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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很有青梅竹马的味道。”周以安噙一抹浅笑,“后来呢?”
百末旨神色略落寞:“后来啊,后来的故事就不太好听了。”
“后来,皇家一再催婚,谢老爷又一心攀附皇室,巴不得早把女儿送入九皇子府邸,便将婚期定在六月初二。婚事前夕,谢北依携百末旨酒不见踪影,谢府大乱,九皇子漠阳却不声不响地带着一帮道士去了不留崖。”
百末旨惊异地看着周以安,周以安唇角微弯:“还要我替你说么?”
“不留崖仙气充沛,北依带我去是为了给我疗伤。”
周以安心里默叹一声,怎会有这么傻的人,带你疗伤就非得挑这种时候?
“我很早就觉得漠阳能看见我,却没想是真的。”百末旨的声音变得低沉,“一开始我只以为他接近北依是想拿到我的本命酒妄求长生。”
能够衍生出酒魅的酒自然不同凡响,人饮之可延年益寿,神妖饮之可增益修为。
“其实酒衍生出我后于我已无大用,早先我还想着既是北依创造了我,那将来她成亲时便以这坛百末旨赠她为合卺酒,让她与她所爱之人可以相守长生。可是不知为何,看到漠阳后,我便不想将酒赠出了。”
周以安静静地听着,并不说话,心下却默道:恐怕让你不想赠出的不是漠阳,而是能伴在谢北依身边度过余生的人罢……不过随炎也的确很不招人待见就是了。
“而漠阳也不打算耗下去,干脆带了道士前来捉我。”
百末旨说完顿了很久,盯着自己手腕上那串细碎而光滑的石头像是陷入了回忆。
周以安往炉里添了两枚香丸,待辟寒的香气浓了些才道:“接下来的事若是不愿说,便不说罢。我比较好奇,你要用这坛本命酒换什么。”
百末旨闭了闭眼,努力将那些画面驱逐出脑海。
其实他早该想到的,若是谢北依真就只是凡尘中人,怎会因为酿酒时划破手不慎滴了两滴血就创造出他?若是漠阳也是凡夫俗子,又怎能看得见他。
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神,或是天宫寂寥,下凡历劫,漠阳神识觉醒而谢北依没有,故事发展下来,他反而成了多余的存在。
他们之前又是怎样的关系?百末旨不知道。但能让漠阳借道士之手要将他除去,似乎一切也很明了。
他失去意识前看见的是漠阳冷着脸说“你只会害了她”以及,漫天飞舞如箭雨的花瓣。
“我希望,”百末旨右手覆上那串碎石,脑中无端现出很久前谢北依串好它们后系在他手腕上,并俯身咬断线头的样子,“掌柜的能将我封印回这坛百末旨。”
“若是封印,你完全可以自己来。”
“那样我会想出来,自己下的封印,自然知晓出口在何处。”
这是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了么……暗红色的荧光聚在周以安手心,她眉梢微挑:“不悔?”
百末旨身影渐淡,一瞬间笑如晨光:“此生神妖有别……虽有遗憾,绝无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