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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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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少恭费尽心思找回的蓬莱旧墟被焚火焚烧,依稀可以看出昔日繁华的宫殿渐渐消亡。红黑色的火焰围绕着中央的主殿,似是守卫,似是吞噬。
主殿里仅剩三人,被屠苏重创的欧阳少恭,即将散魂的百里屠苏,自愿留下的尹千觞。屠苏灵力近乎枯竭,之前拼力送出晴雪等人已让他的魂魄临近崩溃,现已软倒在宫墙边人事不省。
尹千觞坐在欧阳少恭身边,边喝着竹筒里的酒液,边说道:“现在就剩下我们三个了,少恭你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原本给人以气息已尽之感的欧阳少恭嘴角微挑,睁开双眼,说道:“果然瞒不了你啊,知我者莫若千觞。”
一身杏色华服的华贵温雅男子从地上站起,缓步走向宫墙边的少年,衣琚扫在白玉的地面上,温和雍容之气尽显。欧阳少恭轻轻抱起屠苏,将屠苏放在大殿中央,再将九霄环佩琴和焚寂找来,放在屠苏身边。
一旁倚坐的尹千觞目光挣扎的看着欧阳少恭安置好屠苏,取出玉衡,终是忍不住说道:“你真的要将你的魂魄归给恩公吗?你可知晓如此你将不再存在于世,即使轮回也已不能?”
少恭将玉衡放好,倾身在屠苏眉心的朱砂印下一吻,慢慢的用纤指描摹着屠苏的眉眼,说道:“我当然知晓后果,但这也是补全屠苏魂魄最好的方法,从今往后,屠苏将不再受煞气煎熬之苦,也不再受制于孤煞之命。屠苏可以去做他最想做的事,这便是最好的了。”
少恭放下屠苏,站在屠苏身边,启动整个法阵,感受着灵魂之力的减弱,微微笑起,将九霄环佩琴熔炼成焚寂的剑盒,心里暗想:“日后若是看见剑盒,屠苏你是否还会想起我呢,不是作为青玉坛的丹芷长老,不是作为罪大恶极的罪魁祸首,不是杀你满门的凶手,只是作为一个志同道合的合奏之人呢。”
玉衡之力渐强,欧阳少恭身形渐消,唯留一丝笑意印在尹千觞的心里,一如当年刚刚清醒记忆尽失时所见一般风华无双。
陵越到达青龙镇时,一切皆以无可挽回。解封之日,原意与屠苏一同赶往蓬莱的陵越被屠苏禁锢在禁闭之地,等到陵越脱困,屠苏已离去多时。腾跃之术用至极致赶路的陵越却只见到了受伤颇重的红玉姐等人,玄衣少年身影不在。
陵越自海域恢复平静就一直站在海边,希望能看到屠苏驾着剑归来,但水波浩渺,佳人无踪。半月之后,陵越也不得不接受现实离开,随红玉回天墉城复命。
时光如流水,十年已过。在这十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或者说对他人来说发生了好多事,但对于陵越来说每天都没不同。掌门真人和执剑长老一起卸下其位,掌门真人仍留在天墉城内时不时的教授剑术,执剑长老则闭关潜心修炼,已经十年不曾出关了。芙蕖也已成为妙法长老辅助掌门陵越处理门内事务。
陵越即使成为了掌门也一直留在古剑居里,不曾搬去他处。那是他和屠苏从小便呆在一起的地方,他还记得小时候的屠苏会被恶梦所扰,整夜的冒冷汗,那时他便会抱住屠苏小小软软的身体安慰屠苏。很多很多的美好的记忆留在这里,陵越怕随着时光他会渐渐淡忘那些美好,便自虐的留在古剑居,提醒自己。
天墉城弟子皆知陵越掌门喜呆在山门处眺望,往往一望便是一天。芙蕖新收的的女弟子曾问自家师傅为何,但是师傅只是面带怀念的说:“掌门是在等执剑长老回来。”小孩子天真好奇,追问何时执剑长老才会回来,芙蕖则沉默不语。
即使三年之约已过,但陵越还是相信着屠苏师弟只是贪玩而已,总会回来的。直到那天,眉心朱砂的少年再次出现在台阶之下,陵越紧锁十年的眉头终于放松,而闭关十年的紫胤真人终于踏出了闭关之地。而空缺了十年的执剑长老的居所,也不再空无一人,迎来了自己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