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魂系列》紟笙吥哭

4、第 4 章

　　后宫之中，小道消息自然灵通，我的金缕阁很快又一次迎来皇帝的龙撵。

　　“朕的爱妃果然有放肆的资本。”他捏起我的下巴，比任何一次都要用力，仔细打量我的容颜，“啧，可空有其形，毫无其姿。想靖王也不会弃她而择你。”

　　“陛下倒比靖王有风骨，可美人也无意于你！”我撇头，将下巴从他魔掌里拯救出来。

　　“谁说朕喜欢她？”他剑眉挑起，眼眸深邃，“但他喜欢的，朕都要得到。”

　　这话有歧义，我还未弄明白这个“她”与“他”到底是哪个“他”，他话风一转，“朕可以帮你。”

　　听起来很荒谬，尤其是从他口中说出，但那一刻，我心动了。

　　或许真的是男人比较了解男人，他夜夜留宿我金缕阁，恩宠不断，阶位升了好几级，君澈对我却似乎更上心，经常默默地站在我窗前的竹林里，屋前身后的湘妃竹衬得他愈发俊朗。

　　就像你本来觉得可有可无的一件次品随手丢了，捡了的人偏当成珍品百般呵护，还在你面前炫耀，这时，心想，这明明是我不要的，你炫耀个什么，可心里难免不舒服，甚至怀疑自己家中珍藏的才是次品。

　　又一日，细雨缠绵，早晨空气中有几分冷意，窗外嫩绿的竹叶沾着几滴颤颤巍巍的雨珠，欲说还休。

　　伺候完那人上早朝，我推开窗，惊动几只飞鸟，他一把青纸伞遥遥而立，不像一位王爷，更像名满天下的公子，优雅自傲。不过也是，他很久没上朝了，君凌忌惮他，借故免他早朝。

　　“王爷可是舍不得我？”我知道他听得到，慵懒地倚在窗边，“那用蓝溪换我回去呀，反正我们那么像。”

　　我笑得讽刺，我本是因为蓝溪进宫的。

　　“青依，后宫人多嘴杂。”

　　“靖王都敢在此私会妃嫔，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反正听到的人都会恨不得自己是聋的。”

　　他竟然笑，“牙尖嘴利的，以前多乖。”

　　以前……

　　我给过机会了，人掺杂了太多感情便容易迷失最初方向，我紧紧抿住下唇，尖锐地说：“以前本宫还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只是为了替她进宫！”

　　“是我负了你，可蓝溪她，很想你。”

　　我也很想她，想她死。当然这话我是不会说出口，虽然我不怕惹恼他，但我突然眷恋他此时神情，像遥远的记忆。

　　于是两人站在原地，相对无言，只有雨滴打在他撑的青纸伞上的声音。

　　也许被我诅咒得多，蓝溪身体越来越差，这从君澈的脸色可以看出来。

　　“把血色青花瓷给我！”

　　我停下拨动琴弦的手，琴声呀然而止。

　　“本宫不懂王爷说什么？”

　　“青依，我知道你懂，当我欠你的可好？蓝溪她……”

　　“王爷，您还是称本宫为青妃罢，我们不熟。”我打断他。

　　他却不说了，黑眸神采一时黯然。他身后一名丫鬟样的女子见状连忙说:“王爷，蓝主子可等不了……”

　　那丫鬟还欲说什么，他凉凉地一抬眼便噤声。

　　君澈，你知不知道，这就是你最残忍的地方，明明你爱的人一直都是她，为什么又偏偏给我温柔给我奢望呢！见状，我突然笑起来，“靖王爷，青花瓷我可以给你，只怕你会后悔的。”

　　“你终要做个抉择。”我轻声说，我知道他不明白，但始终会明白。

　　君凌，你说过，人是最犯贱的一种动物，总要有人争夺才觉好，失去才后悔。

　　我看他远去的背影，细碎的雨丝渐渐朦胧了视线，心口像被挖了洞，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离我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