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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复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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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蛛丝索露草
风吹丝断任飘零
此情只是待追忆
来时无影去无踪
十几年以前,大约在我记忆还没有完全消失之前我似乎有很多故事,但我现在都记不得了,只有这几句诗不知为什么还存在我的记忆中。
我失忆已经有七个年头了,能想起来的事情更是少的可怜。今年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公元二零零叁年。著名的“非典经济”就诞生在这一年。
这一年是医学史上值得纪念的一年,大约在三月我得了一种怪病,高烧不退,哪个医院都看不出是什么病,而且发热不退,只能依靠打点滴才能维持人体的基本需要。平时总是头痛的很,而医院里同时亦有许多人是同样症状,无法可治,然而一个多月的治疗之后,这病居然全愈了。
直到四月份全国都开始闹“非典”我才隐约感觉有一些后怕,除了肺部没有阴影,并且没有传染性,其它症状真是丝毫都不差。到了五月,所有得上非典的人都不幸被带走隔离了。
我实在怕的很,怕有一天突然闯进一群人把我也收容了,前面的怪病好不容易好了,再给传染上非典,就真是回不来了。电视上每天报的死亡数字更是让人紧张不已,所有人都带着口罩进出,一不留神就被人打一“枪”,说是测体温,所有的地方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大商场里空荡荡的没有人,新东安市场里看着好象是有很多家在装修,其实是没有人逛商场,被迫的。小区里还三不五时的来个警车,带走几个人,我生怕这些人知道我的情况也把我带走,因为这实在是说不清楚啊!这个小区由于发病率太高后来被定义为北京的“香港陶大花园”。
在非典的后期已经开始有人不去工作了,人们的神经已经到达了忍耐的极限。终于有一天,警车还是开来了,我听着警笛的巨大声音越来越近终于还是昏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来打扫卫生的小时工终于把我叫醒了。
“哥哥,哥哥,你怎么了”
“嗯?你是谁?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小雪。”当我的意识慢慢的清醒过来,恍乎中,我忽然什么都想了起来,将我过去曾经忘记了的二十六年的时光全记了起来。
“小雪,发生了什么事?”看着陈晓雪的五官匀称的面容,和清彻见底的大眼睛,我有一点点发呆,还没有一下子把过往的二十多年和后来失忆后的七年有效的连接起来。(小时工是住这个小区的大学生,一周来一次,一次三个小时,只负责打扫卫生和洗衣服。)
“哥哥,对门的吴大爷被确诊为疑似非典,人被带走了,我们这个楼门全都被隔离了,我也走不了了得住在您这儿,居委会大妈说,以后每天都有送饭的直到解除隔离为止。”
“啊?你、你、你、要住在我家?”我简直又要昏过去了,我对漂亮的女孩儿从来就没有免疫力,“不是吧,那你要住几天?”我要不是长期以来一直和失忆作艰苦奋斗,我一定早就把这个小女孩儿给吃定了。
天,吴大爷,不会是被我传染的吧,这时的我心还是虚的,不知为什么医院没把我抓走?“小雪,”我在犹豫着是否要把我已经不失忆的事告诉她“你--觉得我今天有什么不同吗?”
“哥哥,你今天有点累了吧,我扶你先休息吧!”
我想了想,还是选择不说,不能再吓着她了。
当黑夜降临的时候,我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