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ze in Love》无望的爱恋

6、诚意

　　这本记录是完全手制的，里面的内容是近十年来全世界各种官方或非官方的枪械比赛，狙击比赛以及野战比赛前十名参赛选手的详细记录，从姓名性别到各自的用枪特点，以及他们的长项和弱点分析，每一项分析都一针见血，有褒有贬，当然，评语多以批评为主，那评价的语气，傅振华不用猜就知道是出自陆雨，因为即使是看着这些文字，他都能感到陆雨那种强硬，那种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狂傲。他下意识的想鄙视这种自以为是，但是他又做不到，因为这本记录让他在震惊错愕之余，更多的是佩服。
　　陆雨！
　　想到这个名字，那张冷硬刚毅的脸就不知不觉的出现在了傅振华的脑海中，刀刻般棱角鲜明的脸，如鹰般狠戾的眼神，充满爆发力的每一次出拳，傅振华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伤口，他想起了昨天的那场打斗，想到了自己当时的愤怒，继而是全力以赴，再后来就是拼命，他以前从来没有尝到过那种挫败感，那种力不从心，他现在已经记不清陆雨最后说了什么，只是模模糊糊中记住了三个字，离不开。
　　傅振华摇摇头，不愿意再费心思琢磨陆雨这个怪人，他低头继续看，本子的后几页是有关各国最新武器研究成果的报告，从制式名称到射程，杀伤力大小，枪支目前存在的缺陷，面面俱到。当傅振华合上这本册子的时候才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
　　卧室里的吊灯装有灯光传感器，当光线不够的时候，会自动亮起，傅振华站起来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腿和疲惫的脖子，就听见敲门声想起，当当当，没等回答，门就打开了，陆雨端着托盘走进来，沉声问，
　　“在屋里关了一整天，闷不闷？先吃饭吧，一会儿带你出去转转。”
　　傅振华看着陆雨，想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你做什么生意的？”
　　陆雨见傅振华终于肯开口讲话了，很高兴，
　　“各种都有，你要想知道详细的内容，我会让阿峰给你做个简单的介绍。现在，你先吃饭，然后吃药换药。”
　　“我什么时候可以走？”傅振华心平气和地问。
　　“后天。你不是请了三天假？后天你有中班，我让阿峰送你回去。”
　　“陆。。。雨，”傅振华对于陆雨的态度一时有些不明白，他以为陆雨会态度强硬的向上次那样拒绝他。
　　“嗯？”陆雨把饭放好，抬头看着他，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笑问道，
　　“振华，你想听我说实话？”
　　半饷，傅振华才轻轻点了一下头。
　　陆雨向他走近一步，
　　“振华，我是个讲求实际的人，不会兜圈子，也不屑于此。你第一次和佳城去酒吧的那天，我也在那里。第一眼看到你，凭直觉，我知道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那时本来要走，但是为了看看你的表现，我又留下了。振华，你是块美玉，但是还需要打磨，相信我，我会让你变成不同的傅振华，我会让你看到不同的世界。”
　　“哼，”傅振华冷哼了一下，
　　“我不需要那些。”
　　“振华，你不是小孩子了，别表现的这么幼稚，如果你真的不需要的话，你根本不会把那两个本子看完。”
　　“你就要让我知道，这些是我的弱点？”傅振华又开始恼怒，他心里更恼怒的是自己的冷静和理智为什么总是会在陆雨面前遗失殆尽。
　　“振华，每个人都会有弱点，没有人是无欲无求的，这并不丢人，你不用对自己生气。如果你只是生气我拿着这些引诱你的话，你可以，因为我确实是故意这么做的。不客气的说，过去的若干年，我都是个不错的生意人，我同各种人打交道，所以我懂得观察我面前的所有人，找到他们的弱点，进而利用这些人在原始之初就带着的贪婪，做成我想做的事情。”
　　“所以你觉得我会为了那些东西而屈服？”傅振华对于陆雨的这种自以为是简直厌恶到了极致。
　　“不是。如果你是的话，我就不会花这么多的心思了。振华，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这么用心过，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沉住气，先听我说完，我这么直截了当地告诉你我的想法，正是因为你是和我一样的人。我看着你，就像看着另一个自己。”
　　“你自恋？”傅振华有些鄙夷地问
　　“不，我只是喜欢你。”陆雨的脸上终于有了些笑容。
　　“什么意思？”傅振华的脸上却显示着不可思议，
　　“你是同性恋？”
　　“不全是。我过去有过无数的男人女人，有别人送给我的，也有自己来找我的，”陆雨掏出一盒烟，拿出一支，问傅振华，“可以吗？”
　　不出所料的没有反应，陆雨也冷笑了一声，
　　“你现在肯定认定了我是那种有钱的人渣，是吧？”
　　还是没回应，陆雨吸了一口烟，继续自言自语，
　　“振华，除了我母亲和我妹妹，我这辈子从来没在任何人身上付出过耐心。而我母亲十几年前就过世了，就在她死的那年，我把我唯一的妹妹托付给了一个同乡，后来战争爆发了，我再也没有过她的消息。”
　　陆雨狠狠地又吸着一口烟，然后他走到沙发边坐下，专注地吸着烟，缭绕的烟雾中，他的眼睛有些放空，那些不好的可以被忘记了很久的回忆让他暂时忘了现实里的一切，又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月，每天他的眼睛看到的只有饥饿，死亡，心里想着的都是如何活下去。
　　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讲过这些往事，不知道为什么，他愿意敞开心扉，将自己脆弱不堪的一面展露给傅振华，他好像知道这个人不善言辞，内心极为孤独的人会懂他，会倾听他的话，会安慰他所有的伤痛。
　　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就是相信傅振华会懂！
　　“快吃饭吧，吃完了跟我出去走走，老闷在屋里你就真的该生病了。我可不想把傅振华这只小老虎养成一只病猫！”陆雨抽完烟，笑着站起身，刚才那个带着沉重感情的好像是另外一个人，而眼前这个冷静霸气，甚至带着些痞气的人才是真正的陆雨。
　　他指指桌子上的饭菜，微笑着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你的口味。振华，一直想跟你说来的，你做饭真不赖，香！”
　　说完话，他就往门口走，傅振华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开口叫住他，
　　“陆雨，”
　　陆雨闻声，顿时收住了脚步，转身看着他，等着听他后面的话，
　　“谢。。。谢你，照。。。顾我，”
　　傅振华说话的声音很小，脸上的表情也很不自然。他见陆雨专注地盯着自己看，更加浑身不自在。
　　傅振华好像很不习惯和别人这么亲热地说话，这种感激的话他很久没有说出口了，因为自从他母亲带着妹妹离开后，再也没有什么人认真跟他谈过心，聊过天。傅国仁更多的时候都是喝的酩酊大醉，然后把内心最痛苦又不足为外人道的苦闷倾诉给他，对那份危险又不被人理解的工作的不满，对妻子不忠的愤恨，对那些所谓的手足兄弟实际上的对立敌人的矛盾态度，太多太多的惆怅，傅国仁从来没有想过年纪小小的傅振华是不是能够理解，会不会把这些带着死亡气息的秘密说出去，他只知道自己从对□□上的这些兄弟有了愧疚的心情之后，他就不再是个合格的警察了，他。。。在不归路上越走越远！
　　这些过往，留给傅振华的是强烈的震撼，他以父亲的经历为鉴，将好人坏人的世界辨别的分明，因为他知道，如果善恶不分的话，他早晚会像父亲一样，深陷其中，痛苦不堪。对于母亲的不忠，让他小小年纪就不再相信亲情，甚至对于所有的女性，他都不再信任，因为她们首先抛弃了他，伤害了他。他在十几岁的年纪本就不很外向活泼，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就变得更沉默更冷淡，他好像已经忘记了什么是关心，什么是照顾。他只相信自己，只依靠自己，这样最安全，也不会有烦恼。
　　对于陆雨，凭着直觉，他感到了危险，但是却没有害怕过，他骨子里那种爱冒险，爱刺激的血液在陆雨面前，前所未有的慢慢沸腾起来。他不知道陆雨会带给他什么，但是他知道躲着那个人，避开那个人，只会让自己处于下风，他不能采取被动的策略，所以，那天晚上，他明知道陆雨故意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对手面前，他明明可以勉强躲开那颗子弹，但是他没有，他想打乱陆雨的计划，他想知道陆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陆雨从第一次和他见面，就将自己说一不二的脾气毫不掩饰的展现在他面前，傅振华知道那是真正的陆雨，让他不太喜欢，但是今天有些不同的陆雨让他更加讶异，他看懂了陆雨的用心良苦，看到了陆雨的细致严谨，也体会到了陆雨的深沉悲切。有那么几分钟，他能深深感受到只是默默抽着烟的陆雨身体里发出那份沉重的哀伤，他的心懂得那份孤独和寂寞。
　　他道了谢，就背对着门口坐了下来，也不管陆雨怎么反应，他只是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看看盘子里的菜，脸上难得有了些笑容，这个陆雨，还真是个有心人。托盘里四菜一汤，每道菜量都不大，除了一碗贡丸汤，一小份台南米糕，一份素菜，还有两样菜是猪心冬粉以及麻油凉拌的猪腰子，这些都是傅振华还在安南老家时最喜欢吃的菜，闻了闻味道，没有任何猪腰腥气，低头尝了一口，鲜嫩可口，味道很不错，就连他们台南人喜欢的甜酱汁都摆了一小碟在旁边。
　　傅振华伸出一只手去夹菜，放在嘴里，放下筷子，换成勺子吃一口米饭，尽管有一只手不方便，但也没有半点笨拙感。他听到脚步声，知道陆雨走了过来，果然，陆雨在他身边坐下，把汤碗递过来，笑着说，
　　“看不出来，你一只手使得还挺利落的，慢点吃，先喝汤吧，一会儿凉了。”
　　傅振华不说话，吃饭速度非常快，咽下最后一口食物，他接过陆雨递过来的餐巾纸，擦擦嘴，侧头问那个一只安静看他吃饭的人，
　　“佳城没有告诉你，我吃饭从来不说话吗？”
　　陆雨哈哈一笑，伸手收拾碗筷，
　　“振华，你现在可爱的像个小孩子，一点都没有前两天打架的气势了。不错，佳城是告诉了我一些有关你的事情，但是，振华，时间长了你就会知道，我这人做事很严谨，基本上算是一丝不苟，所以为了更好的了解你，我去了你安南的老家，跟你的一些邻居聊了聊你的情况，这些饮食爱好，自然也就知道了。”
　　傅振华皱了皱眉，
　　“陆雨，你对每一个你的手下，都这么下功夫吗？”
　　陆雨摇头，
　　“振华，我刚才跟你说了，我喜欢你，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傅振华坐正了身体看着陆雨，一字一句地说，
　　“陆雨，你弄错了，第一，我不是同性恋，所以你在我身上做这些根本就是无用功，第二，我没打算同意你的邀请，第三，我虽然有弱点，但是还不至于让别人因此而牵着我的鼻子走，所以陆雨，别再玩这种把戏，不好玩，也不会有结果的。”
　　这是傅振华这么长时间以来，说的最长的一段话，他站起来，眼睛紧紧盯着陆雨，
　　“我明天离开，陆雨，别再来找我，也不要再利用佳城！”
　　陆雨也站起来，看着傅振华，
　　“振华，你有你的原则，我有我的坚持。我很少看错人，而且我的耐性很不错，我们等着看吧。现在你吃完饭了，想跟我去靶场转转吗？振华，你不至于如临大敌地抵制我的一切吧？如果那样的话，我倒是觉得你可能对我还是另眼相待的。”
　　傅振华简直想笑出声，陆雨这种人真是撒泼耍赖，什么都敢做，他点点头，同时指了指门口，
　　“走吧。”
　　陆雨走在前面，听着傅振华跟在后面的脚步声，他知道他的脚步终将有一天会和自己的同步。
　　陆雨走在前面，听着傅振华跟在后面的脚步声，他知道他的脚步终将有一天与自己的同步。
　　傅振华跟着陆雨到了楼下的时候就有些后悔，因为在一楼巨大的前厅里他终于见到了阿峰提起过的另外三个人，两男一女，他们聚在一处正在说着什么，手里都拿着文件袋，好像正等着向陆雨汇报什么情况。几个人看见陆雨从电梯里出来，恭恭敬敬地叫了声，
　　“老板！”
　　陆雨指指书房的方向，
　　”两个小时。”
　　四个人站好，齐声回答，
　　“是。”
　　对于走在陆雨身后的傅振华，那三个人倒是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一切都很自然，自然到三个人又异口同声地叫他，
　　“华哥！”
　　这种规规矩矩的打招呼，这种自然而然的熟捻，反而让人尴尬不已。傅振华脸上不显变化，心里却是一阵恶寒，他一眼都没有在那三个人身上停留，只是右手扶着吊在胸前的左臂，默不作声地跟在陆雨后面出了大门。
　　在这座楼里呆了两天多，现在突然又感受到了夏日夜晚特有的淡淡的清凉气息，闻到曲径通幽的后院小径周围弥漫着的青草的味道，傅振华不自觉地深吸口气，忽然觉得今晚皎洁如华的月光让以往孤寂的夜空有了几分生气和柔美。难道这就是重获自由的感觉，怪不得人们那么害怕失去它！
　　“阿峰是香港人，12，3岁的时候就跟着我了。他是孤儿，从小就在庙街吃百家饭长大，跟着不同的帮派瞎混，倒是练出了一身好功夫。有时间，你可以跟他切磋切磋，阿峰觉得你身手不错，一直想跟你过几招。”
　　原来是这样！阿峰说话的时候，国语里总带着一些怪腔调，傅振华早就听了出来，现在终于知道了原因。12，3岁就跟着陆雨？那时候的陆雨才多大？阿峰现在看起来有20出头的年纪，看起来是跟了陆雨不少年了。陆雨好像格外信任他，所以才会让他来看住自己！过几招，哼，当然好，总会有机会的，但只怕不是过招这么简单了！
　　傅振华想着这些继续走着，陆雨也自言自语似的继续介绍，
　　“阿峰从小跟着我，里里外外都是他帮我，让我轻松很多。阿莉是泰国人，小时候家里穷，他爸想把他卖掉，但是他是男孩子，又没怎么发育好，值不了几个钱。后来他爸跟高利贷借钱，给他做了变性手术，又送到人妖学校里去调教了一年，果然一下子卖了个大价钱。他是作为我在泰国的分公司开业贺礼，被人送到我床上的。”
　　陆雨说到这儿，突然停下来，让有些走神的傅振华一不留神，差点撞到他身上。他伸手扶住了傅振华的肩膀，笑笑问，
　　“想什么呢？”
　　“没什么。”傅振华脸上略显尴尬，赶忙躲开陆雨伸过来的手，
　　“走吧。”
　　陆雨没动，借着柔和的月光，他看着傅振华，温柔地说道，
　　“振华，别让别人犯的错误伤害你，也别用那个错误惩罚你自己。”
　　傅振华抬腿刚要走，听到陆雨的话，他停了下来，抬眼看着陆雨，问，
　　“什么意思？”
　　陆雨摇摇头，
　　“振华，我不想说你的过去一点都不惨，这世界上比你悲惨，比你可怜的人有的是，那样对你是不公平的。但是，振华，人活着就要往前开，如果不能放下过去，你永远都会留在那个痛苦里。你妈妈和妹妹。。。”
　　“闭嘴！”傅振华的呼吸非常急促，声音也极为凌厉，
　　“陆雨，别以为你什么都懂！你根本就不了解我，甚至在一个月之前你根本都不认识我，你凭什么做出这付救世主的样子来指责我，来对我的过去品头论足？！”
　　看着傅振华微微发抖的身体，陆雨有些后悔，后悔自己的操之过急，
　　“振华，我承认，我太着急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才23岁，你的未来还很长，你想做的事情，有更多更好的方法可以达成，不是只有同归于尽这一条路！”
　　傅振华彻底愣住了，半饷，他的脸上一片冷然，大大的眼睛里有惊诧，有煞气，以至于陆雨都能感到一些令人窒息的杀气。就听傅振华一字一顿地问他，
　　“你怎么知道的？”
　　陆雨感受着那份浓浓的杀意，他的脸上没有了一丝笑容，在黑夜里显得更加刀刻一般的棱角分明。他看着同样面带阴沉的傅振华，沉声说，
　　“振华，从来我看上的人，在我开口之前，我都会花二百分的耐心和细心去了解这个人的一切，有了这样的了解，我才能决定这个人能不能可靠，是不是能为我所用。”
　　“那是我的私事！”傅振华对于这个拙劣的借口不屑一顾。
　　“我无意打探任何人的隐私，我不感兴趣。”陆雨纠正他的误解。
　　“结果是一样的！”傅振华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陆雨的眼睛，他的心脏跳的很快，大脑在飞快地思考着，陆雨对他的底细到底知道了多少，难道他已经轻而易举地探知了他的真实身份。
　　“不一样！第一种是例行公事，第二种是无赖纠缠。”陆雨看着浑身紧张地傅振华，忽然笑了，
　　“但是。。。振华，我想我两种可能都有，第二种情况对于我来讲也是第一次出现，呵呵，看来阿峰说的不错，你果然是我的命中克星。”
　　傅振华初时的震惊和紧张已经过去，他发现陆雨的态度中并没有威胁他的意思，那么陆雨说的同归于尽是指什么呢？他对于陆雨话里话外的暧昧已经没有心情计较了，
　　“陆雨，不管你知道了什么，都与你无关，那是我自己的事！明天之后，希望我不会再看见你！”
　　陆雨没有回答，反而一言不发地转身继续走，傅振华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跟着。没一会儿，他们穿过后院长长的小路，到了一桩不小的二层小楼前。
　　陆雨停了下来，掏出一张门禁卡在门前晃了晃，一直亮着的红色小灯立刻变成了绿色，一扇黑色的电动门自动打开，陆雨转头看看傅振华，
　　“振华，进来。”
　　傅振华跟着往里走，发现里面是个很大的武器陈列厅，墙上挂有各式各样，各种年代的长枪□□，地上甚至还摆放着不少像火箭筒，迫击炮之类的重武器。大厅的一侧有个侧门，两个配带武器的彪形大汉守在门口，另一侧则是个小型监控室，里面有一个穿着绿色迷彩服的高个男人正在向陆雨敬礼，
　　“陆爷！”
　　陆雨回过头招呼傅振华，
　　“振华，你过来，按规定进来的人都要登记。”
　　傅振华走过去，看着陆雨递过来的本子，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和日期，递回去，陆雨又从男人手里接过两个小箱子，很自然地交到傅振华手里，
　　“这是子弹。”
　　傅振华接过箱子的时候，发现这个不起眼的小箱子却是很沉。他知道这里应该是陆雨提起的私人靶场，就更觉得陆雨必定不是一般人。他看起来像是个富家子弟，但是不是所有的富家子弟都能拥有私人武器库和训练场呢！
　　这个陆雨到底是谁？
　　陆雨指着那个侧门给傅振华介绍，
　　“走吧，从那里进去，我估计你会喜欢。”
　　傅振华不说话，随着陆雨往里走。里面是一间间透明的训练室，以傅振华的经验，他知道这里的所有设备都很先进，即使是这一间间看似简单的训练室，里面的每一样器材都价格不菲。
　　“有问题要问？”陆雨总是能轻易猜透傅振华的心思。
　　你难道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傅振华厌烦地想着，可又觉得自己这种想法很可笑，很幼稚。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陆雨笑着看傅振华，同时在一间稍大的训练室门口停下，掏出了同样一张卡，刷卡，门开了。
　　“里面那个蓝色的枪柜，是我自己平时用的。”
　　陆雨用钥匙打开枪柜，傅振华连皱眉头的心思都没有了，心里暗忖，陆雨这家伙不会是□□的吧？
　　只见枪柜中有五把手枪，四只长枪，这几把枪都不是普通枪，第一把是□□92F型手枪，美国第一代军用□□，是射击精准度相当高的一种手枪，第二把是柯尔特M2000，手枪提把处有一些特殊的图案，这图案和一般的M2000的花纹不太一样，傅振华伸手就要拿起那把枪，好看个仔细，陆雨哈哈一笑，那笑声让傅振华从最初的震撼中清醒过来，有些尴尬地扫了陆雨一眼，他把手收了回来，陆雨赶忙说，
　　“你别误会，我是想说，振华，你果然是个中高手。这把枪上的花纹和其他任何一把M2000的花纹都不同，因为那个花纹是里德.奈特的名字，他的亲笔签名，而扳机护圈前方的那个花纹，你不用费心看了，那个是我的意大利名字，这把枪是奈特先生特别送给我的，这世界上就这一把。”
　　傅振华看着陆雨，脸上稍有震惊，
　　“你是贩卖军火的？”
　　陆雨又笑了，摇摇头，
　　“我们有和各国的军火商以及枪械设计师们合作，但是贩卖军火不是我们的主要业务，只是偶尔会涉及到这个领域。”
　　“你很低调。”傅振华的这个评价十分中肯，他越和陆雨接触，越觉得这个家伙不简单，而他的资料又一点都查不到，只有两种可能能解释这种情况，一种是他太普通，一种是他太低调，而陆雨绝对属于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