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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打猎习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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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猎的习成
本来以为在山林里辛苦了那么多天,早上一定会都偷会懒的,没成想清晨还是一如既往地醒来了。这个时候该练剑了呢。
折了树枝代剑,继续练师傅教的“琴鸣剑”。此剑练成,剑风将如琴鸣一般。虽然师傅说以她的心境造诣虽然能得其形但无法得其魂,但那年中秋酒醉的师傅在清风明月下的剑舞和剑乐,真的让她看呆了。所以在她应师傅的要求学会了“清风剑”之后,师傅终于松口教她“琴鸣”了。练了三年了,果然还是不行。明明招式都是学会了,为什么就是不好听呢。
正无奈间,年轻的猎人郑刚也起床了。“早上好~”雨初愉快地跟他打着招呼,郑刚一愣,脸一红,往后退了一步,又觉得不妥,低声说一句,“早……早上好。”“我待会能跟你一起去打猎吗?我想学学打猎。”听到这里,郑刚又是一愣,想了想,“行……行。”“那,什么时候出去呢?”“吃完早饭就去吧。”“嗯,好。”
早饭是在破旧碗里的一点稀粥和腌菜还有大盘的猪肉,正默默吃着,郑刚夹了点腌菜说,“爹,雨初今天要跟我去打猎,我带她去山南边打些野鸡,就不跟你去了。”第一次跟漂亮的女孩子单独约会,这件事在这个害羞男人的嘴里就这样被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了。虽然害羞起来也很可爱,但是果然还是更喜欢这样有男人味点的男人,雨初这样想。
没有现成的衣服,郑婆只给了雨初一双便靴换上。身上还穿着去公孙府赴宴的纱装,虽然并不华贵,但是这样上山,怎么说都不太合适。可是多耽误一天就是一天,雨初倒宁愿就早点学成然后启程去找师傅。
“咦,这儿的山上白苏还挺多呢~”“白苏,是什么?”“就是这种白色的花呀,也叫野芙叶和臭苏,还是白苏好听点~主治风寒,寒湿腹胀痛和痰饮咳嗽。”说到草药,雨初的心情顿时愉快了不少,怎么说呢,打小就学武学医的,这些原本就是融到骨子里的东西,虽然从来没有想过它们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在突然遭遇了这么大的变故之后,跟别人谈论起自己熟悉的东西,总有一种又找回生活的感觉。“这个,是药?”“是的呀,不止是白苏,我记得往前点还有翻白草,那个能治肺热咳血、鼻出血的。这些都是可以采下来备用的。你们村子里的大夫没有跟你们说过这些吗?”“我们村子里没有大夫,常年出来打猎的,身体也都壮实,平常生个小病两三天就好了,受了小伤也就用止血草敷上,要是真生了大病,能捱就捱,捱不住也只能等死了。”“咦,这怎么跟师傅说的他来之前的绿螺村是一样的呢。那这样~我教你认一些简单的草药,你教我打猎,如何?”“那当然好啦。”“那就拉钩钩,一言为定咯~”郑刚又是脸一红,伸出小拇指勾住了。
“咦,你射箭准吗?教我射箭吧~以前师傅只教过我剑术。我早就想学射箭啦~”“抱歉,我今天没带弓箭,我先教你用弹弓吧?”“好啊。”找不到小动物,所以基本是练习了一天的弹弓就回家了。
晚上回家已经又饿又累了,还未进门就闻到了扑鼻的饭香。“来来来,吃饭吃饭。”郑婆笑容可掬地招呼着,大碗的炖猪肉和野菜都放在了光洁的盘子里。看得出来餐桌是用心擦过了的,餐具也全然换新了。
晚饭自然也是边吃边聊,说到雨初教郑刚药草,家里自然是很开心的,但是当郑婆说到“女孩子不用学会打猎,安心在家”之类的话,雨初心里略微地反抗了一下,可毕竟寄人篱下,也就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清晨,郑婆兴奋地拿着新赶制的一身布衣敲了雨初的门。虽然跟着两个大咧咧的男人惯了,雨初也没有注重过装扮之类的事情,但是有打猎合身穿的新衣服还是很值得开心的。雨初开心地换上,吃完早饭,基本是半拉半挽地把郑刚拖出去了,搞得郑刚又是脸红了半天。
这个约莫二十岁的男孩对于十四岁的雨初来说是一个大哥哥一样的存在,虽然远没有像师兄那么熟悉,但依然挺亲切的。年纪尚小,入世不深,她也不会深想为何郑家把她这样关照着,更不会想到他们把她当儿媳妇这一层。不过,若不是在这人丁稀薄的远郊山区,也不会有人随便把路人误会为天赐的媳妇儿吧。
接下来大概十天的时间,郑刚带着雨初打过麻雀,逮过鸽子,熏过兔子,猎过野鸡。但是看了麻雀和兔子伤重垂死的样子雨初又万分不忍。最后决定,这样可爱的小动物还是等到饿得不行了再打吧,既然都要夺走一个生命,不如夺走……肉多的。
下定了决心之后,雨初学习了半个月的猎野猪技能,剑术和箭术在实战中又长进了不少。郑婆原以为打猎只是女孩儿说说而已的玩笑话,没想到居然在近一个月里的时间就小有所成了。她突然想起雨初刚来不久时说,“等学会了打猎就可以用去找师傅了”。幸而近来没有提起这事,只是心中隐隐的不安。
其实雨初之所以不走是因为自己打猎的技术还不纯属,没真的单独猎过几次野猪,如果在野外又剩自己一人,不知是否能好好生存;再者,郑刚对于药草还不很熟悉,真怕他把毒药当成草药,还得再教一段时间才行。
又过了大半个月,终于到了离开的日子。
由于日日相处,郑刚对于雨初的身世了解得更深,对于她的离开也愈加坦然。没有打过包袱的他趁雨晒药草的那天,悄悄地去临村给雨初置办了一些布料,一包针线,一个水囊和大包干粮。
郑刚知道以雨初的孩子心性肯定不会考虑那么多,到了想走的时候就走了。但是郑家在心里早把她当儿媳妇看待,肯定不会让她轻易就走的,要是到时候再说,怕场面难看,因此在雨初走的前几天,打发雨初自己去猎小猪之后,就跟他们说了。郑老爹倒是没说什么,坐在凳子上猛喝了两口酒,郑婆一时接受不了,说雨初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郑刚听着不舒服,对郑婆说:“她来时说清楚了,本就只是来借宿的,咱要是小气的人不想让她住当时就跟她说,何苦把她骗进来,逼她卖身给咱们!”郑老爹也说:“是你自己巴巴儿的把她当儿媳妇看,她也就是个没心眼的孩子。看她穿的那身,原来在家里应该也是享受来的,住你家的屋子,吃这些饭,帮你洗衣做饭,偶尔也猎点东西贴补,人家都没计较,你还非把她留着,跟咱受苦吗?照我说,她就该去找她那个什么师傅还过原来的日子去。”
其实郑婆也有预感雨初要走,但付出了这么多,心有不甘,更兼没想到一向木讷温顺的儿子为了雨初跟她顶嘴,老伴儿居然也向着她说话,一时气结,继而转头嚎啕。两个男人没在继续说什么,郑老爹默默地坐着喝雨初泡的药酒,郑刚扭头去给雨初打包了。
“郑哥哥~郑哥哥~~”雨初气喘吁吁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郑刚的心情突然明朗了起来,“哎!”回应了一大嗓子,就带着小跑疾走出去了。郑老爹看在眼里,叹了口气摇摇头。
“郑哥哥,你看我打到这么大的野猪,这是我自己打到的呢!可是好沉,我拖了半天才拖过来,都耽误做饭了……呜呜,都怪我力气太小了。”雨初兴奋又带着懊恼说。“呐,雨初真厉害,自己一个人就已经能打到这么大的野猪了。做饭不耽误的,我帮你一块儿做吧。”郑刚不会告诉她他五岁就能打到这样大小的猪了。他估计郑婆正哭着,也没空做饭,两个人碰见了指不定出什么事,也好,能单独跟雨初多呆一会。
晚上吃饭的时候郑婆一直闷闷的,郑老爹倒是借着酒劲跟雨初交代了不少打猎的技巧,雨初也没发现什么。
接下来的两天郑刚几乎一直跟在雨初身边,雨初丝毫没有察觉郑婆的异样。转眼就要离开了。
“老爹,那个药酒记得泡上,对您身体有好处的,方子郑哥哥应该都记得,不够了叫他去采吧~”“郑哥哥,我要走啦~等我找到师傅以后再叫他带我来找你玩儿~”“咦,婆婆呢?”郑婆赌气没有来送行,饶是雨初,也终于发现了。没等回答,雨初就径直蹦跳到里间。“婆婆,我走啦~我这几天编了几个小筐,装东西都很方便的;佐料都放在厨房里排好了~之前给您做的一小壶花草手油应该都用完了吧~门后头新做了一大壶~应该够用很久啦。婆婆保重,我找师傅去啦~”雨初从里间旋出来,出门即给郑刚一个亲切的拥抱,“呐,郑哥哥~谢谢你这么照顾我~我走啦~好好保重呀。”
郑刚还没回过神来,雨初就已经走远了。给她最好的,让她去做想要的,或许,这就是喜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