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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表白 ...

  •   袁夭夭醒来时头疼的厉害,她摇摇晃晃地走进浴室看见自己还没卸妆的脸,难看地想要抓狂。她的酒量实在是不好,在餐桌上的一小杯雪莉酒就已经是极限了,后来接二连三被灌了几杯她根本不知道名字的烈酒,她终于在人生的第二十三个年头里,成功的在自己暗恋了七年的男子面前,喝,断,片,了。
      没时间多想了。夭夭深呼吸了几口气,终于调整好了状态,好好的收拾好自己。淡定又优雅地在镜子前美美地照了照,又优雅地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最后以疯狗一样的姿态冲出了家门。

      靠,她又要迟到了。

      “叶大少爷最近很闲啊,老往我这小花店跑。”允真坐在躺椅上,看着眼前着装低调的男子和身后不太低调的凯迪拉克,眉眼笑开。
      “嗯,”叶淮恩笑笑,也不见外,走去找了个镂空花椅坐下,“堂堂心理系高材生怎么想着在这开花店了,嗯?”
      没错,这人就是叶淮恩。自从上次早晨允真小憩被“久别重逢”的叶怀恩认出,叶怀恩几乎天天都来她的这个小店坐坐,因为男子长得太过英俊气质太过出色身后的坐骑也太过显眼,不到一周时间,周围人上至隔壁超市的老板娘下至对面乐器店的小儿子都知道她蔡允真榜上大款了。想到这里允真不由得啼笑皆非。
      “赚钱呗,爱好呗,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家里那教音乐的妈,最在乎的就俩字,情怀。她要知道我每天和神经病混在一起,那不得疯了啊。”蔡允真耸耸肩,同时又用眼刀杀向门口偷偷瞟进来的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不过话说回来,你和夭夭那丫头品味还真是一模一样,你这把椅子,就是当时挑家具时夭夭买的,她非说好看,我还真没看出来,哎,果然比不过你们二十多年的青梅竹马,这眼光都是一样的。”
      允真好笑地摇摇头,淮恩也不禁嘴角上翘。
      “嗯,丫头是喜欢这类,我也是跟着她混久了,难免混出点感情。”说着两人都大笑了两声。

      回归沉寂。
      过了一会,淮恩先开口了:“夭夭...最近怎么样?”
      “这丫头还真是难得来找我一次,周末来过一次,被我扯去医院做了次例行检查...叶淮恩,我跟你认识不到五年,但是你的心思袁夭夭看不到,我这个外人看得门儿清,她这样,你也愿意?”
      “她喜欢,我就帮她护着,毕竟当时袁姨...”
      “我就不明白了,当时你在军队,回不来谁能怪你,你为什么非要给自己安这么大的罪名。”
      淮恩不说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为了什么,那是他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他从小爱护保护到大的未婚妻。他还记得小时一起玩耍,袁姨在一旁玩笑说“再也找不到怀恩这么中意的男孩子了,怀恩要是不嫌弃长大了就把我们阿音娶回家好不好呀”他的父母也在一旁温和地笑道“阿音能嫁进我们家,那我可得睡觉都合不拢嘴咯~”后来的后来,哪怕他早知那不过是个玩笑,但他的心里早已认定,这个人,就是他的小妻子。可当他服完兵役回来,他的小丫头却改头换了面,心里也住进了另一个男人。他怎么也不曾想到,就是那个晋升的封闭式训练让他错过了袁姨的葬礼,他一生都在保护他的丫头,却在她最应该被保护的时候该死的不在身边。后悔吗,能不后悔吗。他曾无数次在午夜梦回时,梦见那段他不曾参与的岁月里,是他陪在她的身边,陪她哭闹,陪她难过,陪她入眠。只可惜,那一切,也不过是个梦。
      他试过去争取,她读大学的四年,但凡有时间,他就飞去大西洋彼岸去找她,但终究没有用。他对于她,不过是哥哥。

      成全。
      这个词在他看到她的诊断书时终于还是出现在他的脑海。如果怎么都没办法带给她她想要的,那么就让他去保护她想要的。他想靠自己的力量去尽可能的成全她的梦。

      成全成全。谁来成全他。
      他无耻地向他的丫头要来了一个承诺,三月期限,三个月之后,他要和她结婚,不管她的手术成功与否。他撒谎是为了更方便的照顾她,实际上只是为了成全他自己。
      他甚至还记得当时的夭夭,就那样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叶大哥,你应该有一个身心健全的妻子,一个可以照顾好你和叔叔阿姨的妻子,一个能陪在你身边的妻子,而不应该是为了年少时的承诺娶一个生死未卜的妻子。这对你不公平。”
      最后在他的乞求下,她终究还是答应了他,但是她有一个条件:
      “叶大哥,如果手术不成功,不管是哪一种方式,只要我不能正常醒过来,请别让我废人一样地留在世上。如果我死了,叶大哥,请你好好活下去,娶一个你真正爱的妻子,好好的过一辈子。好吗”
      自己的未来生死未卜,却依旧关心和爱着身边的每一个人。这就是他的小丫头,他本该捧在手心呵护一辈子的小妻子。他想他就要哭出声来。

      成全成全。谁能真正成全她。

      回过神来,叶淮恩看着同样发呆着的蔡允真。
      “我不在乎她和谁在一起,我只希望她能活下去。”

      “袁夭夭!你这个死丫头又在磨磨蹭蹭些什么?!”刚刚出单元门,就听见马路对面蔡大神的河东狮吼。
      夭夭不禁缩了缩脖子,小跑到对方面前,诚恳地认错:“报告长官!小的夜观天象,今日辰时天将现异象,小的思前想后,还是该避避这段劫数...”
      蔡允真不耐烦地打断:“说人话!”
      “我睡过了。”夭夭终于低头承认了错误。
      “丫的袁夭夭你不想活了是不是?!睡过了就睡过了,废话那么多找打吗?!赶紧上车,跟陈医生约好了时间你丫又迟到,看我下次不把你皮扒了。”允真又是指着夭夭鼻子骂了好大一通,终于还是着急时间不再多说。待夭夭坐好,允真一脚油门踩下,那辆小甲壳虫就窜了出去。

      “陈医生,夭夭她怎么样了?”到了医院,允真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焦灼的表情让夭夭不禁怀疑生病的那个人是她了。
      “嗯,控制的还不错,但是还是不太理想。”陈善施看着刚拍出来的CT片皱了皱眉,瞥了眼允真,转身问夭夭:
      “最近有没有觉得视力下降的很厉害?”
      “唔...一点点吧。”夭夭看了看陈善施,又看了眼允真。
      “嗯,那控制的还可以,不过还是要注意,肿瘤已经有要往视觉神经压迫的趋势了,之前的药要按时吃,发现视力退化一定要及时过来。最近你可能会出现偶尔眩晕,耳鸣的症状,都是正常反应,如果流鼻血,就需要注意一下了。”
      “好的!陈大大!”夭夭装模作样道,引得陈善施一阵好笑。
      “这里是单子,夭夭去取药吧......注意看路,注意行人,我在这等你。”允真像是老婆子一样吩咐这吩咐那的。好不容易讲罢夭夭终于受不住紧箍咒的束缚仓皇跑了。
      允真倒是深深地看着跑远的身影,眉眼带了一丝冷峻,倒显得比平日更加美艳。抿抿唇,允真不再说话,转身走进陈善施的办公室。
      “陈叔,有什么事你就说吧。”重新走进办公室,明明只是少了一个人,刚才明明还算轻松的氛围却变得凝重起来。早在最初的那一眼
      “允真,我也不瞒着你,夭夭的病情并不是很乐观,我在想,这三个月的药物治疗是不是可以中断了,直接手术成功率会更大。”
      陈善施也是中心医院的老牌主任了,他曾经是夭夭妈妈的主治医生,对于她妈妈的去世,老医生心里一直很是难过,当时也是看着这个可怜的女孩子一天天的趴在妈妈的病床前,坚强而隐忍。以至于而后几年一直都把夭夭当做自己的女儿看待。这种肿瘤和癌症类似,都有一定的遗传因素,所以常常督促夭夭在国外也要定期检查身体。一直没有事的,却不曾想到,这个阳光明媚的女孩子,病来的如此之快。病来如山倒,来不及悲痛,他已尽自己的全力为她诊治,而她那个无所不能的爸爸也为她寻来了国内外的名医会诊,几乎是第一时间,国内外所有参与会诊的医生都给出了同样的结论,立即手术。趁发现时间早,此时手术还来得及。
      可病患夭夭,那个他看做是女儿的袁夭夭,从一开始就积极配合治疗的女孩,却在那次会诊上提出了一个大胆的遭到全场反对的想法。
      延迟三个月手术,她想在十二月二十五日那天手术。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的夭夭编着不靠谱的理由:“因为那天是圣诞节呀,没准圣诞老人会给我惊喜也说不定呢。”
      就是这样撇脚的理由,却让坐在一旁的允真突兀地哭出了声。
      十二月二十五日,别人不知道,她知道,十二月二十五日的前一天,是那个人的生日。
      她想陪他过生日。
      手术的成功率不高,但不做手术存活率更低,对于这种罕见的脑瘤疾病,不做手术活过十二个月的可能性是百分之八。她知道,袁姨死后,夭夭从来不觉得自己能在这场与病魔的抗争中获胜,但现在做或许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再晚三个月,再晚三个月...这个一直强硬的女生,终于还是在这一刻崩溃般地大哭。

      世上或许有比袁夭夭更痴情的女孩子,但允真想,一定没有比袁夭夭更傻的女孩子了。

      她在用世上最奢侈的东西来演绎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爱情。

      然而没有人能反对她。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子,实则最最坚强;这个看似随性的女孩子,实则最最坚定。

      一个月后,陈善施再一次提出他的观点,在他看来,夭夭的病最好不要拖。允真也知道,及时手术是最好的办法,但是没有人能劝住袁夭夭。
      “允真,劝劝她吧。这孩子这么拖着我们心里都不好受。还有,你那么出色,如果你愿意,你一定会是医学界的翘楚,放弃心理学对医院也是一种可惜。之前给你的提议,你再想想吧,不用急着给回复,什么时候想来我们医院直接告诉我就好。”陈善施真是觉得自己活了大半辈子,再过两年就该退休了,却实在放心不下这两个孩子,一个强硬的坚持延期执行手术的姑娘,和一个心理学新星却非要过得像是隐士一样的医学硕士。
      “行啦行啦,陈老您就放心吧,真是,我先走啦啊。”收拾好先前的情绪,允真打着哈哈对陈善施笑笑,出了门就看到往这边走来的夭夭,又开始大叫,“拿个药也那么久,袁夭夭你属蜗牛吗?!”
      陈善施在门内听到两个小姑娘吵吵闹闹,不由地笑出声,心却不住往下落。

      夭夭最近发现顾桉对她格外的疏远一些,平日里就算再如何冷淡面对打招呼的下属也会回以微微的一笑,面对她的时候却是头也不回;每每轮到她进去端茶送水也一声不吭,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再搭理,顶多对她冷冷一瞥;之前说好的每天晚上九点给他送夜宵也似乎被他忘记了,每每到点过去就只看见黑黑的紧闭的办公室大门。这种情况自从上次断片以后就开始,可她实在想不起那天晚上她究竟对他做了什么让他这么讨厌自己,甚至连一个冰冷的眼神都不愿给她,这让夭夭百思不得其解。
      “陈助,顾桉这段时间怎么啦,我那天晚上对他做什么了吗?为什么他现在一副很讨厌我的样子。”到底还是小女生心性,夭夭终究还是忍不住跑去问了陈晟。
      “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那天晚上后来可是顾老大亲自送你回去的,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陈晟礼貌地笑笑,也好笑这姑娘家为什么叫自己叫陈助叫他家总裁就叫全名,这是不是反了啊。
      “啊?!”那晚是顾桉送她回的家?得知这个消息的夭夭突然开心地不得了,疑问也很深,可为什么,为什么她记得是叶大哥啊。
      中间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陈晟肯定是靠不住了,只能自己去问他。小家子气就小家子气吧,她的时间不多了,陈叔叔检查完后和允真的眼神交流她不是没有看到。她不知道自己获知的情况到底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但是她知道自己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或许,或许自己连三个月也撑不住呢?来他的身边也快一个月了,自己的病情一向控制的很稳定,不会的,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出乱子。

      但终于还是在这天下午尾随顾桉下了班。
      厚着脸皮在一群同事的鄙夷下跟着顾桉下了班,腆着脸和顾桉坐了同一趟电梯,夭夭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脸皮可以这么厚,在自己都感慨自己的同时又不住地关注顾桉的神色。但顾桉神色淡然,依旧没有对她说一句话,看她一眼,仿佛她不存在一般。夭夭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失落。
      哼哼,不理我,那我就继续跟。大不了就跟上你的车。看你理不理我。
      这样想着,厚脸皮夭夭倒真是跟着下到了停车场。
      看到顾桉逐渐加快的步伐夭夭终于忍不住笑开,哼,不跟我说话我就继续跟,大不了你就喊人来抓我呀。夭夭心想,从来没想过,把生死置之事外是这么一种畅快的感觉。看见顾桉快要上车,夭夭也一路小跑跟上打算开副驾驶的车门。
      “袁夭夭,你到底想怎么样。”终于还是没有忍住,顾桉皱眉开了口。他没想到会有人脸皮厚到了这种地步,这个人还是自己的秘书。
      “不怎么样呀,顾桉顾桉,你这几天为什么都不理我,我是不是惹你生气啦。”夭夭厚着脸皮甜甜地笑了,又说,“我那天晚上不管对你做了什么,最起码你让我知道好不好,我,我那晚喝醉了,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有谁说我非要理你吗,袁夭夭,你不过是个实习小秘书,别把自己看得太高。那晚你什么都没做。放心吧。”那晚她确实什么都没做,不过是趴在他的背上喊了别的男人的名字。
      “真的吗?那那天晚上真的是你送我回去的咯~嘿嘿,好开心!”夭夭突然像是吃到了一直念念不忘的甜食一般,开心的几乎要跳起来。
      顾桉不能理解她跳脱的思维,对她再警告几句就返身上车,却在转身时,背后袭来一片温软。
      袁夭夭抱住了他,紧接着听见她的一声闷哼。
      他本还想斥责她的逾越,却顿时明白了什么,一手搂住夭夭,一个返身,看到了几个头戴面罩的黑衣人。
      “哟,顾总裁,你的小情人真是勇敢啊,就那么冲上来当肉盾,美女救英雄,不错。”大约有是个黑衣人,开口的是为首的那个,很显然,夭夭就是被他刺伤的。
      顾桉不动声色地睨着眼前的人,松开手,低头安抚似地对夭夭说:“先上车,躲起来。”
      刚要往前迈步,却被一股小小的力道牵制住,夭夭抓着顾桉的衣袖,尽力靠前,额头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可见那一刀不是一般的疼:“顾桉,不要去,你打不过他们的,上车,赶紧开走,快上车。”说完一句话脸色已是苍白没有血色。
      看见夭夭没有血色的脸,伤口泊泊流出的鲜血慢慢浸湿了她的衣服。刚才那刀是冲着他的后背去的。他知道。顾桉看着刺眼的鲜红,反身看向那一群黑衣人,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只见他们在为首那人的一声令下,一齐冲了上来。
      “你们以为,你们伤了我,还能完好无损地从这里出去么。”顾桉不急着反抗,而是淡淡地睨着眼前的数人,清冷无惧的模样不禁让来者退缩。
      “这里是我的底盘,你们以为,外边那些保安,都是吃白饭的?”见他们停下了动作,顾桉接着发话。眼角却一直留意着夭夭的动向。
      她撑不了好长时间。顾桉想到。心下突然一紧。
      “既然不是吃白饭的,那敢问顾大总裁,我们又是怎么进来的呢?”还是为首那人比较有脑筋,讥笑着反问道。
      “来者皆是客,你们不过是进停车场,就算是叫花子,也没人会拦你,你当为什么,自然是因为在我这,既然我无所忌惮你进来会做什么,就说明不管你做什么,都对我造成不了什么威胁。这点道理,都不懂?”顾桉眯了眯眼,眼神中迸发的暴力因素不再深藏,现在这群人算是明白了,如若自己不识趣离开的话,估计待会,就离不开这个鬼地方了。
      不再犹豫,数人尽数向停车场的出口奔去,就连为首那人也是一阵冷哼后丢下一句“不会放过你的”就赶紧跑开。

      见所有威胁都已解除,刚才的强自镇定撕裂开,顾桉关心地俯下身去问夭夭:“有没有怎么样。”毕竟有恩于自己,顾桉还是没那么白眼狼。
      但夭夭连话都说不出了。闭着眼睛额头直冒冷汗。
      顾桉见此也不再多说,打横抱起夭夭,坐进车内,一踩油门,向中心医院飞驰而去。
      刚才顾桉说的话都是真的,唯独一句。
      “王苏,你的后勤部门管的可以啊,停车场社么人都可以放进去吗?是不是想卷铺盖走人?门口的保安辞掉,换一批,人数加一倍。现在,立刻,马上。”在车上冷冷打完一个电话,顾桉心里憋着的一口闷气才算是溢出来了一点点。
      “别...保安大哥们没什么错的。”一句弱弱的申诉从后座传来,顾桉透过后视镜看到后座躺着浑身是血的姑娘,她的嘴唇发白,眼睛却睁开来,紧紧地盯着他。
      “你别说话,快到医院了。”顾桉不做他说,看回路况,脚下踩油门的力气又重了几分。却又加了一句,“放心吧,没有事的。”
      似是安慰她,又似安慰自己。

      一番折腾下来,待夭夭处理好伤口之后,已到八点了。
      伤口很深,索幸只是皮外伤,却留了很多血,医生处理伤口时夭夭一直咬牙不曾呼痛,但从医生和她的表情上,顾桉知道,那必定很疼。从被刺开始一直苍白的脸又苍白了几声,却不曾听她呼一声痛,顾桉看着眼前的这个小秘书,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破芽而出,随之蹦入耳中的,却还有一句话。
      “小心袁夭夭,她背景不明朗。”
      顾桉抬起头,探究的眼光对上眼前这个坚韧的姑娘。
      成大事者,忍字当头。
      一些想法又不恰时机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一些他希望不是真的的想法。

      “小姑娘很隐忍啊,这里是药,记得换药。一天一次,注意不要沾水。”待医生交代完几句,顾桉便和夭夭离开。夭夭虽然受了伤,但心里还是很开心的,能够和顾桉待久一点,让她的伤再重上几分,也是愿意的。
      哪知夭夭心性单纯了些,便把自己暗自的喜悦显露在了脸上。顾桉看着袁夭夭微翘的唇,心里又沉了几分。

      又一次地走到了停车场,夭夭心里还是有点紧张的,自己貌似把人家的车后座弄脏了。刚要开口道个歉,便听到一旁的男子开了口。
      “袁夭夭,究竟是谁指使你的。”一句凉薄到近乎冷漠的话,让夭夭的心跟着凉了一半。
      “什么?”虽然不敢相信,但还是问出了口。
      “从一开始,故意引起我的注意,等我下班,就算我不在公司也每晚做便当,酒吧里还能唱出那首歌,一直到今天下午停车场的那场事故。你究竟是谁派来的,你的目的又究竟是什么。”顾桉终于说出了自己想了一晚上的猜测,眸子里带着一丝冰冷,一切的一切,似乎太刻意了,袁夭夭,这个女人对他有想法,但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她在吸引他,这让他赶到紧迫,这么多年不曾发生的事情,不得不说,如果她真是被人指派来的话,这人干的确实漂亮。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到了这时,夭夭反倒没什么太多的难过和心痛可言了,自己的真心没被珍惜反而被当做内奸一样的看待,她现在只是很好奇,顾桉为什么会这么想她。
      “那首歌,我不相信是巧合。”没错,如果没有那首歌,他或许还不会把这一切连接在一块,太巧合了,她表现出一副爱慕他的样子,用的却不是爱慕他的女人用的方法。
      “没错,我确实知道这首歌的来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做这些事,都是因为我喜欢你呢?”夭夭望着面前男子阴晴晦测的脸,歪着头问道。
      她想过无数次和他表白的情形,在她还没有查出病来的时候。也许是在某次宴会上,重逢后问候再对他表露她对他的爱慕之心;也许会在她闪闪发光的时候,创出了一番事业后,在领奖台上道出对他的感谢和喜欢;甚至想过两人会因为各自的门当户对,在相亲时相遇,倒是她一定会努力成为他的妻子,在新婚当天晚上告诉他她对他多年的暗恋。在美国的那四年,她拼命的学习,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坦然站在他面前,做一个配得上他的人。但她算好了一切,却唯独漏掉了时间。
      她没有时间。
      她也曾想过听到她的表白,他会是怎么样的反应?惊讶?温文地笑?还是会开心?却从没想过,现实和理想的差距会是这么大。她珍藏了多年的情感头一次被她摆上了台面,确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而顾桉听到夭夭的那句话,没有惊讶,没有开心,甚至连愤怒都没有,他像是听到了莫大的笑话一般,嘲讽般看着夭夭。
      “哈?喜欢?袁夭夭,你以为还是小孩子吗,整天把情爱拿来当借口,用喜欢来蒙骗人,这真是最好笑也最拙劣的借口。本来以为你的伎俩已经很高,倒是被识破会是这样愚笨的手法,亏我看高你了。”
      此时的顾桉,几乎已经认定了夭夭的动机不纯,尤其当他听到她的表白时,一股热血涌上来。他不信。没错,他从来不信这种鬼话。何况这个女人,还在他的背上喊过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叶大哥,虽然不知道是谁,但他知道,肯定是她很重要的人。一想到这,顾桉讥讽的话便像是管不住一般送出口。
      “今天下午停车场的那件事,该不会也是你指使的吧。”
      当这句话说出口时,顾桉突然惊醒过来,他不喜欢去冤枉人,更不喜欢去愿望一个曾经救过他的人。几乎是说出话的同时,他便后悔了。
      只见夭夭突然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却又蓦然低下头去,看着地面。
      这是被说中了罢?一股从未有过的怒气萦绕他的心里,狠话再无估计的说出口:“果然是这样?袁夭夭,我看错你了,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多不堪的想法。苦肉计?怎么想到的?我说,怎么会这么巧合,偏偏你跟下来,这么厚脸皮的跟着要上我的车,原来就是为了在我眼前演这么一出戏,你是怎么想的?袁夭夭?那个指使你做的人给了你多少好处?值得你这么为他卖命?”
      一连串的质问没能让夭夭抬起她的头,顾桉当她是默认了,他之前虽后悔,却想,只要她解释,他都会试着去信一信,他虽不信她说的喜欢,但或许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呢?或许指使她的人绑架了她的家人也说不定,他愿意帮她解除掉牵制住她的威胁。暗自盘算着一些他不曾有过的怜悯,见及此处,心下怒气更甚:“蛇蝎心肠,你这种女人,怎么配唱那首歌。”
      说完似是厌恶一般地,不再看夭夭,径自上车,扬长而去。
      夭夭依旧低着头,看着地上,默不作声。只是眼里带着一丝痛楚。
      她知道,最好的方法是解释一切。但是,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没有证据,没有东西可以证明,她是喜欢他的,那么多的巧合,他不信她,她可以理解的,但是她为他受的伤,他怎么可以这么想?
      她没有蔡允真的伶牙俐齿,她嘴笨,面对这种情况,她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其实她刚刚,是想解释的,但突然睁大双眼,却发现自己看不清眼前的男子,头痛欲裂,她知道她犯病了,像是一万只蚂蚁在撕咬着她的大脑,她只有低下头去,盯着看不清的地,暗自攥紧拳头,才能让她不在他的面前倒下。刚才的医生说她很会隐忍,只是因为她习惯了,头痛欲裂得快要死掉一样,她一样忍得下去,腰腹部的外伤又算的了什么?
      终于看到他扬长而去了,夭夭不知自己是应该松口气还是感到心酸,头痛丝毫没有减弱,她松开攥紧的拳头,浑身无力被头痛和外伤牵扯着疼痛地倒下。
      这样也好,不解释也好,夭夭迷茫地倒在地上,心里这样想。她已经把她的底牌亮给了他,没有了他的信任,她还有她的尊严。
      可是可是,为什么,她那么想哭?
      来不及再多想。夭夭已倒在地上,晕厥了过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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