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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danger ba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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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着唱着,我的声音开始不对劲起来,我的眼眶顿时湿润了,这一秒发生的事情太突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哭了。
我明明是笑着的,可为什么心里是很不舒服的,眼睛也是胀胀的,原来一样东西一个人看久了,感觉也是会变的。
透过屏幕,我好像看见了更远的两个人,女孩站在男孩身后,女孩一脸稚嫩地冲他的背影傻笑,大声说,“连慕岸,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吗?”
之后是许久的沉默。
最后,他还是没有回头,说,“小蓁,我是你的哥哥。”
她还是很不服输的口吻,“你是我们家领养的小孩,我不承认你是我的哥哥,我这辈子都不会承认。”
他冷冷地打碎她美好的梦,“但你永远都只会是我的妹妹。”
她的眼泪嗒嗒地使劲流,“连慕岸,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女孩的这张脸有些熟悉,有些东西真的不愿意再去想起来。
可是,再怎样不情愿,有些事情真的由不得自己。
我记起来了,这是二十岁的自己,二十二岁的连慕岸。
那天,我将他约在一个小公园,那一天,我还能记得,下着小雪。
那天,也是我的生日,这个生日,我只想同他一起过,生日的这天,我想得到一个好的结果,我想听到他说好,他愿意做我的男朋友。
但是,我想我也得到了答案了,我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了一句真话,虽然是以一种如此残酷的方式。
但是,至少,我开始明白他了。
所以,我离开了家,也离开了他。
我再也受不了了,丢下手麦,说了声对不起,拉开门就狂冲了出去,我跌跌撞撞地进了洗手间,我往自己的脸上狂浇凉水,企图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但我最后发现,我的脸还是热的,我的心还是一直跳个不停。
六年了,已经过去六年了,芮阳说六年了,我也说六年了。
可为什么六年时间过去了,我还是向六年前那样的不争气,我又没出息地躲了六年,这六年,我到底想了他多少遍?
我刚走出洗手间,手就被人抓住,我向上抬头,看见了一脸怒气的连慕岸,他将我拉到一个墙角。
我质问他,“你这是在干什么?”
他的声音低低的,他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酒味,转过头,不看我,“叔叔阿姨他们很想你,他们一直都在等你回去。”
连慕岸是我爸在我十岁的时候领回家的,那天我爸对我说,从今以后这个男孩就是我的哥哥,我可以打他骂他不尊重他,但是他却不可以打我骂我不尊重我。
我一点都不排斥他,也许只是因为他真的对我很好。
至于称呼,对外他可以称我爸妈为他爸妈,在家他却只可以叫叔叔阿姨,而我,在任何场所,都可以叫爸妈。
我爸对任何人都很严厉,对他更甚,因为在所有人看来他都是那个继承者,但是就算这样,我仍能从我爸的眼里看出真相,我爸是不会将公司交到他的手上的,在那个真正狠心的人眼里,连慕岸他只是一条狗。
对这条狗,如果要他一直忠心下去,需要时而鞭打,更需要时而关怀一下。
“那你呢?”我一直盯着他,就算他不再看我,我也盯着他。
“你的房间阿姨每天都为你打扫,每次吃饭的时候,她总会多盛一碗米饭,她吃着吃着就会往你碗里夹菜,常常一顿饭下来,你的碗里堆了满满的菜,而她的碗里米饭才动了一点点,这一年来,她经常住院,医生让她放松心情,但是她担心你,所以病情一直恶化,三个月前,她还做了一个大手术,手术之前,她唯一担心的是怕她会从此闭上眼,她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连慕岸终于转头看我,他顿了顿,看着我,语气生硬,“你为什么要如此狠心?她是你最亲的人,你怎么可以就这样丢下她不理?”
“我不对,但是你忘记了吗?逼我做这些对不起她的事情的那个真正无情的人是你,我不要你成为我的哥哥,所以我离开了家,离开了连慕岸。因为我爱上了一个我不该爱的人,所以我只能够逼自己结束,我错了吗?这样做,难道是我的错吗?我只是不想让自己败得那么难堪。”我的心,我的心,都快要裂开了,我咬牙说,“你永远都不会知道那种勉强自己一直撑着的感觉到底有多难受,所以你永远都不会明白我。”
“我明白。”他的一字一句都刺在我的心上,“我经历过这种痛苦,所以我可以明白。”
“我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你为什么还不肯离开?那个地方本来就不属于你,这些年的折磨你还没有受够吗?你比我更需要这样一个离开可以摆脱命运的机会?”我突然笑起来,我知道这是苦笑,“他曾说过你是一个聪明的人,既然是一个聪明的人,那你早该看清了他的用心,他是不会将连氏集团留给你的,他养你,只是为了利用你。”
他说:“我知道。”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他的眼睛深的看不清里面的东西,也许里面什么也没有,因为他的人生是没有尽头的痛苦人生。
而他,只能是一直挣扎,挣扎到遍体鳞伤,再也无力站起,再也无力去喊。
良久,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那你为什么还要留下?”
也许这是一个很愚蠢的问题,但是我仍是想要问,就算被他笑蠢,我也要替他问出来,为什么还要留下?
难道有什么在等待的东西,或者人?
“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完成。”
“什么事情?”我很好奇,能让他甘愿受罪也要留下来完成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和自己有关?“你还有没有得到的东西吗?”
这个时候,芮阳过来了,她看了看这个情形,有些不妙,她叫了我一声,我看见连慕岸的身影一惊,很快的远离了我。
芮阳上前,扶住我的身体,对一旁的连慕岸说了声抱歉,随后就带着我离开了danger bar。
芮阳招了出租车,我扶着车门,挡住她的身体,我不明白为什么她要离开,并且是如此匆忙,刚刚她好像也没有向那个神秘人说再见。
那个人,应该不会在意这一句再见或者对不起的,因为从我们一进门到离开前的那段并不短的时间内,那个神秘的人从未给过我们一个好脸色,冷冰冰的。
他是连慕岸的朋友,他们真不愧是朋友,都是冷冰冰的,对待人的方式也是一样的。
我说,“现在走了,接下来怎么办?”
她说,“我们不要了,我不想看到你痛苦。”
我定定地看着她,“痛苦是什么感觉,我早就已经忘记了,如果没人告诉我,我会认为它是甜的。”
“可是就算它是甜的,总有一天也是会甜到腻的。”芮阳将我推进车里,脸上一脸的不在乎,“连蓁,我们还可以重来的,只要我们不放弃希望,六年前,在我最失意的时候,是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是你告诉我我们两个人,两双勤劳的手,就这样,我们可以创造出一片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天地。这些都是你告诉我的,现在你都忘记了吗?不只有这里才适合我们,我们还可以做其他的,我们可以......”
我说,“可是我们没有时间。”
就在这个时候,芮阳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掏出来看了一下,是一个很陌生的号码,她在我面前接了,但是下一秒她的表情顿时就变了。
她很激动地抓着我的手,难以置信,“真的吗?为什么?”
我示意她打开免提,她照做,里面的声音慢慢的荡在我的耳边,这是一个比较陌生的声音,但是我知道电话那头是那个缺少一个女声的陌生人。
“我可以答应救你们的公司,但是我不会无偿去做这些。”顿了一下,对方接着说,“连蓁,明天中午十二点,星辰酒店,我会等你。”
我震惊,为何他会知道我的名字,更令我震惊的是,他竟然答应救我们公司,几百万这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这个人竟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下来。
条件是,我需要去赴约,鸿门宴。
芮阳在一旁听得不耐烦,她想要挂断,但是我阻止了她。司机师傅大约是看出了我们这通电话的重要性,所以也没有打断我们。
我想也没想就说,“好。”
我把芮阳拉进车里,对师傅报了目的地,转脸对她说,“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会对我们避之不及,他会如此快的答应我们,并且是在我们还未向他提及的情况之下,可以想象他只是一个中间人,背后真正出价的那个人是连慕岸。”
“那你为什么还要答应他?”芮阳明白我的过去,她不想要我再陷进去一次,因为那一次,对我而言,已是深渊。
“我还有一些事情想要从他那里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