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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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中的运动会又被叫作六十六中的奥运会，理由很简单它每四年举办一次。如同社会舆论中提到的那样，六十六中不缺钱。运动会每次都是去H市第二大的体育馆举行，日子定在校庆当日。有的学生说，学校之所以有钱包场是因为省下了三年的钱，对此财务表示根本没那么回事。
早上7点全校三个年级的学生以及教工在操场集合，对于周长不超过200米的六十六中操场来说，这是一项极具挑战性的任务。
一个班一辆车，班主任跟车走，其余的老师与教工一辆车。和秋游的时候一样，高三（11）班的车宽敞得很。不是因为他们有优待，纯粹是人少。
车程约1小时，H市第二大的体育馆建成没几年，因此选址也较远，此前六十六中的运动会都放在人民体育馆，虽然没有前者大、外观与内在的布置也不够气派，但这幢建国初期就在的体育馆名气够大。
来到体育馆，一个个班下车整队。看着其他班的学生从车门里鱼贯而出，11班的学生们心里莫名地扬起一股优越感。是的，比成绩、比体育、比特长，他们没什么拔尖的，只有在人数上与众不同。
11班还是有他们的特别待遇的，众所周知，运动会之类的大型活动，领导的位置总是视角最好的，但接下来呢？11班的位置是仅次于领导的位置，排数比较低。用周一鸣的话来说就是：能看得清运动员的脸。
陈老师把几位参加比赛的学生叫去，让他们做好热身活动。天气冷了，校医虽然在场，可一旦发生抽筋等事故丢班级的脸，也是丢班主任的脸。
周一鸣和谢天已经入座，他们和另外几名同学齐刷刷地扭头看着班主任陈老师。当然这位40多岁的中年男子没有那么大魅力，吸引学生们注意的是他头顶可怜巴巴的几根头发。凌乱在风中，用来形容此刻陈老师头顶的头发再恰当不过。
看着蔡寅航的背影，周一鸣总觉得哪儿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等蔡寅航转过身，回到位子上时，他才想通，缺乏了精气神，没有平时那股活泼劲儿。
“怎么了，没精打采的。不会是想到今天要比赛，昨晚兴奋得睡不着觉了吧？”周一鸣边偷笑边问。
“睡得挺好，就是今天醒的特别早，活生生被吓醒的。”
听了蔡寅航的回答，不仅是周一鸣连谢天和艾琳也好奇起来。
蔡寅航沮丧着脸，似乎是预知到了世界末日一般，对他来说难得一见。
“我梦见自己瞬移得太过头，地上突然出现一条裂缝，就这么掉下去了。”3人继续以关切得令人发毛的眼神看着他，“然后我突然吓醒了，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没法瞬移我自己。”
周一鸣在心里默默地替友人点上一根蜡，事到如今说弃权也是不可能的，原则上可以但今后老师一定不会给好脸色看。好在蔡寅航的豪言壮志没说给其他人听过。
播报广播的任务是由高二的一名男生担当，周一鸣只听见一阵噪音，接着广播里传来男生的声音，很有磁性像是专门练过的。
【接下来将要进行的是男子1000米长跑，请各位选手到跑道上就位。再重复一遍，接下来将要进行的是男子1000米长跑，请各位选手到跑道上就位。】
周一鸣向蔡寅航挥挥手，送上最后不可能实现的祝福。后者拖着沉重的步伐，像是准备英勇就义。
【预备——啪——】
枪声一响，8根跑道的选手一齐出发，在起跑上没有落后不代表之后不会，更何况1000米需要的是耐力。
周一鸣想着作为朋友自己得帮点忙，虽然体育讲究公平公正，但他顾不得那么多了，又不是什么国际大赛事，得了前三名也只是给一张对考高没有加分作用的奖状。
他站起身来扒着前边的栏杆，伸出另一只手臂仿佛在和蔡寅航挥手。周一鸣装作拉拉队，大喊“蔡寅航加油——”实则在感受空气的流动。
11班所在的看台离跑道很近，但毕竟还有这几十米的差距，要控制远处的风向周一鸣没有多大把握，而且他要做的难度更大、更恶劣。将蔡寅航所在的跑道的风向变为顺风，其余则是逆风。逆风消耗他人的体力，而顺风节省蔡寅航的体力，这是他的战术也是唯一能做到的。
一只手控制似乎很难，周一鸣能感觉到整条手臂附近的空气流动变得相当紊乱，仿佛是惹怒了一只睡着的狮子。他几乎探出半个身子，两条手臂向前伸出，跑到是圆形的，风向要随着运动员位置的改变而改变，而跑道离他最远处有上百米。
在短短的五分钟内，周一鸣尝试了这辈子从未做过的高难度能力，收获甚微。他最终没能完成自己定下的战术，只做到了当运动员们跑过他眼前几十米的距离时改变风向。那段路相对较直，距离也较近，周一鸣知道这就是自己的极限了。
在周一鸣的帮助下，蔡寅航实现了自己部分承诺为班级取得了个第一回来，只不过是倒数第一就对了。
“我跑过看台的时候总觉得背后有股风顶着我，是不是你搞的鬼？”气还没喘匀，蔡寅航回来第一件就是找周一鸣问个明白。
“你能感觉到？那太好了，看来还有点成效。”
蔡寅航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真是白白浪费你力气了，这么帮我都还是最后一名。”他看见周一鸣脖子上全是汗。天早已是树叶纷纷掉落的秋天，H市的春秋季节不明显，过度很快，再过不了多久冬天就该到了。他知道，周一鸣为了帮自己费了不少劲，但正因为这样才更加消沉。
谢天在接下来的比赛中都没认真观赛，他看着蔡寅航脸上的阴郁，在他的印象中这是他那位心大的朋友该有的表情。他用胳膊肘轻轻地捅了捅周一鸣，一个眼神对方便能明白。
“艾琳，等会儿结束了一起去吃个饭怎样？”
“怎么，想约我？”艾琳知道他们是准备安慰蔡寅航，故意开个玩笑罢了。
“不是我，是蔡寅航想约你。”周一鸣顺水推舟，反正被他坑的那位还消沉，一时半会儿不会还嘴。
“行，我现在就团一张代金券。”
一听有吃的，还是另外三人请客，蔡寅航脸上的阴郁瞬间烟消云散。周一鸣有点后悔，早知道让他一直消沉下去好了。
可能是劝说蔡寅航去吃饭的关系，等他们四人离开时学生和老师都七七八八走得差不多了。蔡寅航又变回了精力充沛的蔡寅航，走在最前面催促落在最后的周一鸣快点。而周一鸣回头望着体育馆。他进来的时候没好好瞧一眼，现在仰头看去，白色的外壁、几根柱子很七竖八地连接着东馆与西馆，中间的通道两侧是透明的。他不懂设计，也没多少艺术修养，只不过当这幢建筑物几乎空无一人时，在蓝天白云之下竟有种神圣感，大概是体育的神圣吧。
“看什么看啊，回去又不要你写感想。”
周一鸣把视线收了回来，他的前方鲜有高层建筑，建立在平地之上的体育馆看似孤零零的，接下来他明白了，什么神圣感那只是他心内的对空旷地的恐惧感罢了。
快要出外围时他们总算见着了个人，二三十的样子，他正靠着墙条腿曲着抵在墙面似乎在等人的样子。亭子里保安不在，而男子也不像是保安。也许保安上厕所去了，没有多想他们继续往前走。
“我说，”男子开口说话了，不知道对象是谁。“我说那个同学。”
叫的是同学，周一鸣确定是在和他们说话便停下了脚步。
“什么事？”尽管在他眼里男子身上散发着一股痞子的气场，但学校和父母都教育他要尊重他人，这年头老年人惹不得，地痞流氓更惹不得。
“找你们有点事。”男子一只眼睛朝着他们眨眨，放在励志青春校园偶像爱情剧里那是放电，而当下四人只感受到一阵恶寒。
看来是电视上常说的“凹分”。只要不做抵抗，乖乖的叫出钱就行，他们有四个人对方只有一人，应该不会拳脚相向。周一鸣要紧了下唇，不停地安慰自己，要是对方动真格的，他就弄一阵强风来吹翻他。
“先前我感到空气中有一股异常的能量，说吧，是你们谁在用能力？”男子的目光一一扫过四人，“不要给我装，我能感觉出来，你们四个比其他人身上的能量波动要大得多。”
能量波动是什么？周一鸣不太清楚，也许是和小宇宙差不多的东西吧。知道对方察觉到了超能力一事也好，以后使用的时候得注意些，不过也要有以后才好。
“吴、吴、我。”本想逞个英雄，一开口就结巴了，周一鸣简直要给自己跪了，这样太怂，和预期达到的结果越差越远。
“好小子，算你有点胆识。说，是不是联合会的人？你们是为了打入六十六中内部的吧！”
联合会？他说的是哪个联合会？顿时周一鸣脑子里蹦出一堆名字，中国企业联合会、中华环保联合会、中国轻工业联合会，哪个不是响当当的，他一个学生怎么可能进得去，再说长得也不像富二代啊。
“不说是吧？”男子意外地有耐心，似乎没想动手。
“啊？难道是联合会杯？”蔡寅航没头没脑地回答，男子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看来不是啊……”
基于联合会究竟是何物，四人开启了小组讨论会模式，但他们的真诚反而激怒了男子。周一鸣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不是奇怪的声音、也不是刺激的味道。
是空气！对就是空气！裸露着接触到空气的肌肤感到了空气中因子的躁动不安，就如同他先前使用强力的超能力时一样。
男子身前的半空中漂浮着四个光点，它们像是发狂的精灵一样狂躁，又像是有多动症的孩童上上下下没个停息。
“你们不肯说那我只好用专业的逼供方式了~”男子双手一摊，光球向四人飞去。
“趴下！”周一鸣大喊一声，自己却脚下一滑失态地摔在地上。
光点像是故意避开了重点似得，落在他们脚边不过1厘米的地方。谢天一把拉起周一鸣，四人掉头就跑。光点不断地落在他们身后的路上，将他们一路逼进了死路。
“完了，是墙壁，没地方逃了。”墙壁和建筑本身一样漆成了纯洁、神圣的白色，但在周一鸣眼里却晃眼得很。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