灰司伸出手，她的眸子中充满了歉疚与思念。
　　“……光代？”灰司慢慢的抬起头，他额前的灰色发丝已经被汗水沾湿，他没有握住白石祖母的手，只是喃喃的问，“这是我的名字吗？”

　　他的话让白石祖母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她呼吸一窒，笑容透着悲伤的问：“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吗？”

　　“不记得，我只知道我需要拿回一部分自己失去的力量，”灰司说完感觉头疼起来，他按住太阳穴，“啊……头好疼……”

　　“凉香小姐，你知道妖怪干涉人类的命运会怎么样？”名取望海伸手搭上灰司的脑袋，灰司感觉疼痛感慢慢的消散了，他听到名取望海温和却无情的声音，“魂魄和身体都会被消灭，因为违反规则，世界会向他收取代价。”

　　白石祖母感觉心在抽痛，她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眶，她按住胸口，光代为了就她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她却忘记了他，结婚生子，那么理所当然的活着。

　　名取望海慢慢的收回放在灰司头顶上的手，轻声问：“你看着他，凉香小姐，他和你记忆中的光代一模一样的吗？”
　　白石祖母细细的打量着她曾经无比的熟悉的脸庞，然后她的视线停留在了他的头发上，半响，她声音低哑的说：“光代的头发是浅灰色的。”而现在这个人的头发是更加深的灰色。

　　“他体内的有两种妖力，而跟凉香小姐体内相同的力量，很薄弱，也就是说，这个身体里是另一个妖怪，光代只有一小部分还残留在这里，”名取望海眸子微微一转，凝视了灰司几秒之后，轻轻抬起唇角，“光代的妖力太细微了，其实原本我可能会察觉不到，但巧合的是，我的一位朋友，他影子里封印了一个妖怪，那个妖怪只有一半的灵魂，现在这身体里的妖力与我朋友影子里妖力是一样的。”

　　“你的意思，光代的身体被别的妖怪占据了？”白石祖母看着熟悉的脸庞，想到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光代了，她顿时觉得很绝望，她果然已经见不到他了。

　　“对，光代会留一部分自己的力量在身体，大约是怕将来要使用他身体的妖怪，会为了巩固自己的力量去抽取你身体的力量，两个力量互相牵制，所以才会出现失忆的情况。”

　　“我原来是占据其他妖怪身体的活下来的家伙啊。”灰司苦笑的动了动嘴角，原来如此怪不得，他醒来之后只知道找到‘凉香’从自己要回力量，甚至为了力量想要杀了她。

　　“你应该是和光代达成某种约定吧，因为白石先生说过，他与他妹妹曾经听过，光代只是为了凉香续了十五年的性命。”名取望海半眯起眸子，用意味深长的视线看着灰司，“如果白石祖父遵守约定的话，你现在应该用光代的身体重生了，只可惜，他没有遵守约定，你没有足够的力量，拖了这么久，你现在最多能活七天。”

　　灰司迷茫的看向地板，他一直想要找回自己的记忆，结果他现在知道自己失去记忆的真相，已经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了，看来只有等待死亡一个结果，突然感觉一双温热的小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灰司惊讶的抬头，对上白石友香里怒气冲冲的眸子，听到她咬牙说：“活下去，灰司，你不是一直努力的想要活下去。”

　　灰司身子微微一颤，啊，对了，他现在拥有了名字，不是什么光代，是灰司，是这个将自己从封印中解救出的女孩给予他的新生。

　　“祖母，他叫灰司，是我刚刚给他起的名字。”白石友香里目光认真的看着病床的祖母，明亮的眸子里带着某种决意，“祖母，接下来请把他交给我吧。”说着白石友香里深深的弯下腰。

　　“友香里！你在说什么？！”白石爸爸大怒，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和一个妖怪纠缠不清。

　　白石藏之介连忙走过去安抚的拍了拍父亲的背部，笑容温润说：“爸爸，友香里一定有她自己的想法。”

　　“爸爸，如果不是这个人为祖母续命，你就不会出生，我和哥哥更不会存在，”白石友香里微微侧头，露出一抹优美的弧度，“祖父违反了‘约定’，爸爸和姑姑害怕还‘债’，那么就让我接收这个因果吧。”

　　“等一下……”风琴皱起眉头，脸上有着难以掩盖的焦躁，继续下去，她就没有办法抽取这个妖怪的灵魂喂给赤司征十郎影子里的妖怪，让它恢复真正的模样了。
　　如今按照赤司征十郎影子妖怪的情况，它失去封印，如果另一半灵魂不回来，它会开始侵蚀赤司征十郎的性命。
　　所以，她才想要在名取望海找到这个妖怪之前，就抽出他的灵魂。

　　名取望海虽然不知道风琴为什么会察觉到灰司与赤司征十郎影子里的妖怪是一体的，但是此刻她很确定风琴要抽灰司灵魂是为了赤司征十郎。

　　名取望海轻轻抱起风琴，然后微笑着捏了捏她软嫩的脸蛋说：“风琴他现在已经某个妖怪的不是一部分了，他拥有了独立的人格，他可以自己选择自己命运。”

　　灰司看着白石友香里的身影，他眼眶微微发烫，想要和这个给予自己新生的小姑娘一起活下去的念头在他的心中深深的扎根。
　　不想知道之前自己为了什么目的占据光代的身体，但是现在的他只想守着这个小姑娘一生平安。

　　“我想作为灰司活下去。”
　　他这样低声的说，名取望海看到那双幽深眸子里出现了对生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