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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怪人 ...

  •   吴邪很庆幸自己在各种凶险异常的斗里见过,闻过,甚至尝过各种气味和味道。所以才能在杭州到北京长达一天的火车中不动如风。

      决定去北京的时候,吴邪专门给订票的前台挂了个电话询问去北京的各类车次。

      可能这几日吴邪的倒霉日子到了,当温柔的女声对吴邪说只剩下半夜的硬卧的时候,吴邪当场就想给胖子挂电话硬气说,爷反悔了!

      最后却硬生生停住了拨打电话的手,这些年的革命友谊都在那里放着,吴邪也不好意思放胖子一回鸽子所以只能把这笔悄悄记录在心里的小本本上,可谓是尽显奸商,雁过拔毛的本色。

      咬咬牙,向温柔客服确认订购了硬卧的火车票后,顺便特意嘱咐了王盟好好看铺子,否则就以扣工资作为威胁。

      得到王盟再三的保证,就差发个“天打五雷轰”的毒誓来以表不偷偷开小差玩电脑、努力提高业绩的忠心。

      吴邪也没想靠王盟来拉扯铺子的死活,只是对于吴邪来说态度很重要。

      回到自己房间随意的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本来就不太可能在北京多待,吴邪其实连衣服都不想拿。

      两年的经历无论每次装备准备的多充分,最后逃出来不是烂的烂,丢的丢,在这种往复的环境中也逐渐养成了不喜欢麻烦的坏习惯。

      却也不想太邋遢,不想到北京被个人生活更糟的胖子埋汰说,倒斗经历是真的可以把人变得沧桑。也并非是沧桑,只是看人看事、看世界更加成熟冷静想的更多罢了,自己还是阳光向上的26岁大好青年啊!

      还不想承认自己的心态已经比身体年龄更早一步的迈向而立大关。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吴邪激动的没睡,浑身就好像睡在蚂蚁窝一样被蚂蚁啃咬着骨头,骨头缝隙中酸痒的难受劲始终挥散不去。脑子里还一直在想着胖子急急火火叫自己过去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这也是吴邪不好的习惯,神经大条的人一般都不会把这种小事放心上,突然被叫,无非是有事相求或者和自己有那么一点点联系,总不可能是抢了对方的存款找自己过去寻仇。

      可是吴邪不一样,有时候吴邪会格外相信自己的推测,就是人们俗称的第六感。

      并且在脑海中模拟对方的情绪最后推测出对方大概是一个什么事情。这种人在最后总会不知不觉进入自己设下的陷阱和思维怪圈,从而陷死角开始钻牛角尖。

      毕竟一个人的脑子就只有那么大,思考方式根据经历还有学识都会逐渐形成一个固定的模式,何况吴邪已经大学毕业经历了多次社会毒打,虽然在这方面已经吃了不少亏,从小的习惯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踩着点到车站,平日里虽然不比春运和返工但人也一样不少。相比白日,半夜的车站则是少了份喧闹多了份静谧。倒是挺满意车站的环境,但整整一天都没有睡觉的吴邪,现在只想赶紧挨到火车发车然后好好的补个觉。

      睡在车站里面的人的呼噜声此起彼伏,惹得坐在候车区的吴邪脑袋也像小鸡琢米一样不断的向下点。正要去梦周公的时候,洪亮的广播如同炸雷一样在耳边响起,吓得吴邪一个哆嗦,中气十足的男中音提醒车站的每一个人通向北京火车站的列车即将发车。

      一时间孩子的哭闹声,女人的安慰声,男人的叫骂声在候车厅此起彼伏。更多的还是和吴邪一样被震起来清点行李准备上车的人。

      揉了揉眼睛好不容易挨上了车,吴邪整个人都是处于缺觉恍惚的状态。眼皮下两个巨大的黑眼圈都能掉到下巴上去,好歹出来的时候胡子记得刮了,不注意手下的重了点一下子刮破了皮,血滋滋向外冒留到水池子染红了洗脸水的时候还把吴邪下了一大跳。

      一张滑稽的创可贴就再吴邪的脸上安了家,车站里因为吴邪的形象太过颓唐惹得安保人员朝吴邪那里看了好多次,“地下工作者”都挺虚人民保护者的,不管是哪方面的雷子总归都没有好感。芒刺在背的感觉直到上了车才慢慢的消失了,吴邪甚至认为要不是自己长的还不错,那些雷子都有可能把自己当场逮了。

      夜晚的车站这样的人其实还挺多,大多数都是背着各种各样的包裹外出打工或回家看望孩子的农民工居多。可是吴邪这类就特别少见了,衣着不菲,但神色疲惫,东西也特别少,所以让人忍不住打量的视线。

      生人勿近的冷漠直接逼退了一大帮前来撩帅哥不甘寂寞的大妹子,虽然损失了一大波女人缘但吴邪也不是很在意。

      直接猫上了床铺,行李随便的推到了床边,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下子陷入了深度睡眠。或许和胖子在距离上的缩短能够暂时浇灭吴邪心理上的急火,少很多压力后这一觉可谓是睡得昏天暗地,起来后身体都酥了完全不想起来,要不是肚子抗议的太久吴邪都想翻个身继续好梦。

      现在正处于夏末,封闭车厢里的温度也没有多低,蜷缩着睡得吴邪闷出了一身臭汗,虽然味道并不是很重但半干不干的衣服黏黏腻腻的贴在身上很是难受。精神好了一点的吴邪这才开始慢慢打量整个车厢,对床的呼噜打的震天响,被子只盖了一个肚子,晾出来的两只大脚撒发着浓重的脚味颇有香港脚的架势。

      “这味道能有与胖子一拼”心里正想着,吴邪车厢的门被单手推开,一个瘦高,但面色不虞的人端了碗泡面走了进来。这人其实长的还不错,面容白净,行为举止还有衣着打扮都有种浓重的民国风,就是那种梳着油亮的中分,整齐的白衬衫,外加一副金丝眼镜的那种风格。

      吴邪猜这小白脸应该是和自己差不多被香港脚和大呼噜吵起来的,但自己已经见怪不怪,斗里的险恶环境比这里就是天堂,没有什么可谈嫌的。

      小白脸手里泡面的香味唤起了吴邪罢工的味蕾,这小白脸也不嫌,大刺啦啦的坐到吴邪旁边,抄起一大叉子泡面就往嘴里塞,豪爽的吃相让吴邪当场眼睛就直了,还以为这人吃的什么珍馐盛宴受,不了肚子饿的刺激,吴邪也出去找了乘务花了50大洋端了份康夫红烧牛肉面。

      嘶,五十大洋就这样没了,心里有些肉疼。乘务大妹子也算不错,还破天荒的给自己加了份火腿肠,媚眼也抛的紧,吴邪也就权当没看见装傻走了,独留自作多情的大妹子在原地。

      没有再回原来的车厢,刚刚瞟了一眼乘务区的挂钟,发现已经快到了。所以蹲到了车厢中部位置的开水间飞快的解决了这一天唯一一碗泡面,最后一点面渣就汤喝完后随手撂到了临时的大垃圾桶里。

      二十多岁大小伙子的胃仅仅一包泡面外加火腿肠是完全吃不饱的,没办法,揉了揉暂时安静的胃决定下车后好好宰一顿胖子。

      这时的天已经完全抹黑了,窗外看不到什么东西,走道外的穿堂风却吹的人一个精神,列车现在经过的地区应该是下了点连阴雨所以极速行驶的车带起的风打在身上格外的舒服,闷出来的汗被这样一吹差不多就干皮肤上了。手习惯性的伸进衣兜想点起一支缓解一下,突然想到自己还在车上只好作罢。

      沉重的心思压的吴邪有些喘不过气,

      乘务员为了节省电所以早早的就将车厢外的电源切断了,长长的走道就像斗里漆黑的墓道,吴邪觉得可能在自己走到一半的时候会突然跳出来一个大黑毛。但各个车厢里面传出来的呼噜声又打破吴邪的幻想,自嘲的笑了笑,这是墓道应激综合症的反应太大了吗。

      又待了一段时间,心里算了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慢慢吞吞的向自己那节车厢走着。

      重新回到自己位置后,对铺那人已经醒了,对着进了门的吴邪露出一个憨憨的傻笑,在白炽灯下显得黄的发黑的牙配合着那被鸡刨过的乱发显得格外的滑稽。

      “内个,大兄弟你好啊”香港脚终于把鞋穿上了。但车厢内空气流通实在是太差,还是弥漫着奇怪的味道。

      吴邪朝香港脚微微点点头,另一个小白脸在吴邪上铺背对着两人,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挺着两人说话。

      虽然南方人人情味较淡不喜与陌生人交谈,但该有的礼貌还是不会少的。

      香港脚没想到能得到吴邪回应,睡醒后想和人聊天的劲一下子上来了,之前应该是在小白脸那里吃了闭门羹正郁闷着,正好吴邪回来了还破天荒的给香港脚回应,打蛇上棍立马就把吴邪当亲兄弟一样。

      侃大山似叭叭的就给吴邪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吴邪还第一次见和胖子一样这么能满嘴跑火车的人,而且语速还贼快,可能文化水平也不高,说话的时候不利索的普通话中还夹杂着一些方言,虽然听得贼费劲但趣味性还是足以支持吴邪继续耐心听下去。但大部分都是吹嘘自己在当地如何如何牛逼,见识过多少女人,有实质性信息的却很少。

      香港脚说自己是云南来的,家乡待的久了也想出来看看,就想学着人北漂在京城找份差事,看一看这大千世界。

      吴邪心想,这还怪,听这香港脚的口气在老家混的应该还算可以,行事作风很像金老爷子笔下的江湖草莽,而且云南那片地少数民族居多,都是自治当地汉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各种情况都方便香港脚这种地痞,可这突然想出来是怎么回事。

      人这种东西惰性和蛇差不多,有个狗窝手里再有些闲钱,普通人也就想着能回老家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叶落归根就很满足了。能在熟悉的地方得过且过,就不会再去四海漂泊。

      香港脚讲完了自己就开始问吴邪,询问的仔细程度颇有些像雷子查户口,开始吴邪还能答个一两句再多就烦了,也不想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发脾气。

      随便找了个话题,于是把之前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你之前在云南过的那么好,怎么想起来去京城?”

      香港脚刚想开口问吴邪的女朋友,被吴邪这样一堵,嘴张张合合,没想到会跳跃到这种问题上。

      停顿了几秒,香港脚的脸上没了之前的嘻嘻哈哈而是变得格外的严肃。吴邪也没想到一个问题能把香港脚激成这样子,之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热火朝天的气氛瞬间有些尴尬。

      突然香港脚弓起身子越过两人之间桌子凑到吴邪跟前嗅了嗅,鼻子离吴邪的脖子根的距离只差不到一厘米,像动物确认同伴一样来回动着鼻腔。

      意想不到的暧昧动作把吴邪吓了一大跳,顿时整个身体僵硬在那里。两人近的吴邪可以看清香港脚鼻子上的黑头,能够闻到几天没洗像变质油哈喇的头油味。

      “轰隆隆”火车车轮摩擦铁轨的声音还有震动让吴邪回了神。

      “靠,你他娘的搞什么几把蛋!”下意识一巴掌呼过去,反应过来的吴邪恶心的差点把刚吃进去的泡面吐出来。宁愿刚才的行为是那个大波浓妆乘务员,也不想是这他娘的憨怂。

      被吴邪一推,香港脚也顺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没掌握好平衡,拔了一下桌子,香港脚的一只手直接抓进了小白脸吃剩下的方便面汤里,连带着人和汤一下子滚到香港脚的床铺上。

      香港脚竟然也没有生气,脸上的严肃早已消失,变戏法一样恢复了之前的嘻嘻哈哈。这样一搞让吴邪极度别扭,感觉被人耍了,气急败坏的想继续开骂。

      那憨怂却说:“你和那东西是一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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