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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两个人都心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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骏马飞驰,有利早已听不见骏达的哭诉声,心里某个地方一点点膨胀起异样的感觉,像夏日里的暴风雨前夜,潮热烦闷,难以呼吸。
他的脑海中都是那只手打下来的狠绝,以及保鲁夫拉姆转过头去不看自己的任性样子,那刺人的场景一遍一遍回放着,凌迟一般。
胡闹搞笑的时候被保鲁夫拉姆打过的次数不胜其数,满心只有满满的快乐,有利看着自己被打的那只手,忽然觉得这一次很疼。
他心里第一次升起了气愤的感觉,直想把保鲁夫拉姆的脸狠狠掰过来,让他看着自己。
想咬他,想让他美丽的脸上流下泪水,想让他不敢再任性地无视自己。
他的脸,那么滑嫩。。。
“有利爸爸,保鲁夫拉姆爸爸会不会有事?”古雷塔童稚的声音打断了有利的思绪。
突然如被冰水泼醒,有利想到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一阵恶寒。
“呃。。哈哈。。哈哈。。开玩笑吧,我怎么会想那么整他,呃,今天真是有点奇怪啊,不过,那家伙的脸真的好漂亮啊!”
有利暗自自我解嘲,嘴里却脱口而出“古雷塔,你觉得保鲁夫拉姆的脸是不是很滑?呵呵呵。。。”
古雷塔瞪大了眼睛看着兀自笑得阳光灿烂的有利,无可奈何地嘀咕“唉唉,难怪保鲁夫拉姆爸爸说有利爸爸笑起来好傻,原来就是这样啊!也不好好回答人家的问题,真是的!”
“哈!骑马真是令人爽快的运动啊!古雷塔,累了吗?”
有利跳下马,熟练地走到小马旁边把他的宝贝女儿抱下马。
“不累,爸爸,我先去看看保鲁夫拉姆爸爸怎么样了哦!”小妮子双脚刚落地就向房间奔去,小小的身子矫健得活像一只小马驹。
“喂!慢点跑!他没事的啦,只是想撒娇而已啦!唉!小孩子的精力还真是充沛啊!”有利高声喊着突然又老头似地感叹了一声,害得过来牵马的侍卫差点笑出声来。
保鲁夫拉姆从睡梦中醒来时,就看见古雷塔毛茸茸的头,这妮子趴在自己的床沿,使劲地盯着他瞧,仿佛要把他看出个洞来。
一股温暖的感觉流入心中,保鲁夫拉姆轻轻地笑了,摸摸小丫头的头,尽量用不那么虚弱的声音说“喂!古雷塔 ,你想偷袭我是不是!”
古雷塔丝看到保鲁夫拉姆悠悠转醒,又听到他像平时一样元气的声音,高兴地起身奔向门外。
“爸爸!保鲁夫拉姆爸爸醒了!好像真的没事耶!”
保鲁夫拉姆吃了一惊,睁着眼睛看见有利带着一大帮人走了进来。
“啊!我亲爱的儿子!睡醒了么?”杰池莉尔蹬着纤细的高跟鞋第一个飞奔过去,抱住保鲁夫拉姆使劲亲。
“母亲大人,唔。。母亲大人!放开啦!”若不是伤口在疼,保鲁夫拉姆恨不能手脚并用,以挣脱这过于热情的问候。
“勇敢的骑士,你还好吗?”有利慢慢地走到床前。
“废话!我怎么。。。”
“可能会不好”这几个字突然被保鲁夫拉姆咽回口中,他看着一步步走来的人,死死地抓住杰池莉尔的手臂,仿佛被一点点逼入绝境。
“有。。。有利陛下”
保鲁夫拉姆感觉自己的牙齿在颤抖,身后某个地方的疼痛感越来越鲜明。
有利停下了脚步,定定地看着他,忽然觉得有点尴尬。
“呵呵。。呵呵。。。撒娇日还没结束吗?起来吧,我们去洗澡,今天流了很多汗,你帮我搓背吧?!”有利说着,抓住他的手将他使劲拉起来。
本能地想要再次甩开,保鲁夫拉姆强迫自己打消这个想法。
“他是魔王啊,是我们最尊敬的人啊,不可以反抗。”
保鲁夫拉姆一遍遍地对自己说,强忍着。
混蛋!到底是怎么回事!从来没有过这么烦躁!仿佛在冰与火中煎熬。
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也有这样的一面,气愤得想要把什么东西给毁掉!耐心早已不在,好脾气也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平常的平静心情今天像是突然被打翻了的水瓶子,波浪翻滚。
保鲁夫拉姆这家伙又是怎么回事,明明早上抱着自己像个被全世界欺负的小狗一样撒娇,突然间又好像想要和他天各一方,见都不要见他。
是的,他切切实实地感觉到了,保鲁夫拉姆在抗拒着和自己的接触。
刚刚他去拉他的手,保鲁夫拉姆看他的眼神不像平常那样害羞却装作很高傲,而是仿佛遇见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人,却还要装作顺服。
还有,在他眼里的讨厌,就像今天在原野,手被甩开的那一下眼里闪现的讨厌。
讨厌?有利的心缩了一下,鼻子有点酸酸的。
一路飞奔,来到浴室,保鲁夫拉姆像火烧屁股似的换了衣服坐进了水里,无力似地靠着墙壁。
有利看着保鲁夫拉姆似乎很享受的表情,心情突然明朗。
他在心里暗暗想着“唉!真奇怪,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老胡思乱想的,难道是被这家伙传染到了?”。
换上浴袍下水,坐在保鲁夫拉姆的旁边,有利突然想作弄他一下,谁叫这家伙今天搞什么该死的撒娇日,害他情绪也起伏不定。
“啊!人家也好想要撒娇哦!”有利两手勾住保鲁夫拉姆的脖子,头枕在他的肩膀上,故意装着娇滴滴的女声,脸使劲在他身上蹭。
保鲁夫拉姆身上光滑的触感让有利吃了一惊,奇怪以前明明也帮他洗过脸擦过背,为什么今天总是注意到这样的感觉。
他的皮肤光滑,细腻,柔润。很美。他的发色金黄,灿烂耀眼,很美。
还有平时故作高傲,伶牙俐齿的伪装,明净善良的心,都很美。
有利斜着眼睛看着保鲁夫拉姆微微抽搐的嘴角,刚刚,他在房间外面向浚达,杰池莉尔询问他的情况时,下意识地朝里面一望,就看见这个人的嘴角,轻轻弯起,在斜照进来的晚霞中,呈现出美好的笑。
微微地眯着眼睛的有利感觉自己再次看见了天使。
窒息的感觉袭来,有利更加鲜明的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他动不动就烦躁,却也动不动就被一种温柔的感觉吞噬。
一切仿佛以保鲁夫拉姆为中心旋转着。
这个少年,这个所谓的婚约者,仿佛一夜之间被钉在了自己的心里,那么深刻,让他一刻也不能不想着他。
而以前,在自己心里,他不就是个外表比较好看的玩伴么!
“有。。。有利,放开啦!放开!”保鲁夫拉姆僵直的背微微颤抖,却保持着姿势一动也不敢动。
眼前的少年依然是明净可爱的样子,但是却和昨夜的黑影重叠着出现在他眼里,让他顿时冷汗涔涔,满心都是恐惧。
有利感觉到他的颤抖,一颗火热的心像被冰水浇淋了一样迅速冷却。
他起身跪坐在保鲁夫拉姆面前,将他的脸扳向自己,双眼直直地看进他的眼里。
“到底是怎么回事!保鲁夫拉姆!你为什么这样!早上还好好的,突然又好像很厌恶很害怕我的样子!你到底在搞什么!”
被有利气愤的目光吓到,保鲁夫拉姆紧咬嘴唇,一言不发,低头避开他的目光。
有利看着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奔腾着往头顶上窜,全身气得发抖,粗鲁地提起面前的金发,要保鲁夫拉姆抬头面对自己。
“啊。。。”保鲁夫拉姆惊呼。
头皮传来尖锐的疼痛,但是他的心更痛。
有利看着他依然紧咬嘴唇,乳白色的牙齿在有点苍白的粉色嘴唇上留下细细的一排齿印,倏然心痛。
他强势地将唇贴上去,用自己的舌尖轻舔那齿印。
保鲁夫拉姆愣住了,麻麻痒痒的感觉从唇边穿来,让他想起昨夜类似的感觉,身体颤抖地更加厉害,某处的疼痛本来因为沐浴而渐渐变轻,现在却越来越明显。
“放开我!有利!放开我!我不要这样!”
被用力推开了的有利看着眼前的保鲁夫拉姆,他莹润略显苍白的脸上挂着泪珠,因为怒吼胸脯剧烈地起伏,嘴巴微张,轻轻喘着。
有利清醒,按捺住心中的愤懑,将保鲁夫拉姆搂入怀中。
“对不起,保鲁夫拉姆,你以后不要再咬嘴唇了,不会痛的么?!”
低头看看保鲁夫拉姆,他软软地靠在自己肩膀上,肩头依然微微耸动。
“啊啊,还在哭么?”“别哭了,骑士怎么能老哭老哭的呢?今天都哭了两三次了,很丢人啊。”
依然听见微微抽泣声。
“好啦好啦,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嘛,今天真的很奇怪啊你,乖啊,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事让你很困扰?还是。。。你很讨厌我?可是,你是我的婚约者诶,不可以讨厌我知不知道?!”有利想到保鲁夫拉姆如果讨厌自己,就会解除婚约这一点,将保鲁夫拉姆抱得更紧了。
“呐,有利。。。”保鲁夫拉姆抬起头来看着有利。
“在!”有利看到他终于肯说话,开心的不能自已。
“如果有人欺负我,你会怎么办?”
“诶?谁敢欺负你啊?你这么厉害,自己就能挥剑杀了他吧!”
杀了他?保鲁夫拉姆看着有利戏谑的笑容心里一阵苦笑。
这个白痴,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的痛苦吧。
可是还是很喜欢很喜欢他啊,连他这么没心没肺的样子也很喜欢。这个人怎么会和昨晚的那个人是同一个人呢?这个人,是他一直信任,看到都会觉得很安心的人啊!
“呐,有利,其实,今天我的屁股很痛,所以才。。。”保鲁夫拉姆扭扭捏捏地说完这句话就知道自己的脸肯定比猴子屁股还红了,连忙钻入有利的怀中。
有利愣了一下,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保鲁夫拉姆感觉耳膜都要被他的笑声震坏了,头往里缩得更紧了。
“保鲁夫拉姆,你啊,今天真是太可爱了!那么,既然告诉我了,我就得帮你诊治一下啦,脱掉浴衣吧。”
“不要!”保鲁夫拉姆继续往里钻。
“都是男人还害什么羞啊?我看看到底怎么了嘛!”
“不要!才不要!就是不要!”浴室传来爽朗的笑闹声,浴室门外倚着的性感女人忽而抬头轻笑,忽而低头沉默,眼里闪着不定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