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小小的人大大的痛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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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天空，雪茫茫的小道上，有着一大一小的身影，小的身影是个小女孩，今年五岁，但不知道的人却看不出她是男孩儿是女孩儿，冻得通红的脸，不断抽着她永远也擤不完的鼻涕，偶尔拿着她那只因冻疮而干的快开裂的小手擦着鼻涕。她叫林钰，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此刻的她正在拿着铁撮子，这只铁撮子已经被煤的黑色和铁锈侵蚀得看不出它原本的颜色，此刻林钰的小手正攥着这只撮子的把手，撅着屁股跟着奶奶后面捡煤渣。这煤渣是烧完的煤，倒到地上，他们捡的是其中未被上一次充分利用的煤渣，反正林钰只知道看见黑色的球捡就对了。
林钰和奶奶捡完后就进到屋里，屋里也是很冷，但好在没有风在吹，小林钰回到屋里后，没有啥好玩的，就在烧火炉子旁拿了根铁丝自己和自己玩了起来，而奶奶正在忙活点火烧炕做饭，伴着浓烟，这顿饭做起来了。奶奶今天做的是白菜炖土豆，还加了肉，还做了特别好喝的菠菜鸡蛋汤。林钰最喜欢喝菠菜汤了，其实她是不喜欢吃菠菜的，但因奶奶做的汤菠菜放的特别少还能吃到鸡蛋就觉得好美味，但是这个家似乎没人在意她喜欢吃什么，在那个年代哪有喜欢吃什么就能吃什么的道理呢。饭快要做好的时候，林钰的爸爸林越航就回家了，吃饭的时候，林钰感觉很快乐，其实她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了，但是她并不敢说。吃了几口后，林老太太跟林越航说，“手续办完了，孩子扔给你就算完了，钱也不给？”林越航继续闷头吃着并没有说话，而林老太太继续说着：“要不扔给她，这一天孩子总有病，成天发烧，这一年上了多少次医院了，不要孩子她得给钱，要不没完。”林越航还是闷头，但悠悠的来了一句：“她现在不要孩子，就永远不让她看孩子”。林老太太在吃饭后，拿着铝茶壶泡点姜水，放在炕头温着，和林钰两个人滋溜滋溜的喝着，为的是让林钰少感冒发烧。
第二天一大早，在林越航上班之后，林老太太便催促着林钰赶快穿外衣。她便领着小林钰出门了，林钰感到这次出门气氛有点不同，小小的心里有点踹踹不安，奶奶走的有点快，她小小的步子有点跟不上，但奶奶仿佛并不关心，林钰也只能小跑跟着，却不敢说一句话。终于，她们到达了目的地—派出所，奶奶把他扔给派出所的警察，气冲冲的跟警察一顿理论，什么管不了这孩子了，她亲妈不给钱，没办法了，要死要活了，警察拿老太太也没办法，最后老太太直接把林钰扔那跑了。警察其实也很无奈，最后没办法了，问小林钰：“你知道你妈妈家在哪吗？”林钰摇摇头，警察说，你再想想，她摇着小脑瓜，过了一会儿，她悠悠的说：“我知道姥姥家在哪儿。”随后，民警大哥便开着三轮警车送林钰去姥姥家，那时候，警车还是三个轮的，跟摩托差不多。一路上，总有人盯着他们看，大家都在诧异，为啥警车里坐着那么小的孩子，而林钰觉得坐警察叔叔的车好开心啊，这车比爸爸的自行车好多了，好快呀。警察风尘仆仆的到达了按照林钰说的大致地方，又问了周围的邻居，确认了之后，到达了林钰姥姥家，到了那后，就连警察也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找到了再三打听的姥姥，只见一老太太开门后，林钰怯生生的叫了一声：“姥姥。”姥姥看见是林钰和民警，连门都没让进不说，态度极为强硬：“我不认识你，滚，管谁叫姥姥呢，哪来的野孩子上这来认亲了。”说完，就要关上门，这时警察反应快，推着门，并没有让姥姥把门关上，可是老太太硬拉着门，并不想再过多纠缠，边拉着门说：“滚，小崽子，我不认识你。”警察看再这样继续下去也没什么结果，再拉扯这老太太肯定会再冒出更多伤害孩子的话，便就松了手，没再推着门，在警察松手后，没等林钰和警察再说什么，老太太就把门狠狠的给关上了，砰的一声，这一关门声，震撼了林钰的能认知的所有事情，她突然感觉到，自己就要没有人要了吗？其实我真的很听话的，我从来都没有淘气过，从来没有像别的小孩那样给大人添过乱，没有因为没好吃的，也没有因为肚子饿而管大人要过吃的，我真的很乖，我吃的很少的，不要玩具，也不要新衣服穿，为什么都不要我呢？这只是林钰自己对自己说的话，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但是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尤其姥姥关门一瞬间时被这个世界抛弃的感觉却永远的收入了林钰的记忆。林钰并没有哭出声音来，只是抿着小嘴努力让自己不哭，她怕哭了之后警察叔叔嫌他烦也讨厌她。民警们也是很无奈，要不是跟周围的好几个邻居都确认过，这真是孩子的姥姥，还真不敢相信，这竟真是孩子的姥姥，竟然能说出这种伤害孩子的话。警察看着林钰可怜巴巴的样子，真是于心不忍，于是，又将林钰带回来派出所。回到派出所后，警察终于联系上了林越航的单位，林越航答应晚上下班接林钰走。林钰在派出所等了好久，爸爸终于来接她了。林越航和往常带她一样，将林钰抱上了自行车前面的横杠上，一路上，林越航一句话都没有说，林钰也乖乖的不敢说话。到家后，林老太太刚想问林越航怎么这么晚回来，却看见林钰怯怯的跟在林越航屁股后面。林老太太非常生气：“谁让你又把她接回来？”林越航吼了一句：“那头也没人要，你让我咋办。”林越航帮林钰把外衣脱了，洗了手就坐着吃饭了，林老太太看儿子有些生气了，就没有继续下去，就也嘟囔着吃饭了。虽然林钰有些害怕自己再次被送走，每次她都不敢和奶奶单独出去，但是这种情况并没有在发生过，就这样林钰在爸爸这算是平稳的住下了
转眼第二年春天到了，地面上的白雪都已经融化，外面也不怎么冷了，这样的天可把小孩子乐坏了，终于可以去外面玩了，玩是全天下所有小朋友最喜欢的事情，林钰也不例外，到了外面，林钰就像快乐的小鸟一样，一刻也不得闲。这天，奶奶在屋子里忙着干活，林钰便自己在院子里玩，奶奶怕有坏人把林钰领走便把院子里的门在里头插上了，她专心致志的拿着树枝挖着泥巴，突然她好像听到有人在院子的大门口轻声那叫她的名字，她转头一看，院子的门口有个人影，那个人还一直叫她的名字，她跑过去顺着门缝一看，竟然是妈妈。林钰有点愣住了，并不知道怎么办，不等林钰有什么反应，妈妈把林钰最爱吃的麦丽素打开了：“钰钰，想妈妈了吗？看妈妈给你带你最爱吃的麦丽素了。”林钰刚去接，这时奶奶从屋里出来了，看见门口有人，她很快就认出了，那个人是苏天怡，林钰的妈妈。林钰的奶奶马上呵斥到：“不准拿。”可是这时候林钰已经拿在手上好几颗了，林钰不知道怎么办，她怕把麦丽素还给妈妈会伤了妈妈的心，但她也不想拿着麦丽素，她怕得罪和伤害这段时间养她的奶奶。林钰手一抖，只好把这几粒麦丽素扔地下了，随着麦丽素掉地下时林钰的心好痛，她突然感觉到这样扔地下更伤了妈妈的心，回头看到奶奶，奶奶一脸的冷笑，这让林钰很是害怕。妈妈继续把扔地下的麦丽素给捡了起来，用手把土弄干净，喊林钰接着，但林钰却真的不敢接着，在那一刻她知道如果她接了妈妈递来的东西，奶奶会骂她，甚至会打她的。那头苏天怡嘶喊着：“钰钰”，这头林老太太已经把林钰拽回了屋里，凶林钰：“以后不准见你妈，你给我说，这是第几次来找你了？”林钰嘬着小嘴回答：“就这次。”林老太太依然不饶：“你少给我撒谎，给我说真话。”林钰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刚刚对妈妈的不忍心的情绪还在，现在又被冤枉又被凶，但林钰只能可怜巴巴的说：“真是第一次。”林老太太还是不依不饶：“要是再让我看到你见她，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我还给你仍走。”其实这些日子，林钰对于这样的话已经听的太多了，已经不像第一次那样害怕，虽然有时她在梦中梦到自己被扔走而被惊醒，但习惯了就不觉得有多痛了。虽然她还是小小的孩子，但是大人之间的纠葛已经让她不断的受到伤害，好像这些她最亲的人不为难她一个小小的孩子就无法生存一样。此刻的林钰并没有过多纠结奶奶后来的话，因为今天最让她难受的是，在她把妈妈给的麦丽素扔到地下的一刻，她是多么纠结的痛啊，那一刻她感觉伤到了妈妈也伤害了自己，那是一种永远也无法忘记的难受，以至于林钰往后的多年，也总是无法原谅自己，这无关妈妈对她怎么样，只是对于亲情的选择和残忍让她难受的无法原谅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小小的人大大的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