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再亮，也抱住你「GL」》爱吃鱼的懒猴子

6、第六章

　　杨青工作很忙，但是，人若在本地，午饭就一定会带着童童回老宅吃，雷打不动。如此一来，身为秘书的莫白，会将所有的工作安排到午后，所有的饭局安排在晚上。也正因为她很忙，陪孩子的机会少得可怜，所以跟妈咪一起去游乐场，一直是童童的愿望。
　　莫白哄着童童在一旁画画，自己溜上了楼。路过浴室的时候，侧头瞄了一瞄，什么也看不到，拍了一下脑门儿，暗骂自己思想不纯洁。
　　她终究还是替自己找了个理由，上来帮黄妈整理客房。
　　“黄妈，我来帮你。”黄妈在整理被子，莫白笑嘻嘻地去搭手。
　　“莫小姐，你坐着喝茶，我来就行了。”黄妈年将五十，这个年龄阶段的劳动妇女，身材发胖是自然。
　　“黄妈，我问你个事儿。”
　　“是关于大小姐的？问吧，不过大小姐的事我知道的可不多。”
　　“杨总有没有带其他人来过这里？”
　　黄妈停了手上的活，认认真真地想了一会儿：“我在这里五年了，你是第一个留宿的客人。”
　　“谢谢黄妈，我有一套用不了的茶具，放在我家摆着也是摆着，你女儿不是喜欢喝茶么？改天我拿来给你。”莫白还是很会做交易的。
　　五年来自己是第一个客人，这么说来至少这五年杨青都过着独居生活，很好！
　　“黄妈，童童还没吃晚饭。”杨青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穿着白色滚蓝边浴袍，偏着头，正在擦拭湿漉漉的头发，也许是刚沐浴完的缘故，脸上有着一丝淡淡的红晕。
　　莫白何曾见过杨总这番随意的模样，一时之间竟呆立不语。
　　“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我这就去摆饭。”黄妈抚平被子，准备下楼。
　　“不用摆我的。”杨青完全忽视正在发呆的某人，转身就走。
　　饭桌上，莫白不止一次说这句话：“黄妈，我好羡慕你的工作。”
　　是的，她羡慕黄妈可以见到自己不曾见过的杨青，没有工作时的一本正经，没有会客时的官方微笑，而是一个女人该有的随意与柔情。
　　“黄妈，杨总为什么不下来吃饭？”莫白扒了两口饭，她刚才发愣，并没有听到杨青说的话。
　　“大小姐很少下来吃晚饭的。哎，莫小姐，你去劝劝她，不吃饭对胃可不好。”
　　“黄妈，你装一部分饭菜出来。”莫白加快扒饭的节奏。
　　常年累月在外应酬，外面的东西再怎么华丽漂亮，都是摆设，应酬的重点是喝酒。莫白认识杨青的时候就知道她胃不好，所以，但凡有应酬，她一定会跟过去。此刻得知杨青在家居然都不好好儿吃饭，暗自吐槽埋怨。
　　莫白托着一碗米饭，几碟小菜，敲响了杨青的卧室门。良久，没有人开门。转动把手，门没上锁，打开门并没有看到杨青，暗骂道：“工作狂魔！”
　　转身朝书房走去。
　　杨青果然在书房，抱着手立在窗边，正在讲电话。
　　莫白隐隐约约听到医院之类的词汇，随即就明白了通话对象是重庆那边的人。她将饭菜放在桌面上，尽管已经轻手轻脚，但还是惊动了杨青。
　　杨青已经换了一套居家服，无甚表情地看了莫白一眼，继续讲电话，大概过了三十秒，挂了电话，将手机随意丢在一旁的沙发上，瞪着莫白，神色颇为不悦：“谁允许你进来的？东西端出去。”
　　“你不吃饭怎么行！”
　　莫白板着脸：“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不健康。这些菜是黄妈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你多少吃点儿。还有，农民伯伯也很辛苦，你不能浪费粮食，公益广告不是说要吃光盘子里的饭菜吗？”
　　杨青横了她一眼，随手拿起一份文件查看。
　　莫白腹诽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哪！”
　　这句话是方雅爱说的，这个时候刚好派上用场。她灵机一动，决定采取强硬措施，夹了几样杨青最爱吃的菜往她嘴里送，“给个面子呗杨总，就吃一口。”
　　杨青皱了皱眉，用文件夹挡住脸，不给面子的回绝。
　　“好啊，你不吃我就在书房跟你耗上了。”莫白将碗勺子一放，惬意地坐在一旁。
　　“你在这儿我怎么工作？出去。”
　　“杨总，我明天身体不舒服，想请一天假。”莫白突然不去提吃饭的事情，将重点转移到工作之上。
　　“不批！”杨青立时明白了她的用意。
　　明天早上十点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这次会议是由莫白全权负责的，她若不去上班，结果如何可想而知。杨青习惯性地揉了揉太阳穴，莫白摆明是在要挟她，自己又岂是如此轻易就受人要挟的？
　　“吃饭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杨青恢复官方式的微笑，开始反要挟。
　　“说来听听。”莫白知道，不管杨青开出什么条件自己都会答应的，不过，还是保持着应有的矜持。
　　“既然莫秘书如此清闲，今晚就加班，如何？”杨青起身，走到足以躺下两人的办公桌前，坐了下来。
　　“杨总，你这是剥削劳动人民。”莫白控诉着资产阶级的种种恶行，霹雳啪啦说了一大堆。譬如劳动人民也是有尊严的，劳动人民也需要呵护与关怀等等等等。
　　杨青皱眉道：“愿意加就加，不愿意加就出去，我又没有强迫你。劳动人民都是你这一款，国家至于处在发展中吗？简直是废话连篇。”
　　拿年薪的秘书，不是每个公司都有此种待遇的，她觉得莫白应该知足了。
　　“加，加班有加班费，怎么不加？”
　　莫白连忙收起传道授业解惑的德行，将饭菜推到杨青面前，一脸笑意吟吟：“杨总请用膳。”
　　杨青不说话，倏地站起来，朝洗手间走去。
　　莫白愣了一愣，随即明白她是去洗手，暗叹道：“哎，果然是洁癖极端患者。”
　　杨青饭量少，在莫白的强硬威胁下吃了小半碗，擦了擦嘴，抬眼道：“饭我吃了，你开始加班吧。我可能没有解释清楚，在公司以外加班是没有加班费的。你将明天的会议内容整理一下，下午出去会客的时间地点改一下。实业公司的合同你继续跟进，我不想听到否定答案。”
　　莫白双眼一瞪。
　　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嘛？
　　会议内容她白天已经整理好，文件也交给了杨青。下午会客时间地点她已经安排好，若改时间地点就得打电话赔礼道歉，然后重新考虑安排。实业公司方面的负责人是个挺着大肚子的矮胖子，为人极其猥琐，见到莫白口水都快掉下来了，要她签订合同，好难哪！
　　但是，她没有理由拒绝。
　　老板一句话胜过孔老先生的满篇人生大道理，何况这位老板还是自己所喜欢的，更加没有拒绝的道理。
　　莫白深呼一口气，挽起袖子开始突如其来的加班之旅，没有加班费的苦逼之旅。
　　杨青见到如此辛勤劳动的莫秘书，微微一笑，随即一头扎在了无止无尽的工作之中。
　　莫白忙里偷闲，斜眼瞄着杨青。
　　认真工作的杨青很漂亮，专注的小眼神，灵巧的双手，左右开弓地捣鼓电脑，捣鼓文件。偶尔瞥一眼，都忍不住犯花痴。
　　工作狂魔，是莫白暗地里给杨青取得外号。此言倒也贴切，杨青工作起来是可以心无旁鹭且废寝忘食的。
　　时钟滴答滴答转到十一点五十六分，莫白按住了杨青还欲翻阅资料的手，皱眉道：“明天还有会要开，你该休息了。”
　　“你可以下班了。”杨青不动声色的抽出手，大发慈悲地放莫白下班。
　　莫白见她一副你下班我工作的架势，脸一沉，咬牙将之拦腰抱起，往隔壁的房间走去。
　　“莫白，你干什么！”杨青被抱了个措手不及，冷着脸呵斥。
　　莫白一米七的个儿，比杨青高出那么两厘米，前凸后翘玲珑有致，怎么看也像是个柔弱的女子。就是这个柔弱的妹子，抱起人来竟也不费什么力气。要知道一个女人能够拦腰抱起一个人，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做到的。
　　莫白捆紧杨青欲挣脱的手脚，柔声道：“别动，摔下去会很疼的。”
　　也许是杨青真的怕疼吧，终于不再挣扎。看着莫白那符合跳芭蕾舞的脖颈，不禁怔怔出神。
　　莫白的脖子上有一点黑痣。
　　闵然……也有。
　　往事依旧，如海浪般拍打着心房，一波又一波，永无止境。
　　杨青眼眶微红，情不自禁伸手覆在那点黑痣之上，泛红的双眸闪着少有的柔情。
　　莫白感觉到她的触碰，身子猛地一僵，见她眼内柔情无限，不禁心里一喜，随即见到她夺眶而出的眼泪，心里又是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