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顾阿雯

4、第三章

　　秋兰拉了拉我的衣角“你疯了么！”
　　但是她得阻止已经晚了，照娘已经让我出列了。
　　春梅为了目睹陆遇山的真容也自愿加入，阿梨这个爱凑热闹的也加入了我们，黑娃不放心阿梨也自愿留下……
　　筹齐十人，照娘说：“其余人等可以离开，不过是手脚干净的离开，不许带走作坊里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另外你们十个人收拾东西随我到文府的西苑。”
　　西苑，顾名思义，在文府的西边，和我们作坊刚好是一东一西，也是文府的主子们住的地方，南边则是大堂，接待客人的院子；北边是花园，我没去过，只是听说很大很大，大到连住在府中好几年的婆子妈也总是迷路。
　　刚到西苑，就被其吸引，可谓是低调奢华，古典高雅：雕花的窗，镶金的门阀，朱红的柱子，假山叠叠，湖光涟漪，整个园子古典到每一处风景可随意入画，高雅到每一件摆件可随意入诗，让我目不暇接。春梅和阿梨也是感叹不已，说是在文府做工这么久也没来过这西苑，就算主子再刁蛮也是不枉了。
　　我和阿梨不幸也是幸运的是，到文少房里，负责喜事当天陆小姐的一切，包括房间大打扫，物品的摆放和房间的布置，以及当天服侍陪伴等等。而春梅和黑娃在主厅帮忙，黑娃很想和我换换，但是单管家不依，也就作罢。
　　第二天，我们就开始干活了，我和阿梨来到新房，这里堆满了东西，需要我们尽快打扫出来。
　　“下月初八就是文少大喜的日子了，也就还有十五天了，好着急好着急。”阿梨又开始叨叨了。
　　“着急什么，府上的人该买的，准备的东西读差不多了，其他的也有专门的人去做，我们做好我们的就是了。”我说，继续打扫着。
　　“我知道，我只是……我只是……”阿梨欲言又止的。
　　“只是什么？”一道爽朗的男声进入我们的耳朵，声音虽然爽朗，但是语气却有唳气，有逼迫之感，应该是文绍阳吧我想。
　　果然，文绍阳和几个随从走向我们，走近我们，走过我们，在其面前的雕花檀木椅上坐下。狡黠的目光，嘴唇上翘，让人觉得颤栗，即使是这样，他也算是一个好看的男人。我垂下头，不敢多看。
　　“本少爷刚刚问你话呢，只是什么？”文绍阳看向阿梨开始发难。
　　“少爷，阿……阿梨……刚刚是说只是着急看到新娘子……”阿梨的声音越来越小。
　　“哈哈哈，想看新娘子还不容易。”文绍阳手一挥，“来人去吧那件凤穿牡丹的嫁衣拿来，给这位姑娘穿上！”
　　他……什么意思？
　　很快,就有人拿来了凤穿牡丹的嫁衣，看到那红艳的嫁衣，我觉得格外的刺眼，只是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有些不寒而栗，抬头看看阿梨，她已然跪在那里瑟瑟发抖了。
　　良久，文绍阳终于开口了：“嫁衣你也看到了，去把这嫁衣穿上，你也就看到新娘子了。”阿梨惶恐的抬起头，大大的眼睛已然包含不住眼泪拼命地流啊流，说：“少爷，这可使不得啊，阿梨知错了，再也不乱说了。”
　　“你不穿么，那就不要怪我了……来人……”
　　“我穿！少爷，我穿……”阿梨的语气有些绝望。
　　“你，就是你，去帮她。”看来文绍阳是想让我去帮阿梨穿那复杂的嫁衣。
　　我已经无法形容此时此刻的气氛，诡异的很，实在不知这文绍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我把头埋得更低了，现在我除了唯命是从什么也做不了，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
　　我上去拉阿梨，把她带到侧房，帮她收拾起来，文绍阳就在外面，一门之隔，我听到阿梨仍在小声的啜泣，看来她即将有一场恶战要打。来之前我也是听秋兰讲过，这个文绍阳表面温厚，但是总是不动声色的就能致对方于死地，表面翩翩君子，实则道貌岸然。但就是这样的他，作为少当家的，把文家的生意越做越大，还开了金逸钱庄，做着洗钱的勾当却结交了一帮政界商界的要人，能娶到陆遇眉就是最好的证明。
　　想着想着，又想到沈雨，他是个老实人，至少我这么认为，孝顺也很体贴。他这样的人，就无缘无故的去了……现在阿梨又……
　　我不敢想……
　　都说“女人穿上嫁衣的那一刻最美。”但是此时我没有那样的感觉，阿梨已然吓得不轻，脸色雪白，那漂亮的大眼睛也就失了神。
　　我小声的对她说：“阿梨，别怕，振作一点！” 因为我知道唯有这样才可能有一丝逆转。文绍阳看到我们出来，好像已经做好看戏的准备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阿梨，轻笑，突然他托住阿梨的下巴，说：“怎么这副表情，不应该啊。”他尾音故意拖长，看来阿梨今天不会好过。
　　“少爷……”看得出阿梨很努力得挤出笑容。
　　文绍阳哈哈大笑：“这样就对了……你们都出去……”
　　………………
　　次日，我听说，阿梨成了文绍阳的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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