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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生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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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了一个好天气,精心打扮了三个小时之后,沈希研提着唐正旬交给她的礼盒,叫上顾博予去看望习远。
顾博予给习远检查时,她在一边抱怨:“国内的医生都是庸医,这都快一个月了还没好。”
顾博予抗议:“不要诋毁医生这个神圣的职业。”
神圣?沈希研嗤之以鼻:“顾博予,你以为我在国外就不看国内新闻?现在中国医患关系多紧张你不比我清楚?”
顾博予收好仪器,默然走出卧室。沈希研说的是实话,他无力反驳。
“喂,”沈希研向彭思捷斜了一眼,“我有话跟习远说,你先出去一下。”
彭思捷回敬给她一个白眼,把刚才顾博予用的棉签纱布端出去了。
沈希研坐到习远旁边,小声说:“那些东西都是大哥让我带来的,他很关心你呢。”
大哥,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习远皱眉:“帮我把陆成叫进来。”
虽然习远已经能走路了,但医生说过最好还是静养,配合少量的运动。
今天刚好陆成和刀刀也过来。陆成拿着一个文件夹,递给习远:“律师已经把医院的证明上交了,法官应该会给予轻判。”
习远翻了几页,问:“是你告诉唐正旬的?”
陆成的神色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无奈:“不管怎么说,唐家的关系还是广一些。法院和警察局那边……”
习远合上文件夹,打断陆成的话:“以后我的事别告诉他们。”
陆成叹了一口气,点头。
彭思捷端了一杯热水进来,见两人的脸色不好看,有点奇怪:“你们俩说什么呢?怎么跟情侣吵架了一样。”
刀刀走到陆成旁边,大笑:“彭彭,你不会今天才知道他们俩是好基友吧?”
“别胡说。”陆成哭笑不得,“我们在说律师的事。”
彭思捷看了一眼习远手里的文件夹,眼皮忽地一跳。之前找律师、去警察局交保释金,都是陆成在办,她完全没有插手。
“那律师怎么说?”彭思捷提心吊胆地问。
“情况还好,其他闹事人员一个也没抓住,习远又受了伤,所以律师可以把责任尽量往那群人身上推,估计是罚款加拘留吧。”
“彭彭,要我说啊,这都怪你。”刀刀跟没事人一样,“如果你早答应习远,不什么事都没了吗?你还拿架子……”
陆成拉了拉刀刀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再说。刀刀向彭思捷看去,她低着头,拿手背往脸上抹。
刀刀一向大大咧咧惯了,说话本没遮拦,见彭思捷这样才慌了神:“哎,彭彭,我说着玩的呢,你还不知道我啊。再说,习远铁定没事啊,顶多关几天,也不会判他和十年八年的,你放……”
陆成摇头,把这个话多的老婆拉出卧室,顺手关上门。
“哭什么?”习远把彭思捷拉着坐到自己身边,抚摸她的秀发。
彭思捷又抹了一把泪,哽咽道:“我不想你被拘留。”
习远轻笑,拿出纸给彭思捷擦眼泪:“没事,不怪你,就换了地方住几天。”
客厅里,沈希研已经朝卧室的门看了几百眼了。她撞了撞顾博予的胳膊,问:“你说,他们两个在里面干嘛呢?”
情侣在房间里能干吗?顾博予默默地没有回答。
刀刀凑过去,不嫌事大地笑:“抱一下,再亲一下,没准有更深入地交流。”
“你……”
沈希研正要发作,就被顾博予拦住了:“你忘记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了,淡定,淡定,不要发大小姐脾气。”
刀刀得意洋洋地瞅了沈希研一眼,见她一脸憋屈地坐到沙发上,肚子都笑疼了。
十分钟过后,习远和彭思捷出来了。
习远的腿已经好了八九分,决定今天跟陆成去警察局。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早点进去早点出来。
陆成载习远去警局,沈希研和顾博予跟在后面,而彭思捷在家陪刀刀。
“彭彭,”刀刀问,“你怎么不跟习远一起去啊?”
“他说了,不想让我看着他进去,到时候他出来我去接他。”
哦,也是。刀刀点头,偷偷去瞄彭思捷。她的眼睛有点红,估计是刚哭的。
“彭彭,我还有个消息告诉你。张俊辉离开霍氏企业,自己去办餐厅了。”
彭思捷现在心里全部都是习远,哪里还管得了张俊辉。她起身,没精打采地说:“张俊辉怎么样关我什么事?你中午是在这吃饭吗,我做饭了。”
发自内心地讲,刀刀是不愿意吃彭思捷做的菜。但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没有像往日那般嫌弃,而是说:“就做番茄鸡蛋面吧,你给习远做了那么久,手艺应该会提高一点吧。”
刀刀想的是这样,而其实,彭思捷的手艺真的并没有提高。
跟陆成回家的路上,她忍不住吐槽:“彭彭做菜,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看她是必须得嫁给习远了,因为只有习远才吃的下,我都快吐出来了。”
陆成笑:“刀刀,明天我要出差。让彭思捷搬过去跟你一起住两天,我请对面的王阿婆给你们做饭。”
刀刀摆摆手,换了个姿势让自己舒服点:“你要出差就去吧,我一个人在家可以。习远这事闹心的,让彭彭一个人在家先静两天。”
她晚上给彭思捷打电话也是那样说的:“两家父母都要回老家挂清明,你过几天就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彭思捷放下电话,听见外面的细雨声。清明节快到了,今年又不能按时回家了。
她躺在床上,把头埋进枕头里。不知道今晚会不会打雷。如果打雷了,谁抱着她睡觉呢?
幸好,今天的雨不大,一直到晚上都只是淅淅沥沥的小雨。
以前上学时读闺怨诗,总听见那些懒于梳妆的女子倚在窗边,感叹度日如年。
习远不在的日子,彭思捷就是度日如年。头发不想梳,饭也不想做,整个人就是在数着秒针过日子。
三天过后,她决定收拾东西去刀刀家,不然她真的会被半天才动一下的秒针逼疯的。
在收衣服的时候,彭思捷接到刀刀的电话,里面传了她惊恐的声音。
“彭彭,我流血了!”
彭思捷拿了钥匙就往外跑,边跑边说:“刀刀,你先别急,打120,快打120。”
“我已经打过了,他们还没有来。我肚子好痛,不敢动。怎么办,彭彭,我好害怕,你快点过来。”
“我马上就过来,你不要紧张,深呼吸深呼吸。”
彭思捷跑下楼,等了几分钟才拦到一辆出租车。
刀刀和陆成的爸妈都回老家了,对面的王阿婆也回老家了,陆成在外地出差……还能打给谁,还能打给谁?
王二,对,王二,他在刀刀的小区做保安。发抖的手点好几遍才点进通讯录,电话通了,但没人接。
该死!
彭思捷坐在车里,感觉自己真的快疯掉了:“师傅,你开快点,我赶时间,快点快点。”
开车师傅倒是不着急,慢条斯理地说:“咱们W市的交通一向都是这么堵,着急也没用,救护车堵在路上都是常有的事。”
前方又是红灯,而且都堵成一条长龙了。彭思捷等不下去了,给了钱打开车门就向前跑。
清明节的天气一向不好,又有纷纷的小雨落下来。道边已经有卖伞的大叔大婶了,可彭思捷什么都顾不得,拼命向前跑。
烟雨朦胧中,她突然想起那个意外死在楼梯上的孩子。刀刀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
过了最拥挤的交通路段,彭思捷不敢再招出租车,拦住一个路边正在推电动车的阿姨:“我朋友就在前面一个小区,阿姨你载我过去吧,她很危险,我求求你了。”
那个阿姨似乎是被湿漉漉的彭思捷吓住了,不过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把电动车开到最大档。
千辛万苦到了刀刀家,喊了半天却没人应。难道刀刀真的出事了?彭思捷的心跌到谷底:“刀刀,你怎么了?你快开门,我来了。”
彭思捷边喊边哭,以至于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三遍她才听见,是王二打过来的。
“刀刀在XX医院。”
仿佛是从天堂传来的声音,瞬间把彭思捷从绝望的深渊里拉了出来。那一刻,整个世界寂静无声,她的耳朵只听见王二在说话。
“医生说是孩子要出世了,刀刀刚被推进手术室,没什么大问题。”
没什么大问题,没什么大问题,彭思捷抱着手机,喜极而泣,眼泪比刚才更凶。
她赶到医院,看见王二正坐在手术室外,跟谁在打电话,走近才听见他讲话:“你放心吧,她没什么事,彭思捷也快过来了。我一个大男人在这,她们俩都没问题。”
应该是在给陆成打电话报平安吧。
至此,在彭思捷心里,王二顺利地褪去以前的形象,成了一个好人。
其实,真正救刀刀的,是卡其。
因为彭思捷要照顾习远,所以卡其一直放在刀刀家里。刀刀怀孕时经常带着卡其下楼散步,时常碰见王二。
刀刀出事时,正要出门,卡其跑下楼梯,在保安室找到王二,咬着他的裤脚不放。王二心生奇怪,跟着卡其上楼,发现了倒在沙发上的刀刀。
而彭思捷给王二打电话时,王二正把刀刀送往医院。
见彭思捷来了,王二松了一口气:“还好有个人,不然待会警察把我抓去了就没人照顾刀刀了。”
警察?关了习远,还想抓谁?
王二开的是陆成的车,去医院的路上,他连闯了三个红灯,最后被交警拦住了。他又没有驾照,要不是交警看后座上刀刀的情况紧急,根本不会放他走。
交警开着警车跟在后面,王二死乞白赖地跟他们说好话,说是等有人来了在这看着之后再把他带走。
王二没说他开的是别人的车,只说自己正在考驾照,今天事情紧急才冒险上路。警察考虑到他的确是有特殊情况,给予了政治教育,罚款三千元。
从警察局出来,他就直奔医院。两个人女人在那,万一真有什么事没个男人在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