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紧握你的手(BE，微虐，3000+)》软鲨

1、全文

　　◇一◆
　　杭州，西湖边，西泠印社
　　吴邪坐在红木桌前，缓缓抽着烟，环顾着古色古香的小店，眼神淡然，搭在椅子扶手上的左手手指敲击着扶手，“哒哒哒”的声音时而整齐又时而混乱。
　　吴邪左手边的王盟依旧玩着扫雷，不时抬头看看身边的老板，他觉得，老板最近烟抽得越来越多，不出半天，手边的烟灰缸里就积了满满的烟头，老板最近也不似之前的淡定，感觉上有些浮躁呢，是不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该不该要求加工资呢。这话当然是不会说出口的，王盟内心也清楚吴邪这些年来的变化，连带着自己也成熟了不少。
　　已是2015年了。
　　十年前的事情，吴邪依旧记得清晰。
　　当年的吴邪被王胖子一直称作“天真”也不无道理，自己执意跟着张起灵来到长白山，执意要送他进入青铜门。
　　只是在最后一刻，他放弃了，他知道张起灵说会将他击晕搬到安全的地方就肯定会做到，所以他放弃了。只是没想到张起灵会因为自己突发雪盲又遇上雪崩而来救自己，甚至不顾折断的手腕。吴邪的内心又燃起了希望，一把握住张起灵的手腕，帮他包扎。
　　带着私心的吴邪嘴上问着关于老九门以及青铜门的事情，手却不曾松开。让吴邪感到惊讶的是，张起灵也未曾挣脱这样的紧握，只是平静地叙述着。吴邪紧紧地握着张起灵的手，努力把这个温度刻在心里。
　　接过张起灵递来的鬼玺，吴邪脑中一片乱麻，张家和老九门的纠缠过往，一代又一代张起灵拼死保护的秘密，以及，十年后要来接替最后一个张起灵守护青铜门的自己。只是还没等吴邪把一切理顺，张起灵便出手弄晕了他。意识消散之前，吴邪还紧紧地握着那只手。
　　等再醒来的时候，张起灵已经不在吴邪身边了。
　　吴邪又呼出一口烟雾，眯了眯眼，左手不经意间握成了拳。十年来，他去过了墨脱，整顿了三叔留下来的堂口，把那群桀骜不驯的野狼驯服成乖乖做事的家犬，他四处寻找着那种注射后可以看到幻觉的蛇毒，甚至不惜于把毫不知情的高中生扯进了自己的计划，扯进了这个不可见底的深渊。该用的手段都用了，不该用的手段也都用了，当年的小三爷早就已经天真不在，而变成了一个精明的，手段狠戾的吴家小佛爷，任何人见了他都要恭敬地喊一声:“吴大当家。”吴邪知道，他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寻找张家的秘密，或许又是为了挽留那不愿被他人所知晓得，残留在掌心的一丝冰凉的温度吧。
　　十年里，家里不是没有给吴邪安排过相亲，他的母亲也一直唠叨着:“小邪，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家了。”但是都被吴邪以太忙为由搪塞推脱了。解语花也问过吴邪关于他对张起灵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感情，吴邪也想了很多，可依旧不能确定是依赖还是依恋，或许两者都有。然而吴邪唯一能确定的是，有张起灵在身边的日子，他过得很安心。
　　吴邪知道，自己的心其实很小，小到只能装得下一个张起灵，或许还有半个胖子。
　　“萌萌，给我订一张去北京的机票，还有从北京到吉林的。”算算时间，十年之约也快到了，吴邪几天前也是接到了胖子的电话，说是想和吴邪一起去接小哥回来。“你要是进去了，谁带小哥回来啊，天真，你好好想想。”胖子隔着电话叹了口气。
　　“老板！说了不要这样叫我！”抱怨虽是抱怨，可王盟手中的鼠标已经动了起来。
　　吴邪弹弹烟灰，微微一笑:“好孩子萌萌。”“老板！”
　　算好时间，到了北京还能和小花道个别，吴邪这样想着。这些年小花可没少帮他，现在的九门能如此安分，也少不了小花的功劳。
　　在北京，吴邪见了胖子，两人聚了一餐，聊了聊家常。吴邪又约了小花见面。
　　小花依旧唱着戏，十年来容貌也未曾改变。吴邪和小花面对面站着，小花挑着修长的眉毛看着吴邪，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许久，才开口问道:“真的要去？”“是，小花，这些年谢谢你了。”吴邪点头。“那就去吧。”“……再见。”吴邪说罢转身要走。
　　吴邪转身的一刹那，小花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吴邪回头看着小花:“怎么？”“……不，没什么。”小花怔怔地放开手，双臂垂在身侧，手握成了拳。
　　看着吴邪的身影渐渐远去了，“吴邪……保重。”小花喃喃道。
　　出发之前理所当然地要和胖子在吃一顿，吴邪不停地给胖子灌酒，胖子也渐渐醉了。“我知道你们……都不愿意……带上胖爷我……云彩是这样……小哥是这样……我知道天真你也不愿意带上我……”吴邪难得看到胖子哭，内心的愧疚感也增加不少，可毕竟是已经独当一面的吴小佛爷，要是没有这点狠心还真治不住堂口那些贼人，吴邪抽着烟，表面上情绪毫无起伏地递给胖子一杯酒，心里叹了口气，迅速将一包安眠药粉撒进酒杯中。胖子的哀嚎渐渐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震耳欲聋的鼾声。吴邪摁灭已近乎烧尽的烟蒂，认命地把胖子拖回他的公寓，然后收拾收拾装备，连夜坐上了去吉林的飞机。

　　◇二◆
　　盛夏早已过一大半，此时的长白山完全没有冬天的那般刺骨寒冷，树木郁郁葱葱地搭起绿色的屏障，供游人们休息。但是古墓里，却是常年的阴冷。
　　吴邪背着装备，站在青铜门前，身后是已经冰冷不动的人面鸟口中猴的尸体。给携带的枪支都换上新的弹药，吴邪摘下墨镜塞进口袋，掏出烟盒，打开，熟练地抽出一支，靠近打火机燃着，用两根手指夹着送到嘴边，深深地吸了一口，再呼出。
　　头顶上依旧传来人面鸟的嘶吼和向下俯冲时带起的风声，吴邪也不慌，提枪瞄准，一枪打落一只，只只爆头。
　　计算着时间，不出两天，张起灵就该出来了。吴邪甩甩手腕上的夜光表，四处环望着。青铜门依旧高大宏伟，上面的花纹错综复杂，吴邪咂咂嘴，真是个奇特的东西，上次来得匆忙又仓促，完全没有来得及仔细欣赏，这样的青铜门，要是能带回去一小块，这辈子也算值了，或许自己该做点好事，把这一小块交给国家？
　　吴邪叼着烟，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十年前张起灵交给自己的鬼玺，放在掌心里摩擦着，试图感受只属于他的冰冷温度。
　　不知等了多久，也许是二十个小时，也许超过两天，那扇原本禁闭着的，毫无缝隙的青铜门轻轻地裂开了一条细缝，接着缓缓打开。一个人影从里面走出来，背着刀，双手插在口袋里，连帽衫的帽子扣在头上，刘海被青铜门开启带来的风吹得飘扬。
　　那人在吴邪面前站定了，那是吴邪记忆力里最清晰的，十年来最无法忘却的面庞。“小哥……”吴邪看向那人。吴邪清楚知道，那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依旧波澜不兴，但他突然感到安定，那是一种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吴邪向着青铜门的方向走去，在与张起灵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被拉住了。
　　吴邪停住脚步，手被紧紧地握住，耳边传来淡淡的声音:“吴邪。”他试图挣脱，但是抽了几下也没能把自己的手从那冰凉的手中解救。“小哥，快放开吧，我要去守青铜门了。”吴邪仰头看着上面的一片漆黑，反手捏捏张起灵的手掌。张起灵沉默了两秒，随即放开了手，轻轻地叹了一声:“吴邪。”
　　“……起灵，要是你十年后还记得我，就来接我吧。”吴邪苦笑，角色是不是反过来了啊。
　　张起灵抬脚向吴邪身后的那条路走去，没有说话。
　　吴邪没听到回答，轻笑一声，拎着装备，攥着鬼玺，踏进了青铜门。
　　谁也没看见，吴邪脸上落下的一滴泪。

　　◇三◆
　　张起灵是自愿进入青铜门的，他也知道吴邪为什么执着于送他，但是旅途太过危险，他不得不威胁吴邪将他弄晕，让吴邪乖乖离开。正如他所想，吴邪放弃了，他放弃了跟随张起灵到达最后的终极。正当张起灵往长白山深处赶去的时候，他听见了吴邪的呼救，心下一紧，转身飞奔回去，甚至不顾还没好透的手腕就纵身跃下30米高的雪墙，只为去救突发雪盲症的吴邪。
　　张起灵不清楚自己怎么了，在吴邪抓着自己的手为自己包扎伤口的时候有那么一丝期待，但是这却被他很好的掩饰住了。任由吴邪抓着自己的手，张起灵面不改色地交代完全部，将两枚鬼玺中的一枚交给吴邪，伸手弄晕他，动作一气呵成。看着晕倒的吴邪渐渐松开紧握着的手，张起灵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贪恋那种被握住的温度。
　　青铜门里的日子是寂寞的，头三年里，张起灵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脑内脑内仅存的记忆，从在鲁王宫与吴邪第一次见面一直想到进入青铜门之前的离别，每一个细节都仔仔细细地回忆过。接下来的四年，张起灵的记忆又开始慢慢消散，他渐渐地忘记了是谁夹他的喇嘛去了鲁王宫，到最后甚至忘记了自己曾经贪恋过那种暖暖的温度。青铜门里的最后三年，张起灵时常梦到一个遥远的，模糊不清的人影，他隐约知道那是会来接自己的人，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人的容貌和名字。
　　青铜门终于打开，张起灵缓缓从门里走出，那个梦中出现过多次的身影在门外静静地站着。张起灵看清了那人的相貌，但脑中依旧一片空白。
　　“小哥……”一声呼唤唤起了张起灵所有的记忆，那些记忆走马灯般重现。对面的人已不再稚气未脱，十年的时间足够让他不再天真。看着吴邪抬脚向自己身后的青铜门走去，擦身而过的一刹那，张起灵握住了那人的手。张了张嘴，张起灵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十年不说话，开口只是一句淡淡的“吴邪”。
　　感受着那熟悉又陌生的温度，“小哥，快放开吧，我要去守青铜门了。”张起灵听见吴邪这样说，他犹豫了两秒，还是松开了那只手，握拳时的空虚让张起灵感到一丝凉意，听着吴邪喊自己“起灵”，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微叹一声向前走去。
　　有谁听见，那一声淡淡的“保重，再见”。

　　◇四◆
　　——如果可以，我只愿紧握你的手，不放开，一直到永远。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后记◆
　　一直想写瓶邪的段子，这次在外面上语文课老师布置的题目也许只是个契机吧。
　　兴致勃勃地动笔，却发现笔下的人物没办法不ooc……艾玛好桑心……〒_〒
　　最后说一句，文笔渣，求轻喷！＠(￣-￣)＠
　　希望大家喜欢。【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