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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chapter17:叶安宁,宁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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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叶安宁,宁泽
chapter17:有一种爱情叫做放手
糟心的东西,毁之,坏之。 ——宁泽
X市中心医院,
人这一生要面临的生老病死太多太多,看多了别人的生离死别,偶尔也会觉得生与死也不过是一睁眼一闭眼的事。
看得多了,感受的多了,也就麻木了。
乔雨自幼就身子孱弱,生病住院打针吃药是家常便饭。上了大学后,学习压力小了,再加上宁泽的悉心照料,身子比起之前好了很多。然而,去西藏支教的这两年,艰苦的生活环境让她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糟糕。最后一次在课堂上昏倒后,她被送到了市里的一家医院。也就是因为那一次昏倒,宁泽才会找到她。
医院里的消炎水味儿充斥在这个病房的每一个角落,宁泽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旁边的桌子上还放着几份文件。是X市近期要动工的一个大工程,已经被他拖了几天,如果再不披阅,恐怕要引起工界的不满。
宁泽揉了揉眉心,内心极其烦躁。
倒不是这些文件让他有多为难。
而是,这一屋子的消炎水味儿怎么就抵挡不住那该死的香槟玫瑰的清香?
宁市长脸很黑,瞪着那束鲜艳欲滴的香槟玫瑰,恨不得瞪出个洞来。
瞪着瞪着,叶安宁那张有点狡黠、有点嫌弃他的脸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宁泽眉头皱的更深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会因为一束花而联想到叶安宁那个死女人。
“阿泽,你在想什么?”乔雨斜躺在病床上,高烧还没全退,也因为这样,脸颊倒不像之前那么苍白。细看的话,甚至可以看到两团浅浅的红晕。
乔雨原本只是安静的躺在床上看着宁泽办公,没打算打扰他。可她盯着他看了多久,他的视线就在她旁边的花上停留了多久,视线一会儿深一会儿浅,脸色算不上阴沉,却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没什么。”
宁泽移开落在香槟玫瑰上的目光,低下头又翻了几页文件。
没想到宁泽的态度会这么冷淡,乔雨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落与委屈,低低哦了声,将脑袋埋在被子里。
病房里,一时安静的出奇。
乔雨裹着被子,眼眶微红。两年前自己离开,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和宁泽重逢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以前的自己自尊心作祟,怕自己配不上宁泽,怕自己不堪的过往被宁泽知道,怕自己总有一天比不过叶安宁,怕宁泽的母亲这辈子都不会喜欢自己,在胆怯的怂恿下,她毅然决然的逃离了这座城市,离开了宁泽。
两年来艰苦的生活与现实,让她看清了很多事。她放不下宁泽,即使这两年来她也有尝试着去接纳别人,可那只是自己在骗自己。
在西藏的那家医院里看到宁泽的那一刻,她毫不犹豫的决定跟他离开。她再也不会回到那个地方,她要忘掉在那个小山村里的生活,忘掉那里的每一个人。
回到X市的每一天,她都过的特别开心、宁泽依然像以前那样会细心的照顾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宁泽为了她与叶安宁离婚,这是她没有想到的。她以为,这辈子她都会活在叶安宁的阴影下,做宁泽一辈子的小情人。
但是他们离婚了,离的特别顺利。她有想过这会不会是叶安宁耍的手段。但是,那次在叶氏楼下碰到叶安宁,她的话让她彻底放开了心。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这段崎岖的感情里,给她最致命一击的是宁泽。
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宁泽已经离她越来越远了。他的眼里,已经不再是只有她……
可是,她怎么允许,怎么能接受,他的离去……
有一种爱情叫做放手,这种爱情是叶安宁用无尽无望的等待升华后总结出来的。还有一种爱情叫死也不放手,这种爱情太过执着,执着的有些扭曲,执着到最后,也许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执着的到底是情还是人。
耳旁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乔雨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看了一眼,有些疑惑的问宁泽:“阿泽,你怎么把花给拆了啊?”
宁泽看她一眼,勾起个温柔的笑,然后伸手在她的头发上摸了摸,说:“这花儿你不喜欢,我把它扔了,换百合给你。”
乔雨愣了一下,随后心里一甜。原来他刚刚一直盯着花看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宁泽收回手,抓起被他拆的乱七八糟、焉巴巴的花,双眼一眯:糟心的东西,就要毁之、坏之。
病房的门被人轻轻扣了扣,宁泽扔下一捧乱糟糟的花,心情愉悦的去开门。
门刚打开,宁泽一愣。
“妈?”
文情看到意料之中的儿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真是五味杂陈拧在一起最后化成一道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狠狠的劈向惊喜一闪而过的宁泽。
唉,儿子大了,果然变了。见了她这个两年没见的妈脸色连变都不变一下,真该说他面瘫呢,还是薄情呢!
“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宁泽错开身子把文情让进来。
“阿姨。”床上的乔雨看到进来的女人是当年的文情,慌忙从床上坐起来就要下床,却被宁泽给拦住了。
“瞎动什么,好好躺着。”
“阿泽,我……”乔雨有些难为情的扯了扯宁泽的袖子,目光在文情和宁泽之间游移着。
乔雨不得不承认,她是害怕文情的。当她决定从西藏回来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有担心过叶安宁再用当年的事威胁她。可是,她没料想到文情会回来。
那个如同女王一样的女人,举手投足之间王者气息显露无疑,尤其是她那双凌厉、看透一切的眸子。在她的面前,她感觉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那些不堪的过往更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此刻,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文情回来了,当年那个三言两语就让她无地自容的文情回来了,她是为了叶安宁回来的。
文情转了一圈,在刚刚宁泽坐过的椅子上坐下来,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白色的套装将她衬托的高贵优雅。岁月并没有在她精致的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她依旧那么美丽、那么高高在上。
“好了好了,你也别瞎折腾了,躺着吧,病人就要有个病人的样子。”
文情挥了挥手,示意乔雨差不多就行了,别整的她像个恶毒婆婆一样。
这点文情倒还真没想错,在乔雨眼里,文情就是个恶毒婆婆,叶安宁就是恶毒女配,如果宁泽有个妹妹、文情有个女儿,估计恶毒小姑都有了。
“恶毒”家族都要被他们家承包了。
乔雨依言顺从的躺在床上,文情见她不说话,挑了挑眉,将目光转向神色一直淡淡的宁泽身上。脸上的浅笑落下,取而代之的是宁泽熟悉的拷问,这样的场景不禁让他回想起当年她逼迫他娶叶安宁的场景。
他的母亲,从来都不问他的意愿,硬是帮他安排好了一切。
“阿泽,听说你和安宁离婚了?”
乔雨脸色一白,下意识的攥紧了床上的被单。果然,她是为叶安宁而来。
宁泽面无表情:“是”
文情看着宁泽冷着一张脸,不觉好笑。她儿子这是在向她表达什么不满吗?因为他身旁的这个女人?
文情摇了摇头,不禁感叹:到底是年轻啊!
不过,所幸还年轻。错过的也许还能追回来,而不是落下深深的遗憾。
谁说不是呢?年轻就是资本。
“你要和她在一起?所以才和安宁离婚的?”
宁泽皱起了眉头,没有回答文情的问题。
文情了然的点点头,视线接触到一旁桌子上残败不堪的玫瑰花,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那花……
再次看向宁泽,他眼眸深邃的如一汪池水,深不见底,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只是那匆匆而过的犹豫,迷茫、还有那极轻极浅的悲伤还是被文情扑捉到了。
要不怎么说她识人无数,练就一双火眼金睛呢?
文情捏着下巴略微一思考,抬眼对宁泽说:“既然这样,晚上一起回家吃个饭吧!算是给我和你爸接风洗尘!”
宁泽惊讶:“我爸也回来了?他怎么样?”
文情摆摆手,脸色柔和了许多。说到底,她始终是个爱丈夫、疼儿子的女人啊!
“你爸没事,最近身体状况好多了。倒是你,都当了两年的市长了,做事怎么还分不清轻重。”
宁泽显然不把文情的指责放在心上,他现在心里很乱,这种乱不是他爸他妈从美国回来这件事就能抵消的。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拒绝承认与乔雨的关系,可理智告诉他,他必须直面面对这个问题,他必须给乔雨一个交代,这是他欠她的,不管是两年前还是两年后。
而乔雨则是完完全全愣住了,她没想到文情这次来没有兴师问罪、也没有逼迫她离开宁泽。这和她想的完全是两个极端,在她看到文情的那一刻,她就做好了被宁泽嫌弃的准备,可是文凭没有揭穿她,甚至还邀请她去他们家吃饭。
巨大的欢喜令乔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以至于她没有及时看到这个房间里的另外两人都是各怀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