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冯宁

11、chapter11

　　在寺庙里走了大半天，两人感到有些疲劳，便在路边的木椅上坐了下来。
　　“何至行，你体质是有多差，刚才才跪了那么一会儿。”
　　“这些对我来说只是仪式而已，用不着虔诚。”
　　“你不会真以为这世界上有那么多虔诚的宗教徒吧。有时候，这些建筑的意义所在，就是为人们提供一个诉说、祈祷、忏悔的地方，让人获得内心的救赎和安宁，重新开始生活而已。有了对生活的追求，总是一件好事。”
　　“那你呢？经这么一来，已经赎罪了？”
　　“自然没有。”祁佳宁望向远方，“不过我相信，这世界这么大，有那么多未知的东西，那么，也应该有个地方、有种媒介，能让我们与那些已经走的人交流，虽然我们无法得到他们的回应，但他们是还是能通过媒介的传达，听到我们的心意的。我那么做，不是为了赎罪，只是想倾诉自己的想法而已。另外就是，有些话，即使想说的人还在，却总是没有机会和他们亲自说，也不能和其他人说，那就只能是告诉这些媒介了，谁让她们不会说出去呢。”
　　“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何至行，你心里藏了那么多东西，不会谁也没告诉过吧？”
　　“刚开始的时候，我告诉过Jason，大学同学。”
　　“你看，你不也是需要倾诉，只不过我们的渠道不一样而已。我只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而已。”
　　“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祁佳宁低下了头，试图转移话题，“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小餐馆内。祁佳宁吃了一口鸡串，忍不住皱起了眉，“好像没想象中的好吃。”
　　“那我们换一家。”
　　“你觉得怎么样？”
　　“很难吃。”
　　“那我们赶紧结账。”
　　两人很快找到了一家拉面店坐了下来。拉面很快就上来了，祁佳宁喝了一口汤，还好汤的味道不负所望。她看何至行，似乎他也很满意这里的味道。
　　“怎么会想到到这种小地方吃的？”何至行突然问道。
　　“只是觉得这些地方比较有家的感觉吧。以前的时候也想过等以后退休了，也要开一家这样的小餐馆，没多少座位，也不外送，过来吃饭的可能也就是那么几个，但却能让人觉得会有一种等待与被等待的感觉，就像与家人之间的感觉。当然，如果家里的其他人也能一起加入就更好了。”
　　“换成其他地方，你就不怕亏本？”
　　“工作了那么久，积蓄总该有一点吧，养老金也可以拿出来。如果实在撑不下去，再转让店铺也不迟。”
　　“你就不怕引起家庭矛盾？”
　　“放心，何先生，我不会和不同意这一想法的人结婚，也不会教育出反对我的子女。”
　　“你年纪也不小了，已经没多少选择余地。”
　　“不好意思，追我的人并不少，只是我自己偏偏要在你这棵树上吊死而已。只要我把戒指摘下，还是会有不少人愿意过来的。虽然是二婚，但前夫是你啊，有些人甚至还会觉得自豪吧。”
　　“这么说，你还应该感谢我，提升了你的身价了？”
　　“不会。会有那些想法的人，我是不会选择的。何先生，你年纪更不小了，更应该好好考虑将来的事了。按照你这几年的品味，貌似在校女大学生挺符合你的要求。还好你条件优秀，所以应该很少有人在背后骂你老牛吃嫩草。”
　　“祁佳宁，你。。。”
　　“何总，比不过理，才会比嗓门。你这么快就认输了，太有损你的威名。如果将今天的事告诉你公司的人，那以后大家都会认为何总你原来也不是那么高高在上吧。说到这里，吴秘书不会真的已经走了吧？”
　　“她主动辞职了，说是要和家人出国。”
　　“所以，何总你没有机会行使裁人的权利了。”祁佳宁说完笑了起来，“没想到吴秘书也会离你而去，还在最后抢了你的权利。”
　　“主动辞职才是她的义务。”
　　“算了，还是祝愿何总能早日找到得力的助手。”
　　“只要不像你这么不懂得自己的职责就好。”
　　祁佳宁停下了手中的筷子，“谁让咱们何总魅力太大，会把人迷得神魂颠倒。以过来人的经验，我劝你还是选一个有男朋友或者已经结婚的，或者干脆选一个男的。”
　　“我看你是喜欢自己上司的属性吧。和赵易那些事，你们律师群里难道不是早就已经传开了。”
　　“你既然查了，就应该查清楚才对，怎么可以听某些小人的一己之言。我和老赵算兄妹，而且他和大嫂感情深的很，你见过哪个身心健康的丈夫结婚五年了都不催妻子生孩子，还同意她去国外一年的。还好我已经同意离婚了，不然你如果拿这些资料来逼我离婚的话，肯定必输无疑。”
　　“不是婚内出轨就好，这样离婚纠纷也少一些。”
　　“说到出轨，你不是也和宋凌有理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不然北京，还有别墅那次是巧合？”
　　“她怎么想，我不能控制。”
　　“那就好，我也不想被人认为是前夫因为出轨而被抛弃的可怜原配。”
　　拉面店人越来越多，眼见两人已经吃的差不多了，祁佳宁只好说道，“我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并不远，祁佳宁于是提议道，“车这么少，不如我们走回去吧。”
　　何至行看了下时间，“还早，走吧。”
　　“何至行，回到日本之后，我还是会留在律所工作，所以我们还是有可能再见面。万一不小心遇见，我们。。。”
　　“我和你结婚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所以，我们以后做陌生人难度并不大。”
　　“那就最好。我也没告诉同事我们之间的事。所以我们以后都不会被过去困扰。”祁佳宁这才下定了决心，“昨天我给爷爷打电话，这才知道原来他昨天就回去了。我怕你知道了之后会马上走，所以没有告诉你。”
　　“爷爷他已经走了？”
　　“嗯，爷爷新西兰的一个朋友出了点事，所以爷爷要提前回去。何至行，我很开心，我成功争取了多一天的时间。”
　　“所以，金阁寺是你提的？”
　　“是的，耽误你一天的时间，实在对不起。”祁佳宁在分岔口停了下来，“不过，我不会太抱歉。我以前就想着如果能和你两人能像那些情侣一样，腻一整天，斗斗嘴该有多好。今天，我终于实现了，所以今后哪一天如果想起你，也不会有遗憾，也能够放下过去，重新开始了。何至行，我知道有些话我可能没资格说，但我还是想说，希望你也能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对了，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放在房间的桌子上。我还想再走走，所以早上的时候已经将行李寄到我定好的酒店了。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
　　“好。旅途愉快。”
　　“你也是。再见。”两人便各自朝相反方向走去。前方正好开过来一辆出租车，祁佳宁毫不犹豫便坐了进去。
　　司机见她一脸泪水，好心问道，“和男朋友分手了？”
　　“谢谢你大叔，如果不是你及时出现，我恐怕没勇气将那么长的一条路走完。”
　　“你要不回头吧，说不定你男朋友还在等你呢。”
　　“继续往前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