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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插曲愁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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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红酒绿、推杯换盏、烟雾缭绕,似乎一切喧嚣被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唯有湛蓝天空和翱翔的飞鸟浮现在她那涣散的眸子深处。啪、啪、啪,平地一声雷惊醒了她静谧的世界,只记得当时一个趔趔趄趄的中年男人突然出现在她身旁,手里来回的甩着一沓红色钞票,满嘴酒气的叫嚷着要听什么什么歌。
“你要干什么?”祈夙短暂的受惊后本能的大声喝道。
“你给我唱什么什么歌,这些钱就是你的了。”真是一张嘴就凸显了他暴发户的身份,阔绰得一点品位都没有。如果富人都这副德行,仇官仇富的心态还真的可以理解。
“对不起,我不会。”祈夙此时的心情平和了许多,原来只是一个喝醉酒的人耍酒疯而已,这样的场景在选择到这里来兼职的时候就有所预想,在这之前,经常能看到女人喝醉酒,嚎啕大哭、满场摔东西,也有把角落的垃圾桶当做厕所当场准备解放任性的,还好正解裤腰带时被朋友拦住了,否则清醒后怎么再出来混迹社会啊。
那男子胡搅蛮缠的功夫不错,还附加动手动脚的,祈夙生硬的推开,搜索整个大脑储备的粗鲁词汇,也只能即刻反应出“放尊重些”、“不要这样”,可对一个被酒精□□了大脑的生物来说不仅无力而且可笑,酒气男人仍然重复着要听什么什么歌的话,在推搡中,酒气男人摔倒在地。
台下的热闹什么时候突然就消失了,齐齐转头看向了舞台,静等剧情的发展,一副好事者的表情,不正符合了大伙儿来这娱乐消遣的目的。祈夙正准备逃往后台走,一转身,却挨了一个巴掌,半张脸热辣辣的,一下子就蒙掉了,心想怎么又多出一人时,年轻女人不屑的说着,“不就是为了赚钱吗,拽什么啊,给他唱,我就给你钱,……”。
看着趾高气扬的年轻女人,一脸的狐假虎威,祈夙顿时气愤起来,想着自己也不是吃素长大的,不想徒添麻烦可不代表着内心害怕麻烦,反手就给了年轻女人一个耳光,比之力度有过之而无不及,对着堆满化学药品的那张脸谱,祈夙疾言厉色道,“钱我是没有很多,但多你这些也建不起我要的罗马,我想,还是留着给你糊墙比较适合。”
祈夙在心里已经认定女人不是什么良家妇女了,估摸着不是男人的情人就是低贱的性工作者。祈夙绕开怔住的年轻女人,匆匆下了台,留着看好戏的人们目瞪口呆。俗话说的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说所有爱唱伤感情歌的女人都是逆来顺受的,出来混谁还没有点任性啊。
得感叹保安来的还真及时!满身酒气的男人都把舞台当床睡着了,年轻女人怔着的表情都也已缓和了,而被搅扰的歌者都已抽身离开了,一切都曲终人散、尘埃落定了,保安哥哥,你就出现了,你们怎么不干脆明年再来呢,要不再重复下刚才的演出,让你们也发挥发挥作用,否则你们的工资可和你们的付出可不对等啊,咱国家可是‘按劳分配’的国家,还没发展到共产主义呢,光吃不干可不行。
回到化妆间,泄气的坐下来,照着镜子,看着镜子里面那个自己,画的跟妖精似的,还有那一头茂密的波浪卷发,别说别人认不出来,就连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镜子里的人是谁啊,真的是祈夙吗,或许只是一个带了面具的叛逃者罢了,可是这不就是你要的效果吗。祈夙笑了笑,眼底、心里流淌着的全是掩饰不住的忧伤和落寞。
祈夙伸手摸摸昨晚被打的地方,已经完全不疼了,刺目的手指印也消失了,可心里的悸动和疼痛却未减少半分,不知为何,祈夙越来越怀疑自己。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祈夙终于从飘远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请进。”祈夙说道,忘记了自己嘴里还嚼着早上在蛋糕店买的面包,赶紧手忙脚乱的塞进抽屉,将嘴里的食物狼吐虎咽下去,可不能让领导发现自己上班时间吃东西,否则又得一顿严厉的政治教育,什么艰苦朴素的政治作风,什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什么八荣八耻,只要能想到的,都得严肃的警示这些不懂事的小辈儿们。
秦子汶听到里面的回应后,推开门却也不进去,透过门缝,把头伸进去,看着祈夙狼吞虎咽的样子,笑笑后,开始发出自己的邀约,“小祈啊,我们这周六组织了徒步活动,你一块儿来吧。你看你这么瘦,平时一定很少锻炼,多运动运动对身体有好处。年轻人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别到老的时候追悔莫及啊。诶,我说你住在哪里啊,我到时候直接过去去接上你,我们一块儿过去得了……”
真的又是一轮口如悬河滔滔不绝啊,祈夙脑袋都大了,心想这家伙是不是正常人啊,正常人不是应该会首先问‘你有没有空’吗,其次瘦怎么就一定是缺少锻炼造成的,再者说了少锻炼就一定会导致年老的时候得病吗。什么神逻辑,修专业课的时候有没有修过普通逻辑学啊,真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少爷风格,看来这家人真够可怕的,能把一个这么高大阳刚的男人活生生给憋成话了唠。
“这位律师,可否容我说上几句?”祈夙忍无可忍的打断了秦子汶的充满热情的长篇演说。
“哦,好的。”秦子汶透过祈夙的一脸厌弃的表情得知自己说得太多让别人不舒服了,支支吾吾的回答着。
祈夙还是一贯的冷漠口吻,有条不紊的罗列着自己无法参加秦子汶律师提到的徒步之旅,“第一、这周六我没有空,第二、我不喜欢参加陌生人组织的活动,第三、我是法院的工作人员,你是本院受理案件的当事人的委托代理人,相关的纪律规定,我们不可以走太近。”
经过专业训练的果真与众不同,逻辑性和说服力确实强于一般人,竟然条条在理,无可反驳,可真正打击到秦子汶的热情和积极性的却是祈夙一副‘我和你是陌生人,请不要靠近我’的疏离和冷漠。“那好吧,那下次吧,那我先走了,下次再联系。”秦子汶讪讪的说道。
看着秦子汶离开的背影,祈夙有些不忍心,总觉得自己拒绝得太武断,把人家的一番好心肠当做了驴肝肺,还咄咄逼人让人家下不来台,祈夙又一番自我嫌弃感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