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无限循环》J泷Z

56、第六节：抱歉

　　方恕夜最终还是看不下去了。余镜七最后的决定多少有些打动了她。她没想到余镜七那样薄情而冷漠，只为自己的野心而奋斗的家伙，只会利用他人的家伙，会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拯救整个聚集地的所有人。
　　看着崔泷冲过去抱住余镜七挡住所有的冲击波的时候，方恕夜还是忍不住打了指响。这种强大的能量她也不能挡住太多，幸好余镜七已经把大多数的冲击转移，现在的冲击还算是可以才承受的范围。
　　方恕夜没有看见余镜七手中握着的东西，也不知道余镜七其实还是有底牌没有用出。她只是单纯随着自己的本心行动。想要救人，所以就救了。

　　“你还自称人渣。倒是没看出你到底哪里渣了。这不是蛮好的？”李双手抱臂坏笑着看着方恕夜，但是她包围住另三个人的金属防护罩可不是这样轻松的东西。她埋在臂圈里的手紧握成拳，事实上也不是太好过。
　　余镜七如果还清醒着，一定想不到她一直防备着的两人居然会在关键的时候救她们一命。或许这和因果循环没有什么关系。她抛弃了方恕夜，在关键的时候见死不救并不代表方恕夜也同样会如此。

　　方恕夜对李温柔地笑了一下。她遇见了李之后就不再那么浑身是刺，也不再认为世间的所有人都不和她无关。原来所谓的自私是会改变，也会因人而异的。遇到重要的，投机的朋友，想要保护的重要的人，她的眼睛里就不会再只有自己。
　　“这个人，我一直不怎么喜欢。但是也总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人家去死。她死了，特殊人种就离灭亡不远了。她是很好的领导人，你也看得出来吧。”方恕夜看着余镜七昏迷过去的脸蛋，依旧如回忆那样冷情精致，却少了清醒时的疏离坚硬，反而多了一丝柔和的味道。
　　李看着方恕夜眼里闪过的莫名情绪，挑了挑眉。
　　虽然余镜七的确是个神奇而强大的女子，身上也的确有很多闪光点。但是……方恕夜对余镜七的感觉，似乎有些奇妙。
　　嘛。但是这也不是她需要去管的闲事。果然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选择。

　　余镜七受了重伤，但是崔泷的状态却更糟。萧洛儿赶过来的时候，看到方恕夜虽然楞了一下，却直接越过了对方跑向了昏迷的余镜七和崔泷。
　　倒是后面跟上来是何田田激动地红了眼眶，直接围着方恕夜兴奋地大叫着：“我就知道你不会死！果然还活着啊。混蛋！”
　　方恕夜无奈地苦笑一下，对着李介绍这个自己的朋友：“这是何田田，我大学室友，算是朋友。”
　　“这个介绍词也太随便了吧树叶！”何田田表示不满，脸上却堆着笑意，“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自由人了吧？你好。我是何田田，能力是看破虚妄的神眼。请多多指教。”
　　李随意的摆摆手，表示打了招呼：“我是卡狄蒂亚·李·哈迪尔，你好。能力是控制金属吧。”
　　看出来李比方恕夜更加随意，何田田能预料到自己会和这个家伙关系不错，她开心地笑着，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去问萧洛儿情况。
　　“余女神和崔泷怎么样了？”

　　“情况不好。”萧洛儿和何田田的表情截然不同。她神情严肃，紧皱的眉头都可以夹死苍蝇了，“余镜七虽然是重伤但可能不会死。但是崔泷却是再不处理必死无疑。”

　　方恕夜也随着皱眉。她知道在她离开了之后萧洛儿也觉醒了木系治疗类的异能，要是一般的小伤绝对不会说出这些话来。但是治疗这种事要怎么弄她也不太清楚，看萧洛儿的表情似乎情况非常棘手：“不然你叫你们聚集地的治疗系都过来看看？我们这边也没带类似异能的人过来……恐怕帮不了你……”
　　“不。你可以。”萧洛儿突然抬头认真地看着方恕夜，“时隙梦回。这招不是只对你自己有效吧。我只要你能出手把崔泷的状态往回倒一会就足够了。只有你能救他了。方。”
　　听着萧洛儿用自己熟悉的方式来称呼自己，方恕夜有些心软。她知道或许现在的确是自己才能救崔泷。但是时隙梦回是一个非常消耗能量值的招式。如果她身处敌方，她是肯定不愿意出手的。但是这里是特殊人种的最大聚集地，是她的同类们。她不想信任余镜七，但是萧洛儿和何田田，却无法说出我不相信你们的话来。
　　“你决定吧。如果你决定要做，我会在一边看着。”李看出方恕夜的犹豫。她知道方恕夜在犹豫些什么，却不认为是什么大事。现在西部聚集地厉害的特殊人种几乎不是受伤就是在救人，根本没有时间过来对她们两个出手。何况他们甚至可能不会有出手的心情。毕竟他们的聚集地现在正处在危险中，虽然战争已经结束，但是人员的抢救却只是刚刚开始。

　　李都已经这样说了，方恕夜没有理由再拒绝。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对着萧洛儿点点头：“崔泷我来救，余镜七交给你。我看在何田田的份上救一次，并不代表我原谅了余镜七那个时候的选择，也不代表我会回到你们的阵营里。”

　　萧洛儿虽然有一些意外方恕夜不愿意回归她们，但是还是郑重地表示了立场：“我不会逼你任何事。我也没有那个能力。你愿意救人就很好了。我们不会奢求其他。”
　　连何田田都看出了方恕夜内心的纠结，她对着方恕夜包容的笑了笑：“不管余女神和你之间有什么事情，但是她毕竟用了全力来救了我们。她对你的事，也应该罪不至死吧。她曾经也救过你。就当报恩了如何？”
　　方恕夜看得出来，何田田并不是完全在偏袒余镜七，甚至还说了很早之前的恩怨，似乎有意让方恕夜还了以前的恩怨让方恕夜离开这里加入自由党更加有说服力。虽然很好奇何田田什么时候也开始变得会想这么多弯弯道道的事情，但是方恕夜还是对着何田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这次救人就当做一笔勾销以前的事情。她救我也好，抛弃我逃跑也好。我全部当做没有发生过。”

　　余镜七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是个瞎子，什么都看不到，活在一整片的黑暗之中。她的身边有一个人一直为她指路，呆在她的身边，对她无条件的好。她虽然生性薄情却不代表真的没有感情。为了变强她割舍了她的情绪，但是那个温柔的人呆在她身边一直默默地，不说话，甚至连逾越的动作都不曾有过。久而久之，她被触动。她开始熟悉那个人的存在，甚至默认了对方就是她今后的另一半。
　　直到有一天，那个另一半被人表白了。有其他柔软美丽的女孩对那个一直守着她的人说了喜欢。
　　她惶恐对方会离开，却也不确定自己这样的霸占是否是正确的。她对那个守护者除了感激之外没有任何感觉，但是她不说，似乎在给对方什么希望，令对方无法离开。就想禁锢着对方，只是任性地想要对方的温柔和照顾。
　　这是一个自私而残酷的行为。余镜七排斥着自己的做法。
　　但是她拖着，什么都不说。不表明自己的立场就不用面临选择。这样有些懦弱地躲避着一些她不想面对的可能性，日复一日，不知道过了多少年。
　　那个温柔对待她的引路人守护者渐渐厌倦了。她感觉得到对方的动作越来越敷衍，原本从轻柔的动作中感受到的温柔和爱意也渐渐被消磨干净。
　　她最终怀着不安问出了口。
　　【你是不是想要离开我？】
　　对方沉默了很长很长时间，才缓慢地开口回答了她。
　　【注定要离开的人，一直是你才对。】

　　梦境截然而止，余镜七慢慢睁开了眼睛。似乎沉睡了很久，她的眼睛很干涩，有些模糊，基本看不清眼前的人。
　　“崔泷？”她下意识问出最可能的人选，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得到回应。
　　大约沉默了几十秒钟，在余镜七彻底使用光线之前，一个懒散的声音终于是回应了她：“崔泷在隔壁房间休息，萧洛儿在做检查。何田田去帮忙聚集地的初步复苏。你们严重缺少人手，所以我被拉来做苦力了。你可别嫌弃我笨手笨脚啊。”

　　余镜七呆了一下。这个声音大约三年没有听到了。有些低哑有些懒散，比以前更加拥有莫名的魅力。没想到她醒来第一个看到人会是这个人。余镜七回过神才发觉自己已经下意识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个略微嘲讽的似笑非笑：“方恕夜。没想到会是你呢。”
　　“你……依旧这么令人讨厌。白瞎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方恕夜对这个女人一醒来就令人不爽的技能表示郁结，但是她已经决定不再针对这个依旧糟糕透顶的女人，于是勉强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既然你醒了，我就去找萧洛儿过来看看。你先呆着。”
　　说完起身就要走出房间。余镜七沉默了一会还是叫住了她。
　　“等等。崔泷怎么了吗？我记得最后他冲了过来……他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