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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孙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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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和沈遗珠正吃着饭,突听外面有些吵闹,接着便传来吵杂的脚步声,像是有很多人。只一会,房门便被打开了,宋休德拿着家法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对着清和一顿猛打。
别院的管家老赵一向对宋休德忠心耿耿,但从来没见过沈遗珠这个少夫人。昨晚见清和带了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还跟她同屋睡了一晚,便觉不妥。无奈清和来的时候已经宵禁了,城门已经关了,老赵不能及时去回宋休德。今天一早城门一开老赵便去宋府报信去了。宋休德本还在听下人报说沈遗珠昨晚歇在了娘家,乍一听老赵带来的消息气的七窍生烟,拿着家法就往别院而来。
宋老夫人了解自己的夫君,若不是真生了大气了是不会对清和动手的。要是被宋休德抓着了,清和不死也脱层皮,赶紧也跟着进了房,边哭边求宋休德饶了清和。
清和见状赶紧抱头逃命,身手之快,看来以前没少挨宋休德的打。宋休德虽年长,但身体一向很好,追起清和来也不含糊。祖孙二人再加上个宋老夫人三人绕着饭桌上演了一场追逐大戏。沈遗珠有些惊着了,张着嘴端着饭碗只懂呆呆的看着他们。自从嫁进来以后宋休德一直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今日这般吹胡子瞪眼的样子还真是第一次见。还有宋老夫人,哪还有什么当家夫人的样子,哭的妆都花了,上气不接下气的追在宋休德后面求着。
“祖父,你干嘛打我?”清和边逃边问。
宋休德已经杀红了眼,只盯着清和道:“你这个混小子,在外面乱来也就算了,现在居然把不三不四的女人都带到家里来了。你这是要把我们宋府的脸丢尽了不成!”
“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您这又是听了哪个多嘴的胡说。”清和刮了一眼老赵,心知一定是他说的。
宋休德手一指沈遗珠道:“人都已经坐在这儿了,你还敢说别人胡说。”
沈遗珠见宋休德指向了自己,心知是别院的人误把她当成不三不四的女人了,便开口唤道:“祖父……”
宋休德一听这声音不是孙媳妇的嘛,定睛一看,还真是孙媳妇,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孙媳,你……你怎么在这里?”
看着宋清和被宋休德打,沈遗珠觉得挺有趣的,但既然宋休德问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如实回答。
“我……我就是您口中那个不三不四的女人……”
清和一听噗的笑了出来,这小女子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哪有说自己不三不四的。
宋休德怔怔的看着沈遗珠,这是唱的哪出啊?他们俩不是连面都没见过嘛,怎么一转眼便睡在一处了?
还是宋老夫人反应过来了,拉着沈遗珠的手高兴坏了。
“好孩子,好孩子,原来昨晚清和带来的女子是你啊。”转头又对宋休德道,“我就说咱们清和不是这么不知轻重的孩子,怎么可能把不三不四的女人带到家里来。你这个老头子听风就是雨,差点冤枉了我的乖孙子。”
宋休德尴尬的笑笑,他哪里会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看来他真的老了,年青人的世界真是搞不懂了。
宋老夫人有心想问一问昨晚的情况,但却因人多嘴杂只好硬生生咽了回去。等沈遗珠与她一同坐上了回府的马车,她才有机会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好孩子,快跟祖母说说你是怎么会跟清和去了别院的?”
沈遗珠心知躲不过,但如果具实相告又怕老太太吃不消,便道:“其实孙媳昨日与相公相约逛了庙会,又趁着夜色游了秦淮河。可谁知玩闹忘了时辰怕回去晚了祖父祖母责罚这才想到到别院暂住一晚。”
“哦,原来如此。”宋老夫人如今是开心的不得了,原还以为清和会跟沈遗珠和离,哪想到事情会来个这么大的转变,“遗珠啊,从前是咱们清和犯混。如今他浪子回头了,你可别在生他的气了,养好身子好好替咱们宋家开枝散叶才好。”
沈遗珠羞的满脸通红,她虽倾心清和,可要她与他做那男女之事她还是没准备好。
“圆房了?”
另一辆马车内,宋休德直截了当的问清和。
清和笑笑道:“我也想啊,但是还没有。”
宋休德拿家法敲了一下清和的脑袋道:“没用的东西,都已经在一个屋里睡了怎么还没圆房?”
清和痛的呲牙咧嘴,揉着被宋休德打过的地方道:“这不是怕她害怕嘛,得慢慢来。”
“臭小子,总算知道心疼自己的女人了。”
清和呵呵一笑,转而收了笑容道:“祖父,京里是不是来人了?”
宋休德看了一眼清和,这小子向来对官场上的事毫不关心,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是啊,孙琏来了。”
“孙琏?孙继宗的儿子?”
“对。”
清和一想孙琏是常德公主的表兄,那便是薛恒的大舅子,薛恒背后的人应该就是他。
“他来可是有公务?”
“南京如今只是个留都,哪来什么公务需要他来处理的。”宋休德定了定神道,“不知道又要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祖父可知道孙琏此人如何?”
宋休德一脸鄙夷道:“小人,小人中的小人。”
错不了了,只有小人才会支持薛恒干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来。看来除了薛恒,这个孙琏也不能放过,得马上把消息告诉常德公主。
常德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这个表兄一大早便来找自己的不痛快,领着薛恒到公主府来算怎么回事啊。
孙琏将薛恒向常德近前推了推道:“公主,您看薛驸马知道您爱吃御膳房做的蟹黄酥,特地上书求了太皇太后派了御膳房厨子来做给您吃。薛驸马那可真真的把您放在心尖上啊。”
常德厌恶的看了一眼放在面前的蟹黄酥,冷冷道:“来南京久了,我的口味也渐渐改了,不爱吃这些东西了。”
孙琏陪着笑脸道:“不爱吃没关系。您看这是京里芙蓉面出的唇脂。薛驸马知道我要来南京,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我带来,说您喜欢。”
常德摆摆手道:“京里制的唇脂太油了,不适合气候湿润的南方。”
孙琏见常德仍不给面子,便道:“公主,下官听说坐着画舫在秦淮河上用饭再是别致不过的。薛驸马想公主一定跟下官一样没有尝试过,所以特地安排了一桌想请公主一同饮宴。薛驸马可谓用尽了心思,请来京里的名厨掌勺,为公主一解乡愁。”
“驸马有心了。”常德揉了揉额头道,“不过今日本公主有些不适,就不去了。你好好陪着琏哥哥便是。”
“公主,您看下官好不容易来一趟。来前太后便交待了,要好好了解一下公主的近况,回去好复命。您要是不去,下官怎么与公主叙旧啊。”
常德听出来了,孙琏今天是来做说客的,不由瞪了他一眼。你父亲害我嫁给了这样一个不称心的驸马,你还有脸来添乱。
“琏哥哥,你若要叙旧我便在府里摆一桌,没那么多外人在,咱们俩还可以说说体己的话。到外面去叙旧恐怕多有不便。”
常德这一翻话很明显了,薛家的人都是外人。
孙琏见常德如此不给薛恒脸面,只得灰溜溜的带着薛恒出了公主府。看来公主是中了沈问那小子的毒了,居然如此厌恶薛恒。其实若说起了,薛恒也算是一表人才。这沈问能从薛恒手里把公主的心夺了去,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我听说这个沈问是以院试第一入学国子监的?”
“是的,大舅子。”薛恒忙道,“诗书是很通,但为人狡猾。他的妹夫宋清和是南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花花公子,想来这些哄女子的招数都是跟他学的。”
“看公主的样子有些不好办啊。”孙琏皱着眉,有些头疼。
“大舅子,您看如何是好?”
孙琏思量了一阵道:“昨日的事你没办好,让人把沈遗珠救走了。虽说昨日知情的人都已经处理掉了,沈家即使想要找你的麻烦都不能够。但未勉节外生枝,我们先按兵不动,等风头过了再做打算。”
“您看这段时日我先暗中派人收集些沈氏的罪证,等日后便有借口把他们抓起来?
经过昨日,薛恒对沈氏兄妹恨透了。一个夺走了公主的心,另一个践踏了自己的心。如今在他心里只有满腔的仇恨,他一定要把沈氏一门连根拔起,才能解了心头之恨。
“嗯,你先暗中调查着。等行事时应该能用的着。”
当初要不是薛容写信给孙继宗,他们也不敢相信公主居然会看不上薛恒。这件事孙继宗没有禀报给太后,一来是怕太后心疼女儿;二来是怕太后怪自己办是不利。但如今这事孙继宗又不方便直接出面,便派了孙琏来做说客,顺便潜薛恒清除障碍。孙琏一来,薛容便识相的奉上丰厚的礼品,也让孙琏对薛家有了进一步的好感。在他眼里,谁当驸马不是当,但要紧的是对孙氏有利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