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酱油》朱颜白发

8、第 8 章

　　如果李娟真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经过之前的波折，在舅舅的说辞下可能会更加感激。可是李娟毕竟穿越多次，会更加理性的思考问题，舅舅的所做作为李娟也感受到其中的情谊，想得更多的是怎样在不伤害舅舅的情况下回报舅舅，保全自己。或者会觉得保全自己有些可笑，但是李娟不认为血脉亲情能让舅舅不惜压上自己的身家性命，肯定有什么利益或者说其他的东西。要知道周府在巴州担任安抚使一职有百年之久，居住的不是安抚使的官邸，而是自己修葺的石头城，这其中没有问题才怪。再有现在开国不到百年，那周家自前朝时就已经担任安抚使一职了，为什么能在新朝建立之后还能继续担任此职？为什么朝廷会封年仅三岁的孩子这个职位？要知道小孩的夭折率很高的！当初周氏打破规矩远嫁京城到底还有什么其他原因？舅舅的说辞里漏洞百出，这里又有什么李娟所不知道的呢？原主在卫府生活十三年，丧母十年，这十年周府为什么没有人来探望？原主带着护卫小厮投奔母舅，这其中会不会也离不开有心人的诱导？赵大可信吗？忠仆是有，可是赵大忠于的是原主，还是周氏？或者说周氏所代表的周家？李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这些疑问一直在脑海盘旋，让她无法安寝。
　　李娟开始跟着两位表弟一起学习，李娟穿越多次，这些东西都是驾轻就熟，很快就让夫子赞赏不已。李娟也努力学习武艺，这是之前穿越没有接触过的。时间飞逝，一晃三年就过去了，李娟切切实实的帮着舅舅对土人的管理做出很多有建设性的提议，也收获了土人的友谊。卫府也派人每年三节两寿按时送礼过来。沈氏自从朝廷册封李娟为世子并赐婚后，就全心培养卫昌麟，期望卫昌麟科举出仕。从年前开始，卫府先后打发了五波人来催促李娟回去。李娟不得不佩服舅舅的眼光，去年端午，皇帝册封蜀王王府世子承袭王爵，并授予蜀王摄蜀地军政事务。身为蜀王的嫡次女身份水涨船高，皇帝赐华宁郡主。卫府这下是彻底消停了，沈氏现在也算沉寂下来。
　　这三年，李娟也从日常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舅舅之所以全力扶持李娟，好像是舅母一族的祭司预言，李娟是改变土人命运之人。知道这些后，李娟踏实许多，至少这是李娟能付得起的报答。在巴州三年，终于要回到京城了，临行前，舅舅特地给李娟行冠礼，并赠字‘若兰’，自此李娟多了一个称呼，卫昌麒，小字若兰。
　　李娟这次回到京城不再是老仆小厮，浩浩荡荡的车队跟随李娟进入卫府就引来沈氏嫉妒憎恨的目光。李娟也不在意，双方的身份立场决定了李娟和沈氏母子只能维持表面平和。卫府是定国公府，现任定国公就是李娟的父亲，，两人感情不睦，自然对李娟谈不上亲切。李娟行礼问安，送上礼物后就到历代世子居住的宁远居安置。之后就是进宫谢恩，拜访亲友故旧，李娟在知道有个荣国府，有个宁国府后就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倒霉的卫若兰了。幸好，现在不用娶史湘云。可是事实证明李娟高兴的太早了，华宁郡主在进京途中突发疾病不幸过世，李娟坚持为郡主守孝一年，结果一出孝期就被告知与史湘云定下婚约。李娟不无恶意的猜测，沈氏促成这桩婚事肯定是想让史湘云克死自己。
　　尽管李娟心里不愿意，婚期还是到了。史湘云嫁到卫府。李娟满脸不高兴，史湘云陪嫁的丫鬟婆子也是一脸不安。
　　“见过姑爷！”屋子里的丫鬟行礼问安。
　　李娟没有说话，挥手示意他们都出去。李娟坐在窗前的竹塌上，对史湘云道“你自己把盖头揭下来吧！”李娟本来还以为曹大大有些夸张，事实是史湘云确实对宝玉一往情深，婚事定下后还对宝玉念念不忘。
　　史湘云生气的把盖头扯下“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不管之前你在史侯府怎样，但是嫁到卫府，请你管好自己的嘴！什么‘爱哥哥’，什么‘日夜做针线’等等无心之语我不想再听见！”李娟神色严厉，看着史湘云清白交错的脸丝毫不动容“宋嬷嬷，进来！”
　　“世子，有什么吩咐？”进来一个年约三十面容端庄的妇人，这是李娟在巴州收留的一对母女，为人老实可靠，李娟做主把宋嬷嬷的女儿许给清风，宋嬷嬷就留在身边伺候。
　　“宋嬷嬷，从今天起你跟在史氏身边服侍。史氏，你听好了，什么时候宋嬷嬷回禀说你规矩不出错了，能打理内务，什么时候我上表请封世子夫人。你想清楚，我这个院子，病死个把人是很容易的！”李娟说完，起身出门无视一杆陪嫁惊讶的目光到书房歇息。
　　宋嬷嬷福身对史湘云道“奶奶还请早些安歇，明早卯时正奴婢开始进来服侍！请奶奶唤您的陪嫁丫鬟来为您梳洗！奴婢告退！”
　　史湘云看见宋嬷嬷出去后，扑在床上痛苦出声，之前有多期盼，看见李娟的容貌有多欢喜，现在就有多失望，难看。大丫鬟翠缕推门进来，看见史湘云哭的厉害，自己也哭了起来。还是史侯夫人安排的管事嬷嬷看着不成样子，赶紧派人打水服侍史湘云梳洗。管事嬷嬷是史府的家生子，以前伺候史湘云的父亲笔墨，有些见识“奶奶，您快别伤心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明早世子会不会带您去祠堂拜见祖先！您先梳洗一下，嬷嬷打发人问问，看明早什么时辰拜祖先！”
　　史湘云抽抽噎噎的道“嬷嬷，我们回去吧！我不要呆在这里！”
　　管事嬷嬷大惊失色“奶奶，您知道这样归家是什么后果吗？”管事嬷嬷示意屋子里的人出去“您现在回家就两条路，或是出家，或是自尽！刚才世子说的话嬷嬷也听见了，世子对您之前的行事不妥很不满意，但是只要您改了，就为您请封！世子的苦心您可要珍惜啊！”
　　“嬷嬷！我怎么这么命苦！婶娘还说对我好，怎么不让大姐姐嫁过来？”史湘云扑到管事嬷嬷怀里，苦的稀里哗啦。“嬷嬷，你说我去荣国府找老祖宗做主行吗？”
　　“奶奶，您觉得呢？”管事嬷嬷看着史湘云，伸手帮史湘云整理头发。史湘云见此又是一番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