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谢渣男不娶之恩》钟十一

16、第 16 章

　　叶昭的船并没有在这个地方停留，而是顺着河道南下。岸边的百姓跪了拜了之后，一个个激动万分。苏之雅身边的那船夫更是高声道：“我看到晋王殿下的模样了，我看到晋王殿下的模样了，果然就如天上的神仙一般！”

　　苏之雅有些纳闷，她和船夫的位置差不多，她可没看清晋王殿下还有那位女子的模样呢。

　　晋王的船虽然走了，但是河道依然封锁，苏之雅见今天无法出发，便转身回了客栈。

　　第二日，天气更好，苏之雅一行忙雇了船前往宜城，在船上呆了一日，傍晚时分，船停靠在宜城城外的码头。

　　码头上早有苏家的人等在那儿，三叔苏译见到太夫人，忙带着一男孩上前行礼道：“孙儿给祖母请安。”
　　那男孩也跟着说，“曾孙苏琮，给曾祖母请安，曾祖母一路辛苦了。”

　　太夫人满眼是笑，指着苏之雅告诉苏琮道：“这是你之雅姐姐，你还记不记得？”

　　苏琮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看了看苏之雅，点了点头，道：“见过之雅姐姐。”

　　苏之雅笑着回了礼，从荷包里拿出一块玉佩，放在苏琮的手心里，道：“君子不离玉，这是我送给琮哥儿的一点见面礼。”

　　苏译一看那玉，色泽上佳，绝非凡品，又见苏琮看着自己，便推着苏琮的手道：“这玉太贵重了，琮哥儿受不起。”

　　“这是之雅一点心意，送给琮哥儿的，还请三叔不要推辞。”

　　苏译又去看太夫人，见太夫人点了点头，才将手收了回来，并且告诫苏琮道：“这是你之雅姐姐送给你，让你用功读书的，知道吗？”

　　苏琮点头，对着苏之雅行礼道：“苏琮谢过之雅姐姐。”

　　太夫人一旁笑道：“一家人还说什么谢不谢的？之雅给之璃还有你们夫妻俩都带了礼物，还给季氏那肚里的孩儿也准备了小玩意。”

　　苏译已经让苏琮收了苏之雅那么贵重的礼，从这个礼可以看出，苏之雅带来的其他东西肯定也不轻，他不由得道：“这哪行啊？不用不用！”

　　苏之雅微笑道：“三叔不必推辞，这是之雅应该的，之雅这一次回来要叨扰三叔和三婶许久，还请三叔三婶到时候不要嫌我烦。”

　　“哪能，哪能。”京城里的事情苏译早就接到了消息，能猜到苏之雅来宜城真正的原因是什么。想到自己大哥以前对自己的照顾，苏译不由得对苏之雅的境遇更加心疼。

　　“好了好了，”太夫人拉着琮哥儿的手，笑道：“一家人就别在这里让啊让的，这都傍晚了，琮哥儿可用了晚饭。”

　　“曾祖母用了吗？”

　　太夫人笑道：“没有。”
　　琮哥儿笑着，用孩童软糯的声音道：“那我们快回去吧，母亲准备了晚饭等我们呢。”

　　苏译在一旁道：“本来季氏应该来码头等祖母您的。”

　　“不用，”太夫人笑：“季氏可怀着我们苏家玉字辈的第二个哥儿，让她好好安胎，不来是对的，若是我看到她来了，我到要生气。”

　　“之璃呢？”太夫人问。
　　苏之璃是苏译和季氏的女儿，现在算来，应该有七岁了。

　　琮哥儿在一旁答：“之璃妹妹前几天贪玩，得了风寒，大夫嘱咐这几天吹不得风。所以没有来码头，还请曾祖母和之雅姐姐恕罪。”

　　太夫人表情有些淡，没有对着琮哥儿那般满心满眼的笑，明显是有些不满。苏之雅在一旁劝道：“之璃原本就是不足月生下来的，身体也要比同龄的孩子弱得多，应该多注意一些，更何况还得了风寒。”

　　苏之雅的话让苏译很是感谢，太夫人是出了名的重男轻女，苏译生怕女儿还没见太夫人的面就让太夫人不喜。但是苏之璃的身体确实不好，他这个做父亲的实在是不忍心让她过来。

　　见太夫人的神色依旧有些淡，苏之雅给苏译眼神，让琮哥儿上前说话。苏译立刻领悟，给自家儿子使眼色。苏琮得了父亲的指示，忙拉着太夫人的手道：“曾祖母不要生气，等妹妹病好了，我带着她来给曾祖母您请罪。”

　　太夫人不置可否，只是笑着拉着琮哥儿说话，两人慢慢往马车的方向走。苏之雅很有眼力见的让太夫人和琮哥儿共乘一车，她带着腊月和冬月走在后面。

　　苏之雅见苏译眉目中焦急之色明显，便劝道：“三叔不必忧心，只要之璃妹妹是真病了，曾祖母就不会怪罪妹妹的。”

　　这一段时间的相处，苏之雅已经摸清楚了太夫人的喜好。虽然她不喜欢女孩儿，但是她更不喜欢在她面前耍小聪明的女孩儿。苏之雅不管是面对曾祖母还是面对常嬷嬷，都实话实说，这才让曾祖母对她有几分好感。

　　苏译听了苏之雅的话，点了点头，有些复杂的看了她一眼，道：“你与你父亲有几分相似。”

　　苏之雅一愣，这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上一世加上这一世，她将近有十年没有见过父亲母亲。父亲母亲们的音容笑貌在她的脑海里，真的有些模糊了。她本想多问几句，但三叔忙着带他们回宜城，只能作罢。

　　马车行到离宜城祖宅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便已经有族人候在路上迎接。苏之雅看着这场面，想起了上一世自己来这里的情形。
　　那一天，苏之雅是白天到的，一直走到祖宅门口，才见到三叔三婶等在那里。而这一次，各种陌生的面孔打着灯笼夹道等候，苏之雅突然有了一种不真实感。

　　马车在祖宅门口停下，苏之雅撩开车帘先看了一眼。三婶挺着一个大肚子等在门口，苏之璃怏怏的站在旁边，时不时用帕子捂着嘴咳嗽。
　　太夫人带着琮哥儿从第一辆马车中下来，季氏忙带着苏之璃上去迎了，但是太夫人比她更早的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你有身孕，这些虚礼就不用了，都是一家人。”

　　苏之雅款步上前，朝季氏见礼道：“见过三婶。”

　　季氏朝苏之雅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如前世一般温柔。

　　苏之雅和苏之璃两人见过礼之后，众人就进了屋，那些等在门口的族人们不是永安侯府京城这一脉出来的，不敢主动上来讨好，站了一会看了看人之后，便自觉的散了。

　　苏之璃因为还在病中，便没和他们同席。饭毕，太夫人让琮哥儿坐在自己身边，苏之雅在一旁为太夫人泡花茶。季氏在一旁看着苏之雅的样子，笑道：“还是太夫人会教导姑娘，瞧二姑娘这仪态举止，果然是侯府里出来的贵女呢。我们家之璃，就差得多了。”

　　苏之雅微笑，只听得季氏又道：“等之璃病好了，之雅你多带着你妹妹跟你一同玩。”

　　“是。”苏之雅微笑应了，将泡好的花茶分杯，先端了一杯给太夫人，然后才一杯一杯依次分了。季氏看着苏之雅，每一步走得极为稳妥，端茶的手不见抖，每每转身时，裙摆都不见转动，便更加佩服起京城侯府家教规矩了。

　　夜里，季氏服侍着苏译宽衣时又想起了此事，便道：“以前我还以为我教之璃已经教得很好了，今日一见之雅，才知道真正从侯府出来的姑娘是什么样子的。”

　　苏译没有说话。
　　季氏又道：“以后让之璃多跟着之雅学学，说不定以后我们可以把之璃送到京城去。”

　　“太夫人不会要之璃的。”苏译有些疲倦的开口。
　　季氏有些生气，“之璃也是她曾孙女，只是庶出的孙儿的女儿，难道就不是曾孙女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让安抚季氏道：“京城那个永安侯府里，没有一个人是好相处的。你嫁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宜城，所以你不知道。后来去京城的时候，因为琮哥儿的关系，他们也没有为难你。但是，太夫人重男轻女你又不是不知道。还在京城的老夫人本来就看不惯我们这些庶出的儿女。因为老夫人的关系，二哥对我也不亲厚，二嫂是赵丞相的女儿，她的厉害更不用说。之雅在那儿已经过得如履薄冰了，你看不出来吗？”

　　季氏摇了摇头，有点不敢相信。

　　“好端端的侯府嫡姑娘怎么会来我们这宜城祖宅？你当真以为是守孝？一府不能出二妃，之雅是被人赶过来的，就是怕她拦了别人的路。”

　　季氏听着这话，觉得心惊肉跳，她是宜城书香门第季家的嫡次女，家里结构简单，父亲连姨娘都没有纳，兄弟姐妹相亲相爱互帮互助，她完全没办法想象京城侯府的情况。

　　“之雅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侯府那边，老夫人叶氏还有侯夫人赵氏都不会站到她这一边，她这是没办法，才去揣摩太夫人的心思，去讨好她的。”
　　“我以前还在侯府的时候就知道，太夫人不是个好相处的人。你觉得之璃这般病弱的模样，放在那里，谁会上个心？”

　　季氏摇了摇头，将心中冒出来的那个想法压了下去。之璃是她肚子里掉出来的肉，她宁可之璃这一辈子普通些，也舍不得她去侯府受这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