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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逼婚择婿,请认准天墉牌质量保证 ...

  •   没有方兰生呶呶不休的说话声清扰耳根,贪得一时安静的四人颇为不厚道的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心旷神怡的观赏着雅致花厅里的精巧摆设,感受着它的幽然宁和。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气氛轻松且欢快,却在一句略带疑惑的问话冷不丁的冒出来后,瞬间染上了几分严肃,“二师兄,你的糖灯影儿只剩这些了吗?”

      随意分散的视线霎时汇聚在一处,莫名其妙成为焦点热点话题的某只一脸的茫然。

      陵端没有搭话,不是因为嘴里正鼓鼓囊囊的含着糖饼儿,而是他心底突然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莫名的熟悉——不会吧……

      “我记得端儿买了有二十五六支吧。”欧阳少恭的脑海里登时浮现出那一大束恣意盛放的灿烂金黄,回想了一下自己掏付的银两,推算道,抬眸望向陵端搁在桌沿的左手里握着的细长木棍,很好,还有五根。

      “这还不到半个时辰,你怎么就吃了这么多?”陵越对这个“庞大”的数字表示惊奇,看着两颊一耸一耸、吃得津津有味的陵端,眼里浮现出几丝无奈,“你就都不腻牙吗?”

      “二师兄,这几根我们给你保管,先歇一歇。”淡漠的声音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切,百里屠苏伸手,置若罔闻陵端的负隅顽抗,动作温柔却又强势十足的轻轻掰开紧攥着的纤长五指,慢腾腾的抽走最后仅剩的几根糖饼儿。

      咔嚓咔嚓!糖块碎裂的声音。

      咔嚓咔嚓!臼齿恶狠狠的碾磨成粉末的声音。

      报复!这绝对是红果果的报复!

      陵端握了握空空如也的左手,没好气的白了眼大惊小怪的三人,却也不会不知好歹的把他们的好心当成驴肝肺,肆无忌惮的挥霍殷切的关怀好意,不过,口头上的抗议,这个还是可以有的,“天墉城又不缺这几个小钱,干嘛都这么小气?连几文钱的糖都不让人吃了,我还没过够牙瘾呢。”

      “真等你过足牙瘾,牙齿恐怕早就蛀光了。”陵越无法苛同的摇了摇头,满是促狭的调笑一句,手上的动作却是丁点不含糊,陵端的糖饼儿因为没有特意裹上一层薄膜,无法跟他们一样随意的将其置放在桌椅上,定定的看了看面前似乎无须动用到的紫砂茶壶,小心翼翼的将百里屠苏“强制缴获”的几根倒糖人儿插花似的插在紫砂茶壶的手柄与壶身的细长缝口处,看起来,还别有一番趣味。

      “才……”陵端不以为然,下意识反驳的话语被迫中止在欧阳少恭突然探过来的右手的动作下,下巴被人轻捏着,虽有些不明所以,却也不挣扎不反抗,“怎么了?”

      “端儿,张嘴。”拇指和食指轻捻着陵端的两颊,欧阳少恭言简意骸的下达着命令。

      陵端恍然大悟,听话的缓缓张嘴,龇着牙,上下齿有节奏的相撞叩击得清脆作响,顺口溜道,“牙好,胃口好,吃嘛嘛香。”

      “少贫,别以为这样可以糊弄过去,张嘴。”欧阳少恭没有就此算了,再次强调道,顿了顿,像是担心陵端不配合,善解人意的解释道,“医者为大,我说了算。”

      “……”陵端瞪眼,敢情这牙长在我嘴里,我的发言还没有丁点的法律效力啊!说好的人权呢?!

      “二师兄,防患于未然,少恭做的对。”百里屠苏淡淡的出声打断俩人大眼瞪小眼的画面,他是真的诚心诚意的为陵端着想,毕竟蛀牙这种东西,平时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下意识的咬了咬腮帮子,某只表示蛀牙的痛你不懂!虽然他未曾有幸经历过。

      陵越见状,脑海里浮现出屠苏小时候被芙蕖牙疼得鬼哭神嚎的可劲折腾吓得落下心理阴影的画面,喉咙里发出两声闷笑,赞同的点了点头,这次糖分的一次性摄取量比平日里来得太过凶猛了些,还是稳妥点的好。

      陵端无语的翻了一记白眼,他根本就没指望会有人跟他站在同一战线,这三人总是在针对他的某些事情上莫名的同气同声。

      “端儿……”欧阳少恭捏着他的下巴晃了晃,嘴角漾起浅浅的笑意。

      陵端挑了挑眉,微抿着的唇线慢慢张开,坏心眼的想着要不要顺势咬欧阳少恭一口呢……

      略略焦急的脚步声自廊外传来,随即便是一声满含欣喜的隐忍轻唤,“少恭……”

      一袭丹粉襦裙,面容婉奕,温文端庄,周身透着一种高贵优雅的气质,却又不失平易近人,循声而望,陵端等人登时明了,礼貌性的站起身,朝她颌首微笑致意。

      欧阳少恭眼里含笑,温声念道,“好久不见,如沁。”

      “好久不见。”方如沁笑容莞尔,喃喃细语,定定的凝望了一下欧阳少恭后,按捺住满心的澎湃激昂和一瞬间的错愕,目光柔柔的投向了陵端等人,“我是方家的二小姐方如沁,听兰生说,三位少侠是少恭的师兄和好友,欢迎你们来琴川作客,我已备好家宴,为各位接风洗尘,还请赏脸。”

      话音刚落,数十名婢女端着黑漆红木食盘踩着小碎步走了进来,有条不紊的摆下一桌美味佳肴,还真是说到做到的大鱼大肉,陵端突然觉得这家人真是太实诚了,他的胃压力山大啊。

      方兰生将欧阳少恭吩咐他弄来的茶水和糕点暂时先搁置在了一旁的案几上,笑嘻嘻的招呼着众人入席用餐。

      陵端不动声色的收回了黏附在上面的目光,脸上扬起心满意足的笑容,给了欧阳少恭一个干得不错的赞赏眼神,后者不自觉的翘了下嘴角。

      “少恭可曾回过家了?”方如沁问道。

      “未曾,路上偶遇小兰,便想先来见见你。”欧阳少恭摇了摇头,解释道。

      “这样啊,”方如沁微微颌首,顿了顿,语气诚恳的相邀道,“少恭家中久未住人,虽偶有打扫,但也一定不太便利,缺少家用,不如就和三位少侠一起居住在我家,兰生这些年可是想念着你紧呢。”还有我……

      “是啊,少恭就和小剑仙师傅住下来,我也好向你们拜师学艺,天墉城的法术我可是心驰神往已久。”不待欧阳少恭和陵端三人开口,方兰生抢先答道,跃跃欲试的兴致勃勃模样引得身旁的方如沁当即冷了脸,“兰生!拜什么师?学什么法术?你给我好好吃饭,不要想些不该想的。”

      “姐,你还说呢?要不是你之前阻止,不让我去天墉城学习剑法,我早就遇到少恭了,现在天墉城的师兄都到咱们家来了,这就说明我和修仙练道是有缘分的,你应该……”方兰生越说越得劲,仿佛能预见自己快意恩仇、救世济民的美好未来了。

      顾忌着有旁人在场,方如沁也不好发作,只是语气冷了几分,强硬打断道,“什么缘分?就算真的有,也早在爹那一代就断得干干净净了,你是我们方家的独苗,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兴旺家业,娶妻生子,为咱们方家延续香火,别想给我整出什么吆蛾子来。”

      气氛有些沉闷,百里屠苏面色木然的微微瞪大双眼,他不擅长处理人情事故,更何况是现在这种隐隐飘着火药味的局面,眼角余光扫过身旁几人的表情,他觉得可以自己完全高高挂起,端正着身子,静静围观事态发展。

      陵越抿了抿唇,心想: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人不好指指点点,而且在座之中,少恭与他们是故人之交,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也好开口调解一二,他也就不出声表达观点了,更何况这归根究底也只是姐姐对弟弟的事事操心,无伤大雅,脉脉温情。

      陵端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细长的木箸,饶有趣味的感叹着正常人家的成家立业、子孙满堂的传统思想,颇为庆幸的松了口气,还好不会有人逼迫他娶妻生子。

      欧阳少恭目光清浅,双唇蠕动着正想开口缓和一下,却被方兰生的话打了个措手不及,卖得一手好总角,“姐,咱不是说好了吗?长幼有序,你未嫁,我不娶,你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更该操心操心自己的婚事才对,我看少恭就很好,他肯定还未娶妻呢,你们又是青梅竹马,要不你们凑一对?”

      此话一出,气氛骤转一变,空气中飘荡着若有若无的暧昧之色。

      方如沁面色略显羞赧,不好意思的瞥了眼欧阳少恭,小女儿情态的微垂着螓首。

      陵端登时眼睛一亮,正襟危坐——逼婚?好玩!

      百里屠苏下意识的瞄了一眼陵端,对方脸上明显一副看好戏有八卦的意兴盎然神情,令他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只是……

      陵越微不可计的摇了摇头,此等反应连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入门程度都达不上,完全昭示了他俩的相同悲剧,真是哭笑不得的无奈。

      不过,俩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道:少恭你就赶紧麻利的嫁了吧!

      眉峰微微蹙起,欧阳少恭都有一种想将陵端脑袋掀开看一看的冲动了,那一脸明目张胆的幸灾乐祸神情,期待能看到他丁点吃醋不爽的自己真是太图样图森破了,敛了敛心头的失落,微笑道,“小兰何须如此焦急?如沁端庄大气得体知性,上天自会眷顾,赐她一份美满姻缘,”熟视无睹方如沁怔然强笑的表情,继续宽慰道,“小兰你年纪也不小了,有些事该自己做出正确的选择,如沁也不必太过紧张,事事为他操心。”

      方兰生不以为然的翻了翻白眼,突然想到了什么,凑到笑得温婉、眼神些许落寞的方如沁耳边,没有特意压低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众人的耳朵里,意味不明的不消停道,“反正你自个的婚事,自己抓紧,自己把握,俗话说的好,这近水楼台先得月,良木之多,定能择一栖也。”

      陵端会意,目光堂而皇之的望向欧阳少恭、百里屠苏、陵越三人,骄傲自得的点了点头——那是!绝对的!

      三人哑然失笑,不置可否的为自己点着蜡——这给个甜枣,又捅一刀的滋味,真酸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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