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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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堂是天下第一楼宴请宾客规格等级最高的厅堂，从前也只有当宾客身份极为显贵，或其肯花上相当的一笔钱时才会使用，而现在，随意堂中坐满了宾客，坐满了这天下最富有、最有野心，也最为贪婪的一群人。
这里同样提供了最为醇香的美酒，还有最为美味的佳肴，只不过在场的人都已没有什么心情来享受，因为他们都在迫切地等待着这场拍卖会的开始。
同样坐立不安的还有胡铁花，他时不时地看看门口的方向或者环顾四周，即便有美酒在前他也难以同平时一样愉快地享受。
言如玉坐在他的身旁，而与他们同桌的还有宛儿，她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茶盏，可谁都看得出来，她也完全不在状态。
言如玉看看焦躁四望的胡铁花，又看看浑身紧张的宛儿，放下手中的茶杯叹了口气道：“你们两个要是再这么下去，我都要变得跟你们似得神经质了。”
胡铁花压低了声音道：“我这不是担心老臭虫吗？从昨晚到现在就一直没出现过，带了这小姑娘来就消失了，如今拍卖即将开始，他却还不出现，我自然是着急啊！”
言如玉道：“胡兄认识香帅比我要久的多，更该了解香帅做事向来行踪不定，我想他到现在都不出现一定是有原因的。”
胡铁花道：“我也知道老臭虫这个人，是最喜欢装神弄鬼，也知道他做的事情也一定有他的理由，可是却不知怎的，今天总是有种不好的感觉，老是心神不宁的，害得我连酒都喝不下！”
言如玉道：“胡兄莫急，如今我们能做的也只有等待，我相信楚香帅定会出现的。”
胡铁花叹口气，忽而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满满一杯，仰头一饮而尽后道：“也只能如此了。”
言如玉点点头，将目光落向那被帘幕遮掩后的主座上，他虽口中如此安慰着胡铁花，可心中也不免有些焦虑，今日的拍卖必不那么简单，座上之客百十来人，每个人心中都暗抱鬼胎，想起昨日的赌局，恐怕今天也免不了要有一场见血恶战。
魏骏在主座的帘幕后眯着眼捻着须，用他那细小的眼观察着这厅堂上的每一位宾客，一个小厮跑至他身边凑近他的肩头耳语了几句，他点点头道：“开始吧。”
小厮立刻传令下去，一众宾客还在等待攀谈之时，忽然所有的门窗洞口都刷的一暗，接连着一阵动静声响，所有人都未曾反应过来之时，随意堂已经从外头封锁了起来。
每一处门窗洞口都被钢板盖住锁牢，每一处出口内外都站了四个劲袍武士守卫，瞬间富丽堂皇的随意堂就变成了一个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的牢笼。
胡铁花腾的一下站起，惊道：“这是作甚！”
周围宾客皆已躁动而起，接连一串叱咤喝骂声，有人想要破门而出，却碰上了那守卫的武士的拦阻。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魏骏走出帘幕高声道，只见一位红袍大汉大声道：“魏掌柜，你这又是要做什么！”
“就是！把我们困在这里又是为何？”
附和质疑之声接连而起，魏骏却依然笑着，慢慢走下台阶道：“莫急，莫急——诸位皆是天下第一楼的贵宾，我们是绝对不敢怠慢的。不过今日之拍卖，事关天下至珍贵的血玉观音，如此做也是为保证宝物安全，多望见谅。”
“那也没必要做到如此地步吧？”
一直坐在椅子上的晏青忽然长身而起道：“诸位也不必过于紧张，我想魏掌柜也是出于对宝物的安全着想。更何况我们这么多人在一起，各位在江湖上也都行走多年，颇有名望，我想天下第一楼也不会将我们怎么样的。”
在他对面坐着的金震天冷笑一声道：“倒也如晏公子所说，莫负了虚名才好。”
众人面面相觑，就算还有人存有疑议也只好按捺下去，都乖乖地回了各自的座位。
胡铁花也慢慢坐下，紧紧地盯着晏青，他悄声对言如玉道：“这江湖传言晏青最爱的便是他的堂妹晏柳儿，怎么晏柳儿失踪这么久了，他却依然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脸上也不见一丝忧虑？”
言如玉道：“晏公子少年时便已名遍江南，一手“燕子十三式”使的出神入化，而且极其聪明，看似谦谦君子实则工于心计。晏柳儿失踪恐怕他也不见得能如此稳坐，也许只是按于心中不表而已。”
胡铁花摇摇头：“如此沉得住气我也要佩服他了，换做是我是万万做不到如此的。”
言如玉道：“我想对于他来说，血玉观音还是要比一个女人来的重要的多。而我担心的是无人发现洪门之众皆已遭灭口，可天下第一楼却又为何将此事掩盖起来，竟不漏半点风声？”
胡铁花也沉吟道：“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可见他们必定有不可告人的之事，也许背后还藏着什么阴谋，若这一切都是一个圈套，那我们岂不是正落入这虎穴龙潭之中？”
他们两人说话的声音极小，也只有他们两人之间才能听得清，可言如玉还是小心地观察了下四周的人，低声道：“既已至此，我们也唯有静观其变，等待香帅到来。”
胡铁花蹙眉叹息一声：“也唯有如此了，只希望我们还能应付到他赶到之时。”
他们将目光都集中到了主座前的魏骏身上，只见他等到众人议论之声渐渐消失之后，才开口道：“诸位皆为天下第一楼的贵客，我等也绝不敢怠慢任何一位，今日之拍卖，想必诸位也已期待许久，不过在请出宝贝之前，我还是不得不先花费少少时间，向各位交代清楚这拍卖的规则。”
“却不知魏掌柜还有什么规矩，还是快快一并说了吧。”开口的是一个瘦骨嶙峋的白发老者，胡铁花仔细地瞧了瞧，那白发老者看上去并无什么特别之处，牙齿已被熏黑，可见烟瘾极大，而他的一双手则又黄又瘦，形如枯木。
他眼珠一转，凑近言如玉耳语道：“那莫不是‘鹰爪门’的王天寿王老爷子？”
言如玉点点头道：“王老爷子德高望重，近年来已很少在江湖走动，我虽未曾见过，但看那一双手我想应该是他不错。”
只见魏骏笑道：“王老爷子您莫要着急，我自然会将这规则讲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诸位虽都为这血玉观音而来，但我们得此宝物着实不易，故而也希望诸位豪杰能拿出相应的诚意来。因此，今日之拍卖，我们限定八个名额，唯有拍下这八个名额之人才能有资格进入后厅一窥宝物之真容并且对其进行拍卖。”
顾非欢他们到达随意堂外时已经入夜，一切都被笼罩进了一片凄冷幽森的黑暗之中，不过随意堂外的守卫他们却看得清清楚楚。
此时的随意堂已经完全与外界隔绝，连一丝灯光也头不出来，白月向她道：“魏骏三日前暗中更换了一批守卫，这些守在随意堂外的都不是我们的人。”
顾非欢道：“那我们的人呢？”
白月紧绷着嘴角，道：“已遭灭口，只有少数逃脱，便是我现在带着的这些人。”
顾非欢冷笑一声：“他倒真是布置周详，还敢对我的人下杀手……”
白月道：“我已派人探查过，随意堂外已被重重包围，直接突破并不容易。”
顾非欢问：“那地下暗道呢？”
白月道：“那里只有四个人守着。”
顾非欢点点头道：“那我们便从那里进去。”
她转头对还扶着晏柳儿的楚留香道：“我知道你是要进去的，那她呢？”
楚留香未开口，晏柳儿先抢道：“我也要进去。”
楚留香劝道：“晏姑娘，你的伤势严重，还是留在外面比较好。”
“不，我一定要进去！就算你们不带我进去，我也会自己进去！”晏柳儿态度十分坚决，顾非欢便走至她面前看着她的双眼道：“你当真要进去？”
“是！”
顾非欢垂了眼帘道：“好……”却突然出手，众人还未看清她做了什么，晏柳儿的身子却忽然一软，瘫倒在楚留香的怀里。
她拍了拍手道：“还是这么做比较不那么麻烦。”
楚留香挑了挑眉，却也不说什么，只是将晏柳儿交由身边的人。
留下了三人照看晏柳儿以及监视随意堂的动静后，顾非欢一行小心来到随意堂后园的湖边，湖面上飘着淡淡的雾气，今夜还是没有月亮，显得这里格外阴森。
顾非欢走到一艘栓在岸边的轻舟前，然后向白月点点头，白月自然领会她的意思，转身安排剩下的手下。
楚留香走上前看着那轻舟道：“难道那暗道要坐船进去？”
顾非欢却不回答他，而是问道：“你水性可好？”
楚留香转头看她，道：“别人都说我轻功第一，可我却认为我的水性要比轻功好得多。”
顾非欢却一笑，道：“这样最好。”说罢便跃入了水中，楚留香并未来得及考虑，也跟着跳进了水里。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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