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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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卯时差一刻宋嬷嬷就在正房外候着，直到卯时二刻，史湘云才收拾好出现在花厅。宋嬷嬷见过礼道“今儿是奶奶过门第一天，按例要为国公府的主子张罗早膳。奶奶请随奴婢到大厨房！”
史湘云捏紧手里的帕子，看着宋嬷嬷不卑不亢的样子就觉得来气，无奈昨晚管事嬷嬷把话揉碎了说，总算明白了现在的处境，只得按下不耐，跟着到大厨房。
幸好国公府的规矩只是让新妇在一旁看着，没有要史湘云动手。在管事嬷嬷的提醒下，史湘云帮着搭配了一些器具。宋嬷嬷在一旁看着没有说话，按着李娟的吩咐，宋嬷嬷这几日跟着史湘云看看能不能调教，实在不行，李娟真的要考虑休妻或是娶个平妻了。
敬茶后史湘云服侍沈氏用早点，沈氏倒也没有为难。回到宁远居，宋嬷嬷呈上一张纸，上面写着史湘云要抄的书，学的规矩；什么时辰干什么都写得清清楚楚。史湘云捏着纸气得手发抖“嬷嬷，收拾东西回侯府！”
管事嬷嬷唬了一跳，使眼色让翠缕把宋嬷嬷带到厢房“奶奶，您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卫家实在欺人太甚！嬷嬷，你看看，这算什么？当我是乡下不懂事的丫头呢！”史湘云把写满字的纸拍到管事嬷嬷怀里，扭身坐到贵妃榻上。
“奶奶，昨夜宋嬷嬷找奴婢说过话。奶奶先别生气！”管事嬷嬷看着史湘云拧起眉头“卫府的情况您也知道一些，世子爷生母走得早，定国公夫人出身承恩公府，二少爷深受国公爷喜爱，要不是世子爷有母族扶持，兼之之前得皇上赐婚华宁郡主，这世子之位不一定是谁坐着呢？按说您也是侯府千金，倒也配得上世子爷。只是老爷和夫人早逝，您这门亲事算是高攀了。奴婢不是妄自菲薄，定国公一脉出自镇国长公主，世子爷身上流着皇家血脉，母族坐镇巴州百年，咱们侯府兴起不过三代，如何能比？”管事嬷嬷说道这里叹口气“奶奶性子直爽，如若嫁到别家说不定受多少磋磨，世子爷如今愿意让嬷嬷教导您管家理事，奴婢总算是对得起过世的老爷夫人。您之前在侯府，两位侯夫人只一味让您做针线，从不教您主持中馈，当家理事，奴婢每每听说都为您着急。再说您到荣国府，正经的官家小姐您不结交，偏偏耍性子和商户女过往丛密，和商户女称姐道妹，老太君也不提点您。老太君对您也不过如此罢了！奶奶，您哪有什么退路啊？如果世子爷真的撒手不管，您就真的···”管事嬷嬷说道这里嗓子发堵，眼圈发红，跪下膝行到史湘云身前“奶奶，您听奴婢一句，世子爷不管怎样也是您后半生的指望，您的荣辱皆在世子爷身上，世子爷即便不喜您，还是愿意让嬷嬷教导您，您何不放下身段跟着嬷嬷学学呢？”
史湘云沉默不语，管事嬷嬷再接再厉“奶奶，之前您或许觉得贾府老太君有意让您嫁给宝二爷，可是真让您嫁给宝二爷您才是掉进火坑里了！两位侯夫人做主让您嫁到卫府，就冲这点奴婢就感激两位侯夫人！”史湘云露出疑惑的神色，示意管事嬷嬷解释一二“奶奶可是觉得嫁到贾府当家做主的是姑祖母，您从小在贾府长大，与宝二爷算是青梅竹马，定会过得和和美美！奶奶想当然了，老太君年事已高，说句打嘴的话，指不定哪天就走了！贾府承爵的是赦老爷，如果老太君仙去，两房分家，宝二爷一无功名傍身，二不通庶务，如何能靠得住？就算有宫里的贤德妃，您看看侯府的姨娘，哪个得宠不是青春年少，您可曾见过哪个年近三十的女子深受丈夫宠爱的？贤德妃颜色不在，宫里最不缺美人，得宠的日子怎会长久？女子这一生嫁人一看夫君，二看家族，奴婢从没有听说看出嫁的姑奶奶的！奴婢今儿说的话或许不太中听，可是奶奶仔细思量，是不是这个理？最重要的是奴婢听说贾府已经入不敷出，早已是囊里空空，您的嫁妆简薄，如若贴补进去，今后您的孩子怎么办？”
管事嬷嬷的这番话在午后就传到李娟耳里，李娟点点头，总算史湘云身边还有个明白事理的，吩咐宋嬷嬷平时多多照应提点这个管事嬷嬷，并奖赏银钱百两。这是后话。
史湘云听完这些话彻底呆住了，她一直觉得贾府膏粱画栋，富贵无边，可是在管事嬷嬷看来不过是过眼云烟，经不住风吹雨打。一心以为的良人宝玉，在管事嬷嬷居然一无是处。史湘云觉得不能接受，怎么会这样？难道贾府真的不是好归宿？史湘云觉得这是管事嬷嬷受了卫府的蛊惑，一心让自己死心。史湘云把管事嬷嬷打发出去，自己抱膝坐在贵妃榻上，想着平日里在贾府的见闻。
这以后史湘云总算是肯跟着宋嬷嬷学习规矩，每日里自觉的抄写女戒，律法。李娟看史湘云这样，吩咐宋嬷嬷把宁远居的内务交给史湘云打理，李娟把精力放到公事上。
定国公府里势力交错，沈氏一脉代表的承恩公府支持当今皇上，定国公本身却是圣熙帝的心腹。李娟根据红楼的只言片语得出结论，前期是圣熙帝的人马得势，后期则是当今皇上得胜。从长远来看，支持当今是对的，可是一直到贾元春病重，当今的人都没有好果子吃。李娟现在想得是怎样再这两派相争时站对位置，保全自身。李娟和沈氏利益天然对立，支持当今不过是跟着沈氏捡些汤喝，对李娟来说意义不大，但是确是李娟改变红楼里卫若兰早死的唯一出路。红楼的判词里说史湘云新寡，也就是说史湘云嫁到卫府不出三年卫若兰就会翘辫子。李娟之前的布置都是怎样接手卫府，现在对此倒是不急，当务之急是怎样摆脱现在的困境，李娟作为定国公府的世子，身上贴着圣熙帝的标签，之前又有圣熙帝赐婚，就算是华宁郡主意外过世，可是怎样看都是圣熙帝一伙的。李娟想到这里觉得华宁郡主的意外说不定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可怜自己还坚持守孝一年，真是脑袋被驴踢了。
史湘云倒是安顿好了，可是李娟却是一筹莫展。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