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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番外李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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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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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她走了,去了没有他的天涯。
不知道还要等待多久,等已经成了他的一种习惯,已经把他磨成了一棵树,经过成年累月,连他自己也忘记了移动了。
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等。
一直等。
但,到底等什么呢?
明知无望,却这个苦苦守着,线的那一头,良人了无踪迹啊。
她应该不愿再回到这里了,把所有人都抛弃了,追随着那个人的脚步去了。
她真是一如既往的任性和自私。
而自己竟然如此纵容她。
李昊感觉自己已经十分苍老了,孩子们都大了,一个个各自的生活。
垂暮之年的他,白发皑皑,朽木之躯,年华不再。
果然,一辈子真的好短。
李昊坐在天井变,望着透顶的天空,天上闲适的云朵,就像她随意洒脱的性子,让人将她无法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他记得那年的秋天,高楼之上她一脚将世家公子从楼上踢下去,无所不惧的样子,是那么的迷人。
他记得那天的雨滴落在她的身上,勾勒着她曼妙的身姿,他的心喷怦直跳,却不敢像郁赋闲一样上前拉住她,把她拥入怀中。
很多时候他都是作为旁观者在一旁看着,明明心里嫉妒的要死,却还酸溜溜的说着,他和她并不会长久的话语。
她若不幸福他会怎么办,他会更难受。
很久以前,他便听闻沈记有一个沈大小姐,天生聪慧,擅商人营生。在那样的年代里,女子大多养在深闺,一生只为嫁人和相夫教子,唯有她是不同的。
她喜欢菊花,富贵菊,大气端庄,富丽堂皇,商界,没有她解不开的难题。直到沈记那一次大危机,她去找上了郁赋闲,成了他的妻。
是不是自己太过自负了,明明那么想要她,却生生错过。可是,只要她幸福开心就好,他便知足了。
她成亲的当晚,他将自己灌得烂醉如泥,喝酒喝到吐血,什么人都劝不住。
只要她幸福就好,他真的是这么想的,他更想将她从郁赋闲身边夺回来可是看到她幸福的笑容,他又退缩了。
后来,郁赋闲的母亲和她发生了争执,听到郁赋闲将她不足月的孩子踢死在腹中的时候,他的心都碎了。她病了,他也跟着病了,为什么当初笃定相信了郁赋闲会给她幸福,结果不过三年,她从此挣扎在苦楚的边缘。
可是她是那么的骄傲,怎么会接别人的怜悯呢,他的再次出现演变成了他对她的嘲讽,而她宁愿过着和郁赋闲貌合神离的生活,也不愿意离开。
为何?
他对她的爱一定也不比郁赋闲给的少,而且他不会像郁赋闲那样选择伤她。
他到底那里做的不够好,她宁愿和郁赋闲在苦海里挣扎,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这一生,他的心里除了她再也没有装过别人,但是他心里清楚,她自始至终都不曾爱过他。
和她成亲的那三年,是他最幸福的时光。他可以拥她入怀,可以抚摸她每一寸肌肤,那么真实的拥有着她,即便是她的心里没有他,他也满足了。
可是她这一走,便是了无音讯。
她的音容相貌,她的巧笑明眸,一点一滴的刻在他的心上,午夜梦回,他总觉得她就要回来了。
玉珍,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李昊,我回来了。”
院门被推开了。
明黄的女子带着满身的阳光逆光向他走来,灿烂的笑容,如花般美丽。
你依旧韶华,岁月没有在你身上留下任何痕迹,而我已经作古。
玉珍,你来了…
李昊去的安详,嘴角含笑。
“要不要叫醒爹。”
“不用了。”
郁将祭拿着信的手徒然落下。
“王伯伯来信说,信上说,十日前,娘去世了。”
爹,终究没有等来他等了一辈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